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目标45：漩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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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代目冻了八年的冰雕里出来后，Xanxus的脸上就多了明显的伤疤。
当然不只如此，当初造他爹的反那么起劲，九代目怎么舍得光打他儿子的脸，实际殴打面积覆盖全身。这是大少爷回归后的唯一一回任性霸占部下的房间、第二天我在起床时看到的——可以确定的情报：Xanxus是裸睡主义的拥趸者。
有时候我也会盯着Xanxus的脸大开脑洞，庆幸追随的BOSS还好不是彭格列的大小姐。如果姑娘家被冻出一身消不掉的伤疤，很有可能会在未来的婚姻中受挫甚至被嫌弃。幸运带把的BOSS对伤疤压根就不在意，他大概只记住了伤疤背后隐藏的屈辱和愤怒——也就是八年累积下来的，九代目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
零地点突破对Xanxus造成的伤疤，于巴利安的干部们来说更像是个警报器。一旦看见有扩散迹象，谁都会意识到狂躁症BOSS的愤怒BUFF补丁已经安装完毕。上一个把Xanxus气成这样的老头子现在还在关在哥拉莫斯卡的肚子，享受着大龄叛逆期儿子特意奉上的禁闭待遇。如果没有敢直面愤怒之炎的勇气或者吊打Xanxus的实力，长腿的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跑得越远越好。
我没有吊打BOSS的能力，也没准备好该有的勇气。
但现实总会让人无法做好完美准备。连思考前因后果的时间都没有，我就得独自一个人面对不知为何暴怒异常的Xanxus。
【暴怒】这个词，永远都和另一个含义挂钩得上。
——失去理智。
人是因为有了理智才能和动物区分开。我不怕任性起来能把人气死的Xanxus，我怕的是他失去理智后连巴利安都不会在意、变成真正嗜血野兽。
这样的BOSS，就不是我纯粹追随的那个人了。
全身寒毛都被眼前散发着浓重黑气的男人惊吓到起立，我咬紧后槽牙，争取不要在下一秒中就失去腿部神经的控制权、跳起来夺门而出，然后一口气跑到离定/时/炸/弹千里之外的地方。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在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大开的门被同时让Xanxus丢出去的列维一拉——即使在空中划出一点都不优美的抛物线，巴利安雷守也不忘顺手把门带上。
门外响起熟悉的“嘻嘻嘻”。然后一声细微的咔嚓，门被关严了。
“……”
我额头上青筋一跳：巴利安成员在“落井下石”技能成就上，绝对是专精的。
“——垃圾鲛，你昨晚去哪里了。”
Xanxus脸上的伤疤还在扩散，他嗓音低沉到透着嘶哑，仿佛喉咙中都在燃烧怒火。“难道真像垃圾们说的一样，你‘叛逃’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就算是被BOSS危险反问的语气怵到，我也没忍住自己的嗓门吼道。“你脑袋进水了吗！我是绝对不可能背叛你的啊，Xanxus！！！”
“回答不上来的原因很简单……！”我烦躁地抓抓头发，昨晚在晴战后的记忆都如同被涂上涂改液，脑袋里莫名其妙的空白一片。“可恶！因为我不知道！！昨晚的记忆我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啊啊啊！！！”
“……”
“相信我啊！BOSS！！！”
Xanxus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眼睛透着刀锋般雪亮的光：他正在思考我的答案真伪。他在怀疑。
室内酝酿出僵硬的泥泞气氛。我注视着Xanxus，右手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直到右手痛到变得黏腻，才发觉原来手指骨节间被用力到磨出了血——疼痛让我紧绷到快断裂的神经享受到清醒，只是太过短暂。现在Xanxus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解读成对我的宣判：他是否对我保持信赖。
Xanxus一手撑着脸颊，眼睛仍然停留在我快崩出裂纹的石板脸上，只是冰冷至极。“你觉得这样的解释能说的通吗，‘巴利安作战队长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在这小地方敲闷棍然后失忆了’，失忆？哈！”
“……”我无言以对。即便觉得这个答案完全说的通，但这就是个假设，问题真正是出在BOSS身上——他对我的解释无动于衷。
——Xanxus不相信我。
有了这样的认知，我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想努力缓去胸口快把我淹没的窒息感。我恨不得仰天长啸或者拿剑大砍特砍一顿，这样也好发泄掉淤积在胸口的沉闷和烦躁。只要一想到Xanxus心存怀疑，对象居然是我——居然是我！简直比输掉一场决斗还要难受。
……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利器造成□□上的痛楚也只有一瞬间的爆发点。但现在的痛楚更像是Xanxus手拿钝刀在伤口上反复推拉——我连拒绝喊NO的权利都没有。
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吗？
还是说，自信将信任全盘托付，以为这样也能得到BOSS全部信任的我，才是真正的白痴一个啊？
“确实是白痴没错。”
快陷入黑暗情绪中的我猛地抬头，惊愕地瞪住说话的人，他眼神深沉。“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黑手党。”
“……啥？”
“心思也太好懂，全给写脸上了……你这样早死相的人，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我那是不想在你面前掩饰自己！！！”
Xanxus的语气太过嘲弄，我青筋跳个不歇，终于忍无可忍挥剑指他鼻子爆发了。“老子如果真让谁都能看出在想什么，这个位子早就在等你三年里让给其他垃圾坐了！！不想在你面前掩饰任何情绪，我做错了吗！有什么不对！！”
“我信任你，难道你不应该把信任完整地交给我吗！八年前我发过誓的吧，‘成为你的剑，你的盾’——现在也是如此！没有一把剑会指向主人，即使‘主人’是他这辈子遇到过最任性的混蛋一个！”
Xanxus的表情一瞬间定格成单纯的诧异。
“——但是谁让我这辈子就只认你一个啊，Xanxus！！！”
……
“我当然相信你，所以别摆那副脸色了。”Xanxus罕见地叹了口气。我一口气天龙吼完后有点缺氧，垂着头不想看那个让我都变得不是“我”的家伙……隐约也只能听到他从沙发中站起，悉悉索索，然后脚步的声音。
“……”
属于陌生的气息靠近，一只手臂很不客气绕过肩背。我僵硬地仍由男人不算温柔地揽住后背，额头顺势顶上BOSS的肩膀——一股淡淡香水和火药的味道。“明明是我想要质问，到头却说不过你这垃圾……啧，下不为例。”
“连我的理由你都不想听。”我小声控诉。“还怀疑我。可恶。”
“……又不是天塌了，大垃圾。”
“……混蛋BOSS。”
我把脑袋闷在Xanxus的肩膀上，呼吸间似乎被Xanxus身上的味道侵袭，感受到他隐晦的歉意心情自然而然地平复下来。但也没好意思立刻抬起头来。
Xanxus的安抚方式，越来越让人没脾气了。
……
“停战了。”
“没打起来。”
“BOSS竟然没揍队长……”
“原来伤疤扩散也能熄火啊真是万万没想到……”
我一拉房间大门，缓冲时间也不想给上去就是一顿暴力镇压，把守门口等看我笑话的几个垃圾们揍到哭爹喊娘，还是等到Xanxus不耐烦地让我给他拿酒，我才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停下来。去厨房的集装箱翻找BOSS喜欢的威士忌和酒杯时，我在长廊上碰上还没离去的玛蒙。幻术师正在查账本，计算器摁得那叫个入神。
我想了想一把抓住他的小身板，不顾抗议一道回了Xanxus的房间。“给再多钱我也不要当你们的电灯泡，让我回去！”
我纳闷。“谁把你当成电灯泡啊喂，而且现在是白天！！！”
Xanxus在那头噗一声喷酒，然后相当失仪地放声大笑。玛蒙头顶上的青蛙冷瞥我一眼，张嘴就是一串颇为嘲讽的省略号。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但直觉这一刻的玛蒙绝对是在腹诽——我也相信直觉。
“在心里念叨上司，你这个月的奖金给贝尔买糖好了。他一定很高兴。”
玛蒙的半张小脸上现出冷汗。“斯夸罗，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收费合理，随时效劳。”
我随意地坐在地板上，“……我还真有个问题想问你。”
玛蒙这一生最大的罩门就是钱，其次就是幻术师自带的孱弱身体。虽然这两缺点平时在巴利安各位眼里都很明显，可他的幻术却从没人轻视——称作是世界上最强的幻术师也可以。在我表达了昨晚莫名失去记忆、甚至回到地点都没有印象后，他果然表现出了一定兴趣。“……听起来确实很像幻术师的手法。”
“剑刃上的火药有被使用过，但我的身体上没有外伤……姑且认为是经过了战斗，但对方没有赢。”我把剑上的机关打开，火药夹空空如也。“但我确实想不起昨晚的一丝记忆。有什么办法能锁定我昨晚的方位吗，玛蒙？”
“如果在现场留下火炎的痕迹，用沾写能够做到。”玛蒙认真地想了想。“就没有别的信息了吗？”
“……硬要说的话，是‘血’吧。”
我褪下左手的黑手套，递给玛蒙。幻术师伸出小手摸了摸上面干涸的血迹，凝神查探。“我的手上一点伤也没有，但却出现了血。火药夹空了——除了战斗过，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一直在听我说话的Xanxus蓦然插口道。“你的衣服上也有，血的味道。”
“……诶，还真的是！”
脱下制服后，我很快发现衣服下摆也有星星点点不易察觉的血迹，不由大声惊叹BOSS实在眼尖。Xanxus一挑眉，得意地冷哼一声。“一抱就知道了，垃圾鲛身上有其他渣滓的味道。”
玛蒙三角嘴抖半天也只抖出来一句话。“……不愧是BOSS。”
我很想吐槽一句Xanxus你是不是属狗。但鉴于我们才吵完架，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省得再浪费时间和精力。玛蒙对着血迹检查良久，最后遗憾表示上面没有任何幻术的残留——对方要么是个极高明的幻术师，要么就是被利用的普通人。
“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我抱着胳膊问自家幻术师。“你觉得一个日本小城镇里最多能容纳几个幻术师，还是连你都觉得‘高明’的？如果大胆假设，说我一不小心遭遇了想窃取情报的主……咳咳，是沢田纲吉的雾守也有可能。现在又是BOSS很看重的指环争夺战中，所以……”
“所以谁都不可以输。”
我那句“珍惜生命，抗不过主角团就细软跑”被Xanxus直接切断，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选择在雄心壮志的BOSS面前闭嘴了事。“巴利安的目标是全胜，都记清楚了——你们面对的可都是一群初中生！！！连初中生都打不过，以后也别在巴利安混了！！！”
“……”
我暗自扶额。看来Xanxus这是没明白，日本初中生才是最不好对付的。我宁愿在意大利作威作福，也不想对上初中生……而且还是“一群”的数量。
虽然玛蒙没有找到昨晚的任何线索，不过在最后我还是找了个机会，把想说的话告诉了他。残存印象中的十代目雾守可不好对付，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担心独孤求败惯了的玛蒙。当晚的雷战Xanxus突然决定一道参加，可把列维感动得眼泪直淌。走在路上时我问前方大步带路的男人干嘛不在家睡觉，他狠狠横了我一眼。
“再让你失踪一晚上？”
这理由我想半天也没有合适的反驳点，只好作罢：BOSS今晚是监视定了，随他高兴吧……
巴利安中谁都没想到，沢田纲吉的雷守会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孩。
我盯住那只奶牛爆炸头，还记得被他踩过脸。“喂—！！沢田，怎么连你都搞滥用童工这一套啊！！！这孩子又不是十五岁，是五岁吧！！！”
沢田纲吉受惊的一捂耳朵，听清楚后似乎被“滥用童工”四个字打击得不轻，登时就失意体前屈。一旁的狱寺隼人还没抗议出口，就被里包恩一脚踹飞，占领话语权高地。“嘛，黑手党就和钢铁一样，都是从小炼成的呀。”
“……这炼得也太早了吧！还有我们是黑手党不是保尔·柯察金啊喂！！”
“这种小事就别在意啦。看到五岁的小孩能把四十五岁的大叔打败，也是很有趣的场景啊。”
列维一脸扭曲。“……我才二十三啊！！！”
可惜除了他自己，没一个人信。
由于白天Xanxus充满信心的发言把flag立得飞起，当晚的雷战就遭到他的忠犬亲自打脸——蓝波一上来就被里包恩手拉脖子的威胁吓到拿出一个火箭筒，对着自己就是两连发。我震惊地看着一个二十五岁声音性/感的大叔出现在场地中，操/着乾真治的嗓音拿出乾汁……是俩牛角，然后轻松顶翻列维的一系列攻击，完成秒杀成就。
——K.O。
“……十年火箭筒？卧槽这玩意不是作弊吗！！”
我指着那个乾真治（伪）朝着切尔贝罗大吼，Xanxus的脸已经黑得能让灰头土脸的列维愧疚自裁十来遍了。可是切尔贝罗偶尔也会冷酷无情，以显她们机关的公正。“二十年后的雷守也是同一个人，所以不算作弊。”
“……”——说好的串通呢！
不靠乾汁杀人了的乾真治（伪）重合上两半彭格列指环后就开始对着沢田纲吉等人真实情感地怀旧，表情很有清明节扫墓的既视感。我对不熟的人在那聊天没什么感觉，看到Xanxus转身就走，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只是有人在背后叫住了我的名字。“斯夸罗先生，给你一句来自二十年后的忠告——”
我和Xanxus同时停下脚步。
“十年后如果有一天看到一个白头发的刺青男，”回过头时，二十年后的蓝波眼神严肃。我完全看不出一丝那个奶牛小孩的影子。
“——请在第一时间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目标45：漩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