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目标47：味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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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size的雕花双人床，贴着暗红壁纸的墙面上挂着不知名画家的风景油画。一尊圣母玛丽亚像被放置高处，被哔哔啵啵燃烧着松木的壁炉火光下照得暖意柔美。围绕着古朴壁炉，两个单人沙发相对不远，中间的小圆桌上摆着两只高脚玻璃杯，还有一瓶未开的葡萄酒——我走上前拿起来看了看标签，是来自西西里岛的特产。
十年后的我身处在一间意大利风浓郁的卧室中。
窗帘被风吹拂而起，窗外看了多年的风景让我确定这里是熟悉的巴利安。我左右张望了下，发现根本没法确认这是不是我的房间。十年前我的卧室基本没什么变化，中规中矩地按照原来的设计走。可这个房间的风格奢华过头，许多细节都让人不明就里。比方说我一向睡的是单人床，因为并非天主教徒从不在房间内放圣母像，还有西西里岛产的酒也不是我的嗜好。
如果不是发现床头柜上横躺着一个眼熟的熊猫玩偶，还有角落中装着修理剑的工具箱，我总觉得这是走进了另一个人的卧室——看来时间真的很恐怖，能让我的品味在十年中彻底变了个样。
……或者说，变得和混蛋BOSS好像。= =
感觉踩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地上散落一堆白花花的文件，还有件新式但疑似设计师色彩感死了的制服外套，十年后的斯夸罗一副正准备外出的样子。捡起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随手整理好放到床边靠墙的一张办公桌上。桌上的一个雕花相框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个样式，我记得十四岁时看到过。
里面好像放着的是九代目大人和小不点Xanxus坐贡多拉时的照片？
只要是和Xanxus有关的事情，我大多记忆尤深。即使时间可以追溯到八年前，到现在我也能回忆起叛变前那一晚的夜风，月光，漆黑的房间……还有Xanxus拿着相框时神情晦暗的脸。
八年前的Xanxus对九代目有很重的心结，即使他那晚是唯一一次袒露心迹，我也只看到这相框一回而已。十四岁的我是没胆去撩BOSS的胡须，可在那之后想影印照片的念头就一直没消去。可惜突袭总部的计划没能顺利，而隔了五年我回归巴利安后，相框早已不知去向。我以为多半被人在Xanxus冰封期间毁去了，哪知道在十年后还能再看到。
十年后的Xanxus，难道已经彻底放下对九代目隐瞒非亲生子的愤怒了？
现在的他执着着复仇，但是十年后的BOSS就可以无所谓到随意摆在桌上了吗？
我有点好奇地拿起相框。可是相框中嵌着的照片主角并非是想再看一回的黑发小孩，而是两个穿着白西装、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这俩谁？
我眯起眼睛，想拿着相框到阳光下细看。可是下一刻头顶一痛，我随即睁大眼睛。
“起床了啊！！垃圾！！！”外面天光大亮，Xanxus放大了的不爽脸横在距离我不到五厘米的地方。“看到老子不高兴？你这什么表情！！！”
“……我，我还没看清楚……”
“哈？！不懂你个大垃圾在说什么！”
Xanxus撸起袖子，上来就是揪人衣领。于是处在半醒不醒中的我直接被BOSS强行从温暖被窝中拖出来，一把扔在地板上——话说这一大早的BOSS怎么这么精神？这不应该啊平时都是我喊他起床来着……
“不要再睡了！清醒了就快去做饭！！！”
……原来是饿了吗。
肚子饿的BOSS暴躁值会翻倍，一翻倍就有可能拆房子。拆了房子巴利安就没地方住，又得透支经费住酒店，明年的经费还要和总部扯皮谈判开小会……
迷迷糊糊中如此联想一番，然后我就清醒了。
“……我这就去。”
……
“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洗漱完毕后，我抱着胳膊站在面包机前等着叮咚一声。厨房里除了我只有路斯利亚一个人，他一贯早起，正边哼小调边煮日式味噌汤。这么一句连我都觉得很突兀的话，人妖倒是很自然地往下接话了。“你在想什么，斯库～”
“昨晚做的梦。”
“HOHO！斯库居然会做梦？！”路斯利亚忙捂住嘴，但语气一秒暴露了他在暗笑。“……莫非是春梦？”
“……是很正常的梦啦，混蛋！！！”
我忍不住冲蓄意捣乱的人妖吼道，路斯利亚立马举起手投降，示意我继续发言。我哼了一声，想了想觉得把路斯当成人形树洞也不错——说起来这几年路斯利亚把我早期创建的巴利安心理辅导室发扬光大，去领个黑手党内部的心理咨询师证都没问题了。“反正，老子跟你讲的事你不要说出去，尤其是BOSS！还有贝尔！！”
“……BOSS我懂。你为什么把贝尔也算进去了？”
“和垃圾王子一说，明天彭格列头条就是‘巴利安队长身陷噩梦恐换人’了！”
我咬牙把烤好的面包放到盘子中，举起餐刀抹果酱。“——那个小混蛋赢了岚守战后狂得连我这个队长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看他躺病床上了还敢这么目中无人！反正我相信，一物降一物！我等着巴利安能空降个可以把垃圾王子噎死的人！可恶！”
“老是对着贝尔的行为发脾气，血压会上去哦。”路斯利亚隔着墨镜翻了个白眼。“还有斯库，说重点。”
“啧，不管他……是关于十年后的梦。”
路斯利亚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不会像巴利安中其他的蛇精病一样听不进去人话，偶尔和他吐吐槽也有利于缓解我还没老就开始往上跑的血压。我把前天一次被迫的五分钟时空穿越告诉给了路斯利亚，以及当时只瞥了一眼、却连着两晚上不停出现在梦中的相框。路斯利亚听到这里就直截了当地问我。“你很在意那个照片上的人吗？”
“完全没有，老子脸都……”
“你的潜意识可是比嘴更诚实哦。”人妖打断人说话时相当不客气。“你很在意。而且你心里有答案了不是吗——起码猜测是有了。”
“……”
意大利版周公·路斯利亚摸着下巴，表情如同柯南附体认真地给我分析。“两个晚上都梦到十年后一间陌生的卧室，而目标都是桌上看不见人脸的相框照片？你这么在意那个照片，为什么前天那五分钟没看清楚？——别跟我重复找伞这个理由。你连一秒钟的空余都没有？”
“……”我左顾而又言他。“味噌汤煮好了，我帮你关上了啊！”
路斯利亚仍在提问。“是真没看到，还是下意识地拒绝去了解未来你的情报？”
我帮只顾着发出盯人攻势的人妖取下冒热气的汤锅。
一敲定音。“看来答案是后者呢。”
“…………我算知道为什么你的心理辅导室能开到巴利安外头了。”我只觉得，被路斯利亚揭个底朝天的感觉非常微妙。
吃一堑长一智。发现路斯利亚还兼职神棍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透露一个字给情感专家听了（这个树洞分明成精了）。把BOSS专属的早餐端出厨房，我一眼就看到某个饿得黑气直冒但永远找不到去厨房路的家伙，正独自一人坐在餐厅中。“太慢了！垃圾！！”
我耸耸肩，把托盘上的餐点放到他面前。“抱歉啊BOSS，路斯利亚坚持要搞定味噌汤。”
巴利安这群人虽然来之前嚷着要体验日本文化，但我深知他们的“体验”最多感受下当地民俗，在饮食方面各个都是三分钟的热度——因为都是纯意大利人，每一个意大利佬自带属性、那就是以家乡菜为荣。像Xanxus这个典型案例，只吃了一天日本菜就开始排异反应，连带着他的忠犬列维也不再动一次筷子，一定要和他的好BOSS同步。巴利安中能在这里继续日式料理饮食的也只有我和路斯利亚，其他人早就重回意面和批萨的怀抱了。
果不其然，在我把味噌汤推过去的时候，红眼男人立马皱眉，嫌弃之极。“刷锅水？拿走！”
“……这是发酵黄豆煮出来的汤。你这样形容路斯利亚会哭的啊混蛋BOSS！！！对身体有好处的啊！！”
然而就算这么说，Xanxus也一脸漠然，不喝就是不喝，反正人妖在他面前喷泪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我无奈地拿起被他推到桌子中央的汤碗一口气喝完，然后坐在Xanxus对面，手撑着脸看BOSS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我先见之明地做意式早餐，路斯利亚准备的日料他拒绝尝试。
不过就算是早餐，吃相还是这么豪放啊……
Xanxus对我看他的视线毫无反应。只要不影响狮子的进食，我想就是趴桌上盯人、他都无所谓。在看着Xanxus低下头露出的半张脸时，我不自觉在心里对比十年后世界中，相框内匆匆一瞥过的白西装男人。路斯利亚说的话在耳边回响，我悲愤发现能用来反驳的一个字都找不到——确实，是有猜测。
照片上的白西装男人是谁？
——会是Xanxus吗？
如果是Xanxus，为什么他会穿身白西装，而且和另一个被我自动马赛克掉脸的人穿一样颜色的西装合影呢？
俩男人穿着同一颜色的西装合影，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照片会被放在那个相框内，而且出现我的卧室里？
——最后……那真的是我的卧室吗？
“你喝的那玩意儿果然是刷锅水吧。”
回过神来时，Xanxus已经扔下刀叉，幸灾乐祸地看着不知不觉趴到在桌上的我，眼神满是玩味和嘲讽。“你自己拿着镜子找找，脸拧成什么样了！垃圾！！”
我愣愣地重复。“拧成什么样了？”
“鲨鱼吃坏肚子的样子——所以你是被厨房里那个渣滓坑了吧！你等着！”
Xanxus一推桌子站起来后大步离开，隔了一会就听到厨房里路斯利亚挨揍后的惨叫以及“不许再煮刷锅水”的命令。我嘴角抽搐地看Xanxus满脸得意的从厨房走出来——原来他认得路。虽然我是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以后不要再喝那个了，垃圾鲛！！”
喝啥你也要管？我干笑。“喂喂这个就不劳BOSS费心了吧……”
“——可是老子答应过你的。”
“哈？”我无语看他：这又啥时候的事啊！
“是十年后的你。”在我用惊讶脸表示“你在说什么鬼”后，他才撇过脸，别扭（我揉揉眼睛）地打补丁。“我答应过的——啧，总之，以后会对你这垃圾好点的。”
“‘好’点？卧槽哈哈哈哈！你确定？！！”
然后拍桌狂笑的我就被愤怒值破条的BOSS用水杯砸了。“——总之给老子记清楚了！以后不准再喝那劳什子的刷锅水了！！”
“……”
我觉得BOSS大概是把“好”和“坏”的定义弄反了。
……
原来不知不觉中人生的最后一碗味噌汤就被喝完了。
在知道这个事实后，我就想一个人静静。口头上对BOSS说“去医院看看贝尔那小子有没有活着”溜达出门，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贝尔是死是活……反正祸害留千年。
——我就想离犯病模式开启、以及需要补习如何对一个人“好”的Xanxus远点。
那家伙让我心烦意乱，我甚至有点没法直视BOSS的脸。
……穿越一趟十年后，后遗症也太麻烦了。
在中山医院贝尔的病房里磨蹭了很久，我一直忍耐到看时间BOSS该午睡了，才走出医院大门。几个护士和医生打招呼的事虽让我在意了一秒“他们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但晚上即将到来的雨之守护者战，成了眼下我最需要顾及的事情。
山本武那小子……不知道这几天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目前的情况是，只要再拿下一场指环战，巴利安就可以直接宣布指环战终了，我们大获全胜。可我对九代目曾告知的“指环识别血统”耿耿于怀——如果拿下了胜利，Xanxus乐颠颠地戴上大空指环，然后被当着泽田纲吉他们的面打脸怎么办？
身为部下，即使现在BOSS神智不清（？）也要维护他的尊严，这自然是必须的。
那胜负呢？雨战呢？
……我还记得我曾指着山本武的鼻子让他不要放水的。可老师输给学生，这听起来就假得冒泡啊。
回到别墅后，我小心避开午睡时间开始的Xanxus，走进存放着哥拉莫斯卡的储藏室。在理清乱七八糟的心事前，我有必要和九代目再讨论一次。
——指环战，我需要认输吗？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目标47：味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