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目标54：手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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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她？”
可能觉得这话再问一次没什么意义，Xanxus不自觉就拧紧眉毛，薄唇抿出一道懊恼的曲线。虽然这家伙还摆着那副“你欠我好多钱”的中二嘴脸，但将精神完全放在BOSS脸上的我一眼就看到，那双从来都能让情绪直白燃烧的眼睛，分明变得要比过去复杂难懂得多。
我忍不住地想：Xanxus一向直来直去的风格呢？
BOSS反常地玩起欲言又止这套，反而让我成了最紧张的那个。我不由自主地绷直了后背，紧紧盯住他让人无法猜测的神情。按照Xanxus昨晚对库洛姆奇怪的在意程度，再加上他时不时做出惊人决定的性格……他不会突然冒出一句，“其实我喜欢那妹子”之类的话吧？
……这种事绝对绝对不可以！
“……你喜欢女人？”
“呃对不起，”我挖挖耳朵，以为漏听了半句。“——‘我喜欢’什么来着？”
“……‘女人’。”
Xanxus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满是被噎住后不爽的咬牙切齿。看样子即使是停顿几秒钟，BOSS不耐烦得都想着敲我一榔头。讪讪地摸摸鼻子，我暗想老子重复的话多了去了混蛋BOSS你又听过几次，Xanxus那头已经固执地又重复一遍了。“你喜欢女人，对不对？”
“……”
让BOSS困扰成这样的，竟然是我的性向啊。
我想用山本武那种糊弄人的笑法来回答“BOSS你日理万机关心这个干嘛”，可到头根本学不来我那便宜学生的天然黑，挤出喉咙的也只有一丝气音而已。不仅是因为眼神灼灼注视过来的Xanxus看上去比前几分钟更吓人，更是因为在震惊，我自己已无法给出Xanxus一个直接而纯粹的答案了。
其实很简单不是吗？只需要我说一个YES而已。
但问题就在于，现在的我居然如何都说不出口，在Xanxus充满迫力的目光下，我没法轻而易举地发出那个音。
……归根结底，都是路斯利亚的错。
在Xanxus面前我的思维一贯比平时放慢好几倍。因为他有这样的魔力——只要对上Xanxus的眼睛，我就会老老实实地将所有坦白。这是这一次对视的同时，我的脑袋里诡异地用大喇叭循环起路斯利亚邪恶的上扬声调。“熟悉的男人如何？”
熟悉的男人如何熟悉的男人如何熟悉的男人如何熟悉的男人如何熟悉的男人如何……
“啊啊啊啊真的够了！！STOP啊混蛋！”
我也不管双手抱头这个姿势是不是很沢田纲吉了，揪住头发就是一阵猛摇——拜托你了人妖！让我安静地思考一会啊！说不定Xanxus只是好奇！他真的只是单纯好奇我的性向而已是我想太多了啊啊！！！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到底我啥时候回答Xanxus了？
我疑惑地放下手，刚抬起头就看见BOSS已然从走廊上跳下朝我直直走来，由于这人奔过来时西装甩得过于气势汹汹，惊得我嘴角抽搐着果断抬腿倒退。“XXXXanxus你想干嘛？！！”
Xanxus闻言不答。他表情莫测地加快速度。
于是庭院中出现了一个朝前冲一个倒着跑的愚蠢景象……幸好没有旁人看到。
可惜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毕竟我后脑勺上又没长眼睛，看不到背后的路长什么样。只是背刚抵上粗糙的树干我就知道要完，但下一秒，Xanxus的手就二话不说拍了过来！
“BOSS……！”
一声钝响，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想象中该有的疼痛，这次并没有落在身上。
“躲什么躲啊，大垃圾。”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又带着点嘲讽意味的笑声。我睁开眼睛就看到，Xanxus的攻击目标不是我，他的手重重击打在我头侧的树干上。靠着比我高出六厘米的身高这货低下头来，而他那张对我而言冲击力过大的脸就张扬无比地停在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你以为这点地方能跑得过老子吗？”
“切……”
他摇头叹气。“真是只白痴鲨鱼啊。”
“……”
我的脸已经彻底背叛了本人的意志，温度飙升。导致这个的元凶仿佛有了发现似的睁大眼睛，他靠得更近了。“嗯？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你说话的气息喷了我一脸！
我的全身不受控制地变成红烧状态，只能一脸崩溃瞪他：是你丫靠太近了啊！！！
“这样吗，抱歉啊。”
“……能再没心没肺一点然后改变下这个姿势吗你个混蛋BOSS啊？！”
Xanxus手撑着树干压迫式俯视的行为，从职业角度来看还不错。能把我的退路全部封死，以后用这招对付无路可逃的敌人说不定也是个好选择！虽然离奇想起前世风靡的壁咚大法，但这里没有墙……所以应该不算？算树咚？
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回答刚才那个性向问题上。然而某人似乎在这个时候运起自带的超直感能力，他一敲定音道。“你刚才摇头否定了，大垃圾。”
我愣了愣，“不对，我那是……”
“你不喜欢女人。”Xanxus抬起另一只手，朝着的方向是正对着我——他拍上我的脸，不过力道像羽毛一样。“没注意自己在脸红吗？还有刚才跑什么跑老子又不是现在就吃了你……就算是垃圾，迟钝也得有个限度吧。”
……我这才发觉，原来我的脸比手心能煎鸡蛋的Xanxus还要热上几分。
“大垃圾根本没有喜欢的女人。”
Xanxus弯下腰，他靠得越发近，只差几厘米……现在是几毫米，BOSS的鼻尖眼看着就要撞上我的侧脸。在看到我克制不住的惊愕表情后，他才堪堪顿住前倾的身体。“因为这个大垃圾在很早以前就没这个脑子和时间去专注其他人了。”
“……”
我没有反驳。在极为靠近的Xanxus面前，我一动不动。说实话别讲回答问题，我连呼吸都快不敢进行了。
但是在这点上，Xanxus他并没有说错。
可这不是他最后的一句话，显然他还有话想说，或者是宣读。
所见之处都是BOSS，我不知哪里才是可以看的地方，目光游移一阵才投在他说出宣判式话语的薄唇上。我恍恍惚惚地想起，一直以来让我莫名又不敢深想的事情。不久前库洛姆问我的“头发与恋人”，月夜中Xanxus套上指环、又抛给我“只有白痴才想不出”的问题，路斯利亚很久就有了的话里有话，贝尔他们若有若无的调侃，还有我时不时心肌梗塞脸能烧水的身体反应……
悉数回想间，直觉再一次降临。
不同的是，这一回我将会看到该有的结局。
我尝试放松下身体，鼓起勇气重对上Xanxus如同红得跳跃火焰的双眼。鼻尖撞上鼻尖，吐息早已不知不觉地相互交错，Xanxus的呼气暖暖地打上皮肤，坚持了几秒后，我有些没法适应地垂下眼睑。
话说回来，这样的距离，早就不是BOSS和部下之间的正常距离了吧？
“……是这样吗？”
把问题抛回去是最容易做到的事，于是我想也没想就反问了。“那BOSS你认为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会喜欢谁？”
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Xanxus比我表现得还要冷静。他放下一直帮我测脸上温度的手。
“除了老子还能有谁。”
下一秒，那只能煎鸡蛋能测体温的手就退化成爪子捏住我的下巴。动作带来的痛感只是一瞬，紧接到来的吻灼热而强势，如同本人般霸道地堵住了一切。
话语，心情，荷尔蒙，脑中奔腾的比特率。
甚至连最可怕的武器“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间停止下来。
——我死机了，CPU这回彻底糊了。
“……闭眼。”
近在咫尺的Xanxus低哑说道，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一下就感知到我停止运转的僵硬情形。连盯人的权利也被剥夺，红眼男人拍在树干上的手转移阵地，他相当简单粗暴地挡住我的眼睛。“……你还是不是意大利人？接吻的时候不要东想西想！还有，敢走神下去就给老子等死吧！”
“……”
最后一句话带有浓重的BOSS风格，我从呆滞中勉强脱身，下意识地张开嘴唇，对他流连表面的吻有所回应。然后我听到Xanxus难得带点满意情绪的轻哼“继续”。这个吻在某人的一力坚持下不知道继续了多久，最后差点被得意忘形的BOSS和树挤成扁鲨鱼夹心——我忍无可忍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Xanxus跃到大树的一旁空地，开始疯狂汲取新鲜空气：啊，空气！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啧，这才继续多久。”
我只听见脑袋里的神经一声崩断，回过头来就大声吼道。“再不推开我就被混蛋BOSS闷死了啊！是真的要死的那种啊喂！！”
Xanxus高高挑起眉毛，他没有生气。他的表情说得很清楚——这个混蛋还在享受刚才那个时长我拒绝知道的吻上！甚至他的手还停留在嘴角旁。“……下次试试也可以。”
我没好气道。“试什么啊！”
“可控式的……”Xanxus放下手，他冲我明目张胆地舔了舔唇角，继而露出一丝邪笑。“性/窒息。”
“……”
某个白日宣淫的家伙还在兴致勃勃。“垃圾鲛一定很适合玩这个，你的忍耐力勉强不错。”
“喂喂喂你够了啊！！！”我跳起来就拉住红眼男人的领带——这家伙仍保持“我很嗨”的状态。他懒洋洋地随我揪领带，也不打开我的手。对着这样一副大爷这会全依你的表情，我除了崩溃找不出第二种心情……可能还有点羞愤欲同归于尽的想法混在里面，只有一点！“你把我家那个认真严肃的BOSS藏哪里去了？！还给我！！快点还给我！！我家BOSS才不会说荤段子也不会对部下耍流氓的啊混蛋！！！”
……
冲着BOSS化身咆哮帝显然是错误的。鼻子刚传来热乎乎的流动感，我就知道自己悲催地淌鼻血了。
……再配合上我表情狰狞拽着BOSS领带和衣襟、Xanxus从头到尾没还手的行为，搞得像我才是对着Xanxus耍流氓的那个。
“……这不是流氓行径。”
我一手揪着衣领，一手羞愤捂鼻子的尴尬时刻，Xanxus终于知道把他脸上那欠揍的饕足给撤下来了——他义正言辞完，才把手伸进披着如何都不掉落的西装内侧。一块手帕兜头过来。“激动到淌鼻血……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啊，垃圾鲛。”
“彼此彼此。”
我小声嘀咕道。今天也是头回才知道，原来Xanxus还点了【荤段子】这个技能。= =
Xanxus会随手带手帕这点也让我觉得颇为神奇。我没跟BOSS客气，摊平了手帕就想往脸上一糊，然后再折身回洗手间、洗干净脸上的血迹。可因为手帕上的花纹有些眼熟，这让以上的动作全部推迟。
“……？”
蓝色手帕并不是簇新的款式。我干脆一手举起手帕，对着太阳光抖开——手帕角上一个斜体熟悉的“S”将灰都积了好几层的记忆打开，我蓦然间想起来，好像很多很多年前，自己是丢了一块常用的手帕。
——好像是在Xanxus被冰封的前一夜？
“别把它弄丢了。”Xanxus瞥过来一眼闲闲说道。此刻他坐在树下，开始晒起了太阳。“它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
就这样一块很不符合黑手党BOSS的旧手帕，Xanxus说了“很重要”？
一时间，我的手几乎托不住这块轻飘飘又似乎重若千斤的布料，连鼻血的流动停住都没有感觉到。重新运转起来的理智齿轮被手帕这样压在记忆箱底的物件刺激得疯狂转动，我只存下了一个念头，就是想迫切知道：为什么Xanxus会保留遗失在八年前的手帕，为什么他说了“很重要”，还有为什么，他要吻我？
“Xanxus。”
我听见自己几乎颤抖但强自压平的声音。“你喜欢男人？”
对于这个问题，Xanxus才不会像我那样磨磨蹭蹭。虽然他只蹙起长眉有些不满。“我对同性没兴趣。”
“……是吗。”
Xanxus从不说谎，他是在说实话。我在心里呼出口气，不知为何，又有点悲伤。
然后BOSS第二句就紧跟着附上了。“只是喜欢的人刚好是男人而已……对，说的就是你，大垃圾。”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目标54：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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