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山雨欲来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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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结束，长安的七夕夜也将随之翻篇。
江沅挽着李白的胳膊在长乐坊的屋顶上吹了半宿的冷风，但氛围太好，二人也不免腻歪多时，眼见着宵禁才收拾好东西返回狄府。
行至半途，他们遇上了神色匆匆的元芳，说是长安城的大钟楼下发生了袭击事件，要李白一起随行去看看情况。时值深夜，全城已然宵禁，按理说除了巡夜或公职人员，不该有人出现才对。
李白两难地看一眼远处袅袅娜娜升起的硝烟，又担忧地望着江沅，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江沅不甚在意地摆了摆头，“你陪元芳大人去看看吧。这儿离狄府也不远，就一个拐角，百步路罢了，不会有问题的。”
见江沅坚持，李白也不再勉强，只再三叮嘱她注意安全，遇上危险就立刻喊人。江沅笑着应了，李白才跟李元芳一道离开。
江沅站在路边昏暗的灯光下，目送李白飞速跃上房顶，逐渐化成白色小点的背影，本是暖绒的笑意渐渐消失。她转身，拐角处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已经倚墙站着一个男人。安静的长街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静寂，只有男人脚边摇头摆尾的宠物偶尔几声犬吠撕破二人间降入冰点的沉默。
没有惊叫，没有逃跑，像是一早就知道有人会来一样。
江沅垂眼盯着脚下的石板路愣神几秒，无奈的叹了口长气，道：“你来了。”
***
长安城的标志性建筑，除了女帝所在的大明宫，就是这座古老的钟楼。
它是整座长安城里，最高的建筑物，屹立在城市的中央。
李白和李元芳赶到的时候，骚乱已经进入尾声。钟楼下原本笔直平坦直通朱雀门的大街被不知名的爆炸轰出了一个□□尺深的大坑，坑底正躺着一个异乡人。爆炸过后残破的皮革帽安静的落在他的身边，那人蓝色的瞳紧紧锁定着颤颤巍巍在土坑边缘站立的治安官。
虽然反应的及时，但狄仁杰刚刚还是被爆炸气流卷到，撞在钟楼上，左肩折了，面色不怎么好看。他居高临下地打量躺在坑底的男人，这人明明已经伤的不能动弹了，可是不断溢血的嘴角却还在上翘，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狄大人这怎么回事？”李元芳鲜少遇到这种情况。这可是长安街头啊，怎么会发生这么剧烈的爆破！
一同赶来的李白亦是面色不虞。来的路上，他和李元芳就感觉到了来自钟楼这边的巨大震动，可真的亲临现场，他才知道这场爆炸多么严重。宵禁时间，长安街头，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明日女帝那里，狄仁杰恐怕不好交代。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狄仁杰没有理会自己小助手的关心，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男人的所有表情，鹰隼似的目光像是要把他钉在坑底，让他无法动弹。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微眯着眼，对着狄仁杰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
看见了什么？李白敏锐地抓住了话中的关键词，瞥一眼右臂还在疯狂淌血却对此无动于衷的狄仁杰，开了口：“狄仁杰，这人已经逃不了了，先收押吧。”
狄仁杰摁住自己的伤口，疼得直喘粗气：“如今已经宵禁，你的手下逃不出长安的。明早我就会下令搜捕全城。”
那人总算是没有忍住嗤笑出声，带着口音的汉语听起来更添几分嘲讽：“除非狄大人你能封锁全城禁止外出，否则只要有人出城，你想要的东西就不可能找到。”
谈话间，李元芳已经喊来了士兵将这个疯疯癫癫的外国人从坑里拖出去，收入天牢。但狄仁杰紧锁的眉头却依然没有松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嘴角沁着血，全身关节都被刚才的爆破震碎，狼狈的脸上却仍神采奕奕。他任由人拖拽，从李白和狄仁杰中间穿过，留了一地血迹。李白还盯着地面的大坑思考骚动的缘由和狄仁杰的失态，下一秒瞳孔骤然放大。
他听见那人微弱但在寂静的夜里足够被听见的声音对他发出警告。
“这个时候，江姑娘应该已经遇上他了吧。”
***
江沅睁开眼的时候，后颈处的痛感还没有消失。她扭头的时候没注意，就听见嗷地一声响彻整个房间。不过紧接着，她就被手背温暖的触感吸引。
“李……白？”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江沅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房间，而李白正一脸关切的守在她床边。那俩大大的黑眼圈足以说明对方一整夜都没合眼的事实。“我……”
“你吓死我了。”她看见李白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打颤，包覆着她爪子的手攥得更紧，“上一次在益州，我就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中箭，现在又来一次……”李白顿了顿，极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江沅，如果再来一次，我是真的受不了。”
对上李白认真而缱绻的视线，江沅的心跳抑制不住地漏跳一拍。她鼻子酸酸的，伸手摸了摸李白的下颌，安慰道：“没事的，这次只是个意外。”
等到对方的情绪稳定下来，江沅才发问：“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冷静下来的李白上挑的眉眼为他本就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严肃，“昨天我和狄仁杰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被人打昏在地上了。那人身手极快，我们根本没来得及抓住他。”
江沅认真的听李白说完，眉头也微微拧起：“你说地这个人，我也不太清楚是谁。我只记得和你们分开之后，就在转角遇到了狂铁，可是还没说几句他就冲上来把我打晕了。等我醒了，就在这儿了。”说着，她也是一脸费解：“但是，他为什么要打晕我呢？”
李白无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如实告知了昨晚钟塔下发生的一切。
“你说啥？马可先生？”江沅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瞪着眼睛难以置信道，“他引发了爆炸？”
“准确来说，不是他引发的。”李白摇了摇头纠正，“是他想要偷走方舟的核心，被巡夜的钟馗发现，两人缠斗中，钟馗启动了自爆程序。”
江沅听得一头雾水：“钟馗？方舟？自爆？”
见人头顶满是问号，李白也不准备再多做解释。在他眼中，江沅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她初来长安，天书也好，方舟也好，都是她不曾接触过的机密。
可是每次他这么认为的时候，又总有人给他当头一棒，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似单纯无害的人其实跟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脱不了干系。
“算了。”李白轻声道。
“嗯？”江沅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李白哑然失笑。
难道自己会因为她与天书、方舟有关，就不喜欢她了吗？
不会。
所以又何必去纠结这些呢。
只要她还是江沅，他就一定会守好她。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山雨欲来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