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假南侠伴故人行 真展昭被生人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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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家小镇虽离开封不远，也属天子脚下，却因在的偏僻，生活条件远不如开封。一路走来，多的是卖儿卖女的，比卖儿卖女更多的，则是沿路乞讨的乞丐。若不是亲眼所见，白玉堂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太平盛世下，居然还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如此贫困潦倒。
那冒牌展昭身上似乎是个银库，一路上已不知散了多少钱财，来救助这些贫苦的百姓。若不是人家叫他恩公，问他姓名时，他总说自己姓展名昭，白玉堂真想立马与他拜把子。
“这钱，您拿好。”展昭把银子放在一个妇人手上。那妇人收了钱，却满眼泪水，不舍的把怀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推到展昭面前：“大爷，您是个好人，小悦跟着您，也算运气好。”
白玉堂见这姑娘生的水灵，眼神又清澈，虽年岁尚小，眉宇间已看得出，过几年定会蜕变成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也难怪那妇人不舍。若不是家里真过不下去，又怎舍得卖出。
展昭也知是她误会了，忙道：“夫人误会了，在下并非要买，只是见你们困难，出手相助而已，快带千金回去吧。”
那妇人一听，忙拉着小姑娘一起跪下：“大爷，谢谢您！您真的是个大好人！”
展昭忙扶起她们：“夫人，使不得，快起来！”
“大爷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还请大爷留下姓名，日后好报答。”那妇人已是激动得泪水连连。
“在下姓展名昭，报答就不用了，但愿你们能度过此难，日后不要再将儿女带出来贱卖了。”
那妇人自然是连声应下，带着小姑娘回家了。那小姑娘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走时却回头看了白玉堂一眼。
“这小姑娘，日后定是个少有的美女，展兄为何不将她留下？”白玉堂调侃道。
展昭却只笑了笑：“展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去照顾别人？”
有很多时候，白玉堂真的觉得他就是展昭，就像在给她们银子的时候，别人或许会有那么些施舍的神情，可他没有，和展昭一样，有的只是对人世不公平的无奈。
继续走下去，又遇到一些衣着破烂的乞丐，展昭或多或少，总会留下些钱文给他们。
白玉堂终于忍不住问道：“展兄，你那兜里可有个聚宝盆？这钱财怎的总也掏不空啊！”
展昭却笑了，道：“要不，唐兄过来看看？”
白玉堂却帅气的甩开折扇，道：“五爷可不看，万一不小心丢了，你不得找我麻烦！”
“唐兄断不是那种人！”展昭言语中似乎对他无甚了解。
白玉堂也不答，逛了半天，口也不觉有些渴了，看到一个小酒馆，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展昭只得也跟着走了进去。坐在桌边，正想要酒，却听见旁边的人说道：“你可知方员外的独子，昨晚死了！”
白玉堂一听，淡淡蹙了下眉，心下对他们的谈话上了心。
只听一人又说道：“可不是，听说今早丫鬟见他许久没起床，进去一看，吓得尖叫起来，那方员外才得知他已经死了！”
另一人接口道：“唉，找人一验，才知道他已经死了有几个时辰了！”
先前说话的又道：“昨天白天，听说那方少爷就被人用铁钉钉穿了手臂，没想到晚上又被人刺死在床，他经常作恶多端，定是惹上大人物了！”
白玉堂听着他们说话，眼睛却盯着对面毫无反应的展昭，道：“是你做的？”
那展昭也不隐瞒，嗯了一声。
“为什么？”
展昭却道：“我白天为救方颜姑娘伤了他，他一定记恨在心，等我们一走，方颜姑娘一家定会遭到报复，所以，他只能死！”
白玉堂一时语塞。面前这个人，让他越来越看不透。
他前面一直觉得他真的像展昭，因为他心软，对贫困百姓的同情和爱心，他统统看在眼里。可是，展昭是绝对不会像他这样半夜暗杀一个毫无抵抗力的人。
他打着展昭的名号，做着展昭会做的事，却又悄悄暗地里做着展昭不会做的事，到底是为什么？以他的身手和财力，他没必要借展昭之名，也能在江湖有一番作为，可是，他却对他救下的每一个人，留名展昭。
白玉堂想撕下他的伪装，看看这张面具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白玉堂最终什么也没做，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他的目的。或许，就快了，等他们到了开封，自然有人会揭穿他。
展昭也看不透白玉堂，他明明就坐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觉得他离他好远。他杀了那个方少爷，也是为民除恶，怎么他却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似乎真的只是随口问问，没有表现出不满或赞同，他对他总有种莫名的疏远感，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他非常想交这个朋友。
他们马上就会离开小镇，赶往开封，到时候他就能达到目的，那时，他会以他本来的样子重新面对他，或许，他会喜欢那个自己。
清晨的阳光总是最干净的，散发着独有的清香。清晨鸟儿的叫声也总是最清脆的，传达着婉转的歌声。
林水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努力适应着周遭的光亮。
等眼睛适应了，才猛然清醒过来。忙站了起来，想寻找一个身影。身上却突然有件东西落了下来。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展昭昨晚盖在她身上的衣服。
她赶紧捡起衣服，抱在胸前，四处奔跑，努力找着展昭的身影：“展大哥！展大哥！你在哪儿啊？”
正当她以为展昭丢下她走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展昭的声音：“我在这儿！”
她欣喜的转过身，跑到展昭面前，道：“我以为你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展昭却只是把装满野果的竹笠递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吧，马上还要上路呢！”
林水心把衣服递给他，接过野果，吃了起来：“其实，你不用戴竹笠的，而且不该蒙黑纱，只要带个面具就够了，那样不是更酷吗？”
展昭穿上外衣，不答话，往前走去。
林水心也自觉没趣，抱着竹笠一边吃一边跟着：“你到哪里采的，又甜又脆，真好吃！” 展昭却有些无奈的答道：“是你肚子饿了！才会觉得格外好吃。”
林水心却道：“才不是呢！是真的好吃！不信，你吃一个！”说着，挑了个大的递了过去。
展昭坳她不过，只好接过咬了一口。这样的果子，他早已吃过无数。记得有一次，白玉堂和他为追捕一个逃犯，不小心在一片森林里迷了路，就是靠这样的野果解饥解渴的。
那时，白玉堂总是一边吃着一边骂着：“我就说你个倒霉猫儿嘛！跟着你总没好事，现在到好，被困在这鬼树林里，吃着这长相又难看味道又难吃的破果子，最主要的是，没有水洗澡不说，晚上还要喂蚊子。”
展昭一边在树上刻着记号，一边往前寻找着出路，对他的讥讽早就产生了免疫力：“你知足吧，至少还能找到果子，而且晚上喂的只是蚊子，而不是什么老虎豹子的！”
白玉堂却骂道：“要是有个老虎豹子的才好呢！这样就有肉吃了，不用吃这破果子！”
展昭却突然停了下来：“你确定现在又饿又累又渴的我们，打得过几只老虎？”
白玉堂听他语气有些异常，忙上前问道：“怎么不走了？”
展昭却突然拉过他的手，说道：“还不快跑！”
刚说完，后面突然窜出两只老虎，向着他们飞扑而来。两个人连忙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那两只老虎追了他们好久，他们逃了好远，才终于甩掉了那两只老虎。
此时的两人看起来都那么狼狈。白玉堂看着看着就笑了。
展昭躺在大岩石上，喘着粗气，瞪了白玉堂一眼：“还笑，都是因为这张乌鸦嘴，好好的非要提什么老虎！还想吃老虎肉？现在好了，差点被老虎吃了吧！”
白玉堂也躺了下来：“你还怪我？明明是你倒霉，好死不死，捅到人家老虎窝里去，害得我差点变成老虎肉！早知道，才不要帮你抓你那那那什么逃犯内！”
展昭有些火了：“展某何时要白兄帮忙了？”
白玉堂却笑得没心没肺：“还好五爷跟来了，不然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人，不被困死，也得吓死！”
展昭其实心里也是感激白玉堂的，嘴里却道：“此次若能安然出去，以后白兄就不要再插手官府之事了！”
白玉堂却道：“五爷什么时候插手官府之事了？五爷插手的只是你这只猫儿的事！”
展昭瞪了他一眼，歇够了，又开始找起路来。
白玉堂忽的又想起了什么，边走边道：“话又说回来，那老虎和你不是同宗吗，怎么连亲戚都不认了？”
展昭头也不回，答道：“就因为是同宗，才会追你这只白老鼠啊！”
白玉堂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瞪着展昭。
展昭突然又道：“不过，这里既然有老虎，一定有别的动物，我们好好找找看，说不定，一会儿就能吃上肉了！”
白玉堂立马笑了：“哈哈，你这只猫终于聪明了一回！”
“好吃吗？”林水心见他半天不说话，开口问道。这一问，终于把展昭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笑了笑，道：“好吃！”
“你刚刚在想什么？”林水心问道。
“一个人。”
“心上人？”
展昭语气有些落寞：“是一个生死与共的朋友。”
林水心见他有些不开心，识趣的闭了口。慢慢吃着果子。
展昭却道：“别吃太多，小心闹肚子，再走两个多个时辰，就会有客栈了！”
“哦！”林水心手里拿了几个果子，把竹笠还给了展昭。展昭接过，倒了果子，将垫在下面的叶子拿掉，顺手戴在了头上。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林水心又憋不住了，想起前面的问题，又问道：“你还没说为什么不带面具，要蒙黑纱呢！蒙黑纱哪有带面具酷啊！”
展昭道：“太闷！”
林水心却笑了：“你可以只戴半边啊，你的左脸不是好的吗？”
展昭心里一阵浓浓的无力感袭来：半边？哼！只要离开封够远，他连半边都不用遮，只是，在开封，认识他的人太多，特别是那个人，只怕露双眼睛他都能认出他来，何况是半边？
林水心见他又不说话，心里也暗叹起来：这个人，说话做事，明明就很温和，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心里暖暖的，怎么就是话少呢？而且，总有种化不开的忧伤，围绕在他的四周，他沉默的时候，她便同样被他感染着……
展昭不知道，在他前面不远处，一白一蓝两个身影也正在策马往开封赶去。
出了方家小镇，与方颜道别后，白玉堂就决定骑马了！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大好，偶尔总要咳上那么两声，况且，哥哥们到开封找不到他，应该也回头了，他也不怕他们再将他逮回陷空岛了。
虽然他在梦里不止一次见到展昭被火烧着，虽然他对江宁婆婆说展昭已经死了，可他心里到底还是不信。如果展昭死了，自己怎么出的火场，就算被人救了，那人也应该会救到展昭！所以，他一定要来开封，即使找不到展昭，他也要找到那个救他的人，问清楚。只是，他没有见过他，连名字都不曾知道，找起来，谈何容易。
白玉堂料得不错，陷空岛四鼠确实到了开封。先到开封府跟包拯等人报了个到，又等了两日，命自家客栈，酒馆到处打听了遍，也没找着白玉堂。见包拯正在办理展昭的后事，又不敢提白玉堂还活着的事。又听包拯说皇上已派人到陷空岛封赏白玉堂，几人就更呆不住了，怕手下那些个人不小心说露了些什么，到时候就更加不可收拾。于是，在开封待了两天，想着白玉堂要来也早该到了，如今一点消息没有，怕是没来，不如先回岛里安排妥当再说，然后，就在店里留下“若见了五爷，不要声张，必须马上告知”的话，转身往陷空岛赶去。
再说包拯等人，见四鼠离去后，也是一脸疑惑。
包拯最近因为展昭的事，脸色一直比平常还要黑上几分，对此次四鼠来京也有些力不从心。只问道：“公孙先生可知四鼠此番来，所为何事？”
公孙策答道：“学生也看不透。”
包拯抚了抚胡须，道：“你看，可是因为展护卫之事而来？”
公孙策想了想，回道：“不太像。展护卫和白少侠，几月前命丧冲宵楼，他们早已知晓。且自那以后，与开封府再无联系，想来是对朝廷有怨念的！算算时日，皇上命去陷空岛的人，应该也才才到，他们此刻却在开封，确实是还不知晓白少侠被封赏一事，既不知白少侠之事，就更不可能是为展护卫丧事而来了。”
包拯点了点头：“展护卫明天就要入墓了，他们明明知晓，却又都离去了，实在令人有些费解。”
公孙策又道：“学生觉得，他们似乎是在找人？”
“找人？还会有谁能让他们到我开封府来找的？”以前他们经常来找人，找的不是白玉堂就是展昭，开封府众人大到包拯小到厨娘，早已见怪不怪。可如今，开封府还能有什么人会让他们大老远的来找？
公孙策摇了摇头。四鼠不愿开口问，他自然也不会开口管。
包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明天就是展护卫立墓的日子了，本府心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也不知是福是祸，是喜是忧。”按理说，明天应该是个很悲伤的日子，他不该会想到什么喜和福的，可心里就是这样感觉着。
“或许是因为明天皇上会亲自来祭，大人有些紧张吧！”公孙策安慰着，心里又何尝相信包拯会因为见皇上而紧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假南侠伴故人行 真展昭被生人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