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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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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景别过头,对他不理不睬。
“回来了。”
如景不说话。
他蹲下身来,捏捏她的手,接着说:“我们聊一聊?”
如景依旧沉默。
“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该隐瞒你。”
“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我只想静一静!”如景被他逼的开腔
……
“好!”叶明河叹口气无奈的起身,走到门口又说,“我今天会在家里,有什么事你叫我。”
听到门被哒一声轻轻关上,如景松了口气,再次爬在床上。
被她眼泪打湿的笔记本已经干透了,如景回房拿了手机,拨通了佑民电话,无法接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佑民电话始终不通,她按捺不住,上楼找叶明河,见她来,叶明河腾的一下从书桌后头站起来。
“佑民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是。”
“他去哪了?”
“他去公司找你,我给他发信息说你回来了,他说他去学校一趟。”
冬日的下午六点钟,窗外已经是黑蒙蒙的一片,如景自言自语:“那怎么还不回来,电话也不接。”
叶明河安慰:“不用着急,估计是路难走,出租车开的慢。”
“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着急!”
……
冲叶明河发了通邪火之后,如景重新返回楼下,坐在客厅里等佑民回来。时针指向七点,佑民依旧没有回来。
如景心急如焚,不想再空等下去,抓了外套要去找他。一直在楼上时刻观察客厅动静的叶明河冲到楼下,一把抓住她,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我跟你一起去。”
冬日深夜,空荡荡的马路上,看不见车影、人影,瞬间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俩。
窗外的寒气似乎透过玻璃窗席卷而来,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蝉。叶明河调高车内温度。如景则坐在副驾上,规规矩矩的系好安全带。
她担心佑民,恨不得生出两只翅膀一口气飞到学校。而叶明河开车却是中规中矩,车子在空荡的街道上缓缓穿行,他表情淡漠,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不超速,更不闯红灯,路过公交站牌还会仔细看一下。大雪没有停歇的意思,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穿越层层落雪,发出微弱的光芒,如景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佑民电话,始终没有接通。
到达学校时,学校大门紧闭,很显然佑民不在学校。
叶明河拨通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
“到底去哪了?”如景心急如焚。
雪越下越大,风吹着雪花落在脸上,寒意四起。
值班室大爷正准备回去休息,看俩人在校门口迟迟不走,从值班室里探出头问:“怎么啦?”
如景急忙上前:“大爷我想问一下,刚刚……”
“哟,你不是向佑民的姐姐吗?”值班室大爷笑眯眯的望着如景。
如景仔细一看,才想起,佑民刚转学那会,有段时间经常不按时回家,如景便到学校门口围追堵截,时间久了,就跟值班室的大爷熟络起来,算是建立起了一段短暂的友谊。
如景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你弟弟跟一帮学生朝那边去了,去了好一会了。”值班室大爷指了指一侧的巷口,说着连连摇头,“这学生大下雪天,不好好在家呆着,还到处乱跑。”
“他们说去哪了吗?”叶明河问
“听另一个学生打电话说让人去公路新城家属院1栋4门4楼?好像是这个地方去等他们。”
如景听了,连连道谢:“谢谢您!谢谢您!”
值班室大爷爽朗一笑:“谢啥,我虽然老了,但记性还是不错的!哈哈哈哈哈!”
俩人直奔值班室大爷说的地址:是一栋老旧的家属楼,楼道逼仄,又堆放了各种杂物,基本只能容一人通行。
刚到四层,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嚷嚷声,如景敲了敲门,里面有个男孩问:“谁啊?”
“你好,请问佑民在吗?”
“不在!”那人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在?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
如景失望起来。
叶明河没说话,上前又重重的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突然发起火,刷的一下开了门:“怎么啦?都说不在!不知道!妈的,耳朵聋啊!”
开门的是个和佑民年龄相仿的男孩!还吊着一条胳膊。看见门外叶明河阴郁的目光,登时住了嘴。
如景看他眼熟,突然想起来:“陈秀成?!”
这个名字叶明河也熟悉。他警惕起来,二话不说,推开男孩走进屋里。
“干嘛呀,我让你进了吗?”男孩挥舞着一只胳膊试图阻止叶明河。
屋子凌乱,倒下的椅子还未来及收拾,随处可见打斗的痕迹。
叶明河不顾陈秀成的阻拦,踹开一侧紧闭着的房门,看见房内的情景,如景立刻尖叫起来:
佑民此刻正被四个年轻小伙摁在地上,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不远处地上的一滩血,也不知道是谁流的。
如景尖叫的空当,佑民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给了身后的人一拳,抬脚又踢倒了一个。房子本就小,几个人挤在里面,打架斗殴根本施展不开拳脚,很快的打架就变成了揪做一团。几个人搞不定佑民,瞅见已经呆住的如景,冷不丁的给了她一拳,几乎同时,叶明河一脚揣在打如景的那人身上,也被迫加入战局。
佑民打架时总有一股豁出命都不要的劲,不肯喊痛求饶,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对方五个人还有一个吊着一条胳膊,他和叶明河二对四加上如景时不时的扑上去挠几下,三人也没吃大亏,胜负很快见了分晓:四个人纷纷倒地。只有陈秀成一个人缩在门口的角落里正以一种怨愤的目光注视着三人。
佑民想上前收拾他,被如景死死拽住,她大致检查了一下佑民伤势,只是手上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并无大碍,便急忙阻拦叶明河:“不要报警!”
虽然明显是陈秀成寻滋生事,但佑民若是再因为这个被叫去谈话,耽误学习不说,在学校影响也不好。
听她如此说,叶明河拿起的手机又放下,他大致看了一下地上的几个人,都没什么大伤,并无妨碍,便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名片扔给陈秀成:“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如果愿意,你们也可以报警。”
陈秀成捏住名片,紧紧抿住的嘴唇透露出一丝不甘心。
如景怕再生事端,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拖着佑民往外走。
刚一出门,叶明河手机便响起,他站楼梯一侧接听电话,如景和佑民则准备先行下楼,转身的空隙,叶明河突然感觉一道黑影从身后蹿了过去,紧接着听见如景尖叫一声。他心头一惊,快速伸出手,伴随着佑民慌张的呼喊,他双手落空,而如景已经直愣愣的从楼上栽了下去。
到达医院邦妮早已候在门口,远远的瞧见叶明河抱着如景飞奔,急慌慌的跟了过去。看着鬓角处渗出血丝已经昏迷的如景,当即吓傻了。
叶明河气喘吁吁的问:“陆医生来了吗?”
邦妮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来了,在急诊室。”
如景像是睡了个长觉,又做了场兵荒马乱的梦,醒来便看见雪白的墙壁和一旁的邦妮。
邦妮听到动静,起身上前,柔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如景望向头上的输液瓶,摇了摇头。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摔跤的阶段。
邦妮解释:“你昨天从楼上摔下来了,伤的不轻,头上缝了几针,医生说等你醒了,做完全身检查,观察几天才能回去。”
如景伸手摸摸额头,果然……一圈厚厚的纱布。
Nnd,那个陈秀成小小年纪太阴险了,竟然推我下楼。
“哎呀……”
她一伸胳膊又疼的呲牙咧嘴,胳膊也像是断了一样。
她抬手一看,果真手腕也被缠着纱布。
即便自己九死一生,半死不活,她还是不忘关心弟弟的安危:“佑民呢?”
“佑民手上缝了几针,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叶总让他先回去休息了,你不用担心,崔阿姨会照顾他的。”
“哦……”如景长松了口气,弟弟没问题就好。
她缓了缓神,接着将昨晚的事情脑补完整,这才问:“叶总呢?”
“叶总去做笔录去了。”
“做笔录?”如景大惊,“哎呦哎呦”激动之下,又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邦妮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如景摇摇头,急着向邦妮确认,“你是说叶总报警了?”
邦妮点点头:“嗯。”
如景简直要咆哮了:“为什么非得报警?!”
正说着,叶明河和拔针护士推门进来。
邦妮笑嘻嘻起身:“叶总来了,正好你可以跟叶总聊一聊。”
叶明河的白衬衫在雪白的病房里依旧闪闪发光,他眉毛微挑,问:“聊什么?”
邦妮接话:“向小姐问报警……”
如景:“呀!嘶……”
拔针的护士拍了拍如景的手臂:“您别紧张,别紧张啊。”
如景嘟囔:“我没紧张。我头疼。”
“头疼啊,可能是因为麻药过去了,缝了好几针,不疼才怪呢!”
“缝了几针?”如景又想尖叫,“剃我头发了吗?”
“当然了!”护士依旧笑眯眯的。
我头发都没有了你还笑!
“剃了多少?”
护士被逗乐了:“这时候还爱美呢?”
到底是剃了多少!
“一圈。”护士给她比划了一下。
如景的脸当下都绿了!那是她当祖宗一样伺候着的头发啊!
护士安慰她:“头发没了,还可以再长出来的。”
如景抬头望着天花板,任由护士重新给她换了针,她实在是想象不出,剃了一圈是什么造型,沙僧?
等她回过神,病房里只剩下了叶明河。
叶明河站在病床一侧,居高临下的问如景:“你刚刚想问什么?”
如景还沉浸在失去头发的痛苦中:“想问……为什么非得报警?”
“当然是因为权益受到了损害。”如景这才发现,他手腕上方也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
也许是昨天打斗的时候他也受了伤。
“佑民也要去做笔录?”
叶明河点点头,继续说:“你不用担心,就是做个笔录,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估计这两天,也会有人来给你做笔录,你到时候就实话实说。其他的事,都由律师负责。”
如景表情呆滞,心里只有:我的头发被剃了一圈,我成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