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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回(书修版) ...

  •   二十七 [盗骨灰南侠遭暗算黑妖狐得信设计谋]

      展昭没时间去思考自己为何体内会突然有股强劲的内力,一心只想要赶紧抓住邓车。
      四周鸦雀无声,连风声都没有。像他这般的人只要精神集中就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他可以肯定那邓车就在附近没动一下。跳上房,居高临下四处观看。
      就在他寻找不见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不远的房垛边上一声轻响。那是石块落地的响声。与此同时就见邓车一跃身从那里跳起,然后也没停留又一次逃走。
      展昭看得清楚,于是连忙追了上去。
      邓车一心想要保命,所以跑得极快,加上今天夜色黑得很,一出了公馆他就又躲到一处隐了起来。
      展昭一皱眉,这个贼人太狡猾,而且看不出来他功夫一般但调息之术却如此了得。
      又是一声石头落地之响,展昭循声看去,就见邓车又一次从声音来处闪出。距离他只有不到两丈远。
      展昭心中纳闷,这邓车能躲得如此不动声息,为何老是会有石落之声?但他没空多想,而是又追了上去。
      这一次邓车再不躲了,而是拼命地跑,且一边跑心中一边大骂,究竟是谁这么缺德?自己每到一处就扔一个石子暴露自己的行踪!这也是他没有再躲的原因,暗中肯定还有一人在盯着自己,这样一来还有什么躲的必要!
      还没等他逃出城去,展昭已经将他追上。展爷纵身跳到邓车身前,将巨阙一横,邓车彻底没了去路。“今天你是绝对逃不了了!”
      邓车当然不能甘等受俘。但他的刀刚才已经落在了公馆,没了武器这抵抗自然全是无用,不消片刻身上又中了三剑。展昭要留他性命来问口供,所以剑剑都不致命。他恨邓车,是一种极至的恨,但他还是不能私下毒手,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该守的本分。
      即便这邓车再无奈,再不甘心,但他此刻依然被绳捆索绑。
      展昭将邓车押回公馆,这时候公馆已经是灯火通明。
      原来早上襄阳王府派人逼印之后,公馆中的人就已经有了底。那赵爵定不会轻易甘休,所以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为的就是预防来刺客行刺。果然不出所料,刺客真的来了,而且与上次还是同一贼人。
      邓车被推进大堂,他本立而不跪。但这身上的四处剑伤十分疼痛,加上军兵一阵踢踹,他不想跪却不得不跪了。
      颜大人一拍桌案:“你是何人?又是何人指使你谋害本官?”上次邓车来时他根本没机会仔细看清楚容貌,所以并不认得。
      邓车甩头把脸扭到一边:“哼!”只这一声,全无回答之意。
      三爷徐庆心中憋闷。老五如今生死不知,今天大哥他们回来虽说是交了印,可脸色都十分难看。他再憨蠢也知道是出了事了,但他怎么问都没人告诉他。现在他一见邓车这副模样,手心发痒,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着实是狠,邓车的左脸顿时红肿。“让你嘴硬,说不说?”三爷瞪着眼问他。
      邓车瞪着三爷:“呸!”依然没有说话,但却啐了一口。
      “啪!”三爷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可比上次更狠,邓车的嘴角顿时流出了鲜血。
      蒋平连忙拉住三哥的胳膊:“三哥,够了。大人还要问话。”再打下去这邓车就算不死,也恐怕说不出话了。
      “这种贱骨头,不打不行!”说完徐庆转身回到一边站好。他不是肯听四弟的话,他是见大人面色不悦有点害怕。
      其实颜查散的不悦并非因为徐庆,他现在也是恨得牙疼。
      “大人,各位哥哥,这人就是盗走大印的邓车。”展昭替邓车说出了身份。本来问案之时别人不得插嘴,展昭在包大人身边许久怎么可能不懂。但现在不同,这邓车就是不语,众人也总不能连他是谁都不清楚。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立起了眉毛,整个厅堂之内刹那布满了杀气。
      这气氛让邓车一抖,看看众人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怕没有活路,于是他索性闭上眼睛等死。
      四爷从这邓车进来之时便看出来了,这人虽不是什么刚烈之辈,但却定有一副贼骨头,打不行骂不行劝更不行。对这种人就是要想些阴损的招数。于是他笑着走到邓车面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刑罚,据说是当年武则天的侄子武三思发明的。把人在竹槎上拽来拽去,肉会一点一点地从身上被刮下来,直到露出白骨。尽管如此人并不会死,而是享尽人间至疼。你觉得你能否挺过这种大刑?”说完他看了看邓车的表情,见他额头渗汗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那种酷刑太残忍,看的人都会受不了。我这里还有一种温和的刑罚。先剁你双手,将伤口泡在辣椒水之中。再剁你双足,将你双腿浸在醋里。你若还不过瘾我倒可以试试用铁刷在你身上来上那么几趟,我公馆中的盐不会吝啬撒在你伤口之上。”
      这第二个招数听着好似轻些,却远比第一个更毒!听得邓车打了个冷颤,连忙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蒋平,见这小个子虽面露笑容却眼现杀机。别听这话说得轻省,他懂,若自己还口严嘴密,无论哪种刑自己都受不了。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蒋平看得出这邓车的防线已经瓦解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强硬折得就越快。金刚虽硬却能被火溶之,更何况这邓车本就是个狡猾的贼人,他要装一副硬骨头,但这里却不是地方。邓车咬了咬牙:“要问什么就问吧!”
      颜查散没再问废话,只问了他来的目的和受何人主使。再问其他事宜他也说不出了,看得出来,这邓车无非就是个送死的奴才,诸如反叛密谋等大事料他也粘不上边。问罢之后让他在供词上烙上手印。襄阳王赵爵派贼人入公馆刺杀钦差大臣一罪,加上金辉多年掌握的证据,这些就足以让皇上相信赵爵已决心要反了。
      要问的本已问过了,颜查散却突然来了一句:“邓车,你可知道白玉堂现在何处?”卢方他们回来之后并未对他说见坟一事,所以他与三爷一样毫不知情。
      邓车冷笑:“白玉堂早就死在了冲霄楼铜网阵,现在已经火化为灰让王爷给埋了。”若不是这样,他也不敢再来第二次。
      他这话一落地,颜大人和徐三爷顿时背过气去。
      众人上前好一阵抢救。颜大人自不用多表,哭是一定会哭,只是他还懂自制,毕竟他是一家之主,他若垮了后面的事就做不了了。但这位徐三爷不行,他醒来之后大哭着冲向邓车。众人一个没拦住,就见他抬起右手,二指探向邓车的双眼。只一转瞬就听一声惨叫,那邓车的两个眼珠子已经被攥在了三爷的手心。
      这种疼谁能受得了?邓车连第二个音儿都没发出来,就倒在地上绝气身亡了。
      四爷一抖手,本还要留着这个邓车做个人证,现在全完了。不过转念一想也罢了,这等恶人死也就死了,这般死法倒也配他。
      这可吓到了颜查散,他是一文人,刑场砍人他都未正眼瞧过,更何况是有人在自己面前生生地抠出犯人的眼珠子。一股血腥味儿让他当即想吐,幸好公孙先生在一边,边劝着边吩咐军兵把尸体抬走。

      等一切都折腾完了,天就已经到了寅时。
      展昭本还想再坚持守在颜查散身边,可是哥哥们的眼神已经让他不能再固执了。
      他真的很累,是心累,强压着悲痛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轻松。睁着眼睛,他必须明晰身边所有大事,但闭上眼睛,他便没了力气顷刻睡去。
      没过多久,一阵敲门声就将展昭惊醒。
      这门敲得急,砸得猛,难道是大人出了什么事儿?展昭连忙起身先问了一声:“谁?”然后站起身来到门边。
      “我!”外面人答言。
      “三哥?什么事儿?”展昭打开房门。
      徐庆二话没说迈进房中:“你可倒睡得香啊!”张口他就来了这么一句。
      展昭一皱眉:“三哥可有事?”一看是徐庆便知道不是大人出了什么事儿,若不然前来报信的肯定不能是这位愣爷。
      “当然有事。你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小五死了?”三爷瞪着眼睛问。
      事到如今还能瞒得住谁?“昨日在捞印之时见了玉堂的坟。”这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事,想一下都疼得紧,更何况是说一句。
      “你现在就随我走!”
      “三哥要去哪里?”
      “去把小五的骨灰弄回来!”
      展昭心头一缩:“这件事不能鲁莽。”他当时没有挖坟不光是因为时间不足,也因为若是那样会打草惊蛇。事到现在,大印已用,邓车已死,那坟前怎可能没有埋伏?他不在乎,可是这位三爷是武艺不精,心粗性躁,若他前去遇个万一,自己就没脸去见玉堂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不去?”徐庆放大了嗓门。
      展昭摇头:“这件事还是等除了襄阳王之后办吧。”到那时候若那真是玉堂,他定要亲自捧回白家港。一切办妥,他会追他而去。
      “姓展的你好样的!我算是懂了。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家老五死了,然后你好找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成亲是不是?这老爷们儿就是不行,心就是硬。若是我五弟妹还活着,她若有你这武功,肯定什么都不顾地就会同我去把小五的骨灰弄回来。”
      这段话不长,却让展昭血淤在胸。他攥着拳头,被气得耳边嗡嗡直响。但这是玉堂的三哥,他再火也不能无礼。“三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徐庆一瞪眼:“我这么说话怎么了?我还说错你了吗?我知道,你堂堂南侠跟了小小的锦毛鼠委屈你了,现在他死了你可算是等到翻身的那一天了。好不容易解脱了,你还怎么能跟我去挖坟取骨灰?算了,你不去就不去。三爷我自己去!到老五坟前我就跟他说,他这辈子错就错在找了你这只铁石心肠的猫!”说完他转身就走。
      展昭压下欲吐的血大喊了一声:“站住!”这一席话说得他浑身每个骨节都在发疼。
      “你还有什么话说?”徐庆连头都没扭。
      “你不知道路,我和你同去。”若在这番话后自己还不同去,那自己还是人吗!展昭回身从墙上摘下巨阙。他咬了咬牙心中暗誓:这辈子我展某人也要做一次莽撞之事!什么都不为,就为了让这徐庆知道,我展昭对他白玉堂是什么心思!

      一路无话,展昭带着徐庆进了五棵松的山岭。
      到这里之时天放亮,树林之中吹着潮湿的晨风。想必这山上昨夜下过大雾,地面有些潮,而且空气中有股泥土之香。
      展昭放慢脚步,并示意徐庆慢行。这里已经是军山的管辖范围,他不相信钟雄毫无防备。但这到磐龙岭的一路之上却并未发现埋伏。
      到了坟前展昭这才看清,原来只半天的时间这坟就修好了。青条石成了坟前的供桌,而坟的后身也被砌上了方砖。这是为何?展昭不懂,若这坟中是玉堂,那赵爵或是钟雄怎么会有这般好心来给他修这么个坟?玉堂该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谁会对敌人如此厚待?
      就当展昭苦思不解的时候,徐庆见坟一下就扑了上去。
      “小五啊!三哥来接你来了!”说着他在坟包上连捶带哭。
      展昭一皱眉:“三哥,你小些声音,别被人听到!”他看了看四周,虽然静谧却不能让他放心。
      徐庆回头瞪了展昭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他从腰间卸下带来的大刀就开始掘坟,这刀挑的可真正,加上三爷的力气极大,没用多久就将坟上的土去了一块。但再接下去用刀已经不行了,坟包与地下之间原来还放着块石板。
      “三哥不要乱动!”看到这里展昭突然觉得不妙。谁会在坟中横一块石板?这里若是玉堂又不会有陪葬之物,何必多此一举?
      但这位三爷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举拳就向这石板砸去。就只听“喀吧”一声,石板未裂,身旁的石头供桌倒裂了。
      展昭一看就知道不好,于是连忙上前去拉徐庆。尽管他反应如此之快,也不及这坟中的埋伏来得快。就只听“轰!”的一声,坟和供桌炸开了。
      与此同时展昭和徐庆的心就是一凉,暗叫不好,这死怕是躲不了了。
      但不知是为了什么,他们只觉得像是被人拽住一样,猛地被向外甩去。尽管如此,这爆炸还是让他们转瞬昏厥。
      一声巨响过后,就见从不远处的林中跑来一队人。他们都是受了飞叉太保钟雄的命令在这里看坟的。这坟中早有埋伏,若来人盗骨灰就必定去动那石板。那板下有与供桌连着的机关,供桌之下藏有火石与炸药,只消移动就会炸开。
      这队人见离坟两丈左右的地方躺着两个人,便知道这二人必定是前来盗骨灰的。其中一个小头目冷笑:“还是我们大帅英明,把这两个人抬回军山,交大帅处置!”

      空气中弥漫了草药香,展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觉得身子发沉动弹不得。这是什么地方?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熟悉。他只知道自己躺在一间房中,这房间虽算不上华贵却也非普通富人家可比。
      门一响从外面走进一人。见此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武生装扮,腰扎玉带,未佩刀剑。这人的相貌不俗,一看就知道是文武兼备之人,看样子也就是四十左右岁。展昭不认识,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来人坐在床边:“展大侠,你可觉得好些?”声音问得轻柔,其中的关怀不掺假。
      “请问您是?”展昭坐不起身,但还不至于话都说不出。
      那人微微一笑:“在下钟雄,是这军山洞庭水寨的大帅。”
      听到名字展昭就立刻懂了。自己哪里是被人所救?分明是做了阶下之囚!这钟雄和那襄阳王就是一路。明白之后他立刻拧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钟雄一笑:“展大侠这说的什么话,若要杀你我何苦救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展昭不解。但他看得出,这钟雄脸上不带一点虚伪。
      “南侠展昭的大名我钟某人早有耳闻。早些年我就想与阁下结识,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虽然今日见面,我们各峙一方,但钟某对阁下的敬仰之意未曾改变。”
      这话说得展昭十分不适,若这话出自别人之口,或是换个场合情形他也不会有此感觉。但现在自己躺在这里毫无反抗之力,他这话说出口实在是让自己难堪。“如今我已成你阶下之囚,阁下还何出‘敬仰’二字!”
      钟雄回笑:“展大侠你并非是栽在武艺之上,而是那徐庆莽撞连累了你。你的英明当然不会因为受了这点轻伤就受了损害。”
      展昭一听立刻想到了徐庆:“我徐三哥在什么地方?”自己未死,那三哥如何?
      钟雄回:“徐三爷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他体格强健一点事都没有,而且现在正在很安全的地方修养着。”
      说得好听,这“修养”二字和关押又有何区别?他盯着钟雄问:“请问钟大帅,你不杀我二人,是要交到襄阳王手里邀功吗?”
      钟雄一皱眉:“不瞒你说,我与那赵爵并非一路。我不伤你二人是因为我敬重你们是英雄,欲交你们这两个朋友。展大侠千万不要误会。”
      这话说得展昭不解,他对钟雄的事只是从金太守那里知道一点。都说他是襄阳王的人,但今日他所言之时的神色并不做作,难道事情并不是那样?展昭本想细问,但此时正好有人敲门。
      “进来吧。”很显然钟雄知道是何人要来。
      进门的是两个人,一个老者一个年轻人。那老者一身灰布的长袍,双手空空。那年轻人一身青衣,肩上背着药箱。不用问这二位必定是大夫。
      见二人进来钟雄站起身:“吴大夫,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他又对展昭说,“你现在身上有伤,不宜多言。你且在这里好生养着,有话待明日我来看你之时再说。”
      钟雄走后,那两个人这才坐下。
      吴大夫伸手移过展昭的胳膊,二指把在脉门。许久之后他皱了皱眉,然后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年轻人。眼神里有很多不解,但他没有说出口,放开展昭的腕子他问:“你现在哪里觉得不适?”
      展昭仔细地看了看他二人,他可以肯定没有见过。“只是身上无力动弹不得。”他肯医治不是因为他怕死,他是还有事未完成。若自己这么死了那可就谁都对不起了。
      “你去给他看看身上的伤处。”吴大夫吩咐身边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没做迟疑,伸手揭开被子。展昭身前的衣服已经被炸毁了大半,白色的衣服之上染着斑斑的鲜血。他见后微微地皱了皱眉,随后他的目光便不自觉地对上展昭的双眼。
      这个眼神让展昭顿时愣住了。这眉眼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可这眼神为何如此让自己心慌?“你是谁?”这三个字问得好没道理,这人自然是这吴大夫带来的下人。
      那年轻人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他从药箱子里拿出白色的布,然后又拿出一个葫芦,将这葫芦里的液体倒在了白布上,一瞬间房间里清香扑鼻。他解开展昭那破损的衣服,在他胸前的伤口上轻轻地擦着。
      这种触碰让展昭的心突然酸疼,竟有种欲哭的冲动。他攒足了全身的力气只为了抬起手拦住那人的擦拭。“你究竟是谁?说话!”声音有些颤抖,他突然无法克制自己的音调。
      那年轻人还是未语,只是一边的吴大夫回答:“他是我的徒弟,天生哑巴,你让他怎么说话?”
      得到回答展昭苦笑一下,然后皱着眉闭上眼睛。“我这伤不用治了,治不好的!”自己是傻了么?还是太想他产生了幻觉?
      那吴大夫看着展昭摇了摇头:“你的外伤没有大碍,这些药水连擦三日就差不多了。你觉得无法动弹是因为你血气淤在胸口,压住你的经脉,老夫晚一些来给你施针。”说完他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你好生看着他,若他有事你我师徒的命可就没了。我这就去亲自给他煎药。你记得,能用之药才用,若用错了药这人可就毁了!”
      那年轻人看着师父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公馆之中已经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不知道展昭和徐庆去了哪里,丢了两个大活人,他们怎么可能不急?
      颜大人近日本就被丢印和白玉堂的事折磨得不成样子,现在再丢了两人,他是心火上涌吐了口鲜血。
      公孙策连忙扶着大人进了卧室,替他号脉诊治,并亲自煎了药让他服下。
      “大人,您现在切不可动心力。”公孙策嘱咐着。尽管他知道这嘱咐根本没用,此时此事要人不动心力那是不可能的。
      颜查散摇了摇头:“先生,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急?展昭和三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更不知道生死如何。你让我怎么向皇上交代?怎么向包大人交代?这还好说,你让我怎么去向五弟交代?”
      公孙策也摇头:“若大人您有个三长两短,又让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包大人交代?又如何向白护卫交代?”
      颜查散长叹了一声,拿自己说的话回了自己的话,倒真是无懈可击无可反驳。“公孙先生,请替我写一份奏摺。写成两份,由不同人先后送回京城。”
      公孙策点头:“大人放心,学生这就去办。”颜查散的意思他懂得,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知道那赵爵还能做出什么事,所以这两份自然一份直呈皇上,另一份则托给包大人。
      正当二人商议如何书写奏摺的时候,外面来人禀报。
      “颜大人,公孙先生。大相国寺的欧阳大师父来了。”
      一听是欧阳春到了,颜查散凝重的神色顿时舒缓了些。他连忙坐起身:“先生,扶我出去。”
      公孙策没加阻拦,这时候颜查散需要的恐怕不是休息,而是能给他的心一剂良药的人。而这欧阳春是他们中能为最高,也是辈分最高之人,他一来定可以稳定军心。

      到了前厅,就见欧阳春刚坐在椅子上。
      见大人来了欧阳春站起身双手合十:“见过钦差大人。”
      颜查散和公孙先生都对欧阳春行了礼。虽然欧阳春不是官员,却吃着皇家的粮米。他现在是皇上的替僧,身份自然尊贵。“欧阳大师,京中可还安好?”颜查散问。
      欧阳春点头:“我来之时一切安好。”说完他转身看了看周围的人,怎么全都面色萎靡眉头深锁?“诸位,这是怎么了?玉堂和展昭呢?老三怎么也没在?”
      听完这问话所有人都打了个唉声。卢大爷和颜大人不禁又掉了泪。
      四爷摇头说道:“实话说了吧,老五他死了!他不听别人劝告独闯了冲霄楼,死在了铜网阵中。我三哥和展昭昨天晚上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也没人影。这不,大人都急得吐了血!”他也想吐血,可是这口血到今天他也没有机会吐出来。别人能哭,他不能。别人能狂,他不能。他不是神仙,但现在却必须压着痛苦,面不改色。
      听了这个消息欧阳春吸了口冷气。他知道四弟不能骗自己,于是这眼睛也多少有些湿润。“三弟和展昭可有能去的地方?”死者已去他悲也无用,这活人远比那死人来得重要。
      “这里一无熟人二无熟处,他们能去哪里?出了这公馆怕到处就是龙潭虎穴,展昭不是个莽撞之人,怎么可能乱走?”蒋平晃了下头。若说找,他派人都找过了,这大半天里,公馆和衙门的人几乎就将襄阳城翻了个底朝上。他绝对不相信展昭会去襄阳王府,因为大印已回,那襄阳王府里已经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了。更何况即便展昭有理由去王府,也绝对不可能带着三哥徐庆前去。
      “不对!我们还有一处未找!”智化猛地想起,“磐龙岭上的那个坟!”
      话一出口四爷立即一拍大腿:“是我懵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但随即他心就一凉,“我怕……他们已经出了事了。”既然知道五弟的死讯,那三哥肯定会逼问展昭。那猫儿生性憨厚不会藏假,定将那坟的事也说了出来。这位徐爷可不比他人,要是浑起来是无人可比。看来目前也只有他逼着展昭去白公坟的可能性最大了。就像展昭担心的那样,蒋平此时也是那个想法。那坟附近必有埋伏,展昭要是自己去恐怕不会出事,但是坏就坏在他那个三哥,事一有他保证危险!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有人来报:“智大侠,有人给您送了封信。”
      智化接过信,此信并非封口。他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纸。看过之后智化立刻说道:“各位,这是我朋友送来的信。他暂时不便现身,所以没能进门。不过他在信中说展昭和三哥被抓进了军山,但那钟雄并不会难为他们。所以请大家放心。”信写得十分简短,虽未署名但智化一看笔体就知道是谁了。
      听到这话颜查散皱了眉:“那钟雄不是襄阳王的人么?这可怎么叫我们放心?”
      卢大爷也同样疑惑地看着智化。
      智化一笑:“我这朋友说无事就定然是无事了。他与那钟雄有私交,据他所说钟雄此人并非真心与赵爵一路。只不过碍于势力不得不屈就而已。我现在倒有一计,我可以假意投降,去军山劝说钟雄。就算他不归降,也能想办法救出展昭和三哥。”
      欧阳春听后点头,他信智化说的所有话。这黑狐狸从来不办无把握的事,他有这个信心。“智大兄弟,你若要去把我也带上。”他来就是为了帮忙,这等大事他自然要跟着。
      智化也点头:“有老哥哥跟着自然最好。”听说那个钟雄求贤若渴,若是东侠北侠同去必然是更好办事。
      蒋平听了这二人的对话后思虑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我看这事儿还是等上个三五日再说。”
      “为什么?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要等上三五日?”卢大爷瞪着眼睛,实在不能理解四弟的意思。
      蒋平回道:“既然智大兄弟说他那个朋友可信,那就自然是可信。既然可信那展昭与三哥现在就必定安全,多一日少一日也没什么区别。但若我们今日就采取行动,那钟雄难保不会猜想你们前去另有目的,假如这样让他以为你们不诚,岂不反坏了大事?”
      智化听后点头称是:“四哥说得对。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妨等上几日。”
      一切算定,但这几日的等就不知道该是如何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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