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番外:幻觉 ...
-
“你真的要辞职吗?”
“嗯。我已经考虑很久。主任,对不起了。这么长时间,真是麻烦你们了。”
“小肖,其实,你的文采不错,对新闻的敏锐性也高。这么走了,还真是挺可惜的。”
我笑而不语。辞职,是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没有人可以动摇的了的。
不过这个决定,我还是没有勇气告诉爸妈,如果他们知道了,必定会问个不休。什么辞职的原因啦,下面找工作的打算了。近段时间,我还没有寻找新工作的计划。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从同事们为我开的欢送会出来,时间还早。夏天,太阳总是迟迟不肯归家,只有年少气盛的人才会那么喜欢在外飘荡吧。不在乎羁旅的辛苦,只有每时每刻都可以接触到新的东西,新的人物,才会觉得人生没有白白浪费。
我已经过了喜欢流浪的年龄,但是却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让我在看着像诗人燃烧的手稿一样的晚霞的时候没有回家的欲望。我知道我该怎么做。20多年来从未有过这么清晰的感受。
我直接去了派出所。金觉悉还在值班,值班室的空调开得很大,姓金的家伙正惬意的半躺在长椅上看dvd。看不见来报案的人,也没有预想中的紧张景象。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祥和,似乎这里不是派出所,而是某个长途汽车站的休息室。
“很闲吗。”
“肖竟阿。”金觉悉看到我来蹭得坐了起来。
“别客气,你继续,我不介意的。只是你这副样子,太有损人民警察的形象了吧。”
金觉悉笑嘻嘻的摸着刚剪的板刷头。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愿意把头发弄成这样,不过我觉得面容清秀的金觉悉即使是弄这样的发型也不难看。
“你小子也太损人了吧。知道你是学文的,也用不着这样啊。”他用手腕在我的肩膀上轻轻一推,我已经被他推出一米远。
“金觉悉,拜托你,你不要太低估自己的力量好吧。我可是文弱书生一个,经不起你的摧残。”
“哈哈。”爽朗的笑声传来,一只手再次把我拽了回去。
“你的嘴哦,比枪子还厉害呢。”说话间,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的女人和一个10几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我以为金觉悉要忙了,知趣的站在一边。
女人和客气的说:“请问,办身份证是在什么地方。”一旁的女孩一声不吭的站在女人身边。好像是怕妨碍了别人似的。她的样子,到和我蛮像。
“帮女儿办身份证?”
“嗯。”
“手续带了吗?”
“要带什么?”
“户口本,如果以前办过旧版身份证,就要把旧的也带来。”
“哎呀,这个我哪里晓得。你在电脑上查查,核对一下不就好办了。”女人瞟了一眼另外一个房间里的电脑。看金觉悉没有通融的意思,又解释道:
“小鬼学校里很忙的,这把要考试了,非要用身份证做准考证阿。她一个电话打过来,我没办法,又是和单位请假又是打的的,带着她过来□□。再跑几趟我也没时间,她也耽误了上课啊。你看看能办就帮我们办了吧,好吧。”
金觉悉看了一眼女孩,女孩子还是刚才的表情,好像她妈妈讲了半天都是在自说自话一样。不过金觉悉的确被说动了,指着一个房间说:“你先去那边拍照片吧。然后就问她妈妈女儿叫什么,出生年月,住址之类的问题。拍身份证的证件照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什么不能染发,眼镜摘掉,眉毛露出来等等七七八八的要求一大堆,女孩子折腾了半天才出来。这个时候,她妈妈已经和金觉悉聊了一会儿天了。好不容易两个人心满意足的走了,我开始调侃金觉悉。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能侃的,这才几分钟阿,把自己的年龄住址都告诉别人了。哪里是你给她办身份证的,简直是她在向你查户口吗。”
“呵呵,这个吗。”
“你个做警察的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
“哎哟,行了吧你,今天来给我找碴的阿。”
“我没空找你的碴。快说吧,最近有什么新消息。”
“我要上班,很忙的,哪里有空去调查。”
忙?我从电视柜里抽出几张贴着编号很明显是租来的碟片。
“真是忙啊,这些碟还没来得及看吧。”
“我忙得时候你没看到,大半夜的来电话,说有任务就有任务。天寒地冻的在犯罪嫌疑人家外面守着,一蹲就是一晚上。叫你试试看。”金觉悉一下子认真起来,有板有眼的向我诉说他们工作多么辛苦。
“我承认,只是你有空闲的时候也别光顾着看碟片吧,当初你也试自告奋勇要帮我的。”
“我也没说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啊。”金觉悉抬手看了一眼表,
“过几分钟就下班了,这里就我一个人,我再告诉你有哪些事。”
我一直陪金觉悉到第二天早晨交班才离开。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商量着买什么早点。我因为一夜没睡没有胃口,金觉悉大概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兴致很高的拿了一个糯米鸡。
“反正你也比用上班,我也不想回家睡觉,不如在这边逛逛?”
“两个男人逛街你不嫌难看?”
“你放心,我不嫌弃你。”金觉悉老脸皮厚的说。
“我可是怕难看。”我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我嫌弃你,注意点形象吧。别在给人民公仆抹黑了。”说完我又健步如飞起来。
“肖竟,你别告我你没和安泽一起逛过街。”
他提到那个名字,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原来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很坦然地面对这个人了,没想到……
“逛是逛过,不过和安泽逛街那可是有面子啊。街上的小姑娘都往我们这里看呢。你想想,两个大帅哥走在一起能不吸引眼球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帅咯。”
“没有啊。你虽然比不上安泽,但是和你们派出所旁边看公厕的大爷比起来还是很帅的。说不定可以做个所草什么的。”
“这个所是厕所的所还是派出所的所阿。”
“你看呢。”
“肖竟!”
金觉悉一路不顾形象的追着我跑,两个人都玩命似的在车来车往的大毛路上一阵狂奔,两边的树木就像飞转的胶片,迅速从眼前掠过。终于坚持不住了,我躬着腰大喘气。回头望见金觉悉也已经无力的靠在一棵树上大汗淋漓。
“刚刚吃的早饭这么快就消耗了。跟你在一起我至少要折寿10年。他不满的抱怨着,手还直指着我。”
我没说话。金觉悉向着我眼光的方向望去。眼前一栋摩天大厦,完美的几何形建筑物,黑色的大理石外壁反射着经过行人的身影,铝合窗下规则的安装着空调外机。扇页转动,有水珠从管子中向下滴。
Remain Entertainment几个复杂的英文字母艺术化的变形后排列在这栋大楼的大门上方。我和金觉悉会心一望,同时收敛了刚才的笑容。
“要不要进去看看?”
“进的去吗?”
“看我的吧。”
Remain一层的大厅就已十分气派。玻璃台几,真皮沙发,咨询的女职员,有序乘电梯上下的人群。
“请问,你们的胡经理在吗。”
“你说的是哪个胡经理。”
“胡序。就说肖竟找他。”
“好的,您稍等一下。”
穿着标准职业装的女职员礼貌的打了电话。声音很好听,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很耐看。
肖先生,经理室在三楼左拐第2间。女职员为我指明方向。
“谢谢你。”“金觉悉。”我又对着沙发上哪个昏昏欲睡的人喊道。那个人一下子惊醒,跟着我的屁股后面上了电梯。
刚刚的上班大潮已过,此时电梯里没几个人。我按了5楼的按钮。
自动门打开,我们双双踏出来。
“还算你聪明,你怎么知道要上五楼的。我还以为你真会直接去3楼呢。”
“你当我是你?3楼不过是有我一个熟人,这里的保安严格,我们没有工作证,随随便便出入哪里这么容易。借用三楼那位的名义相当于取得了一张remain的通行证。真正我们要找的,可不是三楼的人。”
“别三楼三楼的,胡序,我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没有你消息快,不知道他已经到这里来上班了。还有。你为什么知道要去五楼呢。”
“如果你不睡觉的话,你也知道为什么要去五楼。”
“你又没有值夜班,当然不困。”
“我和值夜班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夜没睡。关键是你刚刚吃了早饭,人吃饱了之后大脑会分泌一种激素使人产生瞌睡感。这就是猪吃饱了就睡的原因。”
“切,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要上五楼的。哎,肖竟,你别吊我胃口阿。”
我轻轻的敲着经理室的门。一会儿,有人把门打开了。
“你好。”我面带职业性的微笑。“我是记者,叫白啸语。”我从里衣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记者证。“我昨天和您通过电话的,您还记得吗。”
“哦,白记者。”开门的人恍然大悟的说。请进吧,不过现在我在工作,你比约定时间早来了呢。
“因为我们杂志社临时还有其他任务,所以您能不能提前进行采访呢。哦,这位是我的同事,金觉悉。”我指了指旁边。
“很奇特的名字啊。”开门人笑了。“那么你们先在贵宾室休息一下,我把手头几件事处理完了马上就来。”
“好的,胡经理。”
“贵宾室果然是贵宾室阿,冷气都比其他地方的好。金觉悉拨弄着中央空调的叶片。”
“你别这么丢脸好不好。”我刚说话,就有人进来问我们要喝什么茶。
“啤酒。”金觉悉说。
“好的,您呢?”
“我芬达,他咖啡。啤酒就不用了,谢谢。”
“肖竟,为什么不可以喝啤酒?”
“因为我不喝酒。”
“没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喝啤酒?”
“你?我白了他一眼,轻蔑的一笑。你能保证待会儿不打瞌睡就喝啤酒吧。”
我仔细的打量四周,面积很大,但是每个角落都收拾得很干净。和宾馆的高级套房相比也就少了一张床吧。何况这里的沙发是折叠式的,随时可以展开当作床用。
“你们这里的沙发很特别呢。”金觉悉对拿饮料来的小姐说。
“这个式样是经理自己挑的。”
“看起来很新的样子,什么时候买的。”
“也就一个多礼拜之前。”
“以前这里的沙发是什么样子的?”
“款式差别不大,不过是白色的,很容易脏。所以就换成这种黑的了。”
“谢谢你啊。”我拿着饮料罐说。
小姐芜尔一笑,转身出去了。
采访进行的很顺利。我准备好的台词都用上了,也没有让胡凯产生怀疑。中途,胡凯的电话响了,他出去到走廊上接了电话,五分钟之后,又回来了。
“胡经理真是忙,今天打扰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其实说起来大家都是同一个行业的。我是做娱乐业的,你是写娱乐业的,异曲同工吗。”
胡凯一席话说得我们都笑了。
“没想到胡经理这么健谈,还很幽默。刚才的电话要不要紧,要是有急事,我们可以等的。您先忙您的。”
“没事,是我和莲定医院预约了周末去做刮痧。”
“您也对这个有兴趣。”
“谈不上,那个医生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聚会的时候他说我气色不好,要不要试试看刮痧。我就去了,没想到真是很舒服呢。”
“中医这东西,对于养生保健的确有效。您同学学的是这个阿,还真有远见。当初我想学医来着,家里不许。”
胡凯喝了口水“是啊。但是他们医生的待遇不错归不错,精神压力也大阿。我那个老同学告诉我,每天那么多生命就在你手下滑过,一不小心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干哪行都不容易。”金觉悉感叹道。
“那么今天就这倒这里吧,谢谢您了,胡经理。”
“没事。”要多帮忙宣传宣传我们公司阿。
“那是肯定的。再见了。”
“再见。”胡凯朝着我们挥手。
“结束了。我们回去吧。”金觉悉说,我要好好的补上一觉。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你去哪?
我没理他。直接走楼梯去了二楼。
206房间的门紧锁,我的手指轻轻拂过门把手,锁孔,站在二楼顶头一扇窗户前向下眺望。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线索吗?”
“不是,这里,是安泽以前住的地方。206就是他的寝室。”
“哦。安泽从医院接出来后的时间,会不会是在这里。”
“有可能。可惜我们进不去。但是他为什么要来呢?或者,他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呢。”我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闭上眼睛,安泽从楼上跌落的那一幕好像又重演了。
“别这样,不能急。我们要慢慢把材料理顺,就会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嗯。你说的对。”
“肖竟,我想问你几件事。”
“什么?”
“安泽死前爱你吗?”
“他是这么说的。”
“刚才那个记者证是谁的。”
“我同事。”
“他真要采访胡凯?”
“是。不过昨天是我帮他打电话预约的。”
“刚才进门的时候干嘛不拿记者证。”
“假的证件,对于经常接触的专职人员来说很容易鉴定。但是像胡凯这种高层人员,却不见得识别的出。”
“你怎么知道经理室在五楼。”
“呵呵。不要套我的话,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对你打瞌睡的惩罚。”
金觉悉,谢谢你告诉我你们的调查结果。我也要回家好好想一想了。已经有眉目出来了。
4天后,remain的会议室。开会中的胡凯被警方逮捕。庭审中,他对自己的行为一概不予承认。于是我被以证人的身份请上了场。但是我知道,我所要做的,绝不仅仅是作证那么简单。
胡凯看到我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反映过来。
“我不认识你。”他说。
“我们见过面,这一点,金觉悉和remain一楼大厅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
“是你给安泽下了□□对不对。”
“你才中了□□吧,说胡话。”胡凯板着脸。
“好吧。我的手撑在了证人桌上。”
“第一,你有足够的动机让安泽死。你一直认为是安泽防碍了你和胡序两兄弟融洽的相处。你要锁住胡序,而胡序的心都在安泽的身上。所以从你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就想尽办法为难安泽。还对胡序说是在帮他。如果是帮他你又何必找人拍下他和安泽的照片呢。。我调查过了,一般的狗仔队的目的是赚钱,通常会把一条有价值的新闻高价卖给一家媒体做独家。但是我的同事拿到安泽和胡序的照片只花了很少的钱。接着,照片又出现在其他几家报纸杂志那里。这说明拍照的人目的不是卖钱,而是扩大绯闻的传播范围。你甚至不惜毁掉公司的名誉来弄垮安泽。
第二,我说过,高中的时候我曾经考虑过学医,因为我对这方面有兴趣。所以大学的时候,我常常去医学院旁听。
安泽死前的精神状态很明显是不清醒的。爬到那么高的楼上,用幼儿一样的口吻说话,这太不正常了。你大概是想以抑郁症这一点来掩人耳目吧。但是抑郁症患者又怎么会那么开心的死去呢。你知道安泽为什么要往下跳吗?
是为了到我这里来。他出现了幻觉,错以为喊他的我在半空中,我目睹了安泽的全部死亡过程,他对着高空喊我的名字,然后伸出手想要够到我。但是由于重心偏离,所以他落了下来。
第三,我一直最不解的是,安泽从医院出去去了哪里。你帮他办理出院手续是我能想到的。但是安泽出现在医院楼上是晚上8点20左右,出院是早晨9点。这么一大段的时间他在哪里呢?也许他回了宿舍,但是没有证据。而且安泽宿舍的钥匙孔上有了积灰,不像是刚刚开过的样子。在他的遗体的衣服里也没有发现钥匙。于是那天我想办法去你的公司一探究竟。
真的是上帝的捉弄阿,你竟然安排我们到贵宾室休息。那里,就是你暴露自己的地方。”
胡凯一惊,“为什么?”
“首先是沙发。为什么好好的要换沙发。贵宾室那么干净,说明清洁人员很认真尽职的打扫。即便是白色的沙发脏了也会有人清洗,你没有理由要亲自换上一套深色沙发。体恤下属?这好像不是你的作风。也不是remain的一贯作风。
然后是电话。莲定就是安泽住的那家医院。当我问你你的朋友是不是中医时,你很聪明的回答是。回答之前还喝了一口水,就是把原本要脱口而出的真相掩盖吧。
然后你又说你的老同学精神压力大,因为总要处理有关生命的病例。试想一个刮痧的中医会和人命紧密相连吗?于是我跑了一趟莲定医院,得知你的老同学,原来就是麻醉师。中医应该是她向你推荐的吧。医学上很多麻醉药物都和□□成分相似。所以要从她那里得到一瓶药物让安泽出现幻觉,并非难事。
第四,安泽跳下后法医对他作了例行检查。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身体内的药物残余也可理解为镇定剂之类的东西。人们又是亲眼目睹他从楼上摔下来的,理所当谈可以把这一切定为自杀。但是我,你从头到尾最大的错误就是忽略了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多了解他吗。我为了查明他的死因放弃了工作。你不会知道的,你这种只知占有不懂爱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中对安泽有多么愧疚。
我拜托了当时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员金觉悉,他是唯一一个相信认同我的猜想的人。我让他的法医朋友注意检查安泽尸体的其他部位。果然,在他的身体里发现了□□。
虽然没有做过dna检测,但是,除了你还有谁呢。”
“哥,你?”胡序如同窒息了一样,呆在一旁说不出话。
“就是你的哥哥。他把安泽接出医院,带到了那个贵宾室。当时的安泽因为药物的作用昏迷,所以对胡凯的□□没有挣扎,也就没有在身上留下挣扎的痕迹。但是,那张白色沙发却被弄脏了。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最急切的就是找到那张沙发,揭穿你的罪行。但是世界这么大,那张沙发再哪里呢。也许已经被你扔掉,也许是烧掉,也许砸掉。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确实没有办法了。我为自己无法帮助安泽而难过。
不过,胡凯,你相信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吗?我相信。因为从你的贵宾室出来后就像有一种力量引领着我一样,鬼使神差的,我去了二楼。突然想起胡序说过,安泽被你们囚禁在206房间的时候,是从窗子逃走的。我没办法进入他的房间,但是二楼顶头也有一扇窗。我想体验一下安泽当时的感觉,为自己赎罪。但是,透过那扇窗,我看见了remain大楼后面废气的仓库。然后,我居然在那个仓库里找到了你丢弃的白色沙发。”
“不可能!你在撒谎。”我叫工人把沙发烧掉了。
“对,你是这样做的。对你而言一文不值的沙发再工人的眼中是价格昂贵的奢侈品。他们原本打算把那个沙发卖掉。你知道你的沙发是他们几个月的工资吗?”
我说完这些话,发现自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好像把心中堵塞已久的感情都宣泄出来了一样。如果不是在法庭上,也许我会嚎嚎大哭。
旁听席上的胡序却已经忍不住地哽咽了。身边的人扶着他,好像他随时都会崩溃。
胡凯松了一口气一样,脸上居然露出笑容。
“真是上天的捉弄阿。警察没有奈何的了我,却被你,一个小记者查了出来。是的。我是给他吃了□□,也□□了他。不过,我并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是我弟弟。小的时候,我就是很优秀的学生。但是你们知道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吗?越是站在高的地方,越是会觉得孤独。这也是我选择娱乐业这个热闹的行业的原因。我很小就希望有个人在身边陪着我。我没有朋友,所以,我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胡序身上。但是他居然离开了我。我无论怎么挽留他都不肯回到我的身边。虽然都留学回国,但是彼此之间的联系还是很少。直到他来和我谈广告的事,要从remain的艺人里挑选一个。他看到了安泽,也爱上了安泽。为什么呢?”
胡凯把眼光转向胡序。
“对你一无所知的安泽和为你愿意付出一切的我,你居然喜欢的是他。这是我无法容忍的事情。所以我要毁掉安泽,我要毁掉他。”
“你。”胡凯突然对着我喊了一声。“你说错了。我不是不懂爱,是爱的太深,爱才会变了形状。如果你爱的安泽,你为他付出一切的安泽,投入了胡序的怀抱,你不会恨胡序吗。”
“你才错了,我不会恨他。当然我也做不到祝福他们那么伟大。我只会在角落里羡慕他们,甚至嫉妒他们,但是一丝一毫都不干扰他们的生活。真正的爱,就是要包容所爱的人。”
“法庭外的空气果然比里面好。”金觉悉说。
“是啊,世界多好啊。”
“肖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经理室在5楼了吧。”
“笨蛋,因为一楼有一块牌子,就在你睡觉的沙发后面,上面清清楚楚标示着每层楼的房间。”
“这么简单?”
“本来就这么简单。你是笨蛋阿。”
安泽,你是在幸福中死去的。但是我相信,我们的幸福绝对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