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悠悠南行

3、交换

　　唐攸仍旧把我带回了唐家，好吃好喝地供着，唐臻这个败家子则日日对我怒目而视。

　　三天后，齐斌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唐攸开了扬声器递给我，“告诉你哥，你活着。”

　　我眯眼笑了笑，接过电话就道：“哥，我还活着。”

　　齐斌似乎很生气，喘着粗气，不说一句话。

　　我瞥了一眼唐攸，轻声哄道：“哥，对不起啦，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不要生气啦。”

　　“明天我来接你。”

　　我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嗯。”

　　他听到我答话，就挂了电话。

　　忙音传来，我有点失神地问道，“我哥说明天把季明带过来？”

　　唐攸冷冷笑道：“但愿如此。”

　　他负手走出客厅，只余我和唐臻面面相觑。

　　我犹豫片刻，忍不住问道：“唐臻，我哥就这么轻易地把季明拱手相让？”

　　唐臻眼中闪过精光，“是你算计斌哥？”

　　“算不上，”我摊开手道，“只是掂掂季明在我哥心中的分量，五年了，这个男人太厉害了，居然可以一直赖在我家不走。我也不准备暴露他，只是见到你哥拿枪指着我，就突发灵感。”

　　唐臻见我坦然，坐到我对面，拿起个玻璃杯，饮下如黑葡萄般的红酒。他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对我挑了挑眉，说，“小岭同志，你对斌哥思想不单纯。”

　　我回他一个笑，“我也想趁这个机会，让我哥明白我对他的心思不单纯。”

　　“你们可是亲兄弟！”

　　“那又如何？”我嗤笑道，“我又不求和他在一起，我只要他明白我的心意，就不枉此行。”

　　唐臻摇摇头，似是感叹，“你和季明真不一样，你很果决，他却优柔寡断。”

　　我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生命不可重来，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就一定要抓住。”

　　“这.......”唐臻缓缓抬起头，眼神幽暗不明，“齐岭，你确定你自己最想要的？你知道吗，我还有个二哥叫唐旭，和季明年纪相当，模样嘛，长得也像，但和我哥一母同胞。我哥一直都分不清他爱的到底是季明还是唐旭。”

　　我不屑道，“我又不是你哥，当断不断，拖拖拉拉，一事无成。”

　　唐臻深吸一口气，意味不明地看着我，“齐岭，你的心思跟季明还是很像的，他也如此评论过我哥。你知道斌哥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像季明的你？”

　　“唐臻，不管如何，那都是我，纵然是后者，我甘之如饴。”

　　闻言，唐臻难得沉默，他拉开厚厚的窗帘，只见外面阴云密布，似是要下暴雨。

　　我走到他的身旁，淡然道：“终究是利用了你，对不住。”

　　他却笑得诡异，“我妈会感谢你的，浪子回头。”

　　果然，第二天，唐攸就送我走出唐家别墅。

　　门外我哥带着怯懦的季明，神色有着说不出的凝重。

　　看到季明后，唐攸的眼神就再也没有离开，他将我重重地推出去，对季明说：“明明，回来。”

　　我哥握了握季明的手，季明瞅了他一眼，就默默地走到唐攸身边。

　　我没有半分喜悦，走到齐斌身边说，“我做错了？”

　　他闭上眼睛拉着我快步走上车，一进车，浓郁的古龙水的味道就扑鼻而来，他深深呼吸着，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小岭，我一直都想保护你。”

　　他低沉的声音让我有些酸楚，我轻轻咳嗽了几声，也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你见到唐攸有什么感觉？”

　　我以为他是在担心唐攸报复，立刻答道：“感觉他还是蛮喜欢季明的，不过整个人很阴郁，像是有解不开的心结。”

　　我哥重重叹息一口，“回去吧，该来的总还是会来，小岭，我希望不要牵扯到你。”

　　我不明所以，只能先答应着。

　　前方雾气浓浓，谁也看不见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