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目标29：出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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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监狱中，某个闭眼靠在墙角、仿佛正安静入睡的凤梨头少年突然一震，然后缓缓睁开异色眼睛。他的苏醒引来守在一旁同伴们的注意。金发的少年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问。“怎么样，骸大人？那个水牢里的鲨鱼，现在是我们的同伴吗？！”
“……”
脸上有条形码的面瘫少年敏锐感知到六道骸几乎要实体化的黑气，显然事情发展得相当不畅。他拉住兴奋又好奇的金发同伴，轻轻摇头。“犬，够了。”
六道骸的心情也只有犬这个一根筋笨蛋看不出来。很显然，用幻术操控已被关押五年即将出狱的巴利安前首领、斯贝尔比·斯夸罗，再借其附身离开复仇者监狱的计划夭折——或者说，“捕鱼计划”的第一步就已经失败了。
面瘫少年的注意力都放在六道骸惨白过头的脸色上。“骸大人，您受伤了吗？”
“……呵，你看出来了呐，千种。”
六道骸勉强扬起一个苦笑。他朝两个同伴伸出左手，银色的三叉戟凭空出现。然而同千种和犬所熟悉的样子不同，六道骸的这把三叉戟上布满裂纹，连顶端都被利器狠狠削掉一截！
离开梦境前仅是一次剑戟相撞，这把三叉戟就成了废品。
犬愣愣地说道。“……骸大人，那条鲨鱼可真强欸。”
六道骸无奈地耸耸肩。“是啊，明明精神力很弱了，那家伙也能飞快看穿我的伪装。该说不愧是具有巴利安品质的男人吗？他的战斗意识始终不变啊。”
即使在这水牢中沉睡了五年，那个曾打败过剑帝提尔的男人仍然有着野生动物般的警醒，更可怕的是，他的剑术似乎完全没有退步，所有的战斗动作都嵌在本能中。将破碎的三叉戟消散，六道骸不禁喃喃自语。“还好只是梦境，不是现实……”
现实的话，他这个幻术技能点满的体力渣，可是绝对没法和加了狂暴BUFF的战士硬抗的。
对于六道骸这个以一己之力毁掉整个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被植入轮回之眼的少年来说，这是生平头一次的体验——在最得意的能力上遭遇折戟。用幻术与言语同时施以控制迷惑人心，再以三叉戟“盖戳”附身，六道骸利用这招操控了不知多少实力比他强悍的黑手党成员们。现成的杯具案例就是隔壁牢房中抑郁不已的兰洽。背锅侠至今连被幻术控制的事实都未意识到，还以为是自己突然丧心病狂成了家族的刽子手。
像这样的笨蛋手下，六道骸从来都不会嫌少。
六道骸虽然年纪不大，却早已修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技能，极会看眼色。他三言两语就从看守的复仇者那取得信任，轻而易举地就从狱卒的口中获取了底层水牢中囚犯的信息。原本有无限前途的巴利安队长斯贝尔比·斯夸罗，因为追随九代目之子Xanxus叛变彭格列失败，下场便是失去自由的五年监/禁。只言片语，少年就勾画出一个暴躁又愚忠的黑手党形象。刚开始他是真以为这条鲨鱼不过是个愚忠过头的兰洽二号，但显而易见他错了——而且错得非常彻底。
一个沉睡五年，精神力快消散陷入假死的男人，居然能在他掌控下绝对优势的梦境里至始至终保持冷静，还能反将一军？
那个男人很强。
他看起来很暴躁，但内心却始终冷静。他是个真正的剑士。
鲨鱼睡得再久也是猛兽。无论是精神还是□□，斯夸罗比“北意大利最强杀手”的兰洽要强得更多——他绝对不是兰洽二号。
……相比较之下，斯贝尔比·斯夸罗的利用价值也更高了。
六道骸看向牢房中唯一一扇小窗。窗外的月光如银，同斯夸罗梦境中的虚幻一模一样。一想到银发男人在最后一刻对他变成“Xanxus”暴跳如雷的神态，少年失意的心情莫名好转不少。他也不在意同伴们诧异的眼光， “Kufufu”笑着，再次陷入静谧睡眠。
六道骸能在别人的梦中来去自如，现实中也能如此。只不过现在欠缺的，是恰当合适的机会而已。
鱼翅汤大补，迟早有一天他能再喝到的。
……
在六道骸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同一时间，我也睁开了眼睛。眼前飘荡着四散开的长发，我眯起眼，透过长发和锁链看向水牢之外。隔着不透明的玻璃，我也只能看到几个黑色的人影。监狱底层的场景好似隔了很久的空白才再次见到……一切着实陌生，但确实都充满熟悉。
是了……除了时间，一切都没有变化。我仍然在复仇者监狱的水牢中。
五年的深度沉睡终于迎来了终点。我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梦境中突如其来的震动为何物——复仇者们想让我醒过来。虽然某种程度上那群家伙算是救了我一条小命，可没在醒过来之前暴打一顿六道骸那个小混蛋，我实在遗憾。
尤其是，在我差一点点就能砍到他的时候，少年居然再一次变幻成了Xanxus！你能想到一个Kufufufufu诡异笑声朝别人挥恶趣味三叉戟的Xanxus吗？！老子的钛合金狗眼都折给六道骸十副了啊混蛋！敢在混蛋BOSS头上动土还不止一次，小子你很拽嘛，出了狱后憋走巴利安直接来监狱堵人！
只是一秒，一秒的时间差而已！
如果多给我一秒回过神再醒，我就能彻底砍死凤梨精，为意大利、不，为世界人民除害了！
说什么“让你在睡眠中死掉轻而易举，比用弹弓杀死一只麻雀还容易”？这样的自信说是“自大”都可以！六道骸太相信也太依赖他的能力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就是麻雀、也是能把人眼睛啄瞎的！
这梁子结定了！
我在这头给六道骸记小本本，负责喊人起床的复仇者们已经爬拔管子解锁链，把挺尸形态浑浑噩噩的我粗鲁地从水牢中捞上来。现实当然比做梦还要残酷。梦境里的我生龙活虎，抄起BOSS办公室来毫不费劲；现实里却因为睡了五年虚弱到人生谷底，只能倒在不知何时出现的路斯利亚身上，皱着脸听他大呼小叫。“贝尔和玛蒙一个在法国一个在西西里岛外派任务，列维一周前受伤住院中，至于奥塔比欧嘛咳咳这个跳过……话说斯库，你怎么变成这幅样了！天哪我就说水牢待遇太差了简直反人类呜哇这个温度！斯夸罗，你这是真要朝着海洋生物进化吗！！好冰！！”
我嫌弃地推开人妖凑过来的爪子。“……咳咳你TM给我安静一会……”
其实知道以前同伴的消息，还是挺不错的。
五年时间，路斯利亚比我想象得要成熟一些，虽然还留着奇怪的发型。不过经过六道骸的精神虐待，我已经能用善良温柔的心态对待任何人的审美了——怎样都好，紫色的中分凤梨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行。我被路斯利亚半扶住走出监狱的最底层，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睡了五年的罐头最后一眼。
锁链，呼吸管，巨大的水牢。
我衷心希望，下一个塞进去的，是眼睛里写着数字“六”的凤梨妖怪。
……
由于身上穿着的还是复仇者监狱的衣服，我实在不想一出门就被非黑手党人士围观。感谢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有超人体质。五年没动弹之下，我也只是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彻底适应。在力气稍缓后就从路斯利亚那要来我的制服和剑，一头扎进洗手间穿戴完毕。镜子中的我已有五年未见，我站立一分钟，将这张属于成年人的脸死死记住——外国人的脸比起亚裔要显得更加早熟。如今十九岁的我其实仔细看来，已经和动画中的悲剧帝斯夸罗别无二致了。还是凶神恶煞，看起来一股炮灰味，怎么泡都泡不掉。
……除了头发还要再长一点外。
前额的刘海长得跟银发男版贞子似的，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我捋了几次后就彻底失去耐心，对着镜子直接用剑给自己砍了个简单粗暴的一刀平刘海。清爽很多后，我找到正在和复仇者交谈的路斯利亚。“喂，路斯利亚！！这里的监狱长在哪，你知道吗？！”
“啊嘞？斯库怎么了，难道你真想去找监狱长抗议水牢待遇吗？”
“怎么可能！老子五年都睡过来了现在才想起来抗议也太迟了吧！”
我不屑地冷哼，一边斜眼看旁边立着的斗篷木乃伊男。不知道为什么，近距离接触复仇者，这群家伙身上的死气比我想得还要重。“——喂，你知道复仇者监狱的老大在哪里吗？！”
那个复仇者朝我转过脸来，如同真正的死人一样，声音平板。“百慕大大人目前并不在监狱中……平时大人都在监狱外抓捕犯人。”
监狱长的名字叫百慕大，百慕大三角？有把自己名字叫成魔鬼三角的人吗……这也太不吉利了。我失望地咋舌。路斯利亚在一旁好奇地推了推墨镜。“斯库，莫非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到监狱长吗？”
“本来想让监狱长大人注意下这里收押的一个叫‘六道骸’的臭小子最好能让我探个监什么的……不过算了，以我目前刚出狱的权限来说，想想也不可能的吧。”
懒得再去和一脸问号的路斯利亚解释前因后果，我不想再浪费一分钟在复仇者监狱中、拽过墨镜男就走。彻底离开那座阴森建筑时我不由自主地吐出口长气：虽然这辈子注定是恶棍当到底了，但即使如此，我也希望能保持自我始终如一，别落到有心人比如凤梨精这样的幻术师手上。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步入这座该死浪费我五年生命的监狱了。
水牢，复仇者，六道骸。
人生必然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坎，以上三个就是我都是人生之路没办法躲过去的噩梦而已。如今刑满释放，我不会再遇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好比一场难度爆表的RPG，游戏既然通关、哪还会有老BOSS再冒出来？新的大BOSS都群聚在前面的人生路上，所以不管是水牢复仇者还是六道骸，这些都已经是过去时形态、没必要再多费心思纠结了。
我只需要这样想，就够了。
虽然这个时候，以为六道骸再也不会出现的我对复仇者的安保系统高估太多，但“重获自由”这件事让我根本没工夫再思考外人的事。从复仇者监狱离开后，我没回那个有奥塔比欧的巴利安，而是直接给九代目（五年后老头子仍然屹立不倒坚/挺活着= =）发了封表达忏悔之情外带请求回到总部的电报。九代目倒是很快给我回了信，他表示很高兴我的“忏悔”觉悟，但对我字里行间一点没透露的信息说出拒绝——Xanxus被封印在彭格列最高级别的密室中。整个蛤蜊家族中除了九代目、无人能够进入。
——更不用提有“试图救人前科”的我。
收到回信时，我正在乡下小别墅中休养身体。一目十行后忍半天也没忍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呵呵”两字。将纸揉成一团，高高抛起，我扬手挥剑，将纸团砍成尘归尘土归土的碎片。
即使过了五年，我也没办法见到Xanxus。
隔了这么久，我对五年前的日常记忆早已模糊。如今能想起的最后一面，似乎也就是六道骸在梦境中的幻象了。
实在，太悲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目标29：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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