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骨》九画

17、05睡觉

　　谢修查清了老员警的死是因为过度疲劳加上原本就有病导致的，从其他同事那得知他临近退休年龄突然觉得无所适从产生了压力，拼命工作不睡觉，打个盹儿的功夫就病发。这根本无关“梦”的事，只是巧合。

　　而关于那个陌生的来访者，是谢修他们隔壁心里犯罪科新来的老大。

　　俗话说，一朝回到解放前，这不就是么？线索都断了。

　　钟离这几天一直不敢睡觉，眼底下青了。他担心睡着了又梦见死人，能阻止自然是好，可阻止不了简直一辈子的噩梦他以后都别想睡了。对于这种预知梦他是怕了，梦见了不晓得能不能救人，不睡觉拒绝接收梦境算不算草菅人命啊？

　　而且，这个每次都上榜的48路公交车我和你有什么仇怨啊！钟离抚着额头快疯了。

　　钟离不睡觉，第一个受害的，绝对是唐远。这不，唐远这种怕冷的冬眠动物大冷天的把自己裹成熊跑到店里，就为了平息好友的怒气。毕竟是他为了谢修把钟离拉下水的嘛。唐远捧着脸想，自己作死撞鬼住院靠钟离，这回谢修又……想想钟离还蛮拼的，真是生死之交啊。

　　“你在傻笑什么？”钟离从笔电屏幕上移开视线，一眼就看见唐远傻乐的脸。

　　唐远晃了晃脑袋，“没啥，你真不睡啊？”

　　“不。”

　　对，没错！角落里的位置上钟离小老板在看剧，唐远在盯着他看。为什么？有好朋友，任性……如果对面安利你剧的人没有剧透的话。

　　“你的眼袋都能包饺子了。”唐远没好气的说。

　　半夏路过听见了转过身子摇着手指说：“不不不，小老板说这是长得像眼袋的卧蚕。”

　　“亲爱的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贫嘴啊！”唐远斜眼瞧他。

　　“我……”钟离懒得和这群二货闹，暂停了视频到洗手间洗把脸。

　　川乌靠在门边的墙上看他，眉间皱成个山峰，“一直不睡不是办法，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我知道。”钟离抹了把脸甩掉水珠，“这不正常，师父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我根本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古青还没回来吗？”

　　“没有，师父的朋友似乎有大麻烦没解决，他满世界的找东西呢。”

　　川乌颔首，就听楼下在喊，似乎是半夏。

　　丁乐又新做了种点心，顺道给钟离熬汤补身子，几天不睡觉好损气。

　　二人下了楼，川乌非常不合群的到柜台去守着，钟离则是被拉回了座位。唐远正打开汤盅，香喷喷的虫草炖鸡，还有一盘烤的金黄的奶香酥饼。

　　“乐乐太厉害了！做点心好吃熬汤还不输给钟离！”汤圆小朋友只会泡面和泡面还有泡面。

　　“谢谢。”丁乐挠头腼腆的笑。

　　丁乐擅长做点心和熬汤，家常菜一般般不如钟离。别看钟离平时一副小少爷的模样，他做饭很好吃，除了精致的点心之外其他菜系基本都会一些。生活过的精致的人，都不会虐待自己的胃。

　　“等会儿！”半夏抓住了重点，似乎很震惊，“小老板你会做饭？！”

　　唐远插话道：“钟离做饭可好吃了！”

　　半夏天塌脸：“为什么你没给我们做过饭？！”

　　钟离笑了起来，“川会做饭，而且每次我来你们都不让我进厨房啊。”

　　唐远和半夏同属娃娃脸那类人群，两个人凑一起看起来世界都美好了，小天使一样的。唐远凑过去和半夏说钟离好久没给人做过饭了，一起可怜巴巴的用两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人，“嘿嘿嘿。”

　　这边厢两个人催着钟离做饭，那边的川乌适时的来了一句：“算了吧，一会别把自己手煮了。”

　　众人想想也是啊，钟离都几天没睡了人迷迷瞪瞪的，于是泄气。

　　丁乐难得坐下来和他们边吃边闲聊，说到48路车时还瞪大了眼睛。说实话那晚的末班车他根本没注意是几路车，因为那条路只有一趟公交。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胆子一向都挺大竟然没后怕。

　　提起是否能让人强制做梦的时候，丁乐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似乎有些苦恼。

　　“乐乐你怎么了？”唐远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唔，说到做梦这个。”丁乐一拍手似乎想起什么，“我小时候听妈妈讲故事，她好像说过有一种人可以让人美梦成真，不过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唐远皱起鼻子，“你妈妈给你讲的是恐怖故事么。”

　　“好像是，妈妈很爱讲一些很奇妙的故事，都很精彩，就是我忘得差不多了。”丁乐说着有些担心的看向钟离，“小老板你去休息吧，人很累的时候睡觉是不会做噩梦的。”

　　目前只有丁乐小天使认为钟离不睡觉是因为害怕做噩梦了。

　　钟离点点头，“我晚点试试。”

　　半夏听完丁乐的话后脸色沉了下来，她表情认真的问：“乐乐，你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能让人美梦成真的，是什么人？”

　　丁乐想了想，道：“好像叫‘筑梦师’，虽然这名字听起来很酷炫，但难道不是电影或者游戏里的职业么？”

　　“好像我看过的电影里有这种叫法，你妈妈果然在和你说睡前故事么宝贝儿。”唐远笑嘻嘻的调戏人，还捏了捏丁乐的脸。

　　“筑梦师……”

　　钟离凑过去问半夏：“不会真有这种人吧？”

　　半夏耸肩，“你那老不休师父都是神棍了，为什么不能有这种人？不过我倒是听说过有筑梦师，不知真假。也许只是个都市传说，你懂得，只要有人什么故事编不出来？”

　　唐远见两人说小话也凑过来，“你们说什么呢我也听听。”

　　钟离推开他站起身，拿了外套穿好，“我想通了打算回家去睡觉，汤圆你载我回去。”

　　“好嘞。”

　　刚拿了驾照的唐远兴冲冲的接过钥匙，告别了其他人拉着钟离跑了。

　　一路上唐远小心翼翼盯着前方，神经紧绷。正逢红灯，钟离笑着逗他，“我说汤圆，开个车而已，别搞的好像我们在逃命一样啊。”

　　“开车呢，别招我。”唐远头都没回。

　　钟离摇了摇头歪在副驾驶座上，脑袋里乱哄哄的。原来是不敢睡，现在想眯着眼打个盹儿都不行了，演变成很困但是睡不着的状态。这叫什么？适得其反？

　　“完了，我睡不着。”

　　唐远瞅着绿灯亮起被钟离一句话搞的差点挂错了挡，他急忙开到路边挂了个弯停下，认真的说，“你真的不用去看医生么？谢修的事他自己能搞定，别帮个忙倒把自己先搞疯了。”

　　“没那么严重。”

　　唐远难得的皱起眉头，“不然去找……咦？”

　　“怎么了？”

　　唐远一指街边，“那不是白大哥么？好像在找人。”

　　果不其然，街边的正是白饮岁，一边夹着电话一边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转了个圈后看见了他们，大步流星的走过来。钟离和唐远下了车，见他到跟前就问：“怎么了？”

　　“找你。”

　　“找我？”

　　白饮岁冷着一张脸看钟离，不再搭话，而是抬起手用手指一点钟离额头。钟离只闻到一股清香，混沌的大脑逐渐失去了意识，眼前一黑倒在了白饮岁的怀里。

　　“钟离！”

　　白饮岁把人放到车后座，抬头对唐远说：“睡醒后让他喝碗米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