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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1旅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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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火车的鸣笛声惊醒了沉睡的钟离,脑子一醒耳朵接收到的就是大白的声音,钟离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头看。另一边的床铺上,大白正和一个小姑娘玩抽鬼牌,小姑娘长得可爱,和大白玩闹也不发出很大的吵闹声,说话也压低了音调。
钟离那天被莫名其妙的丢下之后自己回了白饮岁家,大白蹲在大门口等他,见他回来立刻就眉开眼笑的蹭上来,他什么火气都被蹭没了……说是要出远门找东西,那里正好有关于妖骨的消息。
因为临近春节,车票有点难买,不过白饮岁还是买到了三张火车票。路途遥远他们又走得急,虽说没撞上真正的高峰期幸运的买到了软卧,但还是把钟离气的不轻——他开着刷票软件刷了一晚上!
车厢里挺干净,一共四个床铺,和他们一起的是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在上铺。钟离见她拖了好大的行李箱还抱着个大包,孩子也小,就主动让了下铺的床位给她。女人气质顶好,小姑娘也懂事,还没等母亲说什么她就仰着脑袋给钟离道谢,嘴特别甜。
钟离忙活了一晚上累的不行,靠着另一边的下铺睡过去了,白饮岁则是在上铺翻着别人看不懂的古籍,拿着大白玩游戏的平板查资料。而大白不知何时,已经和小姑娘熟络起来。
小姑娘和她母亲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很喜庆也高贵。那女人见钟离醒了,朝他莞尔一笑,端坐着推了推床铺之间桌子上的水瓶,道:“顺便给你们打了水。”
“谢谢。”那是钟离带的旅游水壶,他包里还有单反和各种旅游道具。
火车到了一个站,停几分钟会再开,他们的目的地是终点站。钟离坐起身喝了口水,那边的大白丢下小姑娘蹭过来揽住钟离,贴在他耳边说:“城城,火车咕噜噜的好好玩!”
钟离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为了哄大白么……犹记得当时他还问过为什么不坐飞机被白大师翻白眼那叫一个销魂。而且这人怪得很,往常见他就跟穷苦老百姓似得没什么表情,顶多神色有变化还面带嘲讽,可对上大白的时候,总是笑的很甜。
火车开了半天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钟离透过车窗看外边暗下来的天色,想去问一下列车员到哪儿了。对面的女人见他满脸问号,轻声说了一个地名,钟离客气的又道了谢。那女人合上书本,领着闹腾着说饿的小姑娘去找餐车吃饭。
人前脚刚走,白饮岁后脚就回来了,带了几盒饭。
大白还兴奋的掰开一次性筷子吃饭呢,结果一口下去,就恹恹的扒拉饭菜,然后摸了钟离包里的零食拆开吃。白饮岁挑着眉头看他,无奈的说“我给你泡面行了吧?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吃完泡面后那对母女也回来了,大白眉开眼笑的,非要拉着钟离和白饮岁窝在一起看电影。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大白和钟离一人一只耳机,白饮岁看哑剧……对面的小姑娘见了也想一起看,她妈妈见大白没有邀请,而且态度也和下午不一样就哄着女儿玩别的。
大白也怪,下午和人玩的欢,这会儿又像不认识一样。他玩累了就靠着钟离的肩膀揉眼睛,还打了哈欠。白饮岁给大白擦了脸把人塞进被窝里,在大白的强烈要求下讲了个冷笑话……
对面床的女人见了也不奇怪,不询问不八卦,还哄着女儿别去关注那个漂亮的大哥哥为什么还要人哄才睡觉。钟离也洗漱完毕爬到上铺,拿出手机给唐远和半夏他们群发了消息说自己出趟远门,别找不到人报警找谢修麻烦。
唐远迅速的回了一大堆惊叹号,然后电话就来了。
钟离无奈的接了起来,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过道里人来人往的有些吵。
“汤圆……”
那边的唐远似乎还挺寂寞的,不怕死的调戏道:“哟小样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跑外地,是何居心?和哪个小浪蹄子一起啊?”
“你白大哥。”
论智商唐远是绝对斗不过钟离的,即使是有理有据的调戏唐远也能输的五体投地。
唐远一乐,“哟钟离不得了啊!你不是清心寡欲一心向佛么?”
“最近写什么呢满嘴胡说八道的。”
“啧啧……太敏锐不好,刚过死线交了稿我最近闲得慌!”唐远嘟嘟囔囔的,“诶去的哪儿啊?我也过去吧?”
“还是别!事情有点复杂,磕坏了你谢修可得找我麻烦。”
唐远半天没说话,“呵呵。”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谢修又做了什么?”钟离有些头疼,别是又闹别扭了吧?
唐远停了好半天,才缓缓道:“他女朋友回来了。”
“他哪儿来的女朋友?杨帆还说过他们组的妹子都是枭雄,组员统统都是光棍……”
唐远深吸了口气,声音带上了哭腔,“高中时代的女朋友,唯一一个他上心的姑娘……钟离,如果是她,我输定了!说不定不久之后,还要陪他接新娘子,给他们证婚。”
“我高估自己了,看他结婚生子保持往来做死党还祝福什么的,我根本做不到!花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做准备,没想到还是没用,我撑不下去了……”
钟离皱起眉头,“汤圆你现在在哪儿?”
“陪他们吃饭,制造机会离开,现在闲逛中。”
“你一个人在外头?”钟离听着火车的咔擦声有些心焦,他现在离唐远起码一千多公里,而且还不可逆,就算在最近的车站下车回去也来不及。
“啊,打算回家,挂了。”
钟离看着手机略心塞,你用那么可怜的声音和我说了一个深水炸弹的消息然后就挂了?逼死强迫症不让人睡好啊!钟离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点开谢修的号码噼里啪啦的打字,发送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隔壁的白饮岁用板子的记事本打了几个字戳了戳钟离,钟离一看——唐梨。
瞬间计上心头!钟离给唐梨简单的发了几句话后突然想起一个事,他扭头去看白饮岁,眼睛眯起,“你怎么知道?”
白饮岁指了指耳朵,“我又不聋。”
“小点声,九叔睡了。”说完,掀开被子躺下去。
钟离探出脑袋去看大白,见他裹着自己带来的被单皱着眉头缩在白色的被子里,似乎睡的不安稳。于是他把手机调成静音,裹住被子时刻跟踪唐远的消息去了。
旅途中总是睡不安稳的,钟离醒醒睡睡了好几次,时间才走到深夜。钟离煎了几次烙饼后轻轻坐起来,模模糊糊看到了大白的床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才发现是自己下铺的那个小姑娘,她披散着头发坐在大白的床脚,好似在找什么。
钟离惊的冷汗都出来了,他压着声音喊了一声,“九叔……”
大白的被窝一动不动,那小姑娘则是抬头看,光着脚丫走下床。钟离床铺下面的女人突然把小姑娘抱起来,慢慢回过身,两人脸上都带着一抹奇怪的笑容。他再一看,大白的床上一片的鲜红……
“九叔!”钟离一急,就醒了过来……
他盯着光滑的车顶还没回过神,身体比大脑反应要快,探头去看下铺——大白的床上就坐着个小姑娘,大白不见踪影,被子堆成一团。
“九叔……”
钟离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了,“白……”
“城城?”
钟离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他没去管底下的小姑娘,而是急匆匆的下床往外边走。刚拉开门就撞到人怀里,抬头一看——正是他要找的人,白饮岁。
“九叔呢?”钟离抓着白饮岁的衣襟喘着粗气问道。
白饮岁淡定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床铺,“那儿。”
钟离回头看,这才发现大白满脸不解的在上铺坐着,歪着脑袋看他,“城城,你做噩梦了吗?”
“呵呵……”果然是做梦了!钟离看着那对母女笑的有些尴尬。
白饮岁把手里的湿毛巾拍在钟离脸上,“去洗把脸,脏死了。”
钟离拿了毛巾往外走,揉了揉发疼的脑袋,透过车窗还能看见远处白茫茫的雾气,天亮了。洗漱完后钟离站在没什么人的车厢连接处发呆,想着自己已经丧心病狂到体质带衰了吗?车厢里那对母女肯定是普通人,不然白饮岁早就动手了,而且骨铃也没有响。
“城城。”
钟离缓缓回过神,见大白满脸担心就喊他,“九叔?”
大白摸摸他的脑袋,“脚疼不疼?”
“脚?我脚没事啊,就是做噩梦而已没什么。”
大白抿抿嘴,“我是问你,骨头疼不疼?”
钟离一愣,“没有。”
“那就好。”大白笑了笑,“以前呢?有疼过吗?”
钟离看着大白的脸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有过一次,那时候还很小,师父给我骨铃戴上时,疼了一晚上。因为太疼了,所以记得很清楚。”
关于幼时的遭遇他只是听师父古青提起过,自己反倒不记得。太早以前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忘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童年也是一团混乱,乏味可陈。不过这疼痛,却是怎么也忘不掉。
旅途没有想象的那么长,三个人走出火车站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