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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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在料理完那个小妾之后没有再进一步的大动作，而是乖乖地给贾夫人调养身体，药饵饮食十分精心，在她的照料之下，贾夫人很快就能坐起身来。因此和林老爷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贾夫人在女儿的调养下，身体日渐康健，心里也不是不感念的，本来的慈爱之心更是去到十二分，见到莫寒亲奉汤羹而来，赶紧就让人接过，倒出一碗来喝。她一品，觉得滋味甚美，就问道：”儿呀，这是什么药？味道却好。”
“从来药补不如食补，这是用杞子、熟地和当归炖童鸡，补益肝肾，活血补血。”
贾夫人又赞了句，喝完之后，将碗递给下人，才说道：“我的儿呀，你每日都做些什么？”
“除了为母亲写些食疗单子，不过是习武、看书罢了。”莫寒道，要她下厨什么的想太多了，她说然后让别人去做才正常。
贾夫人点了点头，道：“那你愿意再跟个老师学些礼仪吗？”
“学什么？”
“不过是些走路、问安的礼仪罢了。我看你做的就很好，若你不喜欢那我们就不学了。”
莫寒却点了点头，道：“我愿意。”
贾夫人听到惊喜道：“果真的？那好，我得给你找个好老师。”
“如此谢过母亲了。”莫寒起身行礼离开。人者众也，众者同也，就算她骨子里的性情是改不了的，但外表看上去还要不像是个异端比较好，她还不想被人“攻乎异端”，除非她什么时候真的天下无敌了。
林老爷晚上听了贾夫人的话之后，一想也好，说不定自家女儿在受教育之后会乖一些，但一想到她之前在庵堂时反驳自己的表现，更加坚定了这样的想法，就道：“我再与她寻一个饱学老儒交她四书好了。林家的女儿总不能连四书都不知道。”这倒是没有冤枉莫寒，她死的时候朱熹都还没有出生，朱熹注的四书自然也没有。到现在，她也只是粗粗翻过一下四书就罢了。
不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的莫寒翌日起来，写完食疗单子，继续看官修史书，之前因为生存问题迫不及待就入乡随俗了，现在倒是可以有些高大上的追求了。莫寒看到新唐书上记载，因为自己，安史之乱不曾席卷中原，随后的节度使之乱也在李倓的强势下被果断镇压，大唐再续两百年，最后才被近臣谋夺大位，继汉之后唐亦以强亡。新朝之号也为宋，比较值得高兴的是这次幽云十六州没有丢，北方百族也就没有直入中原。之后，宋朝在新法的折腾下国力衰竭，胡人南侵，至崖山百万军民皆蹈海，建国蒙元，然终元一朝起义不断，最后明太祖提六尺之剑，斩胡虏起义，传承至今。莫寒匆匆看罢，掩卷沉思，自己所为不过是为盛唐延两百载而已，到而今，盛唐风骨依旧无处能觅，自己是不是就做了无用功？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圆润白皙，而非以前那双因为执笔而带着厚厚茧子的手，不由笑了，生在那时亦只能效死而已，能延盛唐两百载足够自豪了，尽人事还须听天命。
因为心怀激荡，莫寒对于将要来的老师一点兴趣也没有，直到她看到那个衣着一丝不苟、头发丝毫不乱，相貌端庄的中年妇人的时候才想起礼仪老师这个问题。
她笑着问了问好，这位韩老师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惋惜地看了看她的一双天足，叹道：“姑娘这般好颜色，如果缠了足入宫也是可以的。”
我擦！！莫寒看着她，勉强笑了笑，道：“不求富贵。”我迟些去找个道观出家好了。
韩老师又道：“不过也不太晚了，现在开始用布条把脚缠上了，好歹脚型会好看些。”
“不必了。”莫寒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冷硬地回应道。
韩老师失望地看着莫寒，眼神里很分明地写着：你怎么能这么不知上进的呢？
莫寒道：“先说别的吧，这个且放下。”
韩老师见她如此严肃，也只得叹了口气，让人拿了几个铃铛来，让系在莫寒裙下四角，道：“姑娘可以走几步试一下了，等走到铃铛不会响的时候，我们再说怎么走得好看。”
莫寒愕然地看着那几个铃铛，道：“且用不着这个，我有压裙禁步的。”再说又不是唐朝的六幅裙，这样板直的马面裙想飘也飘不起来呀。
“这般走路才好看，金莲姗姗，身影摇摇才是闺秀，那些大步流星的是丫鬟婆子。”
莫寒没有再说，这跨越千年的代沟呀，这每一次走路都是小步小步的，走得她憋屈至极。混完半天的教学内容，然后看着这位韩老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跑去找她娘告状，毫不心虚地解下了裙上的铃铛，回身一个大轻功掠过屋顶，跳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下定决心尽快混完，把这些奇奇怪怪的礼仪榨出来，到时候看上去不太特别就成了，至于其他管她了。
之后的每一次礼仪课对于教学双方来说都无异于一次心灵与生理的折磨。莫寒想要尽快学完，把这位龟毛的老师打发走，而韩老师却不满地想要给莫寒返工。
到最后，贾夫人不得不把韩老师礼送走了，林老爷对于莫寒的印象因此又差了下去，在接到给莫寒上课的那个老举人的小报告之后心情更差。
莫寒去听课的时候，态度还是很端正，但是要一个一直没有摸到权力边上的老举人去教一个已经安过民、打过将、夺过嫡的伪小孩思想政治的难度未免太高了些，他对于莫寒的问题实在是应付不来，最后全都堆到林老爷那里去了。
林老爷为官多年，一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个女孩子对政治这么感兴趣要干啥？！他思之再三，不敢再让她看四书和史册了，反而去寻了诗词歌赋与她，想着就算让她移了性情，也比教得。莫寒看到自己书案上堆着的磊着的那一叠宋词，翻了翻终究无甚兴趣。
不过就入了冬，贾夫人体弱咳嗽了几回，就又躺下了，莫寒亲伺汤药十分精心。又过了几日，因为实在困倦，就在贾夫人房里的外间榻上睡了。
睡到半夜，正是半梦半醒之间，她就仿佛听到了有人在絮絮细语，习武之人本就灵醒，她一下子就醒来了，却也呼吸不动，依旧绵长，人却在倾耳细听。果然，她就听到内间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私语，在夜半的寂静之中显得尤为清晰。
一个声音尖细的道：“终于病了，之前不知是谁治好了她，弄得我们姐妹做了一趟无用功……”
另一个声音稚嫩些的却道：“姐姐小点声，外面睡着的那个人身有大功德，被她发觉了一动念发愿咀咒我等，我等就要吃个大亏了……”
“不过是个凡人……”虽这般说，声音却是越发低了。
莫寒在外听到，心里实在恼怒，这是什么玩意儿？竟敢害人？虽然恼怒，但她却越发冷静，像是寻常一般翻了个身，摸到一直不离的落凤，又安静下来，听到内里言语声再起，且因为说到兴起，声音竟渐渐大了。
莫寒再无迟疑，轻轻将锦被推到边上去，提气下榻，悄无声息地靠近内间，听声辩位，动若雷霆，一下子就掀帘而入，朝着预先辨好的方位，芙蓉并蒂已然打出，她之所择乃是最为靠近外间的那个方向，此刻自然束手可得，她一把把那妖物拎了起来，在莹莹月色下方才发现，居然是只小狐狸，又转头看去另一边，还有一只狐狸。原来是两只狐狸精在害人。
她手上的那只狐狸蒙头蒙脑间就被人拎起来，却很快反应过来，嘤嘤而泣，一双杏眼泪汪汪地看着莫寒，趁着那银白色的皮毛实在是可怜可爱至极。
莫寒见此一笑，拎着就晃了晃，然后就对另一只狐狸道：“若是心疼你姐妹的，就跟我来。”
另一只小狐狸也是一身白色皮毛，极其可爱，听到这话，像人一般站了起来，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拱了拱，算是行礼，道：“我们姐妹所为都是受人所逼，姑娘千万饶恕则个。”
莫寒道：“出来，别吵着我母亲休息。”
两只狐狸齐声应是，莫寒出了贾夫人卧室，直接就驾起大轻功拎着那只狐狸跳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命留守在此的四个剑婢点灯，她接了根绳子把手上的那只狐狸捆好吊起，丝毫不管它如何哀泣哭诉。
过不多时，另一只小狐狸也到了，它进来就伏地点了三下头，算是叩首三次，开言道：“我们姐妹本来在城郊山上居住，我与自己去了名字叫涂娇，姐姐叫胡姣，姐姐百年前开了灵性，而我则更晚些，在八十年前开了灵性。我等二人本来生活修行也算无忧，谁知道就在四年前，山上忽然来了只狼妖，强要了我们去当手下。我等反抗不得，只得从了，然后就被安排来这儿暗害姑娘生母了。我等实在受人逼迫，终是无辜，求姑娘饶恕则个！”
莫寒闻言，道：“你等无辜，我母亲就是该死了？！”
那狐狸方才不敢多说，还是叩首不止。
莫寒又问道：“你们姐妹也修行百年，而我生年不过八岁，为何这般轻易就为我所制？”
它就泣道：“妖兽要开神智本就艰难，要修得人生更是艰难至极，在修得人生之前，平常武夫都能杀死，何况是姑娘这样的后天大圆满高手。”
莫寒听到这里，问道：“后天大圆满？这般说还有先天大圆满了？”
“说来应该是有的，只是小的从来不曾见过罢了。”
“恩，那只妖狼可化了人形不成？”
“不成见过，应是不能。”
“哦？”落凤在莫寒手中一转，青光一闪，一道阳明指已然打在胡娇身上，那胡娇一下子不及躲避，一口鲜血已然喷出，伏在原地吱吱乱叫，被吊在半空中的胡姣见此，连连道：“姑娘要撒气，就朝我来吧，且饶了我妹妹。莫寒看到它们这般情态不似作伪，想到它之前所说妖兽实力低微看来是真的了，就道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挨一下都不能么？”
二妖不敢再驳，只是垂首不语。
莫寒见此一笑，道：“罢了，我难为你们也无用。胡娇，你若能把那只妖狼引来此处，我就放了你姐姐，如何？”
胡娇闻言，大喜过望，道：“果真如此，谢过姑娘不杀之恩！小妖现在就去”
莫寒道：“不急，且等到明天吧。”
“谢姑娘体恤。”
莫寒轻笑，提起胡姣就走，走入内室之后，将她交予侍婢道：“看着它，两个时辰就换一次人。”
“是。”侍婢答道。
莫寒就施施然地加着大轻功回贾夫人那边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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