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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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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刀剑如梦》
三十八 [将军府设宴谢将军二英雄返乡双探亲]
晨起。
白玉堂轻轻的把展昭的头抬起,撤出胳膊,然后起身下床,回手把被子重新掖好。看着床上依然熟睡的人,五爷的心是暖的,是乐的。
这是种幸福。不是因为昨夜尽欢,而是因为一睁开眼,便能看到最爱的人。这是天下间最为极至的幸福。如今他白五爷就正享受这种幸福。
白玉堂穿好衣服,俯下身在展昭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这猫儿是累坏了,自己这一连串的动作过后,他依然没醒。
从桌上拿起白虹,推开房门,一股凉气涌来。十月天,早晚总是冷的,只是白日里依然有时发热,却已然不会使人发燥了。
门轻轻的关上,白玉堂站在院中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开封府的空气好啊!”他小声的念叨着。实则上,陷空岛的空气比开封府的更好,只是陷空岛上没有展昭,他白玉堂便从未这样感慨过。
“老五?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说话的是四爷蒋平。他也是刚刚起床。二五更的功夫他们不能落下,但事忙之时想练也没的时间。难得一夜好觉,难得无事可想。四爷也是早些起来舒展一下筋骨。
白玉堂一笑,“四哥早啊!不是过来。是没走。”面对蒋平,白玉堂没什么可避讳的。更何况他本就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可隐瞒的必要。
四爷没再问下去,而是走到白玉堂身边拍了拍五弟的肩膀,“老五,以后你住到将军府,可就没这么方便了。”蒋平在笑,而且笑的很坦然,但这份坦然让人看的出是一种调侃。
“这有何难。要么他住进将军府,要么我还住在开封府。”白玉堂所的轻快。事儿也原就是这么轻快,总之他不接受自己和展昭分院而住。他不管展昭如何想法,如今的他,没了这猫儿是睡不安稳的。
“这事儿我劝你还是和公孙先生说说吧。”蒋平断定展昭绝对不会搬进将军府。纵然他不顾别人的说法,他也不会弃包大人的安危。虽然现在是没什么事儿,可是开封府一直是都是多事之地,难保何时就出些什么乱子。更何况晏飞逃了,刘道通也未落网,还丢了那一页的盟单,这些事儿远没有结束。再说那将军府是皇上御赐,老五如不住进去,怕是也不好交代。
五爷点头,刚想跟蒋平活动筋骨,就听到展昭的房中一阵声响。
白玉堂连忙纵身到了门前,推门而入。“怎么了?”他本以为是出了什么危险的事儿,可当他进屋一看,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是展昭想起身,但一不小心弄翻了床边的椅子。那椅子上放着杯盖茶,是白玉堂出屋前担心展昭醒了发渴,所以才给他倒的。
见白玉堂开门,展昭连忙开口,“关门!”冷一点他倒是不怕,只是他现在身不着半缕实在是太难堪了。方才这一下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本来他想像平常一起翻身起床,可是却发现今天根本做不到。腰疼的紧,根本不听他使唤。本想扶床起来,谁知道胳膊刚伸就打到了椅子边。
五爷连忙关上房门,这猫儿的模样他可绝对不想让第二个人看到。幸亏四哥没有跟进来。不过想想,四哥那么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猫儿,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他扶起椅子,蹲下身将地上碎了的茶杯捡起。
趁着这时候,展昭连忙穿上里衣,外面的风吹进来是真的很冷。他刚想掀开被穿裤子,却见到白玉堂正盯着他。他一皱眉,“玉堂,你能不能背过身去?”
五爷笑着回:“你还背着我?你这身上身下的,有哪个地方是五爷我没见过的?不就是穿条裤子么!”
听完这话,展昭立刻瞪着他道:“白玉堂!你少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你背不背?”纵然玉堂说的没错,可是话也太粗了。更何况,这天儿已经亮了起来……
五爷一摆手,“好好好!我背!”说完他背过身去,嘴里小声的叨咕着。“脱你都让我脱了,穿倒不让我看了。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好机会。”
“你叨咕什么呢?”展昭没听清,所以问了一句。
“没什么。”他当然不会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除非他想展昭数天不理他。
展昭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但这速度也足足比平时慢了一倍。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惫,这回他不是心累,而是真的身累。腰在疼,身下也在疼,总之除了心之外他好象觉得浑身都在疼。他让他白玉堂背过身去,也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吃力的样子。他会笑,一定会笑的更……讨厌……
“好了没有?”白玉堂问。
“好了。”展昭答。
五爷转过身,“我说猫儿,你总不能每日起床都让我背过身去吧?”这可不是人过的日子!他白玉堂不想每日都转头等这猫儿穿衣服。
“今天你就回你那将军府去住!”展昭边说边轻轻的坐在床边。看着白玉堂皱眉的模样他的脸不得不红。说什么每日起床!!这白老五都在想些什么啊!!所以这一声赶是出自真心的。
白玉堂伸手搂过展昭的肩膀往怀里一带,“你若跟我回去,我便回去。”
展昭一皱眉,“你轻点!”语调带着责备。但身子却不自觉的靠了过去,没办法,腰还不是很听使唤,靠过去会舒服的多。
白玉堂这才收了放肆的笑容,“还很疼?”放在腰上的手没有离开,而是放到了背后。
这一扶果然舒服的多,展昭动了动嘴角,“你……”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问,让他脑袋里立刻想起了昨夜的一切。于是疼便更疼,脸也更红。
白玉堂轻抚着展昭的手背。他知道这猫儿没受过这个,头两次自己是不敢不能如之何。那两次,全都带着生死之隔,莫说尽欢,那可全是带着泪的。这是第一次两人没了什么顾及,故此昨夜他才放肆了。“今天你就休息吧,府里的事儿交给我了。”
“不行。”展昭回的很干脆。
“为什么?”五爷问。
沉默了片刻,展昭这才回答:“没有为什么。”
五爷突然笑了,这猫儿的表情实在无法让人不爱。“随你。不过千万别勉强。”
早饭之季,所有人都只见但展昭只顾低头吃饭,面色为难,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
“展弟,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卢大爷见展昭这样,不免问了一句。
展昭抬起头,笑了笑。“小弟没事。”
卢大爷还想再问,蒋平拉了一下大哥的袖子。大爷这才懂了,然后看了看五弟,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似笑,却也无关忧。
用罢饭后,展昭提剑想去巡街,却被公孙先生叫住了。“展护卫。”
展昭回头,“公孙先生。有事儿么?”
公孙策点头,“晚上将军府宴客的事儿白将军已经和包大人说了,大人的意思是让你带着展翔去置办酒宴。”
“属下这就去办。”
结果到了将军府,展翔已经把宴席的菜单都弄好了。展昭微微一笑,他懂了,这一定是玉堂的主意。为的就是让自己能休息一日,且不会伤到面子。
将军府里暂时还没有多少下人,所以厨子请的是酒中仙的大师傅。时到这时候展昭才知道,原来这京城最大的酒楼,便有他白家的份子。
“猫儿,咱们家布置的如何?”白玉堂迈步走进客厅。
“这是你的将军府!”展昭如此回。
五爷一皱眉,“你和我要分的如此清楚么?”这是展昭第二次分出你我。
展昭看的出白玉堂面带不悦,叹了口气道:“玉堂,你觉得我该以何身份认此处为家?”对于玉堂,他不会分出彼此,但这将军府却决然不行。
“你说的对。”白玉堂也叹了口气。伸臂把展昭抱在怀里,“我给不了你身份,你也不会让我给你身份。”男子相爱可相伴一生一世,却从无成婚的道理。他与展昭,如用一娶字,实不妥当。且,展昭绝对不允,他也不愿害他颜面。
“玉堂。”
“怎么?”
“等什么时候,江湖走累了,朝廷过怕了。给我一个家吧!”曾几何时,纵然他经历再多风雨,也没有过息江湖忘君恩的念头。可他如今有了玉堂之情,有了襄阳的生死之役,有了彼此之家这个念头,他便想了。天下间,也只有他白玉堂能让他有如此想法,一个只容彼此,有爱之家。
白玉堂笑着点头,“什么时候你觉得累了,怕了。我就给你一个家。不是这将军府,不是陷空岛,也不是我白家山庄。是你展昭和我白玉堂的家。”江湖事,他不在乎。至于这个朝廷,他本就是为了展昭才入的公门。若他南侠放的下,那自己这锦毛鼠自然也放的下。
展昭看着白玉堂微微一笑,就这么互视了片刻。然后道:“你往日里在酒中仙饮酒,可曾给过银两?”
白玉堂一愣,突然之间,这话题是否也转的太快了些?“当然给过。若不然你还当五爷是耍泼诈赖的主儿不成?”
听完这话展昭顿时笑出了声。见玉堂一脸茫然,他也没加理会,而是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笑也需用内劲,动了丹田之气他便觉得腰疼,靠过去无非是为了借力而已。
搂着这抖动的双肩,五爷是又气又茫然。“你到底笑什么呢?”笑的好夸张,他从没见过展昭这样。
“你……你可知道,你白家在那酒中仙是最大的份子。在自家的酒搂饮酒还要给钱,难道我不该笑么?”本来这事儿倒不至于让他笑到如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是个借口,这样靠在玉堂身上被他抱着,在这将军府里,他才会觉得这里和自己有关。
听完这话,五爷的表情立刻也变了。事儿是不大,可说出去丢人。所以他尴尬的捏了一下展昭的脸,轻轻的没有用力。“你这是在嘲笑你五爷么?”说到底,他这江湖行走的日子里,在多少家酒楼茶肆用过饭,打过赏早都不记得了。难保那之中没他白家的买卖。只怪他从不知自家的生意在何处,叫何名,有何营生。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被这猫儿捡了这么个笑料。
“不敢不敢。”说着不敢,却还是在笑。
“不敢你还笑!!”白玉堂也笑了。他们之间,应该是从未有过如此的轻松。这也好象是展昭与自己开的第一个玩笑。这猫儿的脸离的如此之近,就在唇边。他忍不住扭头吻了过去,落在额上,也是甜的。
“咳!”一声咳嗽,本来无人的客厅里顿时气氛尴尬。
展昭连忙抬起头推开白玉堂,扭脸一看才发现是白芸生和展翔进来了。他张开嘴动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
五爷倒是并不在乎,开口就问:“院子布置好了?”
白芸生点头,“就差过晌送来几个书柜了。”
“书柜?”展昭愣了一下,“白玉堂,你要书柜做什么?”他虽然知道白玉堂曾经读书近万,可这么久以来,他却没见他碰书一下。
白芸生一笑,替老叔回道:“展叔你误会了。那书柜是给翔弟准备的。”
“啊?”还是个愣。展昭看了看展翔,又看了看白玉堂。这将军府里如何没人跟他说过半句。他也从未问过一字。
五爷笑回:“难道你还让翔儿一直住在开封府的校卫所?那里都是些武人,声高性粗,他怎么才能静下心来读书?这将军府虽然不是很大,但还能让他住的安静。”
“是五叔费心了。”展翔看着白玉堂笑着说。他本也是觉得没有身份住进这白将军府,只是五叔和白大哥执意让他住进来。师傅公孙策也觉得他住在开封府不太方便,所以他这才没问过三叔就答应了。实则,这也是白玉堂没让他告诉展昭,怕的就是展昭回绝了这件事儿。人要是顾虑太多,是很麻烦的,为了避免麻烦,不说自是最好。
白玉堂一摆手,“别和你三叔学,不管跟什么人都如此客套。”
“白玉堂!这叫礼貌!”展昭一瞪眼。这白老五真是够呛,方才自己不过才笑他一次,这马上就还回来了。
“好好好!礼貌礼貌,你说是便是了!”白玉堂回笑,笑的很贼。
展昭这才知道,他白老五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这般口气,哄的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只能伸手一指,“你!”没词儿了,说什么都搭不上调。
芸生笑了,他很懂他老叔的性子。展叔若是与他斗口,绝对没有赢的道理。
展翔也笑了,却双颊发红。不过他觉得这是暖的,也是甜的。他从未见过三叔连瞪眼之时都带着三分笑意。他终于懂了,为何三叔这般秉性的人会如此干脆的舍了世俗之见。有人护到如此,疼到如此,爱到如此,让你气笑不分的时候,他人之意,还有什么重要的。
晚宴之时。
包大人不便露面,因此公孙先生代替包大人出席。
既然是白大将军请客,自然主位坐的是白玉堂。展昭本不想坐在主家的位上,但所有人都只给他留了那么个位置。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坐下了。
仆人来报,“杨将军到。”
众人连忙起身。
但见蒋平伸手请着一位白衣男子走进厅中。
这便是赫赫有名的杨家将,杨宗保?白玉堂没见过,因为杨将军班师回京之时白玉堂已经去了襄阳。那日在殿上封官,文臣武将和站两旁,他根本没机会看清谁是谁。纵然那天杨宗保绝对也在殿前,他也不认得。
杨宗保看了一眼白玉堂,微微的点了点头。这少年英雄一股子洒脱气概,让他骤然想起十几年前的自己。那时爹还在世,自己也还未成婚。他一拱手,“白将军!各位!”这便是礼,便礼。
所有人也都抱拳行礼。“见过杨将军。”
白玉堂伸手请杨宗保坐在客主的位上。仔细看近,他有些诧异。在他以为,带兵沙场,勇冠三军的大将军必然是身高体壮的。但今日看来他错了,这杨宗保身着白色便衣,眉宇之间带着的是文人的气质,却又不失大将之风。
“这几月多谢杨将军帮忙。小弟在此谢过了!”白玉堂双手举杯。
杨宗保也举杯一笑,“白将军客气了。包相爷与我杨家有情有恩,杨某这也是做本分之事。”
酒过三巡,白玉堂开口问道:“杨将军,这几月庞吉那里可有什么动静?”这里都是自家人,所以他问的没有顾虑。回来到现在他们也没时间仔细的谈过这件事儿,况且即便有个风吹草,动如事不大杨宗保也不见得会跟相爷讲。
杨宗保放下酒杯,“庞吉那边倒没什么大动静。自从在他府中搜出齐三娇之后,皇上虽然没有怪他,却也明显不满。我估计是怕事多难缠,这两个月左右他没找茬。”他对庞吉也从不客气。杨家和庞家也有世怨,只不过势一般大互斗不瘫罢了。
“若那页盟单不丢,定要让那老庞吉的好看!”白玉堂咬着牙。
盟单一事大伙也早就知道了,原本想瞒着大家不说庞吉与赵爵有所勾结,但那夜刘道通盗走一页盟单之后,事儿也就明了。只不过杨宗保不知情,所以才问:“什么盟单?”
四爷蒋平就把赵爵那盟单是怎么回事儿告诉了杨宗保。
杨将军听完就是一皱眉。“如此说来,这庞吉确有造反之意?”怀疑也毕竟是怀疑,但这么看来这老狐狸难免真有不臣之心。
公孙策摇了摇头,“那倒并不一定如此。不过可以肯定他从没按过什么好心。”至于是否真心同赵爵要反,他不能肯定。而且他想不出那对他有何意义。但这庞吉也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否则王丞相,八贤王,包大人,杨家将,这一班人等与他斗了多年也不会动他不得。
“莫要说他倒了兴致。来,喝酒,喝酒!”白玉堂再次举杯。这个话题一说起来气氛立刻凝重,难得今天一日的轻松,美酒在手他可不想糟蹋了东西。
杨宗保也点头称是。这么多年他都忍了,何苦坏了今日的美事。他看了看身边左右坐着的这些人,一个个虽相貌不同,却都让他喜欢让他羡慕。少年时他也曾想过,仗剑江湖做位侠士,可他永远做不到。国,家,与他来说从来都是份责任。放不开也没可能要去放开。如今自己虽然只是三十出头还在年壮,可心却老了。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老。官场的消磨,沙场的沁泡,想不心老绝不可能。一杯酒饮尽,他想同这些人做一夜江湖侠士之梦。豪放一次,洒脱一次,纵然只能聆听,也是种快事。
于是白玉堂等人从江湖讲到江湖,不一样的江湖。有血,有泪,有爱,有恨。活生生的,他们所存在的江湖。
纵然有苦难的经历他们也在笑,因为事已过了,那便是财富。所以说的人笑,听的人也在笑。这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自然。这一夜,没有将军,没有护卫,再不谈朝廷中事,再不想勾心斗角。只有酒醉心想江湖事,拭剑笑谈恩情仇。
朋友,便是这么交下的。生死之交,或许只因一杯水酒,一次畅谈。
次日天明,这酒宴才撤下。
杨宗保回了天波府,其他人也都回了开封府。
展昭迈步要走,被白玉堂拉住了。“猫儿,留下。”
“不行。”对这件事他的回答必然如此干脆。
白玉堂一笑,“好吧。”早知会是如此,自然没什么意外和争执。
展昭苦笑,转身离开。但刚走出几步他便不得不停步回头道:“玉堂,你不用送我。”
五爷摇头,“不是送你。我是回房休息。”
“啊?”展昭不解,他要去回房休息,不是该向后院走吗?
“五爷说过。没有你这猫儿的地方我都不住。”说罢拉起展昭的手向开封府走去。
展昭惊住了,但片刻之后他笑了。这酒他虽没饮多少,但他此刻的心却是醉的。“玉堂,这将军府是皇上赐的,你……”
“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府是我的,我要住就住不住就不住。总之我不让他空着就得了。”
果然这将军府是空不下的。按照公孙先生的安排,小五义弟兄住进了将军府,那里俨然就成了开封府的别院了。小弟兄们也很乐意,倒不是因为将军府比开封府宽敞,而是他们住在开封府上面有长辈和包大人在,玩不得,闹不得,很是憋闷。
入夜。
“你不怕皇上怪罪?”展昭侧过身问白玉堂。
五爷闭着眼睛回,“留在开封府保卫包大人,皇只能赞我尽责,怎么还可能怪罪。都告诉你别操那么多心了。”
“我这不是……”好心没好报!
“猫儿,还疼么?”手向下滑,但眼睛依然闭着。
展昭一皱眉伸手抓住白玉堂的腕子,“你干什么!”
白玉堂睁开眼睛,笑呵喝的看着他。“要是还疼,五爷我替你揉揉。”
展昭白了他一眼,“不劳五爷大驾!”只怕是越揉越疼!
“不闹了。明天还要去听审,睡吧。”一想到明天,白玉堂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审问赵爵他与展昭都是证人,必须到场。只是白天大人和公孙先生说的话他不得不留心,他想说的不能说,不想听的却要听。朝廷中事果然很烦。
宗正寺审问赵爵,例行公事没什么可讲。证据确凿,赵爵也没有隐瞒抵赖的意思。事到如今他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
白玉堂和展昭等人只是按照自己所知讲了经过。当然,能言则言,有些话他们不能说。就比如盟单最后一页之事,他们不能说,说不得,说也无用。
皇上的御书房。
包相爷,八贤王,庞太师,颜御史四人皆在。
“各位卿家,诸位觉得赵爵之事该如何处置才好?”赵祯心中苦恼。谋逆大罪按律户灭九族,可赵爵是自己的堂叔,他的九族全是皇亲。更何况他自知是祖父欠了人家,真要下毒手他也不忍。况且名声下可不好听,所以这杀与不杀一时拿不准主意。
包大人和颜查散站在后面不言语。这件事儿他们不能先开口,其实也根本不想插口。只是皇上要问,他们必须得说。但先说的绝对不可能是他们。
“皇叔,你觉得如何处置那赵爵才算妥当?”见没人回答,赵祯便问八王。
赵德芳皱着眉思虑了片刻。“皇上,依臣之见,还是将赵爵软禁深宫,永不释放为好。”毕竟那是他的堂弟,根本就是血亲手足。纵然那赵爵一心谋反,也不过是总了其父光美的毒。实则上,若要反,他赵德芳才该反。这赵家江山本就是他父赵匡胤打下的,到最后他没坐成皇帝,这帝位旁落,他也埋怨过。所以或多或少他懂赵爵心中的怨,事该杀,可情不该杀。
赵祯点头,八王的话正和了他的心意。但他不能只听皇叔一人所言,所以他再问:“庞卿,你以为如何?”
庞吉今日进宫心中就在暗自盘算。是让赵爵死,还是让赵爵活?若他活着,定会有人想办法将起救出。他不怕赵爵会逃,他是怕赵爵会抖出自己与他相通之事。但要他说让赵爵死,这也开不得口。若皇上一心要让赵爵死,就根本无需再问过他们四人。所以他在等,等其他三人的口风。此时皇上一问,他稍迟了片刻这才回答:“回万岁。臣以为,八王千岁说的是。”只应八王的话,是对是错都与自己无关。
八王听后心中暗哼一声。这只老狐狸,一句话茬都不落。盟单一事包大人已经对他说过了。原本他就看庞吉不顺,这样一来更是心中发堵。但事不透,没了证据他们也的确奈何他不得。于是只能忍,只能继续去寻,寻能致他死地的证据。
“包卿,你又觉得如何才算妥当?”赵祯再问。比起其他人,他更想听包拯的意见。当年父亲有寇准,今日他有包拯。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真心对君。直言或许不顺耳,但毕竟是实话。
见皇上问话,包大人连忙回答:“回万岁。若杀,应的是大宋律法。若不杀,顺的是皇家骨肉之情。杀与不杀,全在皇上一念之间。”
赵祯一皱眉,包拯回的这叫废话。“朕是想听你的意见。”
包大人再回:“不杀。”
“为什么?”赵祯问。纵然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但是话出自包拯之口,他还是有些诧异。人称青天的包丞相,向来只求真理,这次是何故让他变了章法?
“不杀,百姓只会觉得皇上仁心宽厚。若杀血亲也立不得君威,只能成就暴君之名。况且,赵爵不死,那些与他有同样心思的人便不敢枉动。”传闻,当年太宗光义就是杀其兄太祖夺的皇位,百姓中流传甚广。若皇上今日再杀赵爵,那岂不显得赵氏皇家太过冷血了?但包大人也不全然是为了皇家的颜面,赵爵一日不死,庞吉就一日不得安生。他要想绝了后患,就必然有所行动。到那时侯他们才有把柄可抓。如今的赵爵无非是一步棋,走一步,看一步。不杀,自然有不杀的天大道理。
赵祯点头,再问颜查散。“颜卿,你又觉得如何?”这次的事是他办的,他自然有权利发言。更何况身为监查御使就是严官,参人是他的本职,问他正当。
颜查散回:“臣也如是认为。八王千岁,包丞相,庞太师所言甚是。”有些话不该说。就如包大人心中所想。不过他只是不能说出什么感想。他想赵爵死,实则上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不想赵爵死,只是个怀心事,只能不言。
想想这朝廷上下,大小之事。忠臣,奸臣,顺臣,逆臣。又有何不同?勾心斗角尔谀我诈,不是你想他死,就是他想你亡。为社稷百姓也好,为一己私利也罢,皆是心机用尽。天下从来都是靠争斗得青天。青天又是什么?一样是用杀戮换来的一片湛蓝,杀人刀不一定非要见血,就如这几人互看时的眼神,话语中的谨慎。
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皇上下旨。赵爵监禁相国寺后寺,终生不得离开半步。相国寺高手甚多,也不需要加派人手,只需用武僧每日看管便可。这也是赵祯所能想到的,最妥善的方法了。
襄阳王的事就这样看似落下了帷幕,但余事,却远远未了。只不过皇上以为了了,八王以为了了。
一月有余,开封府内无事发生。
今天下了汴梁城今冬的第一场雪。
展昭早早的起了床来到院中。他舞起巨阙,雪花随剑风而动。地上,树枝上的积雪也跟着飘了起来。
白玉堂靠在门边看着,白雪扬起淡淡凉凉,这边看去像是白雾之中一抹红云。身姿英洒,黑发散动,剑光缭绕,声如急风。待展昭的剑舞毕,他这才笑着走了过去。他抬手擦掉展昭额头上的水珠。那不是汗,那是雪花落在脸上融成的。“好看!”
展昭也抬手掸掉白玉堂衣上的雪,“什么好看?”
“这剑舞的好看。”说的衷心,不掺半点假。
展昭一笑,“不过是活动筋骨罢了。”
“人更好看。”更是衷心,比上一句更真。
“你……”本还是正常的对话,徒然就被这白老五给搅成了调笑。
白玉堂笑着,逗这猫儿一瞪也是天下最大的乐事。“白福从陷空岛带来了大嫂亲手做的年糕。今天回将军府吃饭吧!我看再不回去就要被那些小子们抢光了。”
展昭点头。然后看了看天说道:“我该去巡街了。”
“我陪你去。”反正今儿个不该他的班儿,要做什么全由他自己做主。
巡完街,开封府内今日无人申冤,所以二人换掉官服回了将军府。
一进门白福就从里面迎了出来。他本是想去开封府找白玉堂的,却正巧他们回来了。“我还正想去开封府找您二位呢。”
“有事儿?”白玉堂问。
“白大爷派人送来一封信。”白福回。
白玉堂带着展昭连忙进了内厅。徐良等人都在开封府里,这将军府中只有白芸生一人在,也是刚刚被仆人叫回来的。
见老叔进来,芸生连忙把信递了过去。
白玉堂展信观看,不禁一笑。
“怎么了?”展昭问。白大哥的信他不能看,纵然他就在玉堂边上,这眼睛也不会偷瞄一下。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不能看。这是家教,自小养成的习惯。
“大哥让我们回家过年。”五爷把信折好交还芸生,随便他去放在什么地方,总之这小事儿不该他白五爷处理。
展昭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去襄阳之前他就说过要去见白大哥,到如今也没去成。倒是让大哥先来信摧了。
芸生笑着离开内厅去了书房,帐他还要过目。最近开封府没有大事发生,他就让展翔多去看书。反正这些帐目只需看过,核对过而已。一个月才对那么一次帐,也用不了多少时候。
“过了年我陪你回家看看娘吧。”见侄子离开,白玉堂便把手搭在展昭的肩上问。
“我还要去看看干娘。”说要去祭坟也没去上。回来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若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倒罢了,如今他想起来了,再不去祭奠,就是他的错了。
三日之后,皇上准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探亲假。当然,同准的还有很多人。徐庆和徐良父子,卢大爷和卢珍父子,韩二爷和韩添锦父子。惟独蒋平留在了开封府,他没有家小,到乐得消停。除了大哥之外,其他人都是回的祖籍。他也就没有回陷空岛,况且包大人身边不可无人。所以暂时艾虎和智化住了开封府。
众人分批上路,各捎问好。
分别,头一次如此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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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的有点腻歪人了吧||||||||||||||||||请让我猛QM一次吧。阿门!!!!!
关于杨宗保……汗……因为剧情需要么,,,,,,这水仙就水仙吧……不过也最好别当水仙看了……飘动~~~
俗烂的三十八章啊,果然够38啊……………………
磕头~~~~~~~~~~~顶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