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Ⅲ》文礼

3、第 3 章

　　沈言当然没有直接去海狼，而是一下飞机就溜进人堆里不见了。宋麒气得差点把机场拆了，调了监控查到沈言溜号的出租，在市区找了半天，沈言却打了个电话来让他们去某某小区接人。宋麒立刻把枪上了膛就带着人过去了，到了一看，那家伙正坐在一大堆行李上招呼他们帮他搬家呢。
　　宋麒真想一枪把人崩了直接把尸体拖回去，但转念一想就这么崩了还真是便宜他了，等他到了自己的地盘让他生不如死最好。
　　于是几个大兵搬着沈言四五个大箱子和几个包包上了直升机，直接飞到了海上。
　　海狼的基地在南洋的一个岛上，有将近三百平方公里。三十年前，这里还曾经作为旅游地进行开发，但随后发生了一起化学气体泄露事件，开发计划中止，整个岛上的居民被迫全部永久性撤离，至今这个岛在档案里仍处于封闭状态。
　　三十年前的事自然不必去较真，不管事实真相如何，现在这个岛被用作了海狼的基地。岛上山岳、河流、沼泽、密林等地形齐全，适合进行训练。当年开发商留下的商业区和住宅区现在被用来作为巷道战的演习场，海狼还另外在这里修建了军营，训练场，靶场，直升机场等设施。目前岛上有士兵200余人，技术部80余人，工程部120余人，后勤部50人。
　　海狼这种等级的待遇已经算是特种部队里最好的了，但在沈言看来自己可是处于被“流放”状态，一路上哀声叹气，还给宋麒甩脸子。
　　下了飞机宋麒等人把他的行李搬去宿舍，沈言惊讶地望着这间不到10平的单人带独立卫浴的宿舍，手指颤抖地指着屋子问，“神马？就让我住这破地方？”
　　破……破地方……
　　宋麒头上青筋暴起，“普通队员都是住双人间，单人间可是给你的特别优待！”
　　“就没有大点的单人间了吗？这小破屋连我的行李都放不下！”
　　“谁让你要带这么多东西！”
　　“来这乡下地方不带齐全点怎么行！”
　　“你以为来旅游的啊！”宋麒忍无可忍，一把拎起沈言恶狠狠地说，“不满意就跟选拔兵一起去住四人间宿舍！再嚷嚷信不信我把你这些累赘扔海里！”
　　沈言眨巴眨巴眼睛，泪水跟演戏似的就下来了，“凶什么凶嘛……人家第一次背井离乡……”
　　宋麒一愣，哭了？居然这么就哭了？还真是个娇气的小少爷。他嫌弃地把人往床上一扔，“自己收拾好，6点到食堂去，团长要给你接、风！”
　　说完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等门一关，沈言把眼泪一抹，开始哼着歌收拾起他的几大箱行李来。
　　房间是事先打扫过的，床单被子都是新的，看来这个团长还满上道嘛。沈言把东西七七八八地收拾好，几个大箱子扔到柜子上面堆着或者床底下塞着，倒也勉强能放下。一看时间离接风还早呢，于是换了身衣服就自己出去溜达了。
　　这里属于热带海洋气候，5月的岛上已经十分炎热，日照也强。不过这里风景倒是不错，难怪以前会有开发商来开发旅游业。沈言溜达到了办公区，看停车场那边还停着一排自行车，都没锁，就顺手牵羊骑着自行车环岛游去了。
　　等他骑到海边，却看见一大堆光着膀子只穿了条小裤衩的男人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旁边有个教官模样的人凶巴巴地在训人。于是他慢悠悠地骑过去欣赏一群身材健美的肌肉男，正想着要不要吹个口哨应下景，等眼睛扫到第一排正中的一个人时，沈言简直大惊失色，一个不稳哐当一下摔倒在地。
　　这下可有面子了，全部果男都在向他行注目礼。那个教官模样的人走到他跟前打量了下这个穿着花衬衫沙滩裤还戴着墨镜的不明人士，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从夏威夷穿越过来的。
　　“你是什么人？”
　　能来这座岛上的人肯定都是相关人士，更何况这人还大摇大摆地在这闲逛。不过这里正训练选拔兵呢，身为教官的三队副队长和承可不能让任何意外影响到训练。
　　谁知沈言根本不鸟他，爬起来就冲队伍里去了。只见他停在一个人面前上下一打量，又把墨镜一摘，一脸崩溃地吼道，“你怎么在这？！”
　　季雨阳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沈言，他为了追上再次逃跑的沈言，从赵天成那里得知了海狼的任务或许与沈言有关的消息，之后就决心要加入海狼，说不定能在任务中与沈言相遇，也能好好保护这个整天全世界到处跑的恋人。
　　经赵天成的特训和推荐，在青城市和海狼的一次演习中季雨阳脱颖而出，成功吸引了暗地里四处挖墙脚的梁青松团长的注意，把季雨阳挖过来参加海狼的选训。三月份到这里开始选训，为期三个月的选训目前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季雨阳凭着自己的努力一直留到了最后阶段。
　　现在正是最后一个月选训的关键期，谁知沈言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还、还穿着……他是来旅游的吗？
　　“喂，我问你话呢！”
　　和承一把就把沈言拎走，“你究竟是什么人？这里是军事重地不得随意乱窜知道不？！”
　　沈言打量了他一下，说，“什么军事重地，S♂M爱好者集中营还差不多吧？你跟那个宋麒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以折磨别人为乐。让一群果男站在太阳底下你在一边对他们进行精神摧残就有这么爽吗？能引起你性♂兴奋吗？不这么做就硬不起来吗？”
　　和承这人本来话就不多，现在给沈言这么一嚷嚷，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嘴，脸都涨红了。人群中有一些人发出了低低的噗嗤声，和承往那边一瞪，果男们只能强忍住面部抽搐把笑憋了回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抗暴晒训练！”
　　“哦，训练，那晒出皮肤癌了管治吗？”
　　“晒这么点太阳就能得皮肤癌也不用在这混了！”
　　“别歪楼，我问你管治吗？人在你们这晒出皮肤癌了属于你们工作失误，你们对士兵的身体健康负责吗？”
　　和承憋了句，“我们都有医保的！”
　　“医保那么点钱顶个屁用，再说了，能治好身体的伤，你治得好他们心灵上的创伤吗？”
　　尼玛怎么又扯到心灵上去了？
　　沈大忽悠开始嘴炮攻击，“你在折磨他们身体的同时还对他们进行语言上的侮辱和恐吓，这对士兵们的心理建设大为不利！士兵是一个需要尊严和荣誉的职业，他们的一切行为与精神意志都建立在对荣誉的向往上，没有了荣誉作为基础，长期生活在压迫中，会造成心理扭曲人格变态。其一，击毁了他们对士兵这个神圣职业的荣誉感，其二，让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和任务产生怀疑进而影响到执行过程，其三，使他们的自尊心崩溃，从一名骄傲的士兵堕落为一个孤胆狂徒，其四，成倍放大隐藏性反社会人格，间接培养出□□，其五，在他们的人生中留下阴影，甚至影响其终生幸福。海狼如果就这么训练士兵的，那我只能对这个社会的未来抱以遗憾，并高度怀疑通过这种手段训练出来的士兵是否能担当重任而不会被敌人策反。”
　　虽然果男们在和承的压迫下不敢吱声，但听完沈大忽悠的话，许多人都已经向这个夏威夷男投去了顶赞的目光。
　　“另外，你真的不觉得自己也是个杯具的受害者吗？”沈言放低声音开始循循善诱，“恐怕你当年也是经过这种侮辱式的精神摧残才站在这里的吧？现在你对他们做的一切就是重复当年你自己的心路历程。你不但没有在经历磨难时勇敢地站出来反抗暴权，还变本加厉地把自己的遭遇在别人身上重复，以满足你变态的心理需求。你就是一棵被扭曲后长歪了的小树苗，现在看着其他小树苗长得直心里很不爽吧？所以就痛下杀手努力把你的手下全部掰弯，你不但一点也不反省自己还阻止别人对这些可怜小树苗的拯救，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和承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过去，他瞪着沈言半天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选拔兵们明显被沈言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鼓动了，个个情绪高涨，就差一涌而上把他这个教官打成猪头。
　　“报告！”
　　见季雨阳打了报告，正好缓下气氛，和承咬牙切齿地说，“说！”
　　不过季雨阳并没有对着和承说什么，而是对沈言说，“小言，你别欺负教官了，不要影响我们训练。”
　　沈言倒是知道见好就收，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能让季雨阳成为众矢之的或者之后教官的出气筒，于是他走到季雨阳面前低声说，“我住302，训练完过来，我们得好好谈谈！”
　　季雨阳说，“好，我也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
　　沈言回去后直接去团长办公室报道，正好三个队长和团长在办公室里说事，见沈言这身打扮，宋麒的脸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团长先是一愣，这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二世祖哪来的？不过虽然只在南洋舰队里见过一次，沈言那张脸简直让人过目不忘，团长马上反应过来，现在岛上的不明人士还能有谁？除了刚接回来还没进入工作状态的沈言不作他想。
　　“哎呀，沈博士欢迎欢迎，”团长忙起身握手，“沈博士肯来我们小岛简直是蓬荜生辉，老庄可是被我磨了好久才答应放人啊。徐队那边也只肯把你外借两天，我可早就盼着把你挖过来啊。”
　　沈言挂上一脸乖宝宝的样子，笑容可掬地跟团长热情地握手，“哪里哪里，团长谬赞了，能加入海狼是我三生有幸。团长不用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博士什么的不过是多念几天书而已，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比起海狼的官兵们差远了，这回要不是宋队长来接我，我哪能这么容易全身而退啊？以后我还要跟着团长和各位队长好好学习才是。”
　　宋麒简直想要仰天长啸吐血三升，他刚刚还在大家面前细数了沈言的各种劣迹，现在这人来了居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会是什么双重人格吧？
　　“哎呀，小沈啊你真是太谦虚了，是我们要向你请教才对啊。来来，给你介绍一下，”团长拉起沈言说，“一队队长宋麒就不用说了吧，你们俩也算是合作过了，都是战友了啊哈哈。”
　　“那当然，宋队的本事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后还希望能和宋队多多合作，好好向宋队学习。”
　　宋麒恨得牙痒痒，一脸扭曲地从牙缝里挤出句，“哪啊，我也要向你好好学习啊！”特别是你这两面三刀的功夫！
　　“这位是二队队长夏宇，他可是我们这里的战略专家和情报分析家，小沈也十分擅长情报分析，想必两位一定会有许多共同语言啊！”
　　下雨？你咋不叫下雪下冰雹？跟身材和行事都V587的宋麒不同，这个二队队长身材偏高瘦些，长得挺斯文，一看就是老奸巨猾型。他和气地主动跟沈言打招呼，“久闻大名，以前就听徐队提起过，沈博士可是徐队亲自去美国招揽的人才，我也负责情报工作，以后还有许多问题要向沈博士请教。”
　　“夏队客气了，以后有机会也希望和夏队一起合作！”
　　“这位是三队队长岳秋，是我们这里的机械专家，精通各种武器，对冷兵器也很拿手，他还有一半的蒙古族血统，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呢！”
　　如果说宋麒是V587，这个岳秋就是虎背熊腰了。身材看起来比宋麒还大了一个号，站在沈言面前就是一座小山。岳秋一看就是神经大条的人，心胸开阔型，不像宋麒那么小心眼（谁被你气成那样都心胸开阔不起来吧--）。
　　“欢迎沈博士，”岳秋握住沈言的手，沈言顿时觉得自己跟只小蚂蚁差不多，“我们这里都是些粗人，非常景仰沈博士这种知识份子，希望以后有机会跟沈博士学习！”
　　“蒙古向来出英雄豪杰，岳队也是一派英雄气度，海狼果然是能人辈出啊！”
　　于是在沈言团长和其他两位队长其乐融融的谈话中，宋麒深深感觉到自己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