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 13 章 ...
-
春宵
被赶出门的喜鹊,并不放心小姐,急匆匆去找祥婶,也就是原来的欢嬷嬷。
不大功夫拉着人快步奔了回来,“祥婶,快点儿,去晚了小姐就没命了。”
大白天栓了房门,肯定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喜鹊,慢点儿,让我喘口气儿。”欢嬷嬷挣脱喜鹊的手,累得弯下腰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呼吸。
“祥婶,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快!”说完拉着人继续跑起来。
赶到房门口之后,依稀听到小姐的声音。
“饶了我……”
“祥婶你听,小姐的声音!”喜鹊抬手就要拍门,被欢嬷嬷一把拉住,“再等等。”
“求求你……”依依的哭声紧接着飘了出来。
“不行了。再不进去小姐要没命了!”喜鹊握紧拳头要砸门。
“你这丫头,这么砸门会把手弄伤的。”欢嬷嬷说着又拦下了她。
喜鹊一拍脑门儿,“对呀!我们得找家伙来撞门才对。”环顾四周,想要找个趁手的东西,房内传出来的声音变了味儿,那个细软的声音肯定不是那个蓝眼怪发出的,喜鹊一时间有些困惑,“祥婶,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身为过来人的欢嬷嬷捂着嘴乐了,“行了行了,你别在这折腾了。你家小姐没事。”
“真的吗?少爷真的不会吃我家小姐?”
祥婶拉过喜鹊的手,亲切的拍了拍,“丫头放心,祥婶跟你保证,你家小姐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少。”
“真的?”喜鹊仍然不是很放心。
房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听得她莫名得脸红心跳,“祥婶,他们在做什么?”,听小姐的叫声好像并不痛苦。
这一下连祥婶都忍不住老脸一红,“以后你就知道了”,连忙拉着她到厨房去做事,晚间的菜肴看来得换一批了。
可惜祥婶的一片心意算是白费了,少爷和少奶奶晚饭都没有吃。
大手轻轻拂过她温润的脸颊,无比享受这舒服的触感。她身上的疤痕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只是肤色还没有恢复到一致。
整整半日之后确定体内的叫嚣不是因为那些毒,他才忍痛收手,两人都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月华透过窗户洒在床前,已然到了初更十分。借着月光将她的睡颜尽收眼底,伸手拂开腮边的长发,俯身在她鬓角落下一吻,蓝眸中的爱怜之情展露无疑。
“依依,千万不要负我。”曾经被人伤透,所以他不敢再轻易付出一片痴心。若是再来一次,他相信自己一定无法忍受,肯定会出手杀人。
沉睡中的人感觉到一阵凉意,自动向热源靠拢了来,手臂搭在他腰间,无意识的举动换来他会心的笑意,伸手搂紧她,八年来第一次睡得毫无防备。
再睁开眼睛,南宫勿离是被饿醒的。天色尚未大亮,身旁的人仍未转醒。
轻轻搭了她的脉息,虽不擅长,倒也粗略知晓她只是太过倦怠,体力不支才会长睡不醒。
小心翼翼得将她的手臂移开,抬腿下床,这才发现两人身下的斑斑血迹,比他想象中要来得多,双眉拧到一起,她如此瘦弱得好好进补才行。
尚未穿戴整齐,门外传来一声轻呼,“少爷,起来了么?”
南宫勿离打开房门,“乳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祥婶一脸笑容,将手上的托盘交到他手上,“昨夜到现在都没进食,我就知道少爷一定会饿醒的。还是热的,赶紧端进去吧。”
“多谢乳娘。”
转身之前又被拉住,“少爷,沐兴来过,我让他睡在书房了。”
“知道了,乳娘你再去睡会儿吧。”
祥婶开心得应着,转身又去厨房了。
将一大碗五谷杂粮粥吞下肚子,这才觉得腿肚子不那么软了。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没有寻到供暖的胸膛,便抱紧了胸前的棉被。
见她如此,南宫勿离偷偷笑了,端起手边那碗鸡汤来到床前,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叫着,“依依,依依,起来喝鸡汤了,喝完再睡。”
睡梦中的人懵懵懂懂的应着,被他扶了起来,双眼都没有睁开,将送到嘴边的鸡汤咕咚咕咚喝个精光。躺下之后又沉沉睡去。
将她两肩的棉被向下塞了塞,起身出了房门,朝书房走去。
还未到门口,房门便打开了。
“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师傅你怎么舍得这么早就下床呢?”沐兴那张冒着青春痘的年轻脸孔上满是探究的神色。
南宫勿离不理会他的调侃,暗中不爽。若不是考虑到依依的身体,他才懒得这么早下床来见他。
虽然他的身子是十八岁没错,可是他内在却是个二十八岁的精/壮/猛/男,正是生龙活虎的时候,药性过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本身的欲望比药性还猛烈,再再床上待下去下去恐怕要死人了,不是他自己被憋死就是她被折腾死。
“说吧,有什么进展?”坐进太师椅中,这才发现书桌上那本道德经被人翻阅了,正停在最精彩的部分,忍不住扳起脸,“未经允许,怎么敢随便翻我的东西?”
沐兴假装一本正经道,“师傅,这你可别怪我。我以为师傅你真的在研究老子的那些道,所以才翻来看看,谁知道里面的“道”并非此道,乃是“彼道”。一看之下竟然无法自拔,只得从头看到尾。没想到师傅还真是精通此道,学完之后马上就用上了。”
说到最后,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开始走形了。南宫勿离把书合上,沉着脸,“什么此道,彼道的。以后记得没有得到允许,不能乱翻我的东西。”
见他真的有几分怒色,沐兴垂头拱手,马上严肃起来,“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好了,说回正事,有什么情况?”他其实并未生气,只是面子有些挂不住,见他收敛了,也不好再发难,面色随即缓和下来。
“师傅真是料事如神啊!”刚刚的阴郁一扫而光,整个人又阳光灿烂起来,“这两日果真有人来镇上的商铺兜售私盐,价格比官盐只低一成。看数量,应该就是镇上被劫走的那些货。”
默默点点头,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还有什么?”
“哦,对了,他们不要银票,要黄金。”
蓝眸一亮,“只要黄金么?”
“嗯。”沐兴点点头,“来得三个人个个都是高手,功夫在我之上。”,脸上露出惭愧之色,“恐怕只有师傅能够略胜一筹。”
“这么说的话,我们只能花钱高价买回自己的货了。”敲在桌上的手指放缓了节奏,蓝眸闪动,“沐兴,你去跟他们讲,货我们要了,交易完之后在鸿运楼摆宴款待他们。”
“师傅,你疯啦!”沐兴不解,“他们坑了我们的银子,我们还要谢他们,哪有这样的道理?”
蓝眸中闪动着更深沉的笑意,“不但要谢,还要好好谢,让老陈把五年前的陈酿拿出来,招待他们。”
“不是吧!”沐兴的眼珠子几乎要瞪掉了,“师傅,那可是你的宝贝,你真舍得让他们糟蹋?”
南宫勿离摇头笑了,“你不懂。”
沐兴学着他的样子笑起来,“师傅,你真的疯了。”
送走了沐兴,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到宝安堂去找那位孙大夫,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打听一下才知道这位孙大夫只是掌柜的请来坐诊的大夫,是个江湖郎中,并非常驻此地。
依依是完璧之身的秘密被泄露看来只是意外罢了,这个郎中不过是贪图一时的钱财,并非有人故意安排,意识到这一点,南宫勿离方才释然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位郎中并不止把这个秘密卖给了付明珠。
依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喜鹊冲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姐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定一根头发都没少方才拍着胸口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喜鹊,你这是干嘛?”依依整个人泡在热水中,酸痛得到缓解,人也精神起来。
“小姐,你这里,这里,这里得伤是怎么回事?”喜鹊指着自己的脖子,胸口,小腹,问得急切。
“没,没怎么啊!”依依红了脸,“那些不是伤。”
“怎么可能不是伤?又红又肿的,床上还流了那么多血!小姐你别再被他骗了,这次他没有吃你,下次呢?”
“喜鹊。”依依顺理着水中的青丝,歪着头深思,“我觉得相公不会吃我的。”,他口中的吃和真正的吃不是一回事。
“小姐!”喜鹊真是恨铁不成钢,“那春杏亲眼看到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依依一时语塞,半晌抬头望着她,认真得道,“这件事我会亲自问问相公,我相信此事另有隐情。”
喜鹊急得直跺脚,“小姐,他说什么你都信,万一他编故事骗你呢?”
“喜鹊,你不懂。”,昨天在床帐之中的亲昵行径,那种灵魂撞击,身体为之战栗的激情已经将那人的生命烙印在她的生命里,“我相信相公是不会骗我的。”
虽然那人冷漠无情,却有温暖的怀抱,只要他的怀抱能让她依靠,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算了,我不管你了。”将手中的梳子扔下,喜鹊恨恨得跑了出去。
舒舒服服的泡完澡,想到手臂上的伤该换药了,喜鹊又生气跑了,只好自己动手,只是一只手怎么弄都缠不好绷带,正在与它纠缠不清之时,有人敲门。
来得是祥婶,“少夫人,让我来吧。”
见她点头,上前细心的缠着绷带,神情之慎重像是包裹一件宝贝。
依依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人,虽然已经年近四十,祥婶依然风韵犹存,身段凹凸有致,慈祥的面孔总是挂着亲切的笑容,让人一看便觉得亲近。
“祥婶,听春杏说你是相公的乳娘……”接下去要问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是呀,少夫人,少爷是我一手带大的。”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祥婶很少像今天这般大嘴巴,“少爷小时候乖巧的很,乖巧得让人心疼。小小年纪察觉到因为他样貌的与众不同老爷和夫人变得疏远,为了让父母和好他竟然拔光自己的头发,还想挖了自己的眼睛。那时候他才只有六岁啊!”
祥婶说着两眼一片水光,将手上的绷带系好,把药端给依依,继续说道,“要不是大少爷发现的及时,三少爷的眼睛就真的毁了。夫人抱着三少爷哭了整整一夜,少爷不想让夫人伤心这才肯发誓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
依依一口一口得喝着药,听得太专心,连嘴里的药苦都忽略掉了。
“三少爷十岁那一年差点溺水,从水池里爬上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整天不言不语,连笑容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