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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你知道我的名字,可这一次我还是给自己想到了一个最贴切的名字,浊灼。
      我的过去……
      我有想过这24年,我的过去很复杂,似乎经历了太多,很累,梦境也不得安稳。可仔细想来,其实我的24年很简单,我的这段人生如流水账一般,几句话便是可以概括。记忆深刻的事,触目惊心的事、记得的是也就是那些了。可便是成了我,如今这样的一个浊灼,时常带着极端的自我矛盾的我。
      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多少,哪怕是只言片语。如今在这虚幻空间里,我还原一个真实,给你讲一个故事……

      故事该从哪里开始呢?
      我的起初?
      那我是没有任何的记忆的,我的婴幼儿期,除了一张捧着一瓣西瓜面无表情的团坐在外婆家的大桌上的照片,什么都没有。
      而起初之前的孕育和那些往事,时间的流逝,我才是有所了解。可那些故事我不知道具体,也永远不会去问。
      那些记不得多少,依稀只有巴掌大的鱼。
      那是家里关系和氛围的突变。
      ‘疯子!这么几条巴掌大的鱼就被扔进河里去了……’
      我不记得当年母亲究竟是骂了多少了,只是记得了那本应该是我的晚餐的几条草鱼,因为父母的吵架,父亲一气之下什么都没扔,偏偏是扔了鱼。
      记忆遥远,我不会再去询问当年的原因,也不会去交流,不会了。
      那还是没有进入学校的事。
      我开始上学是在五岁的时候,据说是被扫帚赶着去学校的,那一河之隔的河的对岸。
      母亲将我送过去,母亲还未到家,我已经跟着走到了奶奶家的门口。
      不断的对她说,我还小、还小呢~再等一年好不好?
      结果依旧是不如愿的,我进了学校,开始上幼儿园。
      那间算是村里的小幼儿园,只有一个老师,是我们河这边的一户人家的女儿。我叫她姑姑,不是本家的,只是按着辈分这么叫了。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我很喜欢她,可是她似乎一直都是注意不到我的。
      幼儿园里的每次的文艺汇演,她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我,我只是眼巴巴的台下看着的一个。发奖状的时候,依旧是没有我的份。
      而她似乎也是自己的生活出了些问题,那时候她总是三天两头的让她的母亲来代课。她的母亲是个强势的女人,与她懂得外貌构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有男子过来闹过一次,是她的丈夫,小胡子小个子却很帅气的一个男子,却是做着让人大跌眼镜给他的外貌大打折扣的事,踢翻我们的桌子,闹事。
      本该三年的幼儿园,我只上了两年便是去外婆家那边开始上小学。
      而我离开那年后,那华子老师便是不再教学的那里换了一个据说皮肤很黝黑的女老师,而过了没两年那所幼儿园便是因为廊檐下的柱子倒下砸死了一个学生而被封锁,渐渐的成了荒地,杂草丛生。
      那所学校经历过的两个女老师也常常被村里人拿来对比。华子老师后来还是离婚,为了孩子复婚,却是搬到娘家住,一切不过是貌合神离。
      而那个黑皮肤的女老师却是好运的转去了镇上的幼儿园,嫁了一个小学老师。
      而我上小学却是如转运一般,开始走上了所谓的乖乖好学生的道路,奖状,从来不缺。
      我后来有问过如今在服装厂读缝纫机华子姑姑幼儿园的我为什么不被她关照,她笑笑说,那时候你太小,不起眼。
      其实虽然没有得到过她的表扬,可我还是记住了她的一件事,一个雨天我的雨靴陷入泥地里拔不出来的时候,是她拉我一把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记得那件事直到如今,甚至会一辈子。或许是那只手让我感觉到太温柔。
      而我的人生缺少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一只手的拉一把的救赎。只是那时候的我从没仔细的想过,也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当年为什么明明新镇上已经有了很好的小学,而父母却让我去那旧镇上的学校。可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有其注定的道理的吧,如今回头看来。
      我是在外婆家代伙的,每天在那吃午饭。在那吃午饭的还有我的姨哥,比我大两岁李耀。也许只是因为外婆家离那学校还是太近了吧。
      小孩子似乎是喜欢动手动脚的,那时候我总是和他打打闹闹。
      中午,外婆若是给了我一毛钱买吃的便是满意了,一下午的嘚瑟好心情,若两毛钱便是觉得天大的恩赐了。
      那时候,那一年不到的时候算是最知足容易被简单的快乐所满足的了。
      那时候,我也有一个同桌,也是外婆的村子里的。与他不和,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相互仇恨的要死。
      一次,他掐了我,我便是回家直接告知父母。第二天父亲接我放学的时候,便是拿走他的书包以作威胁。他终于是怕了,也不再搭理我。
      一年级上半学期的期末考,我考了双百,是班上的最高分。心情的激动是无以复加的。可是老师在讲解试卷的时候,我突然的发现自己有一空是填错的。心里便是纠结了,什么也听不进去,终日,只是盯着那错的地方,挣扎着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告知老师,还是维持着这虚假的第一名?
      我喜欢看见父母为我的成绩自豪的笑脸,喜欢老师对我的喜爱和那温柔的注视的目光。
      一天的心不在焉的不快活,晚上回家告诉父母的时候,母亲说,这有什么关系,老师看不到就算了,擦了改过来。反正试卷老师又没有收上去……
      那是我第一次默认了欺骗,也是母亲第一次的向我展示了人生该有的欺骗。我的记忆里。
      我拿了奖状,以第一名的姿态,应该的。
      其实少了一分,少了一分,依旧能获得人生的第一张奖状,只是谁愿意坦诚呢?
      不是心安理得又怎么样?
      一辈子的第一份的污点……
      小的污点。

      因为得了奖状,父母高兴了,带着我去城里买了过年的新衣服。红红火火,很喜气。
      父亲的工作也很好,作为一个乡村厨师,他自由,钱也相对而言比别人赚的多些。会给我带别人给厨师的喜糖,我板牙吃的基本上都被虫蛀了洞。我也有了一个干妈,在新镇上,是一家开干货店的。她的脸上有冻疮留下的疤痕,她对我很好,给我买新衣服,因为是新镇,不是乡下,我是羡慕的。
      不过,对于这些亲戚,我最喜欢的还是我的小姨。那个远嫁,靠近城里,一直在大城市打工的小姨。
      她长得漂亮,瘦瘦的脸,也年轻。每次回来看外婆外公总会给我带一些新奇的吃的,我童年最期待的事,便是她的回来,对她喜欢的不得了。因为喜欢那些吃的玩的,觉得她越来越漂亮。她总是对我微笑,很温和。
      那时候,家里还是平房,一条小路在家的后面。小姨每一次的离开,都是背着我的,因为我的不让。一次她的离开,也是她最后一次的去那个平房看我,我是记得的,为什么这样莫名其妙的记得了,或许——因为那是年幼不知何为羞耻的第一次的裸奔吧。
      洗澡的我被母亲告知小姨已经走了,我便是什么也不顾的就这么一身湿的从澡盆里赤脚的奔出家门的追了出去,还好没到马路上,便被母亲在屋侧的小路上追住拉回去了。我苦的声嘶力竭,她已经在坝头的另一边了,没有回头。

      二年级的上半学期,我只上了一半。
      事情的发生是突然的,谁也没有预料,是母亲的无所畏惧,还是真的那般的急切的想赶回家?她那般的急切的赶回家又是为了什么?
      一切,我不得而知。
      而且事到如今,也是没有对那段往事提及一句。过去太伤,不管是对谁而言。
      就连究竟是什么撞到了我们,我也是不知道的。

      我记得的只是我是吃的饱饱的,心情很好的。很好、很好。
      出人情,可以吃一桌子的好吃的,可以不用呆在学校里和同学磕磕碰碰,可以不用一回家就是写作业。
      我坐在母亲自行车的后座。已经走了不知多少次的从外婆那回家的柏油马路……
      回去的路,却是中途换了终点站。
      小医馆,给我灌了糖水,我是有一点点的自觉的,不疼的。
      被督促着是出了什么问题的吧,尽管没有流血没有流泪。问题应该是被看出在五脏之内的吧。
      下一站,我是在新镇上的卫生院。
      没有接受,立即被送去了上一级的大一些的医院。不过不是市里的,我不知道是来不及还是什么,被送去了上一级的镇子的医院。
      接收了我。
      这是我生命中,奄奄一息残破的自己,第一次的被接收吧。
      不过,我却是恨过那所医院多年。
      如今回头望去的话,其实该恨的是那个年代,还是什么……

      没有任何的感觉,除了小医馆里我恍惚见过很多围绕的人,心里不难受为什么那么多人一下子如此急切而关心在意的目光?
      就像了无自觉的睡了一觉,我醒来了。
      注定醒来了吗?被拯救了吗?
      活着,就得承受。哪怕一切的苦难……
      如果睡过去,就是空的睡过去。
      没有任何的疼痛感,没有身体的难受、没有心灵的污浊备受煎熬的疼痛,没有,揪心的难受……
      ‘渴——’
      有意识的我,麻醉后苏醒的我,第一感觉便是如此。
      这一声证明我的重新活过,母亲激动的要拿杯子的水给我,医生说只能棉签沾沾水湿润嘴唇就好。
      醒来的那一刻,是黑夜。
      我是记得的。因为昏黄的不刺眼的灯泡灯光。
      而守在我身边的人,只有母亲,那个肇事司机在外面。
      我醒了又睡去了。
      后来也来了人,是父亲。给办不知是红还是白事的人家办事后赶过来的父亲。随同而来的还有我那干妈。
      爷爷奶奶没有赶过来,说是家里农活什么的忙得脱不开身。
      后来听说,父亲其实是气愤的不想过来的。他是不可置信吧?

      后来的日子,我不用上学了,不用写作业。心里还是有些快活的。
      不少的亲戚来医院看望过我,带来了不少吃的。爷爷奶奶、城里的舅舅、两个大城市打工的阿姨、大姑奶奶……
      还有那个去她家出人情,她的丈夫六七的我的二外婆也来看我了。
      她是个大大咧咧豪爽的人,还开玩笑,是二外公找到我了,喜欢浊灼,要浊灼去陪伴吗?浊灼是个好孩子呐……
      我躺在床上,每来一个人,母亲会掀开我的衣角给那个亲戚看我的手术刀疤。
      缝了十二针,那时候我并没有美丑感。也没有低头看去,只是躺着,心情不坏。每天好吃好喝。
      来过一次而已的人,心意到了,便是去各自的做自己的事去了。他们正常的生活的轨迹。只是似乎舍不得的感触一声,真是可怜。
      母亲是一直在的,她也无法去哪了。被父亲埋怨了,我是知道的。被爷爷奶奶说了没有,我不知道。
      母亲应该有法子推得一干二净的吧。有些责怪,也是不了了之。
      毕竟应该做的应该是同仇敌忾吧。
      来看我的,还有一个人,那个肇事者的老婆。她送给我一双红色布鞋。她的小叔子是专门做鞋子的,也是给我做了一双。
      每天都在吊水,从开始的惧怕,到后来的无畏坦然,如家常便饭一般。护士似乎很喜欢我,夸我懂事,小姑娘不错。我的心里乐滋滋的。
      能下地的时候,我时常弓着腰,背着手,笑嘻嘻的病房窜来窜去,像个精神的驼背小老太太。
      母亲问我,为什么腰不直起来?
      我说,我怕扯着刀口。
      母亲说,不碍事的,可以直起来的。
      我嘿嘿的笑着,又跑去别的病房串门张望了。

      我喜欢微笑,带着点腼腆和害羞,还喜欢处处溜达。在那个年龄段里。
      有人说过,爱笑的孩子运气不坏。
      我不知道,这众人口中被拾回的一条命,是否就是因为我爱笑,所以运气不坏的。
      我也知道了事情的一些始末,从母亲对别人的讲述中。
      一辆轿车、一辆摩托车横在哪里,应该是停了很久的的了。迎面又来了一辆空的拖拉机,给人家送葬的拖拉机,那个人,他也是喝了点酒,高兴了,开得比较快,比较猛吧。母亲也想着穿过去,却是就是那么的撞上了……
      后座上的、只是看着母亲的后背的我被甩出去很远、很远、离母亲……很远了……
      就那么宽的路了,真的是冤家路窄吗?
      那个年代,乡下的车子本就不多,出车祸的基本没有耳闻。有一个便是会被人津津乐道好久的传来传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我了……

      被运回了家。
      恍如隔世。
      那个年代里,享受这种待遇的只有那些去医院生孩子的吧。
      我还是有命回来的。
      不过当年八岁的我,只是激动回来了,回家了噢!
      在学校想回家里,离学校久了,有些像去学校了。当年的我是这样,可不管什么时候,人似乎都是这样的。距离产生美,哪怕曾经多么厌恶过的东西。时光、距离、冲淡了一切……

      在家休养着。班主任,带着班上最得宠也漂亮的一对男女孩子,我的同学来看我。只不巧,我又去村上别家串门去了。我仍旧是好玩。
      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母亲说,那女孩子大方漂亮能说会道,叫什么欢的。
      除此之外,我又得知,算是被通知了另一件事。
      我得留级一年,重新上二年级。
      其实那时候政策卡的死,即便我没有出车祸,月份小的人都是要留一年的。
      那一年,留了一些人了,只不过那个班级,只有我一个。他们都是三年级了,我与他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算是终了,因为那些同学,我的淡忘了,渐渐的。
      除了一个清秀的男孩子。
      算是春心萌动吗?
      我不知道,如此——算是
      一种好感吧。
      人,总是会追寻,不断的寻找与自己某一方面相似的人。
      那个男孩子的干净清秀是我所欣赏的。算是赏心悦目吧,淡淡的性子。
      有时候,可以不关注,可是命定了。他与我的同一村庄,在东面,每次放学可以经过他的门前。很多女孩子是喜欢他的,后来的时光里,我渐渐的知道。

      不过,我急需考虑的不是这些真实的存在了。
      我满心满意的仇敌,在一个人。一个虚幻的人,一个可能存在的人,也可以不存在的人。我的弟弟或者是妹妹吧。
      爷爷奶奶让母亲再生一个了。
      我这个人,算是废掉了吗?
      奶奶劝说也是鼓动着母亲,女孩子将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而且现在这样了,以后……
      母亲问我的时候,我只是激动的一句,你生,我把他扔了马路上去!我把他踢开去!
      母亲笑笑。
      我执念了,不住的盯住,妈妈你不准生。我比男孩子好。我将来成绩好,老了养你!
      我不住的问,母亲一遍一遍的保证不生。
      我才是放心了。
      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母亲就不会疼我了,就会不喜欢我了,以后我喝牛奶就要给一半给它,说不定,母亲会直接不给我喝而是全部给弟弟妹妹了。
      我如愿了,如愿了。没有人抢夺我的母爱。我是独生子女。
      胳膊上、腰上,那些当初车祸的擦痕已经渐渐脱落了坚硬的痂。新生懂得皮肤有些丑陋,是不一样微微鼓起来的白嫩一点的皮肉。
      母亲手背上的一出擦伤也是这样的好的差不多了。
      母亲,在我的眼中,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一般,赐予了我第二次的生命。
      对我这般的好。
      还没有生弟弟,没有放弃我。我很满意。

      到了打官司的时候,这种事,总会要争取最大的利益的。
      我没有多少的感觉,从大人的话语和矛盾里,我只害怕一件事。
      我最怕的事情便是母亲不要我了。
      真的不要我了……我怕这样的一天,某个时候。
      因为那钱的商议的不妥,他们都说要把我送到那人的家里,不要我了。
      不若我和母亲谈论那生弟弟的问题的轻松,他们谈论那赔偿问题时一本正经的态度让我害怕。
      如果不要我了,那之前的一切都是谎话了。母亲的承诺可以不作数的。
      我知道他们扔过我一次,听闻过的。尽管那太遥远的没有一丝丝的记忆,可还是被扔有一种惧怕。
      我三岁的时候,父母就一次吵架,结果不知为何矛盾到了我这,成了累赘还是什么。父亲骑车把我载到半路上就一个人的回去了……
      幸好,他们还是回头的,幸好,我还是在原地的……
      这一次,他们掷地有声的对那肇事者威胁着。那人说你送过来就送过来,就把她扔那儿,反正我也不要。
      谈不拢,最后市里的法院,请律师,判决是赔了两万。
      我只记得我是去了法院的,后面的就没有什么记忆了。
      那时候的两万,应该算是值钱的吧。以我的一个脾换来的。差一点,就是一条小命了吧。
      都是满意了。
      我也满意了,我没有被送走,而是在这个家里。没有小弟弟的出生。心安了。

      我没有想到的事,再去上学,已经是转去了新镇。
      初来乍到的我,似乎是人生地不熟了。
      班上的那些人,都是一年级就是在一个班,有了友情基础的。
      我被安排和一个男孩子坐一起。
      他长得不好看,有些跛脚。又是大大咧咧的性子。
      渐渐的我知道,班上机会所有人都是嘲笑他,看不起他,拿他当笑话看的。
      我和后座的女生友好的交流。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对这个班上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感觉,他们是高我一等的,不是因为我出过车祸,而是因为他们是镇上的人,而我是土生土长的乡下的毛孩子。
      其实回头看去,差不了多少,不算什么。
      可当初的感觉就是这样。
      我喜欢他们看上去的规规矩矩、斯斯文文、干干净净。
      离校似乎很久,我喜欢和同龄人相处。
      其实也不是同龄人,他们应该都是比我小,或者是如我一般月份比较大的。
      我的普通话蹩脚,真实是很烂吧。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正规的普通话。旧镇上的那些老师都是快五十岁的人呢,根本就没有估顾及到这些,而是家乡话。可这个班级似乎似乎是不太一样了。他们一年级的语文老师都是年轻的,说话也很好听。
      上课回答问题如果是土话,就会被笑话。
      后座的女孩子便常常帮我纠正,我们也似乎是成了比同学关系更进一层的朋友。
      又一次,她问我为什么留级,我说了车祸的事情。
      这是我第一次对新班级的同学提及。
      我们坐在靠墙的位置,她让我给她看看。
      我便掀开衣服,偷偷摸摸的给她看了。
      可是看完之后,我便是后悔了。她会不会瞧不起我了?
      我,是不是真的就低人一等了?
      与那个女孩子没有进一步的友谊,后来的她也并没有和我交流多少。
      而同桌这个被所有人时常笑话的男孩子,我也渐渐的不想和他同桌了,只是找不到借口和老师说。我甚至怀疑起,老师是否是故意的。没有人愿意他同桌,所以让我做这个傻子呆子?
      欺负我这个新来的不知事吗?
      一个中午,我渴得实在无法了,便小心翼翼的腆着脸的笑着和周围的人借水喝。
      都忸怩着,找着借口不借。
      那个让我想走开的同桌,把他的水杯给我……
      我接过了,喝了。
      那些人又说——
      他的水不干净。
      他这个人都是不换衣服不洗澡的,他们家是卖烧饼油条的,油腻腻脏兮兮的,那杯子里说不定有他的口水……
      那一年的我,心里不痛快的古古怪怪了。
      不是对那些如今转念好心提醒我的人,而是对这个傻傻的笑着给我水的男孩子。
      我后悔了……
      我觉得,我应该是渴死都不应该喝他给的水的。
      如此假好心,肯定不怀好意了。
      一个字,脏……萦绕我的心怀,久久的散不去了。

      现在的我想问停留在记忆力的那个年代的小孩子——
      跛子的水不干净。
      可心呢?
      干净的心,又有多少?
      我的父亲也是厨师,每天的油腻……
      可有些事还是没必要去斤斤计较了。
      小孩子与小孩子之间的事情……
      是否会伤害谁?是否伤害了谁?
      我不知道,无法预料。
      可有些触目惊心的听闻,还是后怕。
      回忆,无法。

      学校之外,生活里的娱乐,除了偶尔的去别人家蹭蹭有线电视看看,便是和村里仅有的几个小伙伴随意的家家酒的玩乐。
      自从在新镇上学,我便开始在二叔家吃午饭。
      二叔家与干妈家一样,是开干货店的。
      不过二叔有一门木匠的手艺,可以跟随别人一起出去打工。
      二叔家有一个小弟弟,刚上幼儿园。浊诗沅。
      名字很好听,我羡慕过。
      他的大舅是大医院的医生,学问很高,名字好像就是那人起的。很好听,至少比我的好听。不若,我的土里土气。
      所有人似乎都喜欢他,他圆头圆脑的可爱。
      爷爷奶奶最喜欢他,把他视若珍宝。只不过,他似乎粘母亲粘的很。不愿回那个老家,也很少回去。每一次爷爷奶奶都好吃好喝的哄着。

      不过,下午放学后,我时常待的不是二叔家,而是干妈家。
      干妈家不仅仅是彩电,而且有影碟机,可以放片子。在我的眼中比邻居家的那有线电视还要牛气。
      可以想看什么,便看什么。
      父亲来接我,有时候是把我接到干妈的家里。他们家而且是楼房,父亲和他们谈事情,我自己看电视,有时候,他们和我一起看,在房间里。
      我困了,便趴在床上睡觉。
      一觉睡醒,父亲和干妈还在看电视,我的身前被一个坐着的身影遮着。
      我侧着头看着,便是看到一个身穿轻薄白色纱衣的女子,在遮挡着的一片片的纱布中走着,欢快,似在寻人,走了走,她似乎准备脱衣服了——
      父亲突然瞥过来看我一眼,见我醒了,便让我下楼去玩……

      那是我最后一次进那个屋子。
      不过是九岁的年纪,没有任何的预感。我还自我觉得快乐的不知预感为何物。
      我只知道,母亲现在对我特别好,给我订牛奶,给我买好吃的,我把别人领回家玩涂料把家里的地上弄得乱七八糟,她也没有骂我一句。而且家里似乎也准备在镇上买个房子,不再住小平房,我也是到了热闹的镇上去,成为镇上的人。干妈也对我很好,爸爸依旧带糖回来给我吃,带回来的烟,母亲也会拿去超市里换了好吃的给我……
      我很高兴,这种生活很满意。除了家里没有装有线电视,没有彩电。不过我理解,他们怕我成绩滑下来。
      刚去新学校的时候,其实我是有些跟不上的,很吃力,写字都变得很慢了,每天晚上写作业都要好久好久,经过一学期的休养,整个人似乎都是迟缓了下来。还好渐渐的适应了。被允许与小伙伴们玩乐,看电视其实也是无所谓的事情,除非有时候凑热闹,与他们一窝蜂的都追去那唯一有有线电视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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