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8》棠棠红

17、Chapter 17

　　厨房里传出烹饪的香味，一点一点地勾住苏谨的胃。
　　江南围着围裙，围裙上是米妮和米奇，两个人嘴咧得大大的。江南鼻尖上沾到了一点面粉，浑然不自知，微笑起来完全不像二十六七岁的人。
　　苏谨局促地走动。大概是一种习惯，紧张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走成一个圆形。
　　江南笑了笑：“喂，愣着做什么？快去洗手，一会吃饭了。”
　　苏谨点了点头，走向卫生间。又猛地转回身，“江南……”
　　“嗯？”
　　“……没。晚饭吃什么？”
　　江南洗过了手，笑着揉了揉苏谨的头：“笨啊，不是早上就和你说了吗？今天要吃汤圆的。”
　　汤圆，寓意团团圆圆。
　　瓷碗里，一个个圆圆的糯米团子整齐地站好。苏谨盛了一个到勺子里，咬开一口，芝麻馅就溢了出来，芝麻香甜，团子软糯。
　　江南期待地看着苏谨：“好吃吗？”
　　“很好吃。”顿了一下，“……江南，我，我想我们还是分开来吧。”
　　“……”
　　苏谨看他没有说话，头低了一点，盯着碗里的汤圆。一个个小小的汤圆仿佛能看到江南做时的认真专注，“我们，我……”
　　江南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你先吃汤圆吧，趁热吃。”
　　团团圆圆……
　　苏谨眼睛有一点湿润，说话带着鼻音：“嗯。”
　　第一次在吃饭时压力这么大。
　　偷偷抬头时却看到江南眼眶红红的，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看得格外清晰，乍看就像在哭一样。
　　围裙上的米妮和米奇仍然笑得很欢，江南的鼻尖红彤彤，一吸一吸地。一哭一笑，对比格外强烈。
　　二喜双庆两只小鸟仿佛也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平日唧唧喳喳如今噤若寒蝉。
　　二喜比较傻，愣头愣脑地飞过来，没琢磨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怎么回事呢，自己的两个主人。
　　太奇怪了。二喜扑棱扑棱翅膀，又飞回到双庆旁边，亲昵的蹭了蹭。

　　半个月后。
　　苏谨不安的在病房门前走来走去，手里提着的大果篮子也随之晃来晃去。
　　有一个中年护士长走了过来，语气有一点不耐烦：“我说小伙子啊，你到底进不进去？不进去能别在这晃来晃去吗？看着就烦。”
　　苏谨默默地在心里想：她是更年期，她是更年期，别计较别计较……
　　终于还是进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脸色很不好，乌黑的头发黯然失色，唇色也有一点发白，见到苏谨，笑：“来啦？”
　　苏谨点了点头，硬着头皮：“江……教授。”
　　江南一愣。
　　笑得更加苍白而吃力：“行了，也别站着了。坐。果篮子就放那边吧。”
　　喝酒喝到胃出血，难为他还能笑得出来。
　　坐在一旁的纪教授猛地站了起来，怒发冲冠：“苏谨，你没有良心！江南对你那么好，你……”大概是一晚上没合眼，眼睛红红的。
　　江南打断纪教授的话，“别说了。”
　　“可是！”
　　“纪燃。”
　　纪教授悻悻地坐下，头扭到一边。
　　一时间苏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病房里寂静无声。病床床头的百合花有点蔫巴了，垂下了笔直的花枝。
　　江南开口道：“苏谨，谢谢你来看我，还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苏谨点点头，转身要走。纪燃冷哼了一声。苏谨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江南摆摆手。
　　头转向一边，靠在枕头上。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有一点颤：“苏谨，我很想你。”
　　有人说爱情是一场博弈，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他江南一年前就输给苏谨了，输得一塌糊涂。
　　新生见面会上，苏谨耀眼得如同一个小太阳。对谁都很热情——那种完全不带功利心的热情。自己最喜欢最在意的，也就是他的热情阳光吧。
　　谁都无法抵抗这种天生的吸引力。这是一种不可抗力。
　　既然一年前就输了，那也不在乎再输多少吧。
　　思念如同蚀骨的毒，四散在公寓的每一处，随时可能触到几分。
　　有时候一个转身，仿佛就能看到苏谨在某个地方抱着电脑玩。
　　微微歪着头，那么专注地看着电脑，即使是二喜在他的肩上跳来跳去都不知道。
　　要怪只能怪苏谨，给他的记忆太多，到头来都沉重的压在他的心上。
　　想他。想到发狂。

　　苏谨愕然转过身，只看到江南倔强的侧脸，以及浸湿了一大片的枕头。
　　“苏谨……”江南的声音有点哽咽，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哭，“有空的话回珍珠湾看一下二喜和双庆。……算了，你把他们带走吧。”

作者有话说

　　作者没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