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温切斯特家的女儿》好吃叔很好吃

11、诡异的圣诞节

　　整蛊怪说到做到，尽管签订契约时晕得很奇怪，但是莉亚发现自己确实完好无损地被放回来了。当然，她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餐厅点个大份的汉堡套餐。嚼着汁水浓郁的牛肉汉堡，加上旁边金黄焦脆的薯条，她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之后的日子仍旧是狩猎日常，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独自猎魔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些体力魔力都很彪悍的怪物只要挥挥手就能把她摔死，所以，好不容易被整蛊怪治愈后，陈年旧伤全部消失的身体上又不停地增加了新的伤痕。
　　盖博差不多两个月来一次，每一次都取走三十个蛋糕，他一般都是拿了东西就走，偶尔才会停下来，在莉亚面前吃掉两个才回去。而这个时候，因为熬夜做蛋糕做伤了的猎人就会暂时放弃猎魔，而有气无力地在床上躺尸，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整蛊怪的问题。
　　“我喜欢樱桃味的。”吃得高兴的盖博这么说道。
　　莉亚抱着软绵绵的枕头，把自己的头往上面使劲磨蹭，金色的头发仿佛落下的日晖，平铺在白色的枕头上，尤为漂亮醒目，只不过当事人两个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
　　“我知道了，下次三十个都樱桃味的好了。”莉亚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不要，十五个樱桃味的，剩下的换新口味。”
　　“Okay，Okay！”继续在枕头上蹭。
　　香甜的味道萦绕在莉亚的鼻尖，熟悉得让她瞬间把眼睛睁大，看见一双金色的眼眸很认真地盯着她的……额头？她往后面撤了几步，皱着眉头问：“你做什么？”
　　“你这是毁容了？”盖博用手指指了指莉亚头上的伤口。
　　“哦，这个啊，一个恶灵干的，幸亏我闪得快，不然连脑袋都没了。”莉亚下意识地用手指摸了摸凹凸不平的伤痕，女孩子都在意外表，女猎人也不例外，但是如果连命都没了，要好相貌干什么？反正女猎人最后很少有嫁的出去的，不然就只能嫁给男猎人。
　　“你为什么不和你哥哥一起猎魔？省得哪天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怎么？”莉亚笑眯眯地看着对方金色的眼眸道：“你这是关心我的死活？”
　　盖博扬起嘴角了挂上整蛊怪的招牌笑容，然后伸手开始扯莉亚的脸蛋，用力把脸皮往两边拉，同时放手弹了一下：“Nope，我只是开个玩笑。”
　　“哎，说起来，你们整蛊怪是天生的还是有整蛊怪妈妈爸爸的？”莉亚仍旧趴在床上，只不过她把脸侧过来，看着坐在椅子上吃太妃糖的盖博。
　　“你觉得我会告诉猎人吗？给你们提供更多的猎杀资料？”盖博把软软的太妃糖咽下去，将包装纸随手扔在地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去掉包装纸后塞进嘴里。
　　“那就是有的意思？”莉亚翻了个身，看向天花板：“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上帝会制造这些怪物家族出来？还让他们一代代繁衍下去。”
　　“凭什么只有人类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你们是他最喜欢的造物，也没有这么蛮不讲理的。”盖博舔了舔糖球，挑眉道：“再说上帝不管事已经很久了。”
　　“也不知道萨姆和迪恩怎么样了。萨姆说今年圣诞节也许愿意回来和我们一起过。”莉亚完全无所谓盖博回不回答她，她只是想说说，哪怕对着个树洞也可以。
　　果然，整蛊怪没有回答，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美女杂志，嘴里喊着棒棒糖哼着“Merry Christmas”的曲子，他把拍子放缓了一倍，音准往上调了半个八度，乍一听有种教堂中回想着悦耳空灵的圣乐一样。
　　莉亚没有再说话，而是躺着听着对方哼哼着音调，在这个小小的汽车旅馆简陋的房间里，似乎连时间都凝固起来，安静而祥和，她的睫毛扑闪着，回忆起十四五岁时的一个晚上——那时候她刚开始猎魔没几年，他们为了狩猎疑似温迪戈的怪物，全家都不得不到山上安营扎寨，山上并不冷，只是山风来回穿梭在树林间，树叶沙沙作响。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把散弹枪，子弹充足，就等着温迪戈找上门了。不过它们很聪明，在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怎么也不肯出来袭击。于是约翰让大家分开走，如果有情况就立刻发信号让其他人过来。
　　莉亚提着枪站在一棵树下，却能从那里看到月光下的山谷里有盛开的花，夜风习习扑在她的脸上，带来了那片山谷的味道，清新的泥土味混合着不知名鲜花的芬芳。它们简直就像月光下的精灵一样，白色的银辉柔然细腻，柔嫩的花瓣迎风舒展，枝芽郁郁葱葱。
　　那一刻，她几乎就要忘记温迪戈了，没什么能打断那一瞬间惊艳世间的美丽，它们就盛开在这片无人察觉到的地方，在月光下起舞，短暂而辉煌。
　　悦耳轻缓的曲调继续隐隐约约地传到莉亚耳朵里，她扭过头看着神色专注的整蛊怪，一种强烈的思念让她想立刻打个电话给萨姆或者迪恩，她需要听到家人的声音。
　　他们是一家人，无论如何都是一家人。
　　#
　　圣诞节的聚会就是个灾难，原因是萨姆不肯去见约翰，约翰也不肯见萨姆，所以圣诞夜当天约翰还在外面不知名的地方猎魔。而迪恩本来说好带着女伴一起来的，却临时被约翰一个电话叫做帮忙猎魔，好好的晚餐只剩下萨姆带着杰西卡和莉亚一起吃。
　　萨姆的脸色堪称僵硬，他身边的杰西卡时不时推他一把，提醒他不要摆出这么难看的脸色来。而莉亚只是挑了挑眉毛，面无表情地切着面前的牛排。
　　“萨姆……”吃完饭后，杰西卡去洗手间时，莉亚拉住了脸色铁青的哥哥。
　　“这不怪你，莉亚，但是他们？”萨姆提高了音量，引得停车场的人往这里看来才收敛了些说道：“他们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他们，包括杰西卡。再没有下次了！”
　　“萨姆，迪恩不可能不想见你。”莉亚说道，“他平时打电话给我，总是要顺带问你的情况。”
　　“可是，爸爸一个电话，他还是走了，他永远都是好儿子，就像我永远不能做一个好儿子。”萨姆的表情也低落下去，在夜色中变得模糊不清。
　　“萨姆？”杰西卡从餐厅里走了出来，她的五官并不精致，可以说就长相来说她甚至没有身为男性的萨姆好看，但是却越看越舒服柔和。
　　她温柔地拉着萨姆的手臂，后者的脸色也变得柔软下来，对莉亚说道：“我送你去车站？”
　　莉亚摇摇头：“不用了，和杰西一起过圣诞夜去吧，接下来应该是你们的独处时间。”
　　“那你？”
　　“我约了人。”莉亚简单地说道，杰西卡愣了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笑了，不过萨姆比他的女友更了解自己妹妹，与其说有个男朋友还不如说莉亚要去和别的猎人接头呢。
　　不过猎魔的事情绝对不能和杰西卡说，至少他们结婚之前不可以。所以萨姆拍了拍杰西卡的手，露出一个纠结的笑容说道：“那我们就不要打扰莉亚了。”
　　看着萨姆和杰西卡驾驶着车子离开，莉亚才叹了一口气，她的家庭团聚计划果不其然地失败了。果然，让萨姆和约翰好好在一张桌子吃饭比端掉一个吸血鬼窝点都难。
　　圣诞夜开始飘着零星可怜的几点雪花，不过没有雪并不影响人们庆祝这个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欢歌笑语到处都是，从各家的窗户那里传来淡淡的橙黄色亮光，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电视节目，火鸡和糖果的香味满街都是……糖果？
　　她突然想起了某只热衷于甜食和恶作剧的债主，作为整蛊怪，盖博是不会过圣诞节的吧？反正他也不会是基督教徒。
　　那么大概就是和什么美女在桌子前一边调情一边吃糖果蛋糕才对……
　　“你找我？”冷不丁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莉亚回头看到刚才想到的那个整蛊怪正在吹着泡泡糖，满脸无所谓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里？”莉亚惊奇道。
　　盖博扯了扯自己脖子上因为应景而挂上去的雪橇麋鹿的红色围巾，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不是你召唤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等等，那个契约？”莉亚狐疑地眯着眼睛问道：“你之前没告诉过我契约还有连接作用，也就是说你可以随时监视我吗？”
　　“你觉得我有多闲才整天盯着你。”盖博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外表是一片六棱形的雪花，拆开来还有覆盆子的香甜气味。
　　他很顺手地递了过去，莉亚也很自然地借过来，巧克力在嘴里很快就化成甜蜜的暖流，在寒冷的天气中让人有种幸福温暖的错觉，巧克力的妙处就在于此。
　　“看来家庭聚会不怎么样啊？”盖博耸耸肩膀，讽刺道。
　　莉亚被戳中了痛处，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把覆盆子巧克力往嘴里全塞进去，鼓着腮帮子嚼了好几下，才咽下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真是没良心……”
　　“等等，盖博？”绿色的眼眸饶有趣味地望向整蛊怪，然后得意洋洋地露出一张bitch脸，莉亚笑道：“你刚才说是我召唤你来的对吧？”
　　“Well，没错？”盖博看着猎人姑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说这个契约可以让我强制召唤你咯？”
　　“谁说的，你想的倒美。”整蛊怪又翻了个白眼，拿着手指往脸上转了转，做了个怪脸说道：“你可以召唤我，但也要我响应召唤才行。”
　　莉亚疑惑地侧了侧头，问道：“那你今天为什么响应，再说，我只是想了想你，没有召唤你啊？”这简直比十字路恶魔都方便召唤啊，至少人家恶魔还要摆个仪式什么的。
　　整蛊怪立刻被嘴里的橡皮熊软糖给噎住了，他拍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才梗着脖子抗拒道：“我只是没事做，正好你在内心苦苦召唤我，所以我难得大发慈悲地来了。”
　　真的？莉亚满眼写满了“不相信”几个大字，不过估计再谈这个话题对方就要发飙了，所以猎人姑娘很机智地把嘴闭上了。
　　加百列开始后悔自己回应莉亚的召唤了，天使的遗留症——他们倾听祈祷，为人类的悲伤而驻足，因为神的命令，命令他们保护垂怜地上的人类们。
　　然而，其实没几个天使会喜欢人类，这不能怪他们。毕竟如果你的亲兄弟也是因为别人而和家里反目成仇，现在更是要兵戎相见，你也不会喜欢那个导火索的。只不过父亲在天上看着，他们也就无奈地在云端上倾听人类的心声，偶尔出手帮一帮。
　　可是，这两三百年来，人类愈加堕落腐烂，真正虔诚的祈祷已经没有了，那些参杂着欲念私心的声音，天使们连听都懒得听，更遑论父亲都离家出走了，忙着天启和路西法的事情，谁会来管人类许了什么愿望？
　　莉亚和自己做了灵魂契约后，他们之间就更像是架了一部私人电台。虽然加百列可以单方面屏蔽对方的心声，不过他倒是无所谓偶尔听听猎人姑娘在祈祷些什么。当然，多数情况他听到的都是莉亚和怪物搏斗时骂人和受伤的声音。
　　然而今天，他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和身体受伤的疼痛不痛，那种从电台另一头传来灵魂的悲伤和微弱的召唤让他忍不住就跑过来看看到底莉亚怎么了？
　　“盖博，说起来，我一会儿还要去见个人。”莉亚迟疑道：“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竟然还被嫌弃了！！
　　加百列差点没把嘴里的太妃糖喷出来，他觉得自己作为大天使or整蛊怪的面子被这个渺小的人类狠狠拽在了地上，然后又不要脸地踩上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