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太白居一语道破 女扮男再出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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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近黄昏，开封城里人影渐渐稀少，原本喧闹之都，现下皆已慢慢沉寂……
黄昏的余光洒落在骑马缓缓而来的一蓝一白两个身影上，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没错，这两个人就是白玉堂和展昭。
越接近开封，白玉堂心里越是慌乱，这个地方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过他的足迹，只是，如今，少了那个能让他甘心为之奔跑的人。
蓝衣人抬眼看着城门上苍劲有力的“汴梁”两字，脸色在夕阳的余晖中越发叫人看不真切，眼神中散发出不同以往的精光，更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驾~”白玉堂轻喝一声，驱马慢慢进城，展昭也紧跟其后。
马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白玉堂轻跃下马，动作说不出的干净利落。展昭看了看客栈招牌。“太白居―好名字！”微微一笑，也跃下马来。
白玉堂刚进栈，一伙计就迎了上来：“两位客官……”伙计话没说完，在看到白玉堂后硬生生卡断了话语，瞪着本来就不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道：“白……白……五……五爷？”
白玉堂白扇轻捂伙计嘴唇，低声道：“别吱声！也别告诉别人我来了！不然――”
伙计忙连连点头。
白玉堂见展昭也进了来，帅气的一打折扇，大声道：“小二，还是以前那张桌，还是以前那些菜，还是以前那种酒，速速送来！”
“是，客官！”小二答应着，对后进来的展昭微微俯首，去张罗酒菜去了。展昭见白玉堂轻车熟路的上了楼，当下也不迟疑，跟了上去。上得楼来，见白玉堂坐在一个隐秘却靠窗的角落里，笑了笑也坐了下来。
白玉堂斜眼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得他心里忽的一凉。本以为白玉堂会说些什么，却只见他轻轻摇着折扇，扭头看着窗外街道上匆匆往家赶的寥寥路人。
菜慢慢上齐了，两人依旧保持着沉默，白玉堂不说话，展昭自然也不会开口。
“客官，这是刚好二十年的女儿红，您尝尝。”小二似乎对白玉堂格外热络，有种相识很久的感觉。这是展昭此时的想法。
那小二看了看展昭，似乎有些不解，甚至有些厌烦。多年的小二生涯告诉他他必须装作没事，却还是叫两人看了个通透。
白玉堂看着展昭，又笑了，随即又装作无甚在意的样子，倒了一杯酒，悠悠的开口：“最近，开封这边可有什么新鲜事？”
闻言，伙计突然一低眉，脸上竟有些伤痛，声音也低涩起来：“五爷，您真不知道吗？”
白玉堂心里一惊，脸上立时收了笑，问道：“快说！”
伙计连忙答道：“听说，明天展大人立墓！”
“立墓？立什么墓？”白玉堂一把揪过伙计，眼里满满的狠历。
“五爷，您真不知道啊！小的还以为你是专门为这事来的呢！”小二被白玉堂突然暴起的样子吓了一跳。
白玉堂却揪得更紧了：“可是找到展昭的尸体了？”
“没……没有……听说是……是以剑代人……入棺，按……按官场……礼仪立墓……”伙计被揪得透不过气来，艰难的说着。
白玉堂慢慢放开伙计，怔怔的坐回凳子上，喃喃道：“以剑代人，以官场礼仪入墓，呵呵~好你个仁宗，好你个包黑子，人都死了都不放过……”
“咳咳……”伙计揉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又道：“听说五爷你……你也……没了，怎么……”
白玉堂斜眼一瞪，伙计立时闭了口，再不敢说出一个字来。
“你下去吧！”
闻言，伙计一俯首，回了声“是”，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
对面的蓝衣人自嘲的摇摇头，倒了杯酒，抿了一口，才道：“唐兄，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展昭。”
白玉堂猛地抬眼看了看他，又皱了皱眉，若不是他说话，他都忘了还有他的存在。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的酒，又续了一杯，才回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冒充展昭，究竟意欲何为。”
蓝衣人苦笑了一下：“那为何不等弄清楚，就这样拆穿我？”
“五爷没那闲功夫，让你自己说不是更省心？”白玉堂又是一杯酒下肚，他怎么会料到一进开封，就有那么大的一个消息等着他。对于对面这个人的事，再也勾不起他任何一丝兴趣。
“唉……”蓝衣人看着这样的白玉堂，似乎有些怜惜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在下真名萧越，本是听闻南侠展昭之名，慕名而来，却半道听闻展南侠失踪，便想借南侠之名，替他继续行善除恶，以震其威名。”
“哈哈……”白玉堂突然笑了起来，却不说话，只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萧越不解：“唐兄笑什么？”
白玉堂止住笑，道：“我笑你们这些俗夫，只知展昭南侠之名，却不知展昭真性情。展昭这人，最不在意的便是什么威名，美名，他只做他认为对的该做的事。”
萧越低眉轻叹一声：“是在下肤浅了！但愿南侠在天之灵莫怪才是！”
“啪！”白玉堂一拳打在桌上，狠狠盯着萧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什么在天之灵！五爷都没死，他敢死试试！”
萧越完全被他眼中的悲愤镇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但见白玉堂说完，又闷头喝起了酒，一杯一杯，眉头都不见皱，似乎他喝的并不是酒。
人只有在特别难过，特别伤心的时候，才会这样喝酒。萧越不能理解他的痛，却有些心疼这样的他来。
“唐兄如此了解南侠，想必和南侠是挚交好友了。”沉默了一会儿，萧越又开口道。
白玉堂却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凄凉：“什么挚交好友？刚好相反，我和他是天敌！”
萧越又是一阵沉默，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白玉堂一杯杯的往嘴里灌着酒。也许，他应该要先了解他才对在。心里正想着，白玉堂却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白玉堂咳嗽着，努力的压制着浑身的疼痛，却依旧喝着酒，喝完酒，继续咳。
萧越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太不爱惜自己了！明知自己有病，喝多了酒会更咳，还是在不停的喝。伸手压住白玉堂倒酒的手，劝道：“唐兄，不要再喝了！”
白玉堂不动，抬眼瞪着萧越，一字一顿：“五爷的事，你也配管！”
萧越只得慢慢收回了手。闭了闭眼，也闷闷喝起酒来。
白玉堂索性拿起酒壶，仰头往嘴里灌。萧越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酒终于光了，白玉堂晃了晃酒壶，张着嘴却只见滴了两滴，直起身将酒壶往桌上一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口中说道：“我们就此别过，五爷还有别的事，恕不奉陪了！”
萧越一听他要走，有些不放心，道：“唐兄……”
话没说完，白玉堂就微微转身斜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还有，如果下次有缘再见，我不希望看到你还穿着这一身蓝衣。这颜色，只有穿在他身上，才那么相得益彰，那么宠辱不惊。”
萧越看着白玉堂渐渐消失的背影，脸色慢慢阴暗起来，眯了眯眼，周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来……
进了房间，展昭慢慢解下竹笠，坐了下来，随手将剑和竹笠放在桌上，黑纱蒙着他的脸，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林水心默默的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不吭声。似乎在等着挨骂。
展昭依旧一言不发，只取了茶壶过来，倒了一杯茶，拿下面纱，慢慢喝着……
林水心见他不说话，悄悄抬眼偷看他的脸色，却刚好遇到展昭斜眼看过来的目光，又连忙低下眼去。
展昭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放下茶杯，无奈的道：“下次，若你还这样，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林水心嘟了嘟嘴，辩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过是看那边人特别多，想去凑凑热闹，谁知道那个绣花球，好死不死偏偏落在我的怀里，我……”本来还想说什么，见展昭射过来的目光，只得讪讪的闭了口。
展昭眉眼间的无奈更深了。从遇到这个人起，他所有的心境似乎就只剩无奈了。
本来今天到了镇上，只想吃点东西，买辆马车，预备天黑前到达开封。谁料，他刚买好马车，就不见了她的影子。又等了许久，仍不见其身影，以为她是不想和他进开封，所以走了，准备自己离开的，哪想，还未出镇，就被几个骑马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送上喜帖，说是他弟弟要他亲自主婚。
展昭皱眉，他何时有弟弟了？况且还是在这个地方！心下狐疑着，打开了喜帖，只见新郎名字处，赫然写着“林水心”三个字。心里顿时把事情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林水心并不是自己走了，而是惹了祸，被揪去当新郎了，现下脱不开身，谎称他是她哥哥，叫他去主婚，其实是向他求救来了！
展昭本可以不管她，也趁机甩开她的，可如果他真这么做了，他便不是展昭了！进了许府，见到林水心的时候，她正在和那许家小姐，也就是新娘子百般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接她的绣球，她不能娶她等等。那许家小姐见她模样清秀，英姿勃发，早一见倾心，哪听得进去半句。
林水心见展昭来了，忙迫不及待的叫着“哥哥”，然后低声道：“救我！”
展昭看了眼新娘子，生得也是亭亭玉立，柔柔弱弱，我见忧怜，如今见林水心不愿娶她，更是哭的梨花带雨。
那新娘子见展昭来了，识趣的带着人走了，屋里只剩下了展昭和林水心两人。
展昭看着着急的林水心，又是一阵无奈：“要我怎么帮你？”
林水心讪讪的笑着：“武功那么高，带我闯出去不就得了！”
展昭不由得有些头疼，遇到这样的麻烦精，谁不头疼？轻轻坐了下来，道：“你这样一走了之，那姑娘岂不毁了清白名声，你要她日后如何自处？”
“我又没对她做什么！怎么就毁了她清白了？”林水心急得大叫起来，就差手舞足蹈了。
“展某又没说你对她做什么了！”展昭看着她，不由的摇了摇头，又道，“我的意思是，即使要走，也该找个理由，让他们接受才是！”
林水心翻了翻白眼，心中嘀咕着：哼，要是有用，我还用得着叫你来救我吗？
展昭微微抬头，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却不再言语。
又费了些口舌，带着林水心在许家老爷和许小姐中又是解释又是道歉的周旋了好久，才终于将林水心带离许府。
只是，经过这一番闹腾，出许府时，已近黄昏。想要赶到开封，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只能找了家客栈，暂时歇息一晚，明早再上路了。
展昭看了看还站在一边的林水心，深深吐了口气，道：“休息去吧！明早我还要赶路。”
“哦！” 林水心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刚走到门口，又被展昭叫住了，转身看着展昭，只见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道：“明天起，你还是换回女装吧，以免再发生这样的乌龙事件。”
林水心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看着展昭：“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男子的？”
“第一眼。”展昭道。
“第一眼？”林水心更不相信了，“那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展昭看了她一眼，道：“你身材纤细，身轻体盈，一般男子即使瘦小，也不会柔弱无骨。”
林水心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嘟着嘴不开心的问：“你既已知道，为何又不拆穿我？”
“你女扮男装自然有你的道理，而且，我以为你和我不会有深交，所以你是男是女自然不干我的事。”
林水心闻言突然调皮的一笑，蹦到展昭身边：“那我们现在是有深交咯？不过，你确定你带着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子到处游荡，麻烦会比较少？”
展昭轻轻抚了抚额，道：“再麻烦，也比不过今天这样的事麻烦。”
林水心撇了撇嘴：“好吧！我睡去了！”
展昭见林水心关了门出去了，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正准备闩门解衣睡觉，门突然又开了，林水心探了个头进来，眨巴着眼睛道：“我会不会一觉醒来，你已经走了？”
展昭无奈的道：“不会。”
林水心安心的笑了：“那我就放心睡去了！”
展昭关好门，斜靠在床沿上，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心思慢慢飘忽起来：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太白居一语道破 女扮男再出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