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妃》萧十贰

6、第六章

　　姚慕青坐在小牛车上，呼吸着没有污染的清新空气，靠着一边的包袱上，盘算着怎么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换成银子。现在她对这个世界还是很陌生，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俗话说，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当然，原句不是这样的，想在世上生存，没有钱肯定是不行的。
　　她摸了摸腰间的珠子，在心里默默估算着它们的价格，这几颗珠子是她在一件饰品上拆下来的，她不敢把整个的拿出来当，毕竟一个小农民，拿出这么值钱的玩意，非偷即盗啊，说不定银子没换到，倒是把自己给交代到衙门里，姚慕青现在可冒不起这个险。虽然姚慕青不懂珠宝，但是也能看出是上等货色，要个几十两银子应该也差不多。反正她想好了，不能再一家，要分散的把他们当出去，不然目标太大了。
　　陈升看到姚慕青在摸肚子，以为她饿了，就悄悄的跟她说：“青儿，再忍一下，等到了镇上，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还冲姚慕青眨了眨眼睛。姚慕青听完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捂着嘴呵呵笑了几声。
　　“陈升哥，一会别叫我青儿，叫我阿青，我现在是男孩子，叫青儿太女气了，别人会误会的。”没等陈升说话，坐在前头的陈福回过身笑眯眯的说：“还是青儿，不，阿青想的周到，你们先睡一会，等会到了镇上我再叫你们。”“好嘞大伯，我得养好精神，陈升哥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呢我可得卯足了尽去吃呢，哈哈……”
　　三人听姚慕青说完俏皮话，就各自忙乎自己的事，姚慕青心里有事，就闭着眼睛假寐，别看小牛还是个小牛犊，这板车倒是走的四平八稳的，渐渐地，传来一阵阵人声，越来越近，姚慕青睁开眼睛，往前探了探头，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排排的房子，街道两边摆满了摊子，具体卖什么的倒是看不清，不过人是不少。
　　“阿青，醒了？过了这个桥就到镇上了，今天来的巧，赶上个大集，这人啊，肯定不少，你们两个一会跟紧我，千万别走丢了。”陈福见姚慕青醒了，就转过身叮嘱了一番，陈福不担心自己的侄儿，这镇上也来了好多回了，姚慕青是第一次来，所以格外关照。
　　“我知道了，大伯，等会要买什么东西吗？”姚慕青看着越来越近的市集，突然有一种回到外婆家的感觉。
　　“一会你们先去吃点东西，我有些别的事，忙完我去找你们，要是闲，就在附近逛一逛，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回去。在集头的桥上会合，千万别惹事，”说完从胸前掏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五文钱给陈升，“这里有些钱，你们自己看想买点什么，省着点花啊。”
　　姚慕青看着陈福给出五文钱，像在割他的肉一样，再一次让她感觉到他家真的很穷。陈升接过那五文钱，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最后放在了贴身的小袋子里面，放好之后还拍了拍，让姚慕青觉得赚钱真的很有必要。
　　到了市集上，因为人太多，小牛车不能往里走，陈福就牵着小牛，把它放在一家店铺后面，拿出一文钱，交给小二，让他帮忙照看。没有了后顾之忧，爷三个就走到了集市里，姚慕青看着街道两边摆的满满的小摊子，多是一些胭脂水粉，簪花布料，还有一些吃的和一些特产，姚慕青觉得新奇，东看看，西摸摸，却忘了那些胭脂和簪花都是女儿家的东西，自己现在是个男孩子。
　　一个卖水粉的大妈看到姚慕青将胭脂擦在手上，心疼的不得了，开口道：“这位小哥，这是女儿家用的，你看，你一个男子，这……，这不太好吧。”要不是听这位大妈叫他小哥，姚慕青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男子打扮。女孩子天生就爱美，看到好东西当然想看看，姚慕青眼睛一转，就想好了说辞：“我是给我媳妇看的，我不知道她用那个好看，我给她试试。”周围的人听到姚慕青这么说，纷纷议论她的媳妇多么幸运，相公还亲自给她试胭脂……姚慕青倒是无所谓，他自己就是个女的，上哪找个媳妇啊，难不成真的找个女的？
　　一旁的陈福想着等会要去办的事，就开口让姚慕青早点走，姚慕青放下手里的胭脂，跟大妈说晚点过来买，让她帮忙留着。那个大妈见姚慕青长得眉清目秀的，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陈福和姚慕青二人在一家面摊子前分开，陈升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对姚慕青道：“阿青，要不我们就在这吃吧，吃完我带你去逛一逛。”姚慕青看着还算干净的面摊点了点头，坐在了里面的板凳上。
　　“老板，两碗面。”
　　“好嘞。”
　　“老板，这里再加一碗。”
　　“这里也要一碗……”
　　姚慕青听着这些食客们声音，想着摊子不大，生意倒挺好，想必味道一定不错。来到这个世界，倒是真的没吃过一顿好了，吃碗面补一补。
　　等了一会，面摊老板端上来两碗面，看着分量倒是挺足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姚慕青接过面，看到上面只有零星的油花和两根翠绿的青菜，对面的期望不免少了两分，随后又想，或许是面汤另有乾坤吧。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陈升已经呼哧呼哧的吃掉了大半碗，她看着陈升享受的样子，开口问道：“陈升哥，这面好吃吗？”陈升和了口面汤，长舒了一口气道：“当然好吃了，咦，你怎么没吃呢？一会面该糊了”“哦，马上就吃。”姚慕青拌了拌碗里的面，小小的吃了一口，刚吃进嘴里，她就皱了皱眉。这……这也太难吃了吧，就是普通的白水煮面，放了一点盐，就这样陈升还说好吃？
　　“阿青,怎么了？不好吃吗？”陈升看见她皱眉，以为是面不好吃，忙开口问道。
　　“不是，我……我从车上下来有点不舒服，我吃不下。”姚慕青不得已撒了个小谎。
　　“那我帮你吃掉，一会我们去别的地方，看你想吃什么。”陈升好像怕姚慕青反悔一样，三四口就解决了那碗面。姚慕青看着陈升把面吃完，心里愤愤的想，这么难吃的面都要两文钱一碗？还吃的那么乐呵，本姑娘随便露一手，还不让你好吃的连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付好帐，姚慕青和陈升两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两人说说笑笑的，引来了不少小姑娘、小媳妇和老大娘们眼睛偷偷的往他们身上瞄，姚慕青仔细打量着旁边的陈升，常年干活让他有了黝黑的皮肤和健壮的身体，比花钱健身的效果还要好，相貌虽然不是很出挑，长得也算清秀，不过配上黝黑的皮肤，倒也透着一股朴实。
　　“陈升哥，你看，他们都在看你呢！”姚慕青用胳膊捅了捅陈升，打趣道。
　　“哪……哪里是看我，我去前面等你，你逛一会来找我，要是找不到我，就在桥上等我”说完也不看她就急匆匆的往前走，姚慕青看着陈升的背影捂着嘴偷笑，她才不会说刚才看到了他耳朵都红了……
　　姚慕青一路晃晃悠悠，眼睛一直再找一家当铺，虽然这镇上民风淳朴，也难保不会有黑心肠的人，这么些珠子放在自己身上总归是不安全。隔了一个摊子，姚慕青看到一面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当”字，她心里想着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随即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清了清喉咙，这才抬脚往当铺方向走去。
　　走到当铺门口，没来由的姚慕青感到一种压抑的感觉，门里黑黑的，柜台要比人高上一头，大白天的透过木头栅栏，也只能隐约的看到有人坐在那里，看不清面孔。姚慕青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感觉压下去，轻轻拍了拍脸颊，挤出了一个镇定自若的微笑，信步走到了大厅里。
　　“这位小哥，你们这可以当东西吗？”
　　“废话，当铺不当东西难道吃饭啊。”姚慕青听到这话，真想掉头就走，可现在是自己求着别人，还是忍耐一下吧。
　　“呵呵，我这有一些东西要当，不知道你们管事的在不在？”
　　“什么东西啊，先拿来我看看，你以为什么阿毛阿狗的都能见我们掌柜的？”
　　“你……”
　　“你什么你，当就把东西拿出来，不当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别耽误你爷爷功夫。”
　　“嘿你这人，给你点好脸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不知道客户都是上帝吗？就是你们掌柜的来了，也得客客气气的跟我说话，也不知道你们掌柜的是不是瞎了眼，请你这样的伙计，没得把财神爷往外送。断了自己财路，哼，我告诉你，这镇上的当铺可不止你这一家，本公子才没那闲工夫跟你瞎耗。”饶是脾气再好的人，听到那些话也是火气蹭蹭的往外冒，姚慕青一个没忍住，将那小伙计挤兑了一番，不等他回嘴，转身就往外走，不想却跟一个从外面进来的人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