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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地图 ...

  •   见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本书上,莲琰冷'哼'一声,将书随手递给了莲枢,反而将破布宝贝一样的捧在手中。然后道:“那本书不过是本琴谱罢了,真正重要的,是这块布。”
      “这块步?”南云子瞪着莲琰,道:“老匹夫,你可别耍我,这破布有什么特殊的,缝衣服都嫌糙。”
      莲琰不理会他,把手中的布交给了公输闻。公输闻接过来,手指细细的摩擦布的每一寸。同时口中解释道:“南前辈有所不知,百年前,也就是前朝成帝在位时,有一阴一阳两块帝君令,世人只道得帝君令得天下,却不知为什么,实际上,这两块帝君令守护的便是《药书》,这块布就是找到《药书》所藏之地的,地图!”
      “地图?”柳环轻声重复,若有所思。
      公输闻道:“正是,当年,帝琴师所持的琴谱中就记载着这块地图,世人皆以为帝琴师叛国被杀,殊不知,那只是允帝篡位之局中及其重要的几步之一,允帝继位后,帝琴师隐居山林,但他并没有将《药书》地图之事告诉允帝,而是在携妻隐居后,将琴谱中的地图绘了出来,并藏了起来。”
      上官邪闻言,沉吟片刻,缓缓道:“既然如此,公输兄又是如何得知的?”
      公输闻道:“帝琴师隐居时,化名'莲卿',便是莲家的先祖,而为帝琴师做了这机关盒的,便是我公输家的先祖,这些事,都是在下在未失明前,在家中先祖所留书信中读到的。”
      柳环又问道:“公输兄刚才提到的琴谱,难道?”
      “非也非也。”公输闻笑道:“此琴谱非彼琴谱,这只是本琴谱罢了,不过里面记载的琴曲也是很珍贵的,依先祖留下的书信中记载,帝琴师的琴谱,以随他夫妇二人,长眠于地下了。”
      柳环捏着下巴,笑道:“这份陪葬品,真是比皇帝的都值钱千万倍了。”
      公输闻笑着点头:“可以这么说,只是此图是由一种特殊的墨汁所画......说来惭愧,此墨汁虽为公输家独创,可在下,却还不知要如何让它们显现。”
      正聊着,一名小厮快步走进来,恭敬的站在莲琰面前,道:“庄主,玥山论剑会请柬送到。”
      莲琰接过,粗略看了一看,递给莲枢,吩咐道:“三日后启程,枢儿,准备一下。”
      “是,爹。”莲枢应声起身,出了大厅。
      公输闻把手中布递回给莲琰,道:“姨夫,外甥该去敷药了,这便不打扰了。”语罢起身,用竹竿点地,慢慢向外走。
      刚走了没两步,南云子开了口:“臭娃娃,想来,为师还没让你解过罗刹毒吧,来来来,这正好有练手的,以后你负责给公输小子解毒。”
      公输闻一个咧且,重新站稳。毕竟是江湖有名的鬼医,治便治吧。
      柳环闻言,站起身,笑道:“罗刹毒千变万化,解毒过程确实有趣,那徒儿就去给公输兄解毒了。”谁说罗刹毒,她柳环没解过,当年品茗的罗刹毒,就是她解的。当然,她一开始也只是想练练手罢了。
      公输闻的院子非常偏僻,也幽静非常。四周都是竹林,纵使是盛夏,这里也非常清凉。院中有一块形如棋子倒置的巨石,石上刻着一个棋盘,两个石碗。碗中是打磨好的石制棋子。棋盘两旁,各有一个蒲团。
      昨日柳环来此,只顾着聊闲捣乱了,没仔细看院中布置。今日细看,这小院,到像是世外高人隐居之所。
      公输闻推开门,喊了一声:“柳兄,不进来么?”
      柳环应了句'来了',跳下巨石。巨石的棋盘上,是一盘未完的残局。
      感觉柳环进了屋子,公输闻关上门,道:“柳兄,是在看那盘棋吗?”
      “是。”柳环应声,走到书架前,书架上摆满了古籍,琴谱,棋谱,还有一小部分浅显的医书。用手指在一本放在表面的书的书皮上抹了一下,抬手一看,指肚变成了灰色。
      柳环捻了捻手指,道:“公输兄真是博览群书啊,只是不知你这眼睛,是多久之前?”
      公输闻沉吟片刻,道:“算来,该有近一年了,这一年来,几乎没打理过书架,现在已经一层灰尘了吧?让柳兄见笑了。”
      “确实是一层了,而且是厚厚一层。”柳环笑道:“你房间里其他的摆设都一尘不染,唯独书架积了这么厚一层灰,可见,你是对自己的眼睛不包任何希望了吧,或者说,你一开始,是不是想过更坏的事?”
      公输闻面露悲伤之色,自嘲一笑,道:“我公输家,以机关之术为主,这是个细致活,没了眼睛,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在南前辈说我这眼睛没救了的时候,确实想过一死了之。”
      柳环抽出一本棋盘,拍掉上面的灰尘,随手翻看。问道:“后来呢?不会是老头儿把你劝好的吧?”
      公输闻走到书案后,坐下,答道:“正是南前辈。”
      柳环'啪'合上书,半似自语的说道:“这老头能这么好心?我想,他劝你,多半是为了你中的毒,他可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中了奇毒的人,若不是我命大,十三年前就死在他手里了。”把书放回书架,走到公输闻对面,道:“好了,把那老东西给你的药膏拿给我看看,让我见识见识他又开始怎么坑人了。”
      公输闻好笑的勾起唇角,拉开书案旁的一个小柜子的抽屉,拿出一个瓷瓶递过去,道:“就是这个,和了水敷上便可。”
      “一日敷几次?一次多久?”柳环再问,同时打开瓶塞。一股腥臭味猛地窜进她的鼻子里,呛的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不自主的便流了下来。口中骂道:“这老东西,真能折磨人!”
      公输闻无奈的笑了笑:“一日两次,一次半个时辰,敷了半年多,早习惯了。”
      半年?柳环暗暗挑眉,道:“公输兄,好毅力。”语罢,把瓷瓶收进怀中,又道:“还有没有?都给我,今儿起,咱们换一种药来敷,这么恶心人的东西,亏你能忍得下去。”
      公输闻叹气,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道:“忍着......总比死了好,对吧?”
      “纵然如此,死与不死,也非你所能左右。”柳环凑近,捏起他的下颌,仔细看着他的双眸。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似乎拥有莫大的愁思。柳环总觉得在那眼眸里,一定藏着许多她无法触碰的回忆,经历和思绪。只是那双眼已盲,所有的所有,全都凝在了最深处,再也无法流淌。
      公输闻虽盲,可被人捏下颌这件事还是感觉得到的。他僵硬的转了转头,下颌被柳环钳制的更加用了。
      被公输闻动的烦了,柳环皱眉,轻声喝到:“别乱动。”气息喷洒在公输闻的脸上,扶动了几根青丝。可惜公输闻看不见,此时柳环眼中的认真,微蹙的秀眉,紧抿的朱唇,足以让任何人沉沦。
      “柳环?”公输闻试探着唤了一声。
      “嗯?”柳环松开手,转身开始磨墨。铺上一张宣纸,提笔醮了墨,飞快的写了好几个药名。写完道:“药材要怎么买?下山?”
      公输闻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庄中有药庐,几乎所有的药都可以在里面找到。”
      “哦?这就好办了。”柳环把纸揉成一团,扔在桌子上,道:“等着,我一会儿再回来。”语罢,转身便要走。
      “让下人去取药便可。”公输闻一把攥住她的手。两人均是一愣,公输闻的手又慢慢松开:“免得麻烦。”
      柳环转回身,抱臂靠在桌边,盯着公输闻看。唇角挂着浅笑,就是不说话。
      过了半晌,公输闻以为柳环已经走了。可仔细一听,她绵长平稳的呼吸就萦绕在耳畔,人分明还在身边。可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还是又在想什么整人的招术了?
      柳环见他面色白了有又红,后又变青,破功笑了出来,道:“你当我爱到处走?只是有些药怕弄错罢了,公输兄还是稍微等等我吧。”
      “叫我'潜书'便可。”公输闻又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又马上停住。
      “潜书?”柳环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的字?”
      公输闻点头:“是以前,夫子开玩笑起的,后来家里叫开了,便不改了。”
      “好,我记住了。”柳环笑了笑,身子一晃,在话音刚落时,离开了'雁归'小院。
      过了好久,公输闻喃喃出声:“柳环.....”不似传闻中那般超脱于世,多少还是有些烟尘味。上官邪,大概也是如此吧。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逃脱俗世的束缚呢。闭眼,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搭在双眼的眼皮上,叹气。多么希望能看见啊,哪怕只有一刻钟也好。
      “你叹什么气?眼睛不舒服了?”柳环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公输闻一愣,他刚刚,完全没听见有人来。
      “没有。”公输闻放下手,浅笑:“只是这几天有点累而已,柳兄放心。”
      柳环很是自觉的坐到公输闻身边的空椅,随手翻看书案上的书,道:“一会儿下人会把研好的药拿来,我在为你敷上,现在你先歇会儿好了,要我扶你去躺一躺吗?”
      公输闻倚到椅背上,道:“不必麻烦了,多谢,我啊,在哪儿都算是休息了。”
      柳环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没应声。过了一会儿,公输闻的呼吸慢慢变缓,竟然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柳环再次偏过头看他,裂唇无声的笑了笑,伸手将搭在他面颊上的发丝拂到他的耳后。
      午时将至,小厮进了雁归苑把公输闻唤醒,请他用午膳。因为公输闻的眼睛不方便,所以如果没有重要的客人来访庄中,他一日三餐都是在雁归小苑中用的。可今日有柳环,上官邪在,午膳却还是由小厮端进'雁归'。
      小厮们一边端饭、菜进屋,刚刚唤醒公输闻的小厮一边解释道:“回表少爷,是柳公子吩咐的,说表少爷出门不便,就在苑中用膳就可以了。”
      公输闻点头,由小厮扶到圆桌旁坐下。他知道,柳环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好听'的。若他没想错,,原话应该是“一个瞎子到处乱走,麻烦。”之类的话。
      待公输闻用过膳,小厮们又收了盘子离开。刚退出屋门,正碰上一同来的柳环,上官邪和莲枢。忙侧身让路,行礼。
      三人还未进屋,公输闻便闻到一股香气。这香气不甜不腻,轻轻淡淡的程度刚好。
      进了房间,柳环便二话没有的把公输闻按在椅子上,给他敷药。上官邪走到书架旁,无聊的翻看被柳环掸过灰的一本棋谱。莲枢则跑去给柳环打下手,可惜几次上前,都被柳环不轻不重的挡了回来,让他很是郁闷。
      公输闻很听话的仰头,任柳环在自己眼睛边上按来按去,然后又把一条糊了药膏的布条盖在眼睛上。突然脸颊痒了一下,竟是柳环鬓边的发丝蹭到了自己脸上。然后耳朵又是一热,柳环故意朝他的耳廓哈了一口热气。
      公输闻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脑袋嗡的一声,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耳朵处,血液全上涌于头。
      柳环看着他通红的几乎滴血的耳朵,笑道:“公输兄就不怕,我一个心血来潮,医好了你这个毒,又下了另一种毒?”
      公输闻道:“在下与柳兄无怨无愁,柳兄何必费事呢。”
      “说的也是。”柳环直起腰,笑道:“公输兄相貌俊美,本少就喜欢美人,不如公输兄便和莲兄一样,也从了本少吧,俗话说,'妻不如妾'公输兄便委屈一下,作本少的二房,如何?”
      莲枢闻言,将口中浓茶尽数喷出。柳环这个'也'字用的,可真是......老天赏他个地缝吧,不管多细,他都挤得进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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