《白灼爱情》紫云瑛

7、似曾相识燕归来

　　不觉中就到了冷秋婵的生日，单位人事部的买来蛋糕，中午吃饭时间在食堂大家切开分着吃了，大家说笑着，祝福她，冷秋婵的心里热乎乎的。意外的是，下班时，她在自行车筐里发现了一束娇艳欲滴的蓝色妖姬和一张生日贺卡，没有落款，但她已猜到几分。她把花用衣服上把自行车推出车棚。在大街的十字路口，遇到王小山笑嘻嘻地站在肯德基店前，分明是在等她。她锁上车，直接走进肯德基店里。
　　王小山给她要了饮料和鸡翅，笑咪咪地说“寿星，咋不高兴啊，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你还没祝贺我呢，快快快，祝我生日快乐”
　　。冷秋婵愣了愣“怎么那么巧，是真是假，咱们同一天生日？”
　　王小山一脸的得意“我呀，十多年前就知道你的生日了，确实跟我同一天，我呢，是从程远志的嘴里知道的，那时他张罗着给你过生日，全宿舍都知道，哎哎哎，不说他了，咱俩同一天生日也是咱们有缘哪 ，咱们干一杯”，说着，俩人举起手里的果汁算是干杯了。
　　冷秋婵低下头“我都有几年未过生日了，现在过一次生日老一岁，都不敢过了，马上就老太婆了，还真得谢谢领导的关心，想着我的生日，来，这一杯谢谢”。
　　王小山撇了撇嘴“别说客气话，客套就见外了啊，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你也算是给我庆生来了，何来独谢我呢”
　　“你的家人呢，哎，你老婆呢，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王小眼睛黯淡下去“我也是命运坎坷之人哪，毕业后分到钢铁厂技术科的时候，与同批分去的小王好上了，她是四川人，结婚之后即检查出她乳腺有问题，所以我们一直在给她看病治病中奔波，但依然没能治好她，三年不到，她即离开了我，我也从原单位辞职出来自己打拼，虽然事业上小有成就，但个人问题一直没有解决，一是没时间，二是我自己也从内心里抵触去按纳别人，所以拖到现在”
　　“你现在是钻石王老五的身份了，找个老婆还不是易如反掌，年轻漂亮的女孩有的是，只要你一句话，都争着往上贴。”“王小山干笑了两声”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我有我自己的个性和人生法则，你不要拿共性特征往我的头上扣。我是个比较怀旧的人，总是回忆往事，比较珍惜过去的老朋友，我觉得我们能再次相逢就是上天给我们的缘份”。
　　冷秋婵不爱听了“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是个好男人还是个坏男人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只要是个好上司就行了。我也没觉着上天给了我们什么缘份，只是我不得不感谢它给了我一个饭碗，让我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份希望。”
　　王小山陪着笑，也不理会她说的话，她象不是说给他听的，亦或这样跟她说话也是一种享受。“你还欠我一个生日礼物呢” ，王小山索要道，
　　”没钱买“冷秋婵答道。
　　王小山噗哧一笑，说“对面那家宠物店有小狗可以领养，只要购买一定宠物用品，我们去领养一个怎么样？”
　　冷秋婵同意了，她觉得狗是忠诚的动物，比某些人好，她天生对这种小动物不反感。两人在宠物店领养白色的小狗，非常可爱的模样，不知它为什么会在外面流浪？两人无比怜惜地抱着小狗，又是买狗粮，又是买各种狗的用具，冷秋婵还决意要给它买两套衣裳，就好象是她们家走丢的宠物。动物医生俨然以为她们是一对夫妻，看着小狗被她们无比欢喜地抱在怀里，高兴地说“小宝贝，你终于可以回家了，爸爸妈妈来接你了，你多幸福啊”，王小山和冷秋婵两人都哑然失笑：好一对狗爸狗妈！
　　出了宠物店，王小山对冷秋婵说“明天我要出差了，没法照看这个小东西了，你帮我照看几天吧，不过你得每天跟我汇报它的情况哦”。
　　冷秋婵嘴都撇到天上去了，“我每天要上班，哪有时间喂它，还得天天跟你汇报它的情况，这可是工作以外的事情哟，是不是当员工还得负责照看上司家的狗啊？”
　　王小山又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它跟你还是沾亲带故的吧，你总不能现在又把它扔了让它去流浪吧，你一天只喂它两次也行，上班前放点狗粮给它，MISS冷，算我求你了，喂养的相关费用我会算给你的，但是，小狗只能胖不能瘦，我回来可是要称重的哦。”冷秋婵气结了，她恨不能在地下捡块石头朝他的胖脸砸过去。王小山一看她脸上的表情不妙，唯恐生变，一脸坏笑，飞快地打开车门，开着他的奔驰一溜烟跑了，留下冷秋婵愤愤不平地一路牵着小狗朝家走去。
　　冷秋婵没想着庆生日“庆”条狗回来，女儿小萱倒是喜欢得很，因它全身雪白，模样机灵，眼珠乌黑，取名雪球。而它也成了小萱的跟班，她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她做作业它就趴在她脚底下，温顺得叫人心疼。没几天，小狗就学会了叨拖鞋，作揖的动作，家里平添了许多笑声，连冷秋婵都离不开它了，上班时心里一直挂着它，傍晚时跳广场舞也把它带上，让它卧在队列中趴着，占据一个人的位置，旁边放上手提袋，雪球乖乖地照看着手提袋，不吵也不闹，眼睛东瞅瞅西瞅瞅，耐心地等到九点钟舞曲结束。音乐声一停下来，它就汪汪地叫两声，好象在告诉人们它的存在，然后是冷秋婵拍拍它的头，喂它吃点东西，牵着它意犹未尽地回家去。看来，领养了这条狗不是件坏事，她现在已经把它当成家里的一员了。至于王小山打电话回来询问关于小狗的事情，冷秋婵就让小狗对着电话汪汪叫，其它一概不说，王小山在电话里头笑得喘不上气来。
　　好不容易轮班到能休息一天，早上冷秋婵头发都没梳，随意地披在背后，穿上一件宽松的棉布长裙就出门了。她一手牵着雪球，一手拿着一只饭盒准备去喝豆浆。熙熙攘攘地人流中，她脸色苍白，一脸平静，已没有原先的哀怨，但仍然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眼睛直视前方，一直向前走，完全不知道躲避车流，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王小山在人群里叫了她两声她也浑然不觉。她走过了豆浆店好远，忽地觉察到了，又折转来，拿出饭盒打了一杯豆浆，要了一三个包子一根油条坐下。刚坐下对面就有人坐下了，而且拿起了她盘里的包子吃起来。是“阴魂不散”的王小山回来了！要是他要把雪球要回去的怎么办！冷秋婵脑袋瓜里开始盘算该怎么跟他应对了。
　　王小山看见雪球，两眼放光乐开了花，雪球毛皮光华，二目生辉，与当初在宠物店的情景大不相同。又干净又活泼，甚是惹人怜爱。王小山拿了一个包子逗它，它够不着，两条后腿立起，两只爪子合起来，冲王小山作起揖来，王小山开怀地大笑，冷秋婵连忙给了它一个包子，把它抱在怀里，她象怕人抢走了。王小山看出她的心思，“我不是来要它回去的，有你照顾比我自己喂养更合适，你放心好了”，听了这话，冷秋婵松了一口气。王小山又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今天给自己放天假，没什么地方可去，跟你混一天怎么样？”冷秋婵眼珠一转“好啊，只要你不嫌烦”，说着，把豆浆咕咚咕咚喝完，起身就走。
　　街道对面就是女人街，里面都是卖的女人用品，冷秋婵这是要逛街呀，都说男人最怕陪女人逛街了，冷秋婵决定整一整王小山，看他能忍耐多久。刚进街口，冷秋婵就把雪球交给王小山手中，自己到处闲逛，王小山一步不离地紧随其后。从衣服鞋袜，帽子围巾，到首饰化妆品，冷秋婵每个摊前都去看一下，卖指甲油的她都要试一下，几个指甲的颜色都涂得不一样了，但她一件东西都没买，她是成心只看不买。衣服也是问问价，再瞎砍个价，把摊主气得不卖，她就笑嘻嘻地扬长而去。从早上一直逛到中午，她自己都觉得腿迈不动步了，口干舌燥，开始头昏眼花了。王小山建议找个店吃点东西歇歇，她同意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天太热，雪球吐着长舌头，不住地喘气，冷秋婵心疼它，连忙给它喝些水。两人吃饱喝足，又给雪球喂了些狗粮，王小山说要不咱们回去吧，冷秋婵冷笑了一声“我还什么都没买呢，是谁说要跟着我混一天的啊？”王小秋苦笑着脸“那敢紧行动吧，谁怕谁？”说着两人往外走。娇阳当空，正值中午，热浪袭来，雪球窜出门去又跑回店里，立起腿，又给冷秋婵作起揖来，连着拜了几拜，赶情它也怕热呀。它仿佛是在说：主人，求你了，咱们回家吧，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个通人性的小东西惹得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冷秋婵让王小山撑着遮阳伞，自己抱着雪球，买了一把小纸扇给它扇风，那情形引得路人不住回头，一对也是抱着小狗小情侣擦身而过，传来清脆的女声“女人出上街，一定要带上两样东西：你的男人和狗”，然后是一阵开怀的哈哈大笑声，听到这，冷秋婵不免有几分得意，王小山跟着干笑了几声。
　　冷秋婵是有心折磨王小山，要叫他害怕厌烦，自然以后就少来搭理自己了，她心里是这么盘算的，所以故意做出许多不合情理的事来。什么都不买偏偏什么都要看一下，而且越俗不可耐的商品越大加赞叹，一副拜金女的市侩模样。然而王小山始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也不气恼，也不争辩，你说好便是好，你说不好便也附和不好，两人足足逛了有八个小时，赶上上一天的班了。最后还是冷秋婵实在是逛不下去了，脚上磨起了泡，主动要求结束这才作罢。王小山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提了个大购物袋，喘着气跟有她屁股后面一直送她上楼，她只得打开门让他进去坐一会儿。雪球一回家，高兴得到处乱窜，叨来拖鞋给两人换，摇着尾巴等奖励，冷秋婵给它一根火腿肠，它乐颠颠地一边去了。
　　王小山喝了一口水“狗妈，这狗你养得好哇，真是狗随人性哪，聪明至及”。
　　冷秋婵拿起扇子磕了一下他的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还不是随了你，这本是你的狗，不过现在归我了，你休想要回去”。
　　王小山呵呵一笑“你当然是舍不得了，我要回去也没精力照看它，还是你养着好，我想它了就过来看看它，这样挺好的”
　　冷秋婵嗔道“说来还是你占便宜了”。
　　王小山狡黠地一笑“我占的便宜恐怕还不止这些，你可要小心了噢”。
　　冷秋婵连忙用手推他：快走快走，天要黑了，赶紧回家去”
　　“哎－－有这样对待朋友的吗，屁股还没坐热就把人往外赶呀，还有没点淑女风度啊，泼妇啊。....”。
　　王小山还未说完就被冷秋婵关在了门外 ，他一边笑着，一边摇头下楼来，吹起了口哨。
　　冷秋婵梳洗过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发现了王小山遗落在家的大购物袋，她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装了些啥。三七八条手琏，二条项琏，一条发带，两件宽松睡袍，一打袜子，一顶帽子，三瓶指甲油，一个化妆小镜子，竟然还有一件吊带的内衣....等等物件，可以开个百货小地摊。这些都是今天冷秋婵看过问了价又没买的，有些是看上了嫌贵，有些是压根就没打算买，王小山在屁股后跟着一件不纳地全买下了，只要她在手上掂了掂的，就全装进袋子里来了，也不知跟人家还价没有。她觉得这个王小山有些愚，又有些可爱。她拿出一个手琏在手腕上比划比划，放下，又换另外一个试试，虽然都是些便宜的地摊货，可是日常带着玩玩，感觉哪一个都不错 。今天心情不同于往日，虽然累得很，但还算是有趣，有人陪伴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想想以前程远志整天在外不归，她就象一朵开在角落的苦菜花，天天流泪到天明，已经有多少个日子没有人这么真切地陪在自己身边，她已经记不清了。今天的日子她既想拒绝，又强烈地向往，一时之间她陷入矛盾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