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的岁月》檀子子

27、切莫走近4

　　时间，总能把人改变得面目全非。比如从没抽过烟的好少年会染上烟瘾；比如从没想过减肥的女人会拼命节食；比如从来默认生命平凡的人，会挣扎着做得人上人……
　　又比如从来睡眠质量颇高的夏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总是熬夜，总是难眠。
　　本来就不漂亮的人，天天这么折腾，更是脸色发青，眼袋大得快掉下来，一直引以为傲的白的皮肤也被自己搞的发黄。
　　不能说我颓废，毕竟我第一个学期就拿了28个学分，凤毛麟角的A中还是有我一份的。但比起赵露露和杨染梦那两个拿了31分的偏执狂，还是显得有点逊。
　　自从入学，我几乎没有去过除了宿舍楼、澡堂、图书馆、食堂、教学楼以外的地方，虽然被赵露露拉去参加了个什么数模兴趣小组，但毕竟我又不是数学系的人，几乎所有活动或是比赛，我依然以啦啦队、后援团的形象出现。
　　大部分时间，我选择和路子萧待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对美女朋友有特殊偏爱，从小就和各种美女走得很近。我要是个男生，那可幸福死了。
　　偶尔顾秋白也会来找我玩玩，但因为他是临床医学系，和我们不在一个校区，只有极个别不怎么忙的中午会带着他新交的小友们来和我们吃午饭。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图书馆人满为患，自习室座无虚席，全员大战期末考，为了一个“过”字，好同学、坏同学们都使出浑身解数。我也是苦逼大军中的一员，我发誓我平时绝对有好好听课，但临考还是得大肆抱佛脚，不过好在有学霸扶持，我的经济和管理都拿了挺高的分。
　　何世泽这种大忙人呢，偶尔还是会来引起一阵骚乱，对于他的态度，我也从一开始的回避，到了现在的感动，有时会体谅他工作太忙，有时也会说，什么事一个电话就好，不必专程赶来，毕竟禾野离学校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路。但他还是会雷打不动地亲自赶来。
　　橙子和洛敏大概是因为学业实在繁忙，再加上时差的关系，主动联系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只要联系，必定是非常愉悦的，所以我始终不觉得十三个小时的时差，一万多公里的间隔对我们没有太大影响。
　　至于顾秋白，据说他们系的系花看上他了，他俩走得也挺近，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要忙着照顾女朋友而渐渐减少了和我一起吃饭的次数。
　　一切都在向我希望的方向发展着，再难过的情绪，也总有康复的那一天。
　　假期终于到来，让我有一种要毕业了的错觉。
　　放假的那一天，与开学时的情形极其相似。我却没有急着赶回家。家在上海的杨染梦小同学，盛情邀请同一宿舍的小伙伴们到她家住几天，顺便到上海各种必去的地方玩玩。
　　我们也非常非常大方，非常非常自然地答应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顾秋白终于出现。
　　“走吧。”
　　“走哪去？”
　　“回家啊！”
　　“啥？”
　　“莫非你还整个假期要留校？”
　　“额……”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他我要去杨染梦家玩了？
　　“大姐，你别说你真要留校！”
　　“也不是留校，我要去一小伙伴家留宿。”
　　“你怎么不早说！我机票都订好了！”
　　好吧……我又闯祸了。但转念一想，他只是预定的机票，可以让他和大系花一起回家看看啊！
　　但当我把这个自以为妙绝的想法说出来时，顾秋白同学瞬间暴怒，“我和她是同学！同学！带回家做什么？！”好心办坏事，“你故意的是不？”
　　于是，还没等我想说什么，他便拖着行李箱一个人气哄哄地走了。
　　唉，卑鄙的夏生。
　　“夏生小同学？”路子萧诡异的声音，“我怎么没听说他在单相思你啊？纯洁的高中同学情哪去了？”便是一脸坏笑。
　　“但我觉得凯迪拉克同志更值得选择！”赵露露表情同上。
　　“那是我远房亲戚，亲戚懂吗？”
　　“哦？是吗，远房亲戚隔三差五来探望一下小同志，每次还附化妆品、名牌衣服包包一组，真是中国好亲戚啊？”
　　纸包不住火，但我依然只能打哈哈敷衍过去。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描述我和顾秋白、何世泽的关系。
　　其实杨染梦家住黄浦区，离杨浦区还有五六公里，杨染梦的爸爸便开车来接我们。
　　黄浦区非常繁华，杨染梦家还在最繁华的街道上买下一间一百五十来平的房子，充分说明她家的经济实力还是比较雄厚的，但她平时为人处事也相当低调，我几乎丝毫没感觉她家原来是土豪。杨染梦家有四个房间，她的爸爸妈妈住一间，她和赵露露住一间，我和路子萧住一间，连保姆都专门有一个房间。
　　第一天中午，我们安顿下来后，杨爸亲自掌勺，给我们做了一大桌子菜，但我发现全是麻辣麻辣的川味，见我们一个个辣得细汗涔涔，杨妈笑盈盈地说道：“小梦的爸爸是四川人，我是上海人，但我不会做菜的，这么久了就被爸爸带成四川人的口味了。”浓重的上海式普通话。
　　“平常在学校吃的基本是一点辣都不沾的东西，今天换一换口味也很不错的。”我说道，“杨叔叔的川菜做得特正宗，吃得出来的！”好吧……我的看脸色搭话技能又凸显出来了。不过杨爸却因此笑得合不拢嘴，往我碗里加菜的次数也暴增。
　　下午，小梦同学又带我们去了外滩。
　　外滩，百余年来，一直作为上海的象征出现在世人面前，在这里，无论是一睹黄浦江的风采，远眺对岸浦东陆家嘴地区的新姿，还是散步于绿树花坛之间，都能感受大都市园林的别有风味，享受大都市少有的清新空气的明媚阳光。
　　对岸的浦东新区，矗立着各种风格迥异的中西建筑物，尽显远东华尔街风采。是否能看见给予我无数新奇的那一栋呢？
　　思绪从拍照转移到对岸的回忆。
　　想得太多，就越发惭愧，我这颗不大的心里到底要装下多少个人才会满足。
　　唉……于是拿出手机给橙子发了一条肉麻得不能再肉麻的短信掩盖一下我罪恶的思想。毕竟正牌男友才是我最该疼爱的。
　　或许是见我要么一个人在想着什么，要么玩玩手机，我的三个小伙伴有点不高兴了——她们貌似是趁我不注意时全体玩失踪了，反正当我回过神来时，她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但估计也没跑远，正背着我在哪偷笑。
　　果不其然，视力颇好的我只用了一分钟就看到杨染梦庞大的身体在蠕动着，三个人的行踪完全暴露，亮点是，杨染梦她居然背对着我，于是乎，我向正对着我的两人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打算吓她一下。
　　踮着脚走了一半的路程，却反而被吓了一跳——一大条胳膊扒上我的肩。
　　“夏生，你在干嘛？”
　　“啊！”我惊叫。
　　显然我的叫声惊动了三个小伙伴。三人都狐疑地向我看来。
　　本来就非常说不清的我和何世泽的关系，越抹越黑。可恶的是，她们三个并没有奔来查看，而选择静静远观。
　　“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啊。”
　　“没……没事，何总您怎么在这？”
　　“开车顺便路过，看到你在这，来看看。”
　　“哦，我跟我同学出来玩的。”开车也能碰巧遇到？真是巧极了。
　　“听说你们放假了，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啊。”
　　哎哟我滴妈，别折腾小生了，“您常来送我这样那样的，本来就够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让您再请我吃饭呢？”（我有点怕跟你讲话，你别有事没事地来）
　　“那你请我？”脸上满是在他那个年纪那个身份不该有的调皮。
　　彻底惊呆，他这理解能力完全偏离我的预想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说有应酬，回头电话联系，又开着小凯离开。
　　第一回合，夏生完败。只留下好奇宝宝三只，和百口莫辩的小白痴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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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须臾难耐流年急淌，故岁月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