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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皑皑白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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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之上如同被冰雪铸造,纯白的遮天幕地,纯阳宫巍峨而雄伟,太极广场上身穿道袍的弟子们从容的练剑,打坐。低声讨论着各自修炼的成果和想法,就算是纯阳宫刚刚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在纯阳五子的竭力安抚之下,大家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但是还是按部就班的一切一如平常,维持的平静的假象。
忽而有风飒起,拂起玉树琼枝上的落雪飘然落下,在最后一片雪花落地的同时,看门弟子的视线之中忽然出现一个比雪更清寒的人影。看门弟子定睛一看,顿时心中大喜:“是大师兄回来啦!!”
门口阶梯上练功的弟子一听,顿时轻轻巧巧的从落雪的巨石上跳了下来,欢呼道:“大师兄回来啦!大家快来啊,大师兄回来啦!”
只见通往山下的那条青石板路上,一个身穿蓝白相间蚩灵道袍的年轻道长骑着一匹雪白长鬃的骏马疾驰而来,那道长眉目清隽冷丽,再加上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度,衣袂翻飞之间如同白鹤之羽翼,竟像是从天上踏云而来一般。
“嘘!”在靠近纯阳山门之时,那道长猛地一扯缰绳,那雪白神骏的马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阶梯之下,除了惊起一阵寒风之外,只在落雪之上踏出两个浅浅的马蹄印,再一阵风吹过,顿时无痕。那道长利落的下马,将手中缰绳交给门口道童,问道:“掌教师父呢?”
“掌教在纯阳宫中静坐。”道童利落的答道。
那道长皱了皱眉,对一旁目光憧憬而又钦羡的低级弟子们说:“你们且去练功,我纯阳道教,自奉修身修心之道,心不静,何以修剑。”
“是,师兄。”那群弟子们面露愧色,各自散去。
道长见他们目露畏惧,眉梢的冷意忽的就淡了一些,他轻叹一声,低声对一边道童道:“我且去拜见师尊,你将这马牵去后院,马身上的背囊里是给你们带的小东西,你且给师弟师妹们分了便是。”
小道童嘻嘻一下,乖巧应下。
道长见他听话,唇角也微扬了一下,转身走上台阶。
虽然小师弟说掌教在纯阳宫静坐,季回雪却知道观主并不是在纯阳宫正殿之中。
绕过两仪门,季回雪一路走到纯阳宫大殿后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很肃静,却被积雪装点得银装素裹,偶尔有一只细腿白羽的鹤轻轻巧巧的踏雪而过,顾盼之间灵巧优雅,倒是别有一番清净仙趣。
李忘生正坐在院中的屋檐下打坐。他发须皆白,身形消瘦,却目如古井一般深沉无波。
“师父。”季回雪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起来吧。”李忘生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道:“这些日子,在外如何?”
“在途经洛道之时,偶遇一群红衣教的教徒,起了些争执,不过已经解决了。并无大碍。只是·····”季回雪眉宇微皱:“江湖传言大师伯打伤师祖,叛出纯阳,并勾结东瀛意图谋反,这事···难道是真的?”
李忘生古井一般深沉寂静的眼眸之中终于闪过一丝波澜,他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却因师兄的冲动而变成了冤孽。”
“难道?”季回雪顿时心中一惊。
李忘生摇了摇头,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季回雪。
“如今静虚一脉为了避嫌,已经在洛风的带领下全部退至后山隐居,你身为玉虚一脉的大弟子,切去后山照拂一二。只是,因为师兄之时惹得圣上震怒,派建宁王麾下神策军驻守后山,试图猎捕师兄同党,你出入后山之时,自要多加小心。”李忘生道。
“弟子知晓了。”在已经完全了解了纯阳的处境之后,季回雪越发心忧起来。他那洛风师兄性子本来就固执,而现如今静虚一脉遭如此大劫,身为师尊的谢云流又身负污名下落不明。实在是难以想象他现在正在遭受多么大的痛苦和压力。
从太极广场到论剑峰,即使是沿途快马加鞭也要走上两个多时辰,而越往后山深处走,季回雪发现驻扎的神策军越多。直到最后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言的状态。
那些神策军身穿盔甲,似乎受不了纯阳冰天雪地的环境一般跺脚取暖,看向季回雪的眼神带着某种浑浊的恶意。季回雪对此视而不见,他现在的目的就是赶紧找到静虚一脉的师弟师妹们,将自己带的东西给他们送去。
然而,在走过莲花峰的时候,季回雪终究还是被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拦路的神策军似乎是个营长,神态傲慢,形容猥琐。
季回雪连忙扯住缰绳,马儿慌乱的乱踏了几步,稳稳的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道袍翻飞之间,轻灵如同涉水的仙鹤,他淡淡额看了神策营长一眼,,冷冷开口:“贫道乃是纯阳玉虚门下弟子,这次前往后山是为了给师弟师妹们松懈日常用的东西。”
“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那个营长粗鲁的用枪讲挂在马上的大包裹扯了下来,里面的锅碗瓢盆叮铃哐啷的掉了一地。季回雪的脸色顿时冷起来。只是想到师父再三交代,要容忍退让,这才没有发作。只是俯下身子,开始收拾那一地的日常生活用品。
看到季回雪的隐忍退让。神策营长更加气焰嚣张了起来,他一脚踩在一剑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纯阳制服上面,用脚海碾了碾,大声嘲笑道:“都说纯阳的道士们清心寡欲,都是些神仙似得人物,原来也要和常人一样吃喝拉撒啊!”
季回雪看着那件被肆意践踏的纯阳制服,心中怒火再也无法压抑,手已经探向腰间留情佩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中,谁知那神策军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在季回雪抬起头来只是,看到那一张在冰雪中越发显得冷艳清丽的脸,目中淫邪顿生,伸手就要抚上去:“不过,你们纯阳这里虽然冷的鸟不拉屎龟不下蛋的,到时养了一群水灵灵的美人儿···”
就在季回雪长剑即将出窍之时,只见一点细长寒芒一闪而过。那神策营长脸上猥琐淫邪的表情彻底冻结,身体一僵,整个人重重的倒在雪地之中,好一会儿才有血迹慢慢的氤氲出来,染红了一片白雪。
旁边一群围观助阵的神策军们顿时哗然,手中长枪全部指向季回雪。有人大叫道:“这个道士杀了老大!”
顿时,长歌出窍,季回雪一个两仪化星拍了下去,四周神策军顿时被凌冽剑气震伤,倒了下去,却引来更多士兵。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只见又是几道寒芒闪过,紧紧围住季回雪的几个神策军们闷声而到,这些他们终于发现,攻击他们的不是眼前这个白衣持剑的道长,而是另外隐藏在这白雪皑皑之中的杀手。
季回雪皱了皱眉,眼神凌冽的看向四周,他自幼在纯阳长大,自然比那些刚才纯阳没多久的神策军眼力好,果然,没多久,他就看见了隐藏在雪松树上的那个影影绰绰的影子,那个影子安静的埋伏着,若不是季回雪刚被那面具折射的淡银色光晕吸引,恐怕也不会发现。
那个影子似乎发现了季回雪一直在看向他,顿时整个人消失在微风摇动的雪松之中。
季回雪心中一沉,暗道,这下事情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