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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回(书修版) ...

  •   十九 [开封府留职迎双归白芸生林中救展翔]

      一路无话,二人星夜兼程,只用了十一日便回到了汴梁城外。
      展昭停下脚步,看着城门叹了口气。
      白玉堂拉过他的手,也同样没有说话。他知道这猫儿还有些担心,担心开封里的一切人事,担心他们有危险,担心他们不理解,担心包大人会怪罪。但是这一切的担心他都会一起扛着,只是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只能用行动来让他明白了。
      进了城大大小小的店铺陆续打开闸板开始营业。
      “呦!这不是白大人和展大人吗?二位是外出办案了吧?可好些月没见到二位了!”说话的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酒中仙”的店小二王林。
      白玉堂朝他一笑:“我那壶酒你可还留着?”他是这酒中仙的常客,只是一直没和展昭一同来过。想他们一见面就争斗,吵到了乌江才算坦言相爱,回来展昭就受审,之后就远走他乡。他还真想和他的猫儿来这里一起痛快地喝上一次。
      王林点头笑回:“白爷的酒我家掌柜的可珍着呢。这不日日候着您来小店关照,今天难得您二位回来,何不进来饮上几杯?”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然后一摇头:“不了。今日我们还有要事要做,等事了了我们再来。”
      “那小的候着您二位!”
      展昭叹了口气,他现在可哪里还有心情喝酒?他是连担心受怕带自愧不安,近开封府一步他的心就揪一步。并非是怕回去之后大家对他的眼光,他是怕自己赶回来晚了包大人再受了陷害。
      二人继续向前,却不能再急走。路上的人越来越多,走得太急怕招人异目。
      “猫儿,等事情结束,你一定要陪我喝一次酒!”白玉堂一边走一边说。
      展昭无语点头,只要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别说是喝一次酒,就是让他陪玉堂大醉三天他都愿意。
      回到开封府大门口,包兴和李才正好打算外出办事,一见到二人,包兴当即大喊:“我的二位爷!你们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这时候李才也见到了二人,紧跟着,府衙门前的几位值班的差役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大堆,展昭只能尴尬地露出笑脸,却见白玉堂依然那么自然。
      李才跑到里面送信,包兴让着二人进了府门。
      进到府内展昭深吸了一口气。五个月了,他又回来了。这感觉不知道是想念还是害怕,总之他有点伤感欲哭,但他总还不至于为了这个就真的落泪。他看了看白玉堂,正见到他对自己微笑。
      这时候蒋平迎了出来:“你们两个玩够了?闹够了?舍得回来了?”听到李才说他们两个回来了,四爷可是乐坏了。
      展昭一见四哥连忙施礼:“四哥。”他也不好说出别的,他知道四哥是第一个知道他们的人,也是撮合他们的人,但他好像都没说过一个“谢”字就走了。
      “四哥。”白玉堂也唤了一声。他看得出来四哥本就瘦小的体格像是又减了两圈,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为了自己和展昭的事愁的。
      四爷的眼圈有些发红:“快进去说话吧。”
      展昭四下看了几眼,发觉没有张龙他们四人。若四人一同不在,那么大人就准没在府里。“四哥,大人他们呢?”
      “皇上传见,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去了皇宫。”
      展昭点了点头,又问:“那大哥他们呢?”
      蒋平回道:“他们都去相国寺了。要不是我留在府里当值,也不能第一个见到你们回来。”

      进了内厅,除了李才和包兴之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白玉堂这才把离别的经过讲给四哥听。这一路上他倒没什么特别的见闻,只是详细地说了他如何在留客那里杀了朱颜,又在太白楼杀了花蝴蝶的事。当然着重说了他们在九真观里听到的那个惊天计画。
      听完之后四爷和李才包兴都是大惊。
      蒋平瞪大眼睛问道:“你们能确定这是襄阳王赵爵所指使?”这可并非儿戏!若此事作实,那赵爵就是有不臣之心。否则他先杀包大人又有何用?人人都知道包青天是大宋的忠良,若非逆贼是绝对不可能会对他起杀心的。只是他并不太相信襄阳王真会如此,堂堂的皇叔,统领荆襄九郡,何止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襄阳的王爷就只有赵爵一人,不是他还能是谁?”白玉堂可以笃定这件事的真实性。而且早些年在江湖上也都有传闻说襄阳王大肆收揽江湖中人,并给他们官职俸禄养在王府。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展弟,你怎么不说话?”蒋平见展昭一直低头不语,不禁问道。
      展昭抬起头:“现在不管那道天长是被谁所指,他要来刺杀大人却是毋庸置疑的事。目前最重要的是保证大人的安全,我们现在到了开封,难保那道天长没到开封。”他没时间去考虑这事的幕后到底是谁,哪怕大人不原谅他,他也要先保大人的安全。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来人报卢大爷、韩二爷和徐三爷回来了。
      听三位哥哥回来了,展昭不免面露紧张。蒋平见后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别怕,哥哥们早就被你们这一走给吓怕了!”
      卢大爷他们一进门就听说五弟和展昭回来了,心里又是喜,又是恨。喜的是这二人可算是回来了,恨的是他们一走就是五个月音讯皆无。对于五弟和展昭的事,不能接受也早让他们这一走给吓接受了,更何况四弟蒋平在一边劝解,连公孙先生也为他们说话。自家兄弟还有什么可怪的,而且人家展昭可是堂堂的南侠客,跟了五弟是人家亏了,他们还计较个什么劲儿?
      兄弟三人刚走到院中,展昭和白玉堂就接了出来。纵然他们心里紧张直打鼓,可也总不能在房间里等着哥哥们进去。
      一见面展昭拉着玉堂赶紧给三位哥哥下跪,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拉这白老五准不会老实地跟哥哥们认错。纵然他们的事无错,可是也的确是对不起哥哥们。
      卢大爷一见轻叹了一声,然后没有去扶五弟而是扶起了展昭:“自家兄弟不用大礼。”
      这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够了,展昭看着大爷心里的感激没法表达:“大哥,实在是对不起!”
      白玉堂也跟着站起身:“三位哥哥,我们……”
      卢大爷一摇头:“算了。过去的事别再提了,进屋再说吧。”
      看来这事儿是解决了,五爷见展昭的脸上终于带着一丝宽松,他长出了一口气。
      这离别的经过大爷没问,他们二人也就没讲。但是关于道天长欲刺杀包大人的事,他们还是又说了一遍。大爷听后拧着眉一脸的沉重:“听闻那个道天长一条蛇骨鞭十分厉害,我们这里没人知道他的武功底细,怕是对付起来很难。”
      韩二爷点头:“按照展弟这一说,那个美人蛇齐三娇恐怕也会跟到开封。万一她下毒陷害包大人,那我们更是防不胜防。”
      只有三爷咧着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欧阳老哥哥和黑狐狸都在开封,我就不信凭我们三侠五义还斗不过一个老道和一个臭娘们儿!”
      大爷一皱眉,这老三说话真是粗俗得很。“包管家,李管家,麻烦您二位去一趟大相国寺,把欧阳春和智化请过来,保护包大人一事必须得有他们帮忙。”
      李才包兴连忙应允,转身下去赶奔了相国寺。
      展昭问:“大哥,欧阳老哥哥和智大哥怎么也在开封?他们为什么会在大相国寺?”
      大爷回:“是因为后宫四支库总管大太监马朝贤的侄子马强作恶,马朝贤欺下瞒上祸害一方百姓。智化和欧阳老哥哥为民除害,用一个小子设计将马朝贤定成死罪。皇上感念他们的侠义本想封他们为官,但二人不肯。皇上知道欧阳老哥哥一心向佛,所以请他做了自己的替僧,自然就住在了大相国寺。那出首马朝贤的小子名叫艾虎,是智化的徒弟,又认了欧阳春做义父,所以他也暂时留在了大相国寺教授艾虎武艺。”这五个月发生的事甚多,一时之间也只能这么简单地一讲。
      展昭和白玉堂这才知道,他们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正在众人聊着的时候,铜锣声一落,众人连忙起身,知道是包大人回府了。
      等包大人进了内院,展昭和白玉堂这才通禀告进。他们没敢直接出去,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资格。
      进了客厅包大人居中而坐,穿的是一身青灰色的便装。但尽管如此却依然威严得很。
      二人进门后连忙下跪:“叩见大人!”不敢自称属下,所以没带自谓。
      包大人看着二人轻轻地一摇头,很难察觉:“你二人可知错?”
      “不知道大人指的是哪个错?”听到“错”字,白玉堂抬头便问。
      展昭吓得用力拉了一下玉堂的胳膊,连忙再叩再说:“大人,我们知错了。”这白玉堂只要一听到“错”字就会立眉,对哥哥们如此,对大人怎么还能如此?
      包大人看着白玉堂,哼了一声:“白玉堂,展昭他一走还留了封辞信,你却是带职离京,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展昭连忙说道:“大人,都怪小人一时任性,要责罚请责罚我,千万不要怪罪玉堂!”大人说的没错,即便不是在军中的武将,可是擅离职守一样是死罪。
      白玉堂瞪了一眼展昭,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猫儿什么都加在自己身上,也不管是不是他的责任。“大人!如果是这份错我白玉堂甘愿领下,请大人处置!”
      包大人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先生心领神会将案上的东西交到展昭的手里,然后笑着说道:“展护卫,你的东西你拿回去吧!”
      这护卫的称呼可把展昭吓了一跳,他连忙接过东西一看,原来是自己那封辞信。“公孙先生,这……”
      公孙策一笑:“大人自然是没有把你的辞信收下。皇上那边也给二位请了长假,说你们回乡祭祖去了。”
      白玉堂和展昭皆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包大人非但不怪,而且给他二人留职请假,算起来这也是欺瞒了皇上啊!于是二人再一次一同叩头:“大人!属下等任性犯错,请大人处置!”
      包大人又哼了一声:“你们擅离开封五月之久,这处罚自然是不可免的。黄河这些年连年泛滥,就罚你们三年薪俸赈济灾民!”
      “谢大人开恩!”这对他们两个来说也算不上是处罚了。白玉堂家财万贯从来就没在乎过这点薪俸。展昭的家境虽然比不了白家,但也是富贵之人。更何况包大人这么做也是给他们下一个大台阶。
      包大人摆手示意他们起来,然后仔细地看了看这五月不见的二人,心中不免感叹。这情字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竟让这两位侠士到了这种程度。
      展昭和白玉堂的事包大人自然早就知道了,他们二人这一走,包大人必然会追问事情的缘由。蒋平也觉得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也就全盘说出。包大人根本就没有怪罪的意思,那是展昭和白玉堂私人的事情,别人无须过问。
      再说公孙先生,他原是比蒋平还早看出端倪的。第一次在堂上见到展昭和白玉堂生死相随之时,他就看出来了,那眼神里除了义气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只是他也觉得那是别人的私事,与他人无由,何必干涉。但没想到的是展昭的个性太直,竟然为了这件事打算辞官。
      包大人问他们二人:“你们这回来可是都想明白了?”若是没明白将来难免再生出其他是非。
      二人点头:“属下等想明白了。以后绝对不会再为了这个废弃公事。”包大人对他们如此宽宏,他们还怎么能因私废公?
      包大人点头:“你们连日赶路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看他们一脸尘色,想必也星夜兼程。
      白玉堂想对大人说道天长一事,但是却被展昭的眼神给拦住了。于是二人告退离开房间。

      走到院儿门口,白玉堂不解地问展昭:“猫儿,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大人?”
      展昭摇头:“这件事还没有部署清楚,你现在就告诉大人,不是徒让他担心么。”
      这时候公孙先生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二位留步。”
      二人住步回身问道:“公孙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公孙策一笑:“学生有点事要跟二位说。你们的事这开封府里除了我和大人,李才包兴二位总管知道之外,张龙等人并不知情。所以,回到馆驿也还请二位各住原处,免得再生事端。这京城毕竟很多人在看开封府的错处,所以……”他的话没再说下去,因为意思已经够明确的了。
      展昭脸一红,连忙点头:“属下明白先生的意思,请先生放心。”
      白玉堂一皱眉,但是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要一开口展昭一定得火。只不过五爷心中暗叫:不住一处就不住一处,难道你们还能日夜守着房门不成!!!
      公孙策的话已说完,本想回转书房,展昭将其拦了下来:“公孙先生,属下有话对您说。”这事一定要和公孙先生讲,他是开封第一智囊,若要部署非得有先生出谋不可。
      “有话就请说吧。”方才在房间里他就看出白玉堂有话要说,只不过既然他们没说出口,自己也不便多问。
      “请先生跟我们到前院。”展昭伸手相请,算算时间欧阳老哥哥他们也应该早到了。
      进了前厅果然欧阳春和智化已经到了,身边还站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不用问一定是皇上亲口加封“小义士”的艾虎。
      众人见礼之后各自落座,展昭又对公孙先生把整件事讲述了一遍。
      本来这事卢大爷刚刚已经对欧阳春他们说过了,现在展昭再详细地一说,大家自然更是明了。
      公孙策沉思了片刻:“要说这襄阳王造反一事……其实早有端倪,并不算是新鲜事。他恨大人也是情理之中。当年他要求征兵加饷的事皇上本没过意,不过相爷和王丞相求得八王爷的面子,说通皇上莫要养虎为患,所以他的要求被皇上拒绝了。他一直就怀恨在心,视大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后来大人陈洲放粮破了狸猫换太子一事,皇上一口气封了大人极品之贵,那赵爵一定认为如果不先除大人就难成大事了。早有听闻他招集江湖绿林道的人士,没想到竟然是想要暗下毒手。”
      对这些事其他人并不知道。展昭来开封也才没过三年的时间,对之前的事他是一概不知。
      众人听后也都明白了,但五爷还有一事不懂:“先生,那襄阳王贵为皇叔,又统治荆襄九郡,大权在握可比海外的天子,他为何还要造反?”
      公孙先生看了看门外,虽然知道这开封府里没有外人,更何况身边是聚集了三位侠客五位义士,外面肯定也没人敢来偷听,却依然加了份小心。蒋平领会他的意思,出门转了一圈儿,看好了没人这才回来朝公孙先生一摇头。
      公孙策这才敢说下面的这段话:“大宋开国的太祖皇帝本是兄弟三人。他们兄弟三人一同打下江山,并是立誓轮坐皇帝之位。因此太祖死后将其帝位传给了二弟太宗,但太宗专权不想将皇帝的位置交给三弟光美,于是在死前将皇位传给了其子真宗,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父亲。这样一来赵光美含恨而死。赵光美的儿子就是这襄阳王赵爵。他一直心心念念不忘前恨,要造反也不算意料之外。”这段话可是皇族的家事,他本不应该对外言讲。可是事到如今,看来这赵爵反意已定,对自己人说个清楚,对将来行事也有好处。
      这几十年前的事,在座的都是些江湖中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们听了之后全都很是惊讶。皇家之中果然没多少兄弟情谊可讲,比较起来倒不如人在江湖来得洒脱。
      展昭品着公孙策的话,心中也有了谱。看到赵爵的反意已现,若不及早准备,恐怕朝廷会吃亏。“如此看来,这件事牵扯太大,一定要让包大人上报皇上。襄阳王不除,可能不光是包大人危险,恐怕大宋的安宁也会有危险。”
      公孙先生点头:“开封府和大人的安全就全要仰仗各位了。我这就去找大人禀报这件事。”
      公孙策走后,欧阳春这才说:“那道天长我曾经与他交过手,招式的确狠毒。不过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要想制服他并非难事。我担心你们说的那个齐三娇,虽我没和她打过交道,但听说她是用毒的高手,又轻功一流,万一她暗中下毒设计大人,我们可有万全之策?”
      展昭皱了下眉:“公孙先生医术精湛,暂时只能寄希望于此。神医谷离开封实在太远,一来一返最快得一个月,若是去请江先生,恐怕到时候什么事都晚了。”
      从这一日开始,这些人开始轮流守在包大人的房前门口。早朝之时也一路由展昭和白玉堂护送。
      包大人知道此事后并没有向皇上禀报,这事现在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说出来皇上也不会信,更何况随意陷害一国的皇叔那可是死罪。包大人当然不是怕死,但这种愚蠢的死法实在是不划算。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开封府平安无事。但众人绝不怀疑展昭和白玉堂的话,所以依然没有半分懈怠。

      这一日在来往东京的路上,一辆马车缓慢地行驶着。车中坐的是一位如玉般模样的少年。他手捧书卷正在仔细地阅读,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少年坐扶不稳,身体向前冲了出去,幸好被赶车人扶住,否则怕是难免受伤。
      少年抬起头,正见到路上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那女人手中拿着一支花,在那里盯着自己发笑。
      少年看后就是一皱眉。那女人笑得淫邪,使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刚想回到车中吩咐车夫赶路,就听那女人娇滴滴地说道:“公子这就想走了么?奴家这可是跟了您一天一夜了,难得找了这么个没人经过的地方,公子就不想下车聊聊?”
      那位少年根本就不想理她,所以眼皮都没抬,侧过身打算回到车内。
      女人的身法极快,一闪身便到了少年的身边。她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腕子,轻轻一带便将人拉下了马车。
      少年惊慌地挣脱着,只可惜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根本就敌不过这女人的手劲。“快放开我!你这女人好生无礼,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拉拉扯扯!!”他的脸因为气愤被憋得通红,阳光之下煞是好看。
      一边的车夫看不过眼连忙上前企图拉开那女人的手:“你这女人真是不知羞耻,怎么能拉住男人家的手!”
      那女人将手扬起,手中的花连着花柄直插入车夫的咽喉。那车夫连个音儿都没出,当时就死于非命。
      这可把那位少年吓得不轻,杀人他没见过,更何况是发生在自己面前!
      那女人笑着将他往林中拉去,他死活不依却也无能无力。“你究竟想干什么!”要钱他没带多少,要物他只有几本医书。
      进了林中那女撒开手,笑着对他说:“姑奶奶我看你生得标致,要同你做个夫妻,如果你从了我,我不但能保你的小命,还能让你快活。你要是不从……”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在少年的面前晃着,“奶奶就先刮花你的脸,然后再把你分成数块喂这林中的野狼!”
      少年一听顿时气得脸色惨白:“你个无耻的贱辈!快放开我!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叔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女人一挑眉毛:“你叔叔是什么人?”她只是在前面的县里见过一次这少年的模样,便对他起了歹心,根本不知道他的家世如何。
      少年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抖:“我叔叔乃是开封府御前四品带刀的护卫展昭!”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二弟展翼那么爱武,至少那不会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也无还手之力。
      听到这话那女人发出狂笑:“我今日这才见识到展家人的模样。看到你就自然知道你叔叔的长相了。难怪那花蝴蝶死得那么惨!”这女人丝毫没被展翔的话吓到。她这次来开封就是要与开封府作对,展昭自然就是敌人。她怎么可能会被这少年的话吓住?因此她二话没说伸手就想无礼。
      “你放开他!”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在林中响起。
      那女人一抬眼,就见从林中走出一位白衣的公子,看样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雪白的文生公子装,一没悬刀二没佩剑,手中拿着摺扇,是派风流潇洒的模样。不要说这一身华贵的打扮,就这张脸蛋也丝毫不比他手中钳着的少年逊色。看清来人之后,她微微一笑:“今天姑奶奶我是走了桃花运了,怎么到处都能见到这般标致的男子?怎么?你让我放了他,难道你愿意替他?”
      那白衣公子一皱眉:“不知羞耻!”见那女人还未放手,他单手一甩一道白线直奔那女人的腕子而去。
      那女人见势不好连忙撤回手这才没被打中。那位白衣公子甩出来的东西正打在一边的小树之上,就听“咔嚓”一声,瓶颈粗细的小树断为两截。那女人吸了一口冷气,惊讶地看着白衣公子:“你是什么人?”打断此树的东西只是一块普通的碎石,若这人不是高手绝不可能如此。
      “你有必要知道么?”白衣公子晃着扇子来到展翔的身前,“请问阁下可是展家大公子?”他伸手拉过被逼到树干上的展翔,轻声问道。
      展翔点头:“正是学生。请问您是……”
      那公子笑了笑:“等我解决掉这个女人再说。”他可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若是被她从口中念了出来,简直是倒了极大的胃口。
      知道来人不是省油的灯,那女人从腰中抽出短剑,也没打招呼,直接就奔白衣公子刺去。那公子扇子一收,摆开就搪。就听“镗”的一声,扇子与短剑碰到一处,发出了金属的声音。
      听到声音,那女人便知道那扇子是件兵器,且是用金刚制成坚硬无比!“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公子不答,只是把展翔扶到一边:“展兄在这里稍候,待我除掉这个贱人。”说完他转身欲和这女人交手。
      可是这女人十分狡猾,就看刚才那一石子她就知道自己的功夫绝对不行。所以她就想从怀中掏出迷烟准备放毒。
      就在这时候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少爷!您在哪儿啊!”一听这话便知道外面来了人,听声音至少也有个五六个人。她合计着:就算自己放了药怕也难免吃亏。所以她一转身对着白衣的公子说了一声:“小子,你给我记住,今天这仇我一定要报,姑奶奶将来若不让你们顺从了我,我就不叫美人蛇!”说完她转身就跑。
      白衣公子并未追赶,他懂得穷寇莫追的道理。他方才看到那女人向怀中摸东西,就知道有诈。古话说僧道妇女不可临敌,既临敌就必有外科的手段。更何况他一看便知这女人是个倒采花的女淫贼,她要耍的不是毒也是药。万一不慎中了她的道,自己怕是没脸见爹爹和叔叔了。“展兄,你没事吧?”他转回身来到展翔的面前。
      展翔长出了一口气:“多谢恩公相救,不知道恩公尊姓大名?”
      白衣公子笑着回道:“叫什么恩公,如此见外。你我也算是亲门的弟兄。我姓白,双名芸生。是白玉堂的侄子,你既然是展叔叔的侄子,那你我自然就是亲人了。”
      这话说出来展翔的脸就红了。白芸生的话说的真透,直点了三叔和白五叔的关系。说的也是,这关系上论的话,他们二人倒真的是兄弟。“原来是白兄,刚才真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如果白芸生不到,他是绝不会任自己受辱,如果那样他只有一死而已。
      “何必客气?不知道展兄今年多大?”白芸生问展翔。他没见过展昭,但就光凭展翔的模样他就知道了个大概。
      “小弟今年一十七岁。”展翔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还多的白芸生,长得多少有些像白五叔,但要比五叔有更有儒雅的气质和风度。
      白芸生笑着拍了下手:“那你还真的是小弟了,我大你一岁,你以后叫我白大哥好了。白兄白兄的叫着十分见外。”
      展翔点头:“那不知道白大哥意欲何往?”
      白芸生回:“我奉了父命去开封找我二叔。不知道贤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弟也正是要去开封。家师有信要我捎给公孙先生。”展翔这是从神医谷而来,江尧的确是让他带了封信给公孙策,至于内容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那既然如此我们结伴而行如何?”白芸生低头笑问。
      “那就多谢白大哥了。只是我那车夫被刚才那女人给杀了,我想我们应该先报告官府,然后再赶路。”那车夫是为了救自己而搭上了性命,他不可能弃尸不理。
      白芸生点头:“理应如此。”正在这时候那跟着他来的六个家人才找到此处。白芸生吩咐他们去报官,然后带着展翔出了树林。
      一看到只有马,展翔就皱了眉。这个表情被白芸生看在眼里:“怎么?不会骑马?”
      展翔脸一红:“实在是让白大哥见笑了。小弟自小只懂读书,其他的事……一概不会。”若说是诗文歌赋他是无一不能,但是这骑马武艺他却一窍不通。
      白芸生笑着拉过展翔的手:“我带着你,别怕。”说着将展翔托上白马,然后自己也翻身而上。
      这个状况让展翔十分尴尬:“白大哥,这怎么好意思。”况且也太丢人了。
      白芸生看到他的意思,笑着说道:“你放心,这路上没人,到人多之处我自然会把你放下。进了县城我就给你找一辆马车,也免得你骑马受罪。”这一托他才知道,展翔的身子轻得很,让他骑马,怕是连缰绳都握不住。
      “多谢白大哥。”展翔低着头看着马脖子,实在是不敢抬起头来。
      于是一行人这才继续上路,此地离开封也就不到三日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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