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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9魃 ...


  •   好不容易把人背出巷子放到车上,钟离看着白毛衣上触目惊心的血气都喘不过来心一直在打鼓。本打算载着人去医院的,可白饮岁恢复了一丁点儿意识后抓的钟离手腕都青了,气若游丝的说不去医院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背着白饮岁回了家,钟离庆幸停车场没遇到人,不过电梯的监控他就顾不上了,两个人一身血让人看了不报警才怪。他吭哧吭哧的把人背到门口,一开门白饮岁就醒了,跌跌撞撞的用血在门后画了个奇怪的符号,从兜里掏出张符箓手一抖压在了上面。接着身子一软……

      “喂!”钟离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到客厅坐下,“你没事吧?”

      白饮岁摆摆手,脑袋靠着钟离的肩膀说话,声音哑的不行,“家里有木头做的碗吗?”

      钟离立刻会意,把人轻轻放稳后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碗,“师父有留一个桃木做的小碗,这个可以吗?”

      “装水,七分满。”

      钟离装好了水放到桌上,抬眼等着白饮岁下一步指示。

      白饮岁从兜里掏出一截手指长的棕色木块和火柴,动作利落的点燃一晃,把烧的奇快无比的木块沉到桃木碗的水里,“放到窗台上。”

      钟离依言照做。这碗水也奇怪,原本七分满,放了木块之后水面就升到了碗口快要溢出。可走动过程中水一滴都没有流出来,安安分分的裹着那块泛着焦黑的木头。这木块点燃的时候还带着香气,浅淡而温和。

      “咳嗯……”白饮岁估摸是受伤挺重,他捂着左肩闭着嘴咳嗽,声音闷在嘴里。钟离提了药箱几步窜了回去,开空调调高温度,然后扒了人的衣服擦干净血迹想给他上药。

      弄了半天发现,除了左肩那个手印根本没有伤口!

      “血不是你的?”钟离有些震惊。

      白饮岁没答话,他的眉头越来越紧,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连胸腔都在震动。等到嘴角溢出鲜血滴落在衣服上时,他才慢吞吞的道:“现在是了。”

      “……”钟离赶忙倒了杯温水给人喂下去,心情复杂根本不想和他抬杠,眼瞅着白饮岁白花花的肩膀上那处印子由黑变紫后,整个人都僵住了,“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就分开了一个半小时。”

      白饮岁咽下水时喉咙火辣辣的疼,他没答反问道:“我的枪呢?”

      “啊?”

      “我的枪……”

      每个驱鬼人都有自己惯用的武器,多是经过加工的刀剑之类的,像钟离的师父古青就拿了根长棍。鬼宅的时候白饮岁确实带了把枪,原来那是他的武器?可当时钟离把白饮岁背着走时没注意,而且他进巷子之前也没听见枪声。

      “当时太急了没注意。”

      “咳咳……”白饮岁又咳出血,用手背轻轻一抹就要站起身来。

      钟离赶忙扶住他免得摔了,“你想要什么?”

      “洗澡。”

      我擦,你都要死了还介意这些?钟离整个人都愤怒了,他自己身上也都是血,刚拿东西的时候被明亮的柜子一照还能看见脸上的血迹呢。要是之前看电梯监视器的保安报案了警察一来他们绝对被抓个现行,这血的主人还不知是谁,够拉到局里喝一壶了。

      话虽如此,可钟离始终拗不过白饮岁,跟在身后像个老妈子一样捡起白大师豪气冲天脱掉的带血外套扔进洗衣篮里,还找了自己的一套居家服给他。一抬头就见白饮岁扯着半边毛衣看着自己,剩下半边还挂在肩上,左手不能动了。

      “……”

      “帮我脱。”

      钟离左眼皮一跳,抬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他一回家还没来得及顾自己,身前后背都沾了血,这会儿干脆都脱了打算扔掉,一股子血腥味的衣服他是不想再要了,再看到会做噩梦。

      谁知白饮岁看着钟离的动作若有所思的靠在门框上,白着脸道:“让你帮个忙,你怎么自己脱起来了?我没力气也没兴趣。”

      钟离停下解衬衫扣子的手,深吸了口气道:“我也一身的血好吗少爷!谁知道坐电梯上来的时候值班的保安看到会不会报警,最重要的是,我对你也没兴趣!”

      说着一把扯掉了白饮岁的白毛衣,扔在洗衣篮里后自顾自的回卧室的浴室洗澡去了,留下瘫着左臂疼的皱眉的白大师。钟离被气的牙痒痒,天晓得他为什么担心这个死要钱不要脸还自恋的神棍!

      待钟离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客厅时整个人都傻了,眼瞅着白饮岁穿着裤子光着膀子架着脚窝在沙发上,白皙的皮肤上黑紫的手印异常的明显,边上还红了一片。白饮岁见钟离出来,指了指堆在一边的连帽衫居家服上衣道,“帮我穿。”

      钟离认命的拿起衣服准备给人套上,才套进个脑袋玄关就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两人动作一顿,神同步的扭头望去。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走进来个人。

      那人脚步沉稳走路轻,穿着棕绿色的外套留着小平头,看起来四十几岁,嘴上一圈胡渣显得有些憔悴。他一手持着裹着布条的长棍走到客厅,见到两人的动作后微微瞪大了眼,神色微妙的说:“你俩……闹啥呢?”

      “……师父。”钟离又惊又喜,“你回来了?”

      粗鲁的给白饮岁套好了衣服,钟离折到厨房给古青倒了杯水,问他:“办完事了?”

      “没。”古青把长棍打横放到茶几下面,坐到另一边咕噜咕噜喝完了水,挑着眉头瞅白饮岁,“哟老白,你难得栽一回啊。肩上的印怎么回事儿?”

      “大意。”白饮岁也不矫情,回答的那叫一个光明磊落。

      古青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幸灾乐祸道:“大意到把宝贝都丢了?”

      “你寻着的味来的?”

      古青点头,把枪放到桌面上,“正好在隔壁市找东西,算了一算发现不对劲回来看一眼。啧啧不得了啊,‘枫叶痕’都印上了,叶家家主出来追东西了?”

      “呵呵。”

      钟离见白饮岁脸色微变,立刻拽了古青一把。他这师父有点二,说话直,别把这位得罪了。虽然古青说他们是朋友,可接触下来,白饮岁似乎没把谁当朋友。

      白饮岁单手拿枪卸了弹匣放在身边,另一只手似乎已经完全没知觉了。

      古青以为是好久没见了小孩儿闹着玩,回头揉了一把钟离的脑袋,转过身继续和白饮岁说话,见到他的动作后眯起眼道,“老白,我可把你宝贝带回来了,以前的账一笔勾销怎么样?”

      白饮岁意外的看了钟离一眼,这人给师父收拾烂摊子还钱竟然没说,挺孝顺的啊。

      “什么时候欠债的可以和债主讨价还价了?”

      “……那,清一半?”

      “呵。”

      “三分之一?”

      钟离听不下去了,拽着古青的袖子道:“师父你别听他的,我都给你还了。”

      古青大惊失色,“啥?你个傻孩子为啥要还钱?!笨啊!做这行的人都活不久,拖他个三年五载的,哪天说不定他翘辫子了咱就可以不管了!”

      钟离扶额。

      古青继续道:“这家伙五行缺德命中欠揍,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你这傻孩子怎么就把钱还了呢!好大一笔钱呢!”

      钟离心想:你也知道好大一笔钱啊……可这是跟爹一样的师父,没办法不能说!可他说白饮岁五行缺德命中欠揍说的太对了,无法反驳!

      白饮岁饶有兴味的看古青把自己问候了一遍,他人还没好,嗓子眼里随时能吐出血来,声音有些飘:“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就当谢你帮我把枪带回来,告诉你个事儿怎么样?”

      “什么?”古青斜眼问道。

      “魃。”

      古青呆了呆,“拔?什么拔?拔萝卜?”

      相比古青的状况外,亲身到过现场的钟离心都凉了,“魃?你是说我看见的那个青面獠牙的东西是个僵尸?”

      古青这才反应过来倒吸了口气道:“好家伙,这可不是一般的僵尸……所以老白你才会受了伤还丢了枪?”

      白饮岁沉默,古青又道:“等会儿不对啊,你多大脸啊怎么会让个成妖的僵尸跑你家附近追杀你?不是布了阵法?现在的魃出现不仅没有异象反而还能破阵不成?”

      “不是我……咳咳。”白饮岁咳了咳,苍白的脸色都掩盖不住他满脸的不屑。

      古青见了白饮岁的脸色后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没过几秒短信秒回。他看了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叶家的外系不甘寂寞出来祸害人啦?”

      白饮岁没回答,古青便当他默认。在他们这道上有些年头的人都知道,驱鬼白家和筑梦叶家的恩怨。追溯到祖上就结了不小的梁子,后代的感情也不好,几乎是相见两相厌。白家这代的继承人还因叶家如今的家主而死,白饮岁能给叶家好脸色才怪。

      “这一屋子的血沫味……老白就挨了一爪子,你们也没受其他伤。那个魃,不会是追杀叶家外系的人吧?人死了?”

      白饮岁这才开口,“来找麻烦,自己作死了。”

      “……”

      古青仰头想,这下子叶家是别想在这位爷这洗白了,妥妥一盆黑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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