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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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休息日不用上课，犹豫了一阵，纲吉和第一天的守卫斯夸罗说了一声，抱着慰问品直奔黑曜。
保父就保父吧，他对他们实在不放心啊。
脑中闪过他的两位雾守，纲吉叹了口气，库洛姆也好，骸也好，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却都让他放心不下。
这爱操心的性子估计改不掉了，或许他天生就是保父命吧，回来不当黑手党了，可以试着开个幼稚园看看，反正他的耐心都被这帮家伙练出来了，还附带十项全能呢!
自暴自弃地腹诽着，纲吉很快来到了黑曜境内。
与当初的破败荒芜相比，黑曜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虽说普通人看来黑曜还是废墟一片，甚至比当初更荒废了，可纲吉却能看到破败表象内，被强大幻术掩藏的兴盛。
“还是老样子啊。”
在外面站了一会，纲吉挠了挠脑袋，他敢肯定在他踏上黑曜边缘时，六道骸就知道他来了，没人理会他的意思是让他自己进去。想想六道骸最讨厌黑手党了』的论调，纲吉叹气，如果哪天六道骸直白地表露情绪他才该惊恐呢，至少六道骸没有提着三叉戟赶他，也值得庆幸吧?
头顶响起翅膀扑扇的声音，纲吉微微一愣，手下意识松了开。
一只白色的枭猛然俯冲下来，有力的爪子一勾，轻轻松松地就把食物从纲吉手里夺走了。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纲吉眼疾手快地扯住枭雪白的翅膀，死命把它搂到怀里「骸枭你等等!!不可以每次都这样打劫我啊!」
眨了眨异色的眸子，骸枭咕咕叫着歪了歪脑袋，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就安分下来。
纲吉松了口气。
啊啊，还好这次没有翻脸不认人，相应地，骸的心情应该不算差吧?否则对方绝不会给他抓住骸枭的机会。
拿回包裹，纲吉松了手，骸枭抖了抖翅膀，一翻身用爪子牢牢扣住纲吉的肩，蹲在那里不再挪窝。「是骸要你来找我的吗?」抱着侥幸，纲吉问道，匣武器大多具有一定智慧，但比起其他匣武器，纲吉总觉得骸枭有点呆呆的。
猫头鹰似的睁只眼闭只眼，骸枭咕咕地应了声。
「骸的心情好么，骸枭?」
「咕咕。」
「……库洛姆在吗?犬和千种他们没有出去吧?」
「咕咕。」
「……你只会这样叫吗?」沉默半响，纲吉摇头，他不是Reborn，同样的音调，同样的音量，他根本听不出三个『回答』里有什么差别。「噗，我才是真傻呢。」就算匣武器有智慧，据说也只相当于三岁幼儿的智商，何况他又听不懂兽语，询问骸枭当然不会有结果。
蹲在纲吉肩上，骸枭有点无聊，于是它缩着脖子把脑袋转九十度，再转九十度，然后再逆时针转回来，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唉，Boss?」
库洛姆眨了眨眼睛，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迎了上来「骸枭，它怎么了吗?」看了两眼被纲吉抱在怀里的白色大鸟，她伸手试图接过纲吉另一只手中的食盒，还没碰到，骸枭就被塞到她怀里。
「好像是自己把自己转晕了。」
抿着嘴，纲吉努力不让笑容显露出来，到底是对方的主场，他还是不要太过分了，据说……匣武器的性子跟主人有点像?想象了一下六道骸如骸枭般呆傻的模样，纲吉打了个寒颤，忽然清醒过来：他到底在想什么啊!骸枭的性子，绝对是跟库洛姆像些吧!
「唉，是这样吗。」
没帮上忙，库洛姆抱着骸枭有点失落，也不多话，引着纲吉就往二楼走。
和当年一样，他们的大本营被设立在二楼，那个有着巨大落地窗的房间被用来会客、聚会，只是一般到访的客人不会多，无论怎么看，黑曜中人都没有『好客』的优良品质。纲吉却对这个房间有着诸多回忆，他就是在这里打败了骸，嗯，恐怕云雀学长也对这个满含耻辱的房间印象深刻吧。
纲吉抹了把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
“kufufufu……”
被忽略的六道骸也不着急，将粉色小球塞到一旁，确信对方看不到了才若无其事道，“沢田纲吉。”
“啊?是!”
回过神，纲吉先是一呆，然后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他笑得腼腆「好久不见了，骸。」
「我记得我们上星期才见过。」六道骸毫不留情地戳破纲吉的『谎言』，瞥了眼不远处争食的犬和弗兰，他向后靠进沙发，漫不经心「说吧，什么事?你可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彭格列。」
彭格列彭格列的，就不能好好叫我的名字吗?
心中腹诽，纲吉知道六道骸始终不愿承认他是他的守护者，大多数时间都不肯坦率接受他的关心，所以纲吉干脆找些不是理由的理由，当做拜访的『借口』，有些借口甚至不合理，六道骸却默契般从未挑过刺。
如此相处，不那么针锋相对，像朋友，也像盟友。
「这次的话……嗯……」
有点尴尬，纲吉根据六道骸的示意坐在被幻化出的沙发上，顺手把飞落在肩上的骸枭抱在怀里，这次来得忙没想理由，本就不太会说话，一时更不知如何是好。
「是为未来的你死亡的事?」
随口给纲吉找了理由，六道骸瞥了眼窝在纲吉怀里眯着眼打瞌睡的骸枭，仿佛对自己提出的问题毫不关心。没问对方从哪得来的消息，纲吉顺势点头，将近几日发生的事解说了一遍，他没指望六道骸能说出什么，或许只想找个拜访的理由，或许是单纯的倾诉，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kufufufufu……小麻雀和迪诺?」
先针对宿敌的悲剧笑了一通，六道骸道「你坚持吗，彭格列?」经历过六道轮回，六道骸自认对人性的认知远超常人，纲吉对云雀那点朦胧的心思恐怕除了Reborn，只有六道骸最早看清。
「坚持什么?」纲吉茫然。
「kufufufufu……」六道骸但笑不语，他又不是圣人，跟云雀也没那么深的交情，干嘛多嘴点出纲吉的错误认知?将错就错不也挺好?他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你别忘了，你的身体是我的，彭格列。」
「……唉?」
「我迟早会夺取你的身体，现在它只是被寄存在你那里，你没有慢待它的权利。」
听到这话，纲吉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反而是怀念，因为六道骸已经很久没对他说过『夺取你的身体』这种话了。
「我会好好保护它等你来夺取的，骸。」纲吉有点高兴，『自作多情』地将之理解为六道骸式的关心「不过，你也要保护好身体才行。」
光吃巧克力绝对不可以的。
少年的眼神如是表达，六道骸干笑，在这方面他偶尔会觉得对方像老妈子，明明还会被他吓到，还会孩子气地窘迫，却已经比最初记忆中的『沢田纲吉』成长了太多。
——或许最大的差别，是不会被他吓得一惊一乍?
据说喜怒莫测的未来十代雾守有点失落，不过，他才不会承认他有欺负小孩子的恶趣味，从身后的靠垫后摸出粉色的球体，转移话题「kufufufu……要不要自己试试?」
「……?」
看清六道骸手里的东西，纲吉愕然「十年炮火箭筒的炮弹?骸你怎么会——」蓦然闭了口，纲吉想到六道骸出神入化的幻术技能，觉得对方弄到这玩意毫无难度，倒是他大惊小怪了。
「……我，试试?」
把玩着粉色炮弹，纲吉有点心动，他其实对未来发生的事好奇极了，但根据Reborn血与泪的『首领绝不能随意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教导，他默默咽下了这份渴望，摇摇头把炮弹递回去「算了吧，被Reborn知道我就死定了。」
「哦呀哦呀，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听阿尔科巴雷诺的话呢。」
「因为，Reborn从没真正害过我啊。」
搔了搔脸颊，纲吉回答地理所当然，他不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虽然经常被暴力对待，被恶整，但他心中对自家老师的依赖信任丝毫不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架势。
脸色一僵，六道骸差点没忍住把这只冒着『傻』、『白』、『甜』的兔子扔出去。
「kufufufufu……我果然不喜欢你，彭格列。」一个响指，粉色炮弹便如雾气般消融了，显然它只是六道骸制造的有幻觉。这是次无聊的试探，哪怕纲吉同意，他也不会允许，无论出于何种缘由。
与炮弹一同消失的，还有纲吉坐着的沙发。
「哇啊!」
冷不防摔下地，纲吉来不及抱怨，先把摔成滚地西瓜的骸枭抱起来，小家伙完全被摔蒙了，异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却更呆。被安慰地抚摸了背，它缩着脖子，喉咙里挤出『咕咕』、『咕咕』的声音，听着像委屈的倾诉，又像撒娇的抱怨，配着明亮的双眼，怎么看怎么比另一边更可爱。
某只人形凤梨理所当然被忽略了。
什、什么啊!!!
都是一样的发型，为啥更喜欢那边一点!!!
六道骸红着眼睛捏碎了杯子，……不对!杯子?他什么时候拿了杯子?!只是一愣，年轻的幻术师就猜到是自家不省心的弟子搞得鬼!还来不及训斥，他一眼看到纲吉手中的红苹果，少年正向给他『礼物』的弗兰道谢。
「等等!那是——」
「嘭!」
掩藏在幻术后的粉色炮弹蓦然炸开，六道骸脸色扭曲，咬牙瞪了弗兰一眼，这熊孩子就没给他省过心!!
「啊咧……」
发现自己似乎闯了大祸，弗兰扶住帽子，他本来只想恶作剧而已，那东西怎么自己炸开了?想着，弗兰偷偷摸摸缩减了存在感，用有幻觉做了个替身。
没理会弗兰的小把戏，六道骸紧盯着粉色烟雾后渐渐显现的人影。因为时差，此时意大利应该是凌晨两点左右，未来的沢田纲吉应该在休息，沢田纲吉穿越过去的危险度应该不高，但也不排除意外情况，那么未来的沢田纲吉的状态就成了判断的关键。
「骸大人，Boss他——」
「放心，不会有事。」随口安抚了库洛姆，六道骸已经能看到粉色烟雾后影影绰绰的人形，从身影上看，对方似乎身穿正装，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咦——?!!」
弗兰无法掩饰他的惊讶，所幸所有人跟他一样，目光呆滞地望着烟雾后出现的人影。
蜜色的发，蜜色的眼，熟悉的五官轮廓，右手戴着的彭格列大空指环，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沢田纲吉。然而他又不是他们印象中的沢田纲吉。
浅色西装上满是泥土，一些地方不知沾染了谁的血，色泽早已暗红发黑，但引人注目的并非男人狼狈的姿态，而是他双手上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很新，上面满是泥泞，浑浊的血水滴落在地板上，一滴一滴，如同绽放的血色樱瓣。似乎没从变故中回神，男人神色木然，愣了许久，瞳孔才缓缓转动起来。
「……十年炮……么?」
低哑干涩的声音在房中回荡，男人缓缓转动头颅，目光扫到六道骸，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又很快隐去，只木木站在远处闭口不言。
「彭格列?!」
身体前倾，六道骸眯起眼以掩饰他的震惊，这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真的是沢田纲吉?!
「……」
男人没有回答，然而六道骸却无法自控地捏拢手指，他看到男人视线划过他时，眼中流露的清晰恨意。
——沢田纲吉，恨，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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