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十六章 ...
-
梁杉柏惨叫一声,从梦中猛地惊醒过来,冷汗涔涔而下,呼哧呼哧地边喘粗气边在空中乱挥双手,却冷不丁被人抓住手腕——轻轻地但却不容转圜余地的。
“乱吼乱叫什么?”祝映台板着脸孔问,看梁杉柏的腿,“你的腿……”
梁杉柏发呆看了祝映台一会,突然大喜,毫不犹豫地一把将祝映台拉到怀里,笨拙却用力地抱住,在他耳边温柔道:“没事了,一切都有我在,马文才已经死了,你不用怕了!”
说着,警戒地环顾四周。目光所及却是雕花床、铜盆架、落地钟,正是在祝府的客房。
“奇怪,怎么又回到祝府的客房?”梁杉柏莫名,再看自己,此刻正不成样子地坐在祝府客房地上,基本维持着那古怪老太走之前的模样。
慢着,古怪老太是谁?
梁杉柏想了一会,开始抹额头的冷汗,原来是……是这样……原来这才是现实,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一个一重套一重,整整套了三重的梦!
想想也是,银心怎么可能是妖怪,祝映台也从来不曾和自己那么亲密,而这个冰冷强势又毒舌的美人也是绝对不会像梦中那个柔弱的祝映台那样随便由人欺凌的。马文才□□祝映台?笑话,祝映台不把马文才切碎丢到湖里喂鱼才怪!
梁杉柏想到这里,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真好,祝映台没有被马文才欺负,实在太好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刹那涌上一股舒坦的感觉,仿佛连被乌云遮蔽的天空都更美好了一样,梁杉柏忍不住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珍惜地体味着那人的体温,他没有受到伤害,太好了……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冷冰冰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来,打断了某人的绮思。梁杉柏只觉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白日梦迅速远去,浑身哆嗦着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
“我完了!”已经停转的脑子里基本上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虽然,他还是不死心地慢慢腾腾地往下看,期望能得到另一个结局。然而,怀中阴影里一双寒冰似恶狠狠地剜过来的眸子,不是祝映台的又会是谁的?
梁杉柏做“回缩反应”迅速放手,努力保持平静,抬头看房顶:“我……我……我做噩梦!”
“我长得像你妈,做噩梦要抱我?”祝映台冷冰冰地反问。
看吧,这样的毒舌,马文才怎么敢动这个人,自己的梦实在荒唐透顶了!
梁杉柏动了动嘴唇,讪笑:“我胆小。”
“你胆小?”祝映台却不知为何并不从梁杉柏的怀中挣出来,反而自己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弯起膝盖,靠住梁杉柏的胸膛,稳稳地坐在他的怀抱中。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仿佛失了控,梁杉柏感觉自己也快要失控了!
可不可以不要靠我那么近?
可是真地很想要维持这个样子!
可不可以不要保持这样暧昧的姿势?
可是好……好喜欢!
啊啊啊,我要疯了!
梁杉柏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拔河,一个比另一个强势太多,连累得下面已经做了不该做的反应。
要命的坚硬如铁!
“嗷——”梁杉柏惨叫,“你干什么!”
祝映台伸回手:“试试你的伤口好了没有而已!”
“是你自己说的不能乱动,否则会残疾!”梁杉柏抱着大腿委屈万分,暧昧的气氛查那就被打破。
“你的伤口根本就已经好了六成!”祝映台鄙视地看梁杉柏,“早知道就不去替你拿药,浪费时间和精力。”
梁杉柏这才注意到祝映台的脸色不知为何比之前苍白不少,仿佛刚刚失血不少的病人。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说着,不自觉就伸手想去触祝映台的脸,手伸到半空,又尴尬地停下来,“你头发上有只虫子,呵呵。”梁杉柏尴尬地笑笑,装样在祝映台发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祝映台愣了愣,随后,轻轻地扬起了唇角:“只是吹了风,有点冷到了。”
说着,站起身来,回身拉梁杉柏也起身。
“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的伤口。”
梁杉柏乖乖地爬起来,坐到椅子上,看祝映台将他的双腿像之前那样轻轻地抬起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就着灯仔细地看他的伤口,瘦长有力的手指在他的伤口轻轻按压,轻柔得让人想就这么一辈子下去。
“真地好了很多。”祝映台一面点头一面微笑,“阿喜婆来过了是不是?”
“阿喜婆是谁?”梁杉柏恍悟,“那个怪老太婆!哎哟——你别一有个什么就戳我的伤口!”
祝映台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又不是我痛!”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掏出一个扁平小罐。打开来,里面是着哩状的浅青色膏体,膏体散发着淡淡的植物香气,闻了好像让人连精神都好起来。
祝映台用手指挖出药膏来,涂到梁杉柏的两条腿上,随后用手掌轻轻地揉开来。随着他手掌的动作,梁杉柏只感觉两腿别有两股不同的感觉上来。青色伤疤处是暖意,黑色的伤疤处却是一股清凉冰冷的舒适感,慢慢地,他发现自己的腿部,那两个小小的手掌印渐渐地淡了下去,似乎不那么扎眼了,而腿部的疼痛感也进一步消减了。
“这是什么药?好神奇!”梁杉柏惊呼,“黑玉断续膏?”
祝映台没好气看他:“是啊,黑玉断续膏。要不要打断你的四肢再给你接上试试?”
梁杉柏拼了命地摇手。他觉得,祝映台绝对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人,尤其当他那么诡异地笑着看自己的时候。
“你啊,如果这次不是阿喜婆出手帮忙,我看我回来的时候你这两条腿也差不多废了,真是没料到……”
祝映台说到这里,面色凝重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梁杉柏却没注意到这点。
帮我?她明明是落井下石才对吧,居然用手戳我的伤口!
“对了,映台,那个阿喜婆到底是谁啊?”梁杉柏小心翼翼地叫,看祝映台对这个亲昵称呼没什么反映,笑得比捡了2两的钻石还开心。
“一位,前辈。”祝映台思索道,“我跟她不熟,但是她不会害你。”
说到这里,祝映台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收敛了笑容看梁杉柏:“最迟明天,我一定要送你走。你放心,我不能让你再受累了!”
“好是好,可是你父母难道不会不开心吗?”梁杉柏问,想到祝老爷不动声色的脸容,祝夫人隐隐藏藏偶尔闪现的算计,和那群人令人觉得不怀好意的目光。
梁杉柏想,我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了?居然猜忌祝映台的父母。
然而,祝映台接下来说的话却令梁杉柏大吃一惊:“别管他们,他们,祝老爷、祝夫人,这祝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害你!你要离他们远一点,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