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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回(书修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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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三手将飞石夺紫电返京城圣上大封官]
剑已抵身,不早不晚,刚及外衫。
但当晏飞的剑再近之时,本已抵住的人却突然没了踪影。晏飞收剑一愣,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徐良就在他身后。所以他侧身退步,果然,徐良在身后看着自己发笑。他这一连贯的动作十分之快,所以徐良这一躲就更是快。
“徐良,你笑什么?”这笑让晏飞觉得牙根冒着酸水,浑身上下都十分不舒坦。
“你管我笑什么。”徐良还是笑。尽管晏飞这一出剑已经让徐良知道他的武艺之高。可徐良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不是因为他看不起晏飞,而是因为他历来如此。无论对手是谁,无论他能为有多高,只要应战他只会选择从容。轻敌必输,但过分紧张也不会赢,他只是选择了放松。
晏飞反手连着两剑,但又被徐良躲开了。他定身后拿剑指着对面大声问道:“姓徐的,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要打的。我不过是让你三招罢了,这是三老子的习惯!”说罢,徐良从背后抽出金丝大环刀。刀环相碰,煞是好听。
智化等人都很紧张,他们虽然不知道晏飞的能为有多高,但也一样不知道徐良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他们虽然说见过几次徐良动手,但是对手不同,未尽全力自然看不到真相。所以紧张是必然的。但见徐良出刀,智化便大喊了一句:“良子,晏飞手里的家伙是紫电宝剑,千万不要硬碰!”金丝大环虽也是神兵,但紫电也是同样。那紫电原是老隐士晏子陀的兵器,死后便给了他儿子,这并不足为奇。可两宝相碰,难免有一损伤,无论伤及哪一件,都是憾事。
徐良听后微微一皱眉,比武之时不能兵器相碰,无疑难度大了些。但他也懂智大叔是为他好,所以他的刀尽量躲着避着。
这一避晏飞倒捡了便宜,他的武艺的确很高,但还比不了徐良。智化这么一说,给了他个大空子。于是他的剑攻得更猛,因为他知道,徐良不敢轻易磕碰上自己的紫电。
这种打法实在是让人恼了,徐良虽然性子不急,可事儿是急事儿。对面十几个人,谁知道都是什么身手。襄阳王一旦有个闪失,他可没办法向叔伯们交代。加上这晏飞真是不识好歹,一招一式都在挑衅。他心下一转,罢了,对付你个淫贼,何必讲什么江湖道义。
“我说晏飞,三老子见你那把宝剑不错,跟了你实在是可惜了,不如留给山西人做个见面礼如何?”一边打徐良一边说。
晏飞拧眉瞪眼,只要徐良一开口,他就觉得牙痒难受。偏偏自己武功不济,即便他刀不碰自己的剑,自己也胜不得。他晏飞在江湖上也有些年头,还没遇过这么难缠的角色。不过幸亏他要想赢过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姓徐的,你少说废话!”这两军对垒,哪里是胡扯的时候!和人决斗,还带与人商量拿人兵器的?这徐良莫不是傻了!
可徐良并没有开玩笑,见晏飞又一次被自己激怒,他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撒手!”轻呼一声,一道白光从徐良手中飞出。快!快到了光现便中的地步。
“啊!”晏飞根本就没有看到徐良是何时发的暗器。他甚至连白光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手腕子就挨了一下。不是袖箭,不是飞镖,是墨玉飞蝗石。这石子儿的力度极大,打中晏飞手腕处的穴位,疼痛难忍。手一抖,紫电脱手。
徐良闪身蹿到晏飞的身边,紫电还未落地,便被徐良握住了剑柄。然后他向后一纵,离开晏飞一丈开外。他把紫电拿在眼前仔细地看过,剑身流光,紫气弥漫。方才晏飞挥剑之时,剑带风动,隐约有电闪之声。徐良不禁感叹:“好剑!果然是把好剑!”只可惜他徐良用的是刀,这把好剑也没有用处。早知道就该同师父学学剑术,如今这紫电要是自己留用,岂不糟蹋东西。
晏飞见紫电失落,被徐良抢了去,他是恼羞成怒:“丑鬼,你暗器伤人算什么君子?”
徐良回手见紫电扔回本队:“智大叔,归你了!”然后看着晏飞依然是笑,“你我比武没讲过不许用暗器。况且,就你也配跟三老子谈‘君子’二字?”说完他一抖金丝大环,“叮铃”一响,声音脆快。
见徐良上前,晏飞倒退两步。如他这种人,命看得比什么都珍贵。方才有紫电牵着徐良,自己且还斗不过他,现在自己是两手空空,能奈他何?“你们还看什么看!一起上!”他朝自己身后一挥手,十几个贼人这才哄上。
见群贼齐上,智化先是回头对那小哥儿四个说:“你们不许动!就在原地看着赵爵!”说完,他才和欧阳春一起上前。
本是三拳难敌四手,但这三位好汉却不怕人多。这多出来的人与他们相比,实在是差得悬殊。
晏飞没了兵器不敢上前,只在后面看着,却看得他心凉。只见欧阳春的大铲挥动,一扫就是一片,人们根本无法靠前。智化刚得了紫电,本就是用剑高手的他更是如虎添翼,这剑在他手,上下翻飞更是使人靠近不得。
最要命的是徐良,他索性把金丝大环背在身后,只用两手,飞蝗石从他的两手一起飞出。一甩手就必中一人,每中一人定中脑门。只打得这些贼人叫唤个不停。
晏飞看着,知道今日讨不得便宜。不要说欧阳春智化,就他们这些人放在一起恐怕也敌不了徐良的几块石头子儿。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徐良,夺剑之仇晏爷一定会报!你可小心着,从今之后我晏飞与你没完没了!不取你狗头,誓不为人!”说完他转身就逃。
这些狠话徐良根本就不在意,可他在意的是让这淫贼跑了。于是他纵身就想追赶。
“三弟,穷寇莫追!保护囚车!”白芸生见徐良要追,他便喊了一声。他不是不想让徐良抓住晏飞,或者杀了他。只是现在他们不知道来劫囚车的人是否只有晏飞一路。徐良是他们的顶梁柱,他若走了,时下他们哥儿四个根本不能动弹,只靠智化和欧阳春,那可怎么行!
“算你捡个便宜!”徐良冲着晏飞逃走的方向小声地念了一句。他知道,这梁子结下了,他即便不找晏飞,晏飞也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也倒好,省去了寻他的烦恼。
晏飞这一走,其他那十几个贼人全慌了神。一个个心中大骂,骂晏飞这个无情少义的东西。但骂也无用,他们原本就不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如今主心骨儿都跑了,他们还打个什么劲!更尤其有几个已经被徐良的石头子儿打了个半晕,所以这些人撤招就想逃跑。
这时候徐庆那五十铁甲军冲了上来,将这十几人团团围住。
“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智化喊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果然管用,晏飞都跑了,这些人还强个什么劲?于是扔刀的扔刀,掉剑的掉剑,一转眼这些刚刚还要拼命的人,就成了阶下之囚。
智爷吩咐道:“前面不远就是梨县,把这些人交给那里的县令,让他们找人押送进京。”他虽然不是官人,可是也在开封一年左右,好歹算是半个朝廷中人,更何况临走之时,颜查散,公孙策和蒋平吩咐过,这一路人马全归智化差遣,这些铁甲军自然不敢怠慢。
战场之事处理完后,智化来到徐良面前:“良子,这剑还你!”他不是不想要,只是东西太贵重。别看徐良得的看似轻松,可实际却不然。
徐良一笑:“智大叔这是什么意思?方才小侄不是说这剑归您了么?”宝剑他也喜欢,但宝剑不适合他,至少现在不适合。
“这怎么行?你得手的东西,我怎么好夺人所爱。”智化摇头。
徐良笑道:“我是用刀的,这宝剑在我手里就废了。智大叔,你还跟我客气个什么劲儿啊!若不然就这样,等我啥年月学会了剑术,您再还我不得了!”
本他就是爱这紫电到了极点,推辞也真是因为面子里子上说不过去。既然徐良这么说,他就没有不留的道理。还什么等他学会了剑术再还,都是些客套话。徐良虽用刀,可也不是全然不会用剑。这还剑一事,根本就不用顾虑。于是智化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叔叔我就愧领了!”
众人这才放声大笑。这一难过后,天色也不早了。众人不敢多作停留,连忙继续赶路。用不了四五天,就可以回到汴梁了。
襄阳王造反,钦差颜查散携开封府众护卫平反胜利归来,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先行飞回了京城。话永远比事来得快。钦差回京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百姓们都夹道出来观看。
进了京城的西门,展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下来,一路上他就一直这么绷着。自从刘道通偷走一页盟单之后,他便开始担心包大人的安危。但一进京城,看到没什么异样,他可以肯定包大人无事。若包大人出了闪失,京城内的百姓必然不会如此兴高采烈。
见展昭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下来,白玉堂的心也放下了。他除了担心包大人,还要担心展昭。对于展昭这个性子,他是无可奈何的。那和他白五爷的脾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怎奈如今他白五爷只能逼着自己去习惯这猫儿的性情。没办法,谁让他爱呢!爱这猫儿的一切,就连这心中从不存私的个性他也爱。
百姓欢呼,听起来是如此的热情。可在颜查散耳里,却听得心酸。那尸横遍野,风带血腥的震撼实在是太强烈了。用那么多人的命换来的掌声欢呼,他宁可不要。
进了御街,没了百姓。颜查散的心这才稍微松了一些。他很想回府大睡三天三夜,但他必须先进宫见圣驾。
开封府的官员也必须全部跟去。他们这次是跟钦差巡察襄阳,如今事结,他们必须交旨才可返回开封府。
交旨一事例行公事,事情的大概,奏摺几日前已经送到了京城。四帝赵祯已经心中有数,襄阳王造反已成事实,他恼怒也没有其他办法。如今赵爵被擒,他这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见到颜查散和开封府的众人,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实话,自颜查散第一封奏摺进京之后,他就再没笑过。
“众位爱卿免礼平身。”面前这一个一个的全都瘦了。这都是为了他赵家的江山,为了他赵祯的地位啊!要说他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皇上的威仪须在,他在表情上不能动一点声色。
“臣交印。”颜查散把钦差的金印双手奉上,值事太监接了过去,递到皇上面前。
赵祯接过大印,心中也不是个滋味。他知道为了这颗大印白玉堂险些丢了性命,他抬眼看了看白玉堂,依然是英雄气概一派的潇洒,眉宇间没有愁云,眼神里没有怨恨。纵然险些丢命,他也依然没有抱怨的神色。赵祯看了良久,微微一笑:“白玉堂。”
听到皇上叫自己,白玉堂赶忙下跪:“万岁!”
“听说你在冲霄楼险些送命,可是事实?”赵祯问。他不是不相信颜查散的话,他只是想问问看。
白玉堂点头:“回万岁,此事确属事实。”
赵祯点了点头:“好!你等今日且回府中休息,明日早朝,朕必定论功行赏。”
白玉堂谢恩再道:“万岁,襄阳王尚且在押送途中,请皇上派臣等前去接应。”
赵祯摇头:“你等多日辛劳,还是回府休息去吧。接应一事我会让老将军岳衡前去的。你们退殿吧。”
“臣等告退!”
离开皇宫,颜查散回了府,其他人回了开封府。
一到开封府大门,就见一群人堵在门口。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贵、娄青。八校卫一人不少。李才和包兴两位管家也都在门外。还有其他的仆人也全都涌在了门口。
见公孙先生带着展昭等人回来了,这些人是蜂拥而上。几月未见,想念倒还在其次,这次襄阳一行凶险无比,从他们走的那一天开始,这些人便担心得紧。时间越久担心得就越甚。等啊,盼啊,这些人终于回来了。又怎么可能不高兴,不激动,不兴奋?这可都是同桌吃饭,同院居住的兄弟,少了谁吃饭都是不香甜的。
众人把几位拥入府中,包大人就在院中等候着。包大人本想上殿,但早朝已过,无旨他不得进内殿。所以他只能在开封府里等着。对这些人的想念,他可一点都不比其他人来得少。公孙策与他十几年的交情,几乎是一日未离身旁左右;展昭不但是自己的磕头兄弟,更对自己有几次救命之恩;白玉堂等人自来开封之日起,就为了开封府搏到今日,他怎么可能不想?只不过碍于身份,他不能也堵在门口等着他们罢了。
公孙策见到包大人,连忙拱手一礼:“大人。”无需多说。他们之间不需要说太多话,只用眼神就可懂了。
其他人全都给包大人跪倒磕头。
“都快起来,内厅说话!”包大人一边欣慰地点头,一边说着。
韩彰见大人话完,这才走到众人面前。他先给大哥问了安,然后抓住五弟的胳膊,上上下下地看着,看得很是仔细。只见二爷眼圈发红,想哭却没哭。“好!好!”连说两个“好”字。他是想说: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当他看到公事文书的时候,即便知道白玉堂没死,可这件事依然让他几日不安。他不放心,毕竟两地相隔太远,老五的脾气如此之暴,他担心得不行。如今见他平安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才连说了两个“好”字。
众人刚进内厅,外面差人来报:“报大人:徐大人带着一群人回来了,后面还押着囚车。”
这便是又一喜事。所有人都起身接了出去,连包大人也不例外,他出去要看的是囚车里的赵爵。
小弟兄等人见过包大人和各位叔伯,这才把路上的事讲了个大概。
听完之后展昭就是一皱眉,其他人也是同样。他们没出意外,这便是万幸。
包大人写了一纸公文,先将赵爵等人犯押入刑部大牢。然后亲自去了一趟宗正寺,这是皇族内事,他开封府无权过问。
夜深人静。
白玉堂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翻身下地,点了蜡烛然后推开房门,看了看对面的窗户,那房中灯已经灭了。
“唉!看来他是累坏了。”五爷摇了摇头。他本想找展昭说会儿话,这一白天他们也没多说上几句。他觉得不安生。但这些日子展昭的确是累坏了,他既然睡了,自己就别打扰了。
五爷转身刚想关门,就听到一声召唤:“玉堂。”这一声唤把白玉堂吓了一跳。他连忙转脸,这才发现展昭就站在自己门旁的树下。刚刚自己只顾着看对面的房间,竟连这么大个活人站在眼前也没留意。“你怎么站在外面?挺冷的!”说完他赶紧把展昭拉进房中。
已经到了十月,汴梁要比襄阳冷得多。
展昭低着头站在房中,看着桌上的蜡烛发愣。
五爷伸开胳臂将展昭搂住:“这大晚上的,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展昭抬起头:“我睡不着。想找你说话,但是……天都这么晚了……”他开始脸红。其实他也没有别的想法,他就只是睡不着觉。这么多日子,自己与玉堂没有分开过一步。不知道是不是一种习惯,自己方才躺在床上,明明是那么熟悉的房间,却突然觉得有点陌生,有点不习惯。他想找玉堂聊聊,或许自己是累过劲了才会如此。可到了房门前,他又没敢敲。这大半夜的,会不会影响玉堂休息?被人看到该怎么才好?犹豫着,迟疑着,他退到树下,就这么看着窗户发愣。直到白玉堂点燃灯光,推门出来。
这脸红得煞是好看,看得五爷忍不住在展昭的脸上亲了一口:“猫儿,你莫不是没有五爷便睡不着觉了?”
展昭一皱眉,轻轻地推开玉堂的身子:“我回去了。”他就知道,若自己来找他,定会招他说出这些混账话。
五爷单臂再搂过去,另一只手托起展昭的脸:“生气了?那五爷这就给你赔罪!”说罢他当即就吻了上去。这个方法很直接,也很有效。他知道展昭没有生气,只是自己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这薄脸皮的猫面子上撑不过去,才甩了那么一句而已。所以他只能脸皮再厚点,让这猫儿下个台阶。反正他白玉堂如今没这猫儿是无论如何也睡不踏实了。
“嗯~!”展昭用力地推开玉堂。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而是因为他快没气了。
“还回去吗?”五爷舔着自己的嘴唇,盯着展昭更红的脸蛋发问。
展昭深吸了一口气:“回!”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来找他了。自己怎么能这么糊涂,还以为这白玉堂能老老实实地陪自己说说话!笨!真是笨死了!
五爷一笑,迈步来到门边。手下一拨,这门便被插上了。“回不去了!”
“白玉堂,我来是找你……”展昭倒退了一步,话被白玉堂的手捂了回去。
五爷连推带拉地把展昭逼到床边,双手一用力,这整个人都被推到了床上。“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做什么的。你不用说了。”他伏下身再吻,却没有吻他的嘴唇。
这吻落在颈间,展昭的心就是一抖。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反抗:“玉堂,我是来找你……”话又被捂了回去。这可把展昭气瞪眼了,他两手扣住床板,身下用力,胳膊一撑,半个身子腾起,人便后撤坐了起来。
五爷的手刚想去解展昭的衣服,身下的人就跑了大半。他一抬眼,笑着趴在展昭的腿上。
居然还是这副德性!!展昭瞪着他:“白玉堂!我是来找你说话的!”
五爷眨眼,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反正这猫儿是绝对不会来找自己做其他事的。
“知道你还……”好一只无赖的臭老鼠!他这表情真是让自己又气又笑。居然是眨着眼睛,一脸的无辜,活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
“说话也不表示不能亲啊!”五爷一翻身,两手一带,展昭便又一次被他拽躺下了。
可怜这新铺的被褥,就这样被两人弄成了一团。“你起来!”展昭再推,却没了用处。
“起来做什么?你不是想说话吗?就这么说吧!”
“好歹你让我起来!被褥团在下面,你不觉得难受吗?”
就在这时候只听三更梆响,随后院中有人说道:“五爷,您还没睡?”
听声音是今日巡逻的赵虎。白玉堂放高了嗓音:“还没呢!”
“明儿个还要早朝,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知道了!”然后五爷立刻下床吹灭了蜡烛。展昭也趁着机会把被褥重新铺好,他知道他是肯定回不去自己那屋了。更何况,玉堂的话说得没错,没了他白五爷,自己好像还真的睡不着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五爷侧过身搂着展昭问。
展昭扭脸看向墙壁:“没什么。”
五爷再凑过去:“你还在害怕?”
展昭皱眉:“胡说八道!”
“既然如此……来一次吧!”五爷的手拽住展昭里衣的系带,只一轻扯衣服便敞开了。
“白……”话又被捂了回去,展昭恨得想咬人。
五爷把脸枕在展昭的胸前,肌肤相碰,热热的感觉让人十分舒服。“千万别出声。赵虎可在这几层院里巡夜。被他听到……你自己看着办。”
“白玉堂,你……”这次的声音小得可以,后面的话是他自己不知该说什么了。
“五爷看起来那么好色么?”他把被子盖好,生怕这猫儿着凉生病。
“当然!”展昭哼了一声。
“可这么久以来,我只要过你两次。多吗?”五爷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展昭的心一动,这语气让他有些愧疚。的确,自己和他相爱了这么久,两次而已,这还多吗?自己又凭什么说他好色?“玉堂,今天我只是累了。所以……”
“我知道。所以你放心,我白玉堂即便再好色,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我怕你疼,怕你累,怕你生病,但是我更怕你还会躲着我。你还会吗?”
“不会。”展昭答得很干脆。
白玉堂笑了,比十几日前师父让展昭斟茶之时笑得更甜。“那就说吧。”
“说什么?”
“你不是来找我说话的吗?”
“嗯……玉堂。”
“什么?”
“我好困,想睡觉。”
“那就睡吧。”
“还有……”
“什么事?”
“我不会再躲着你了。”
“好。睡吧。”
次日天还未亮,开封府校卫所的驿馆就热闹了起来。很多人要上殿面君,包括小五义的哥儿五个。
白玉堂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猫儿,我去给你拿衣服。”
“我自己回去穿好了。”展昭系好里衣,迈步走到门外。偏巧白芸生、卢珍和徐良从大房里出来。
“老叔早,展叔早。”白芸生他们三人显得很是自然。
可展昭却十分尴尬,若是被四哥他们碰到还好些,在这些晚辈面前……实在是有些丢人了。于是他只好红着脸,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
所有人都梳洗已毕,有官的穿官服,无官的穿便装,所有在襄阳立功的一干人等都随着包大人进了宫。
金銮殿上百官左右而立,包大人带着展昭、白玉堂、蒋平等人一起跪倒在金阶之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叩头,这个礼节在皇上面前,永不能少。
赵祯点了点头:“诸位卿家平身。”
众人起身,侧立。赵祯看了看:“包卿,据说还有几位小英雄在阵前立了大功,不知道他们人在何处?”
包大人连忙出班:“回万岁,那几人都在殿外候旨。”
“快传他们上来见朕。”赵祯是爱才之君。若不然,他不会留展昭,不会赦白玉堂,不会任五鼠为官,更不可能让欧阳春做自己的替僧。江湖中人,他喜爱,尤其是有情有义,忠君爱国的他就更是喜爱。
小五义上殿,行了三拜九叩大礼。这是公孙策头晚上悉心教导的成果,其他人聪明绝顶,一教便会。偏是这韩添锦是个憨傻之人,要不是韩二爷拎着棍子在一边看着,怕是今天上殿非闹笑话不可。可即便这样,蒋平等人的眼睛也盯着他,生怕他犯了虎劲儿。不过幸好,可能是这殿上的威严把他给镇了,也可能是韩二爷的眼神儿让他怕了,这傻小子今日倒真给劲,三拜九叩,连呼万岁,没错一处。
“你们哪个是徐良?”赵祯问。包拯和颜查散已然对他说了,这徐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武功尤在展昭和白玉堂之上。在赵祯的眼里,展昭与白玉堂就已经是少有的高手了,如今多了一个更高之人,他当然好奇。
“草民便是。”徐良再一次跪倒。殿前问话他没说山西话,因此这也让所有人一愣。
白玉堂心中好笑。好个小良子,分明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酸,你非要惹大家牙痒痒。这么看来,这小子不单功夫高,心眼儿多,这坏水也多得不得了。
赵祯上下打量着徐良,他是越看越想笑,但碍于颜面,一国之君金殿之上他不能笑出声来。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嘴角抽动,干咳了几声缓一缓笑意:“徐良,听闻你五岁学艺,自小就是出名的神童是吗?”
徐良忙回:“那都是乡亲们的戏言罢了。”
赵祯点头:“朕现在封你四品带刀御前的护卫,你可愿意?”这已经是天恩。蒋平等人尚还是六品,如今徐良一来就是四品,这不是天恩是什么?
徐良连忙叩头:“臣谢主隆恩!”
赵祯又看过白芸生和卢珍,这二人的模样让赵祯大吃一惊。看这白芸生虽然有些似白玉堂,但却又完全不同,眼角眉稍不但有武人的威风,且带着文雅的儒风。而这卢珍,真真是一副难得的容貌,若不说是位公子,谁会信这张脸居然生在男子的身上?难怪他别号名叫粉子都。他这才懂了什么叫“人不识子都之美,无目者也”。赵祯是越看越喜欢,当即就封了这二人五品的御前护卫。
艾虎赵祯见过,还亲封过他小义士,如今看来这小义士也该为国出力了。赵祯对艾虎也是不薄,封了五品的护卫,唯独这韩添锦,他是看上看下,十分好奇。“韩添锦,听说你力大无比,可能叫朕看看你的力气如何?”赵祯一时兴起,看着这些人心中高兴。
韩添锦憨声憨气地回:“回万岁,我就是劲儿大,您想怎么个看法?”
赵祯四下看了看:“你看这殿中有什么是你能拿得动的,拿起来叫朕看看。”
韩添锦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殿角下的铜鼎。“我就举举这大锅吧!”
这一句话就把赵祯逗乐了,时到今日,还没人对他说过那铜鼎别号大锅。全殿的官员也都乐了。皇上笑,他们若不笑岂不是不给皇上面子。更何况,这的确可乐。
“韩添锦,你可知道那大锅多少斤两?”一边的八王忍不住开口。他本是不上殿的,但今日见各位英雄,他怎么可能不来。
“多少?”韩添锦问。
“五百九十斤。”八王回答。
“我不懂多少斤两,我就知道举这么个锅还不成问题。”于是韩添锦迈步走到铜鼎边上,双手扣住鼎耳,试了试,鼎离地寸远。就见他牙一咬,嘴一闭,双臂用力,这五百九十斤的铜鼎整个被他抬了起来。
全殿的人都惊呆了,包括韩彰韩二爷。
“好!好神力!”赵祯这一嗓子打破了寂静,顿时殿内掌声雷鸣。
韩添锦把铜鼎放下,回到殿前。赵祯看着他心中喜欢,张口就来了一句:“天下竟然有如此神力之人!看你这身量儿,这容貌,倒真像是朕的站殿将军!”
包大人听后连忙出班,拉过韩添锦就下跪:“臣谢主隆恩!”
赵祯先是一愣,后又笑了。好你个包拯,次次都是你用这招骗了朕的官职。展昭那御猫如此,今日你又哄了朕一个站殿将军。不过赵祯不恼,不但不恼反倒喜欢。索性封也封了,他便认了。“韩添锦,朕封你做站殿将军,你可愿意?”
“站殿将军是个什么玩意儿?”韩添锦不懂,所以问。
蒋平凑到近前:“就是有牛肉大饼可劲吃!”
“愿意愿意!”听了四叔的话,韩添锦的脸顿时乐开了花。
包大人在一边听后,实在是觉得可乐,但他没乐,否则让皇上知道,不是丢人丢大了。
小弟兄封完,皇上又封了卢方,蒋平,徐庆,韩彰四人五品的护卫,展昭为三品御前带刀护卫,每人都官升一级,众人谢恩罢了。赵祯这才看向白玉堂:“白玉堂,上前听封。”
白玉堂连忙跪倒:“臣听旨。”
“你破冲霄楼擒拿反王有功,朕今日加封你御前三品带刀护卫,并受二品将军之衔,仍留开封府任职。”赵祯开口就是个二品的将军,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玉堂迟迟没有谢恩,不是因为他不满意,而是因为他太惊了。
见白玉堂没有谢恩,赵祯也没有怪他:“怎么?你嫌朕封少了?”
白玉堂这才缓过神儿来:“臣不敢!臣只是一时意外。臣谢万岁恩典!”
赵祯点了点头:“的确是少了点。既然你现在身为将军,那朕就再赐你一座将军府。狄青将军上月辞官还乡,他的府邸尚且空闲,且那里与开封府只有一街之隔。朕今日就将它赐给你,你可接你家小来京居住。”
白玉堂再一次谢恩,已经不知道这恩该怎么个谢法了。皇上这赏是不是太大了?
金殿上的人目光不一,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庞吉眼中带着凶光。如今来看,他的敌人不光是八王和包相爷,又多了个白玉堂,一个让皇上张口就封了二品将军,赐了将军府的白玉堂。
这一忙就是三天。
狄将军的府不大,在京城其他高官的府中算不上什么。对白玉堂来说也不算什么,他白家有的是钱财,若要府邸,他可以盘下半个京城供他一人居住。但这不同,这是皇上赐的,如此荣耀并不是人人都有。
将军府还是将军府,只不过换了主人。金漆的牌匾挂在府门之上,白玉堂站在门下看得得意。
“老五,如今你算是风光到了顶儿了。”蒋平也替五弟开心。
白玉堂笑回:“皇上这是不是太过了?”到现在他还云里雾里的。
“是过了。”蒋平也不解。
“四哥,展昭呢?”白玉堂早上起来之后就没见到展昭了。
“跟公孙先生去天波府了。”蒋平回答。
“去那里做什么?”白玉堂问。
“杨将军帮忙护了开封府两个月左右,难道不该去谢谢人家么?”蒋平看换匾的工人,“左边一点!对对对,就这样!”
掌灯十分,展昭这才跟着公孙策回到开封府。
“玉堂,你怎么还在这儿?”展昭愣住了。这白玉堂不是该住回他的将军府吗?怎么在自己的房中躺着?
五爷坐起身:“将军府里没有猫,五爷睡不着!”
“那你就养个十只八只的陪你睡!”展昭瞪了他一眼。
白玉堂站起身,在身后搂住展昭:“我就要你这只猫儿陪我睡!”
“别闹了!我有正事儿。”展昭表情严肃。
“还有什么事儿?”五爷心中郁闷。自己已经给了这猫儿三天的休息时间了。将军府的事儿没让他操一点心,开封府的事儿自己也抢着做。怎么?还有事儿?
“明天在你那白大将军府摆宴如何?”展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白玉堂愣住了:“摆的什么宴?你过门的喜宴?”
展昭瞪了他一眼:“你少胡扯。我是说请杨将军。人家在京中可帮了大忙。包大人不方便出面请客,你刚刚升了将军又赐了府,正好借机会请人家一请。”
“你这猫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请客送礼这一套了?”五爷把下巴搭在展昭的肩上,用力压着他问。
“这是礼貌好不好!你请不请?不请你回去,明天我自己请!”展昭一动肩膀。玉堂压得太用力,肩膀都疼了。
“好好好!我请!五爷我有钱有宅,还怕请客?你就是请全京城的人到我们家吃饭,都吃不穷你五爷!”
“那是你家!”
“也是你家!”
“白玉堂你别乱摸!”
“我哪儿有!我摸的是你的腰,既然知道摸的是哪里,当然不是乱摸!”
“白玉堂,你!”
“你说过不再躲我的!”
展昭没话了,三天前他才答应玉堂的事,他当然不会忘。这种反抗是他的本能,又或许这根本就不叫反抗。他只是对玉堂的挑衅习惯了如此而已。
红衫落,白衣褪;红烛灭,月光怜。
“玉堂,幔……幔……”展昭想伸手去拉幔帐,但每一次抬手都被白玉堂按了回去。
“慢不了了!”白玉堂笑着伸手拉下床边的幔帐。展昭的每一句话他都懂,他只是不要合着他的心思说罢了。看他因羞而红的脸,纵然在月光之下只见微色,他也会醉,且醉得紧。
相近欢,肤亲喜;醉红尘,痛亦悦。
生,与君同眠,
死,与君同穴。
魂兮相随,纵天地变而情不变;轮回牵绊,纵岁月熄而爱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