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情人》火凤尊

9、【09】淡忘的承诺

　　六月中旬，郑彤宇意识到，他和沈衡好得如胶似漆的日子，快要到尽头了。
　　郑彤宇拿着自己只有78分的数学试卷，悲伤地想：沈衡绝对会和我分手的。因为我数学实在是太差了，不管沈衡多么用心地去教，我还是怎么学都学不好……
　　郑彤宇走在路上，看着试卷，心里想着事情，这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幸好不是沈衡。他连忙松口气，接通了电话。
　　来电的是校篮球队的一个老队员，名叫吴俊平，今年刚好高三毕业，“小狗，放假要开始集训了啊。”
　　郑彤宇一听就苦脸，开始撒赖，道：“吴哥，我这才准备升高二呢，主力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吴俊平一听就老大不高兴了，道：“你们这一届，就你和姚征，还有一个宋凯明能撑一下场子。水平弱我就不说了，现在竟然连训练都不想来？到时候你高三了，上头没人罩着，校队要怎么打？”
　　吴俊平训人总能把人说得面红耳赤，郑彤宇嘟囔着：“那我们后面不还有人的嘛，而且我假期很忙的……”一边心想，其实我打得还是可以的嘛，嘻嘻，我还真是做什么都好呢。
　　吴俊平怒道：“老子一个中科大实验班提前录取的高材生，都没有说忙，专门给你们搞集训，你还敢不来！不来就等死吧！”说罢就挂了电话。
　　郑彤宇意识到篮球队的集训是没法逃了，他异常烦躁，随手把试卷扔到路边的垃圾桶，又打电话给姚征。
　　姚征在郑彤宇之前就被通知要集训，他表现得很平静，因为这样的运动量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见自己的好友都没有意见，郑彤宇别无他法，也只能接受无所事事的暑假要变得忙碌的事实。

　　今天是沈衡的轮休，郑彤宇回到家的时候沈衡正在做菜，围着围裙站在砧板前，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回来了？”沈衡转过头看了郑彤宇一眼，见郑彤宇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便问：“怎么？”
　　“篮球队要集训……啊，不活了。”郑彤宇换了个姿势，改成躺在沙发上，双目放空。他看见沈衡放下刀，洗干净手，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沈衡面无表情，随口道：“运动一下也是好的。”说罢摸摸郑彤宇的头发，手顺着郑彤宇的脸颊一路往下，停在了他的唇上。
　　郑彤宇配合地张开嘴巴，沈衡的便把食指轻轻探入郑彤宇的口中，用手指玩弄着他的舌头。他的手指还带着刚切的水果香味，郑彤宇被弄得面红耳赤，连忙拨开沈衡的手，坐了起来。
　　沈衡带着笑意看他，道：“懒劲儿过了，就起来吃饭吧。”

　　饭桌上，郑彤宇一边吃饭，一边说了自己这次期末考的成绩。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衡的表情，却见他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让他更加忐忑了。
　　最终，沈衡只是叹了口气，只是道：“吃完饭再说吧。”郑彤宇心里忽然就被震了一下，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沈衡。
　　奈不住郑彤宇的目光，沈衡虽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有些迟疑地说：“宝宝，你和我不同，我天生就不适合走读书这条路……相信对你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别的我不多说，你自己也明白，你不是不聪明，只是不够努力。”
　　“不……别这样。你很聪明，也很厉害，我是说真的。”郑彤宇连忙道。沈衡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在这一刻，郑彤宇异常真切地体会到了沈衡对他的爱，他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事情是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就如同当初只是埋下了一个小小的种子，如今却长出了一棵出人意料的参天大树。面对这样的沈衡，一切的懒惰都似乎没有了理由。
　　“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聪明，不过，我……努力吧。”郑彤宇咬着筷子含糊地说，“你要监督我。”
　　沈衡点点头，“这是自然。”

　　隔天郑彤宇在学校训练完，腰酸背疼地回家，沈衡不在，他兴高采烈地跑去洗澡，又悄悄喝了一罐啤酒，真是异常过瘾。
　　郑彤宇擦着头发走到餐桌边坐下，看到桌面上摆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款式略显老旧，并不像是他自己会用的东西。他随手翻开本子，里面是沈衡的字，一页上只有一道数学题，下面留了空位给郑彤宇解答，背面则是答案。这些题全部都是沈衡手抄下来，一笔一划字迹工整，足以看出他的用心。
　　把本子轻轻合上，郑彤宇心中一时滋味莫名。
　　今天就开始努力吧，郑彤宇在心里承诺。

　　然而对于郑彤宇来说，承诺如同吃白菜一样平常，也很容易忘。
　　很快，暑假到来，随即而来的还有高强度的篮球队的训练。他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回到学校晨跑，吴俊平亲自监督，郑彤宇要死要活才跑完计时三千米，瘫在草地上直喘气。姚征身为副队长，铁面无私，一手提着他来到篮球场，一群少年又开始了枯燥的练习内容，千篇一律的动作练习，以及体能的加强训练，郑彤宇感觉自己活在一个永无止境的死循环里。然而一群年轻人混在一起，日子还是很快乐的，每天常常打着球，吐吐槽，郑彤宇就忘记了时间。
　　假期里的沈衡并不得空，反而比平时更忙。两人聚少离多，但沈衡却依旧是尽心尽力地收集各种不同的题型，再为郑彤宇分门别类地誊抄好，让他能够看得舒服些。
　　一开始郑彤宇还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的，但每天这样累死累活的训练，让他很快把别的东西抛在脑后。那本数学题集他不敢不做，只是做得越来越马虎，字迹潦草，有时沈衡看了，半天不说话，只是微微皱眉。郑彤宇见沈衡没有发作，也就越来越放肆。

　　七月，某一日清晨。
　　郑彤宇半身赤|裸，下身穿着一条内裤，坐在浴缸旁。他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手肘上的擦伤上红药水。
　　片刻，沈衡推门而入，镜子里多了半个身影。郑彤宇没抬头，只是道：“醒啦。”
　　沈衡半跪在郑彤宇面前，从他手中接过棉花和药水，给他上药，问：“怎么不叫我。”
　　“让你多睡一会儿。看你很累的样子。”郑彤宇用手摸着沈衡带着体温的短发，手指在他英俊的眉目上摸来摸去。沈衡被他骚扰得笑了，像一只被逗弄得很开心的大野狼，轻轻凑过去，在郑彤宇脸上嗅着，含着他的耳垂。

　　两人亲昵地缠绵了好一阵子，事毕，郑彤宇还想和沈衡调笑一阵，然而他一看外面的钟，已经是七点半有多。他吓得脸色发青，连忙洗干净手跑进房间换衣服。沈衡一直抱着双臂，倚在浴室门旁看着，看着郑彤宇像一只忙碌的小蜜蜂，每一次从房间跑出，身上就多一件东西，到最后一次出来时，已经是全副武装。
　　郑彤宇走过来张开手，沈衡从善如流地抱住他，听见他问：“今晚回来吗？”
　　沈衡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当然回。”
　　“嗯嗯，我等你。”郑彤宇笑嘻嘻地松开手，推开沈衡，抱起篮球就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删了好多字……早知道就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