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骨》九画

14、02汤圆的幼驯染

　　谢修，唐远两兄妹的竹马，刑侦队长。个性……嗯，温柔和气，待人谦逊有礼。大学时期偶尔还能见到他来给唐远送东西，可后来几年几乎都见不到面，工作之后更是。总之，依钟离对谢修的了解，对他只有一句评价：别看笑容满面的切开来都是黑的。

　　你以为年纪轻轻能当上刑侦队长的人，是用温柔和深情的眼神让上级信任的吗？心眼多的跟塞子似得，几句话都能把你绕晕……

　　不出钟离所料，给他开门的是谢修。钟离挑了眉毛递过去一袋橘子说：“大忙人，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谢修接过袋子让开身子温和一笑道，“先进屋吧，外边冷。”

　　钟离换鞋子的时候无语了一下——兔子棉拖。他踩着鞋子走进去，一眼就看见窝在沙发上抱着笔电一边吃零食一边补剧醉生梦死的唐远。

　　“小远，别吃太多零食你才吃完晚饭，一会儿别撑着。”

　　“哦。”唐远挪了挪身子，瞅着那袋橘子有点惊讶，“哥儿们你来我家竟然记得带东西真难得。”

　　钟离耸肩，“吃人嘴短，一会儿你们有事也不敢太过分。”

　　“……卧槽这就开始过招了吗？”唐远差点被薯片给噎住，急忙放下笔电正襟危坐，“我最缺的就是心眼了，你们要是有多的分我一点，别四处乱扔祸害人了。”

　　他们上大学时谢修在警校，那会儿和唐远似乎有点误会闹得挺僵，来学校找人被钟离给截住了。谢修人很聪明，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可他第一次就栽到了钟离的手里。利用关系则乱这点把他耍的团团转，关键是最后还让两个人和好了。虽然这只是唐远单方面的冷战……

　　“说吧，找我什么事？”钟离对好友一向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谢修把零食堆好后坐到唐远身边，认识钟离的时间不短他知晓对方的性格，也没客气就道：“今天接了个案子，我想让你去看看现场顺便见个人。”

　　“让我去看现场？你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钟离想起当初谢修知道自己能感应鬼魂并且还亲自验证之后的天塌脸就想笑，他觉得谢修的三观已经崩坏补不回来了。

　　“嗯。今早的车祸，中午移交过来我去看了现场，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

　　“啧啧，怎么交通科的事情你都管啊？”钟离失笑，“上回夜店你也带人出警，你们局没人了么？”

　　谢修给钟离倒了杯水，轻道：“上回是缉毒科人手不够让我们去帮把手，但这回不一样，死的是个逃犯，我们组上个月刚收线才把人抓了，今早就接到消息说人跑了。中午确定车祸死亡的，就是那个逃犯。”

　　“你认为奇怪的点，在哪儿？”

　　谢修拿了个文件袋打开，抽出几张相片，“这是现场的照片。这一片在城郊还挺远，那里就只有一趟公车在跑，不过是出城的必经之路，报警的是早晨开第一趟的公车司机。奇怪的是，出事的点没有楼房也没有山壁，光是撞防护栏也不可能把车撞成这样。你看，这车都撞烂了。”

　　“光是这点不足以让你来找我吧？”钟离揶揄了一句。

　　“唔，不止说了案情还带了证物照片，啧啧谢修你知法犯法！我要给你们局长举报你！”唐远在一边乐呵呵的拆台。

　　“来，第七个是局长电话，慢慢举报。”谢修笑眯眯的给唐远手里塞手机，然后回过头继续与钟离说话，“那附近有个公车站，住在那周围的目击者说是看见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朝出事地点走。离得也不远，出了车祸应该会有响声，可那的居民都说晚上没声音。”

　　唐远惨败，抱着抱枕一动不动的听他们说话。

　　“黑色风衣。”钟离皱起眉头，“你该不会还听说昨晚上有人看见那个传说中的48路公交车了吧？”

　　谢修点头。

　　唐远倒是来了兴致，扯着谢修的胳膊问，“谁看见啦？是真的还是驴人的？诶钟离，我们晚上去探探不？说不定……”

　　“你还没闹够啊。”唐远话没说完就被谢修打断了，“上回自己跑去探什么鬼宅，结果住了几天院？唐梨都快被你吓死了，当个哥哥跟弟弟一样不让人省心。”

　　“哼……”唐远自知理亏，嘟嘟囔囔的不理会谢修，而是蹭到钟离那边去烦他，“钟离你和我说一下，那个48路车是不是真的？”

　　钟离倚着沙发出神，“这些都是人人听过的都市传说啦，不过版本挺多的。真假反正我没见过，据我所知的版本有两个。”

　　“哪两个？”

　　“有个大众化的说法是，那是个通往黄泉的引路车，就是载亡魂专用的。还有就是很早以前，真的有48路这趟车，不过某天某趟末班车司机因为打盹出了车祸，车里的人都死了，然后那辆车被销毁，可总会有人看见它就在那条路上跑。”钟离撇嘴，继续道，“当然啦，说不定是专门编出来吓人的。哪个城市没有鬼故事？”

　　“所以先用排除法，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我们就继续查案。如果有问题，也许就移交给专门的部门去管了。”谢修的话让唐远不明觉厉。

　　“几个意思？还真有专门管非人类的部门啊？”

　　“说笑的，别信。”谢修拍了拍唐远的脑袋。

　　唐远叹了口气，“可钟离也没什么用啊他是战五渣。”

　　“不好意思让你丢脸了。”钟离没好气道。

　　唐远笑的眯起眼睛，轻拍钟离的脑袋，“别难过。”

　　“……”

　　“啊对了！不如去找白大师？”

　　钟离立刻反驳，“想都别想。”

　　“为什么？”唐远瞪大眼睛，“好歹我也是人家救回来的！”

　　“你傻啊？请白饮岁要钱的，还不少。你让谢修和他们局长说这案子有妖孽要请大师，让他批经费么？谁信啊！”

　　“一分钱一分货，大师也要吃饭的么。”

　　“你被他洗脑了还是怎样？胳膊肘拐的太明显了吧汤圆！”

　　唐远一张娃娃脸写满不解，“你才是吧，干嘛那么讨厌人家？听信哥说白大师帮了好大忙才要了一个砚台，钱似乎后面的都没收。”

　　钟离被气笑了，心里把白饮岁骂了个遍。最后是他自己豁出去相信那本日记才勉强让刘信度过难关，谁知道白饮岁那厮打的什么主意？他人怪异的要死，根本不在乎谁的性命。师父说那条道上的人，基本没什么感情冷血的很。

　　唐远和钟离因为一个外人吵嘴实在有些稀奇，谢修没去阻止，而是默默的边看边笑。当然，也得到了两人的瞪视。见他们停下来了才问：“你们说的白大师，是不是叫白饮岁？”

　　“你认识他？”两人异口同声道。

　　“认识倒是没有，不过他给我们局长发了封邮件。”

　　“说了什么？”钟离问，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你才会来问我，原来是你们老大授意的啊……还说什么顺便见个人，啧啧心真脏，这么说你们老大他信了？”

　　“嗯，他信了。”

　　唐远有些不可置信，“你们老大会不会太草率了啊？你们不是应该最不信这些的么？”

　　谢修抿嘴，“张局好像，和你们说的那个白大师，是老相识。”

　　“那你直接去找白大师就好了啊。”唐远说道。

　　钟离眼里含着笑意，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谢修点头，“我信你，也信存在即合理，可我不信那些让人病了就喝符水的神棍。所以只能来麻烦老朋友了。而且，或许你们会有共同的话题。”

　　“咳咳。”唐远正剥着橘子吃呢，被谢修的话弄的呛住了喉咙。谢修急忙给他拍背，“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唐远缓过气来都笑喷了，“哈哈哈哈哈哈，谢修你竟然也有不擅长对付的人！艾玛笑死我了！”

　　“你见过他了？”钟离问，也不管唐远是从那句话里听出谢修不擅长应对白饮岁的。

　　谢修点点头，“他联系张局之后说想去关押逃犯的看守所看看，张局让我带着去，所以……”

　　唐远笑眯眯的蹭过来，“怎么样，白大哥人很好吧？”

　　谢修闻言眯起了眼，“好不好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不爱说话是真的，基本上我十句他一句。人冷冰冰的，爱吃甜食看见甜品店几乎迈不动腿。”

　　“他很爱笑啊。”唐远不解，“你不行就不行，别黑人家。”

　　“是吗。”谢修挑眉，微微勾起嘴角，“所以，我才和钟离求助啊。”

　　钟离不得不感叹谢修的洞察力，他和白饮岁也算混了好几天都没发现，谢修才与白饮岁见了一面就知道他爱吃甜食，啧啧真可怕。

　　“他不会白帮忙的，和你们老大要什么报酬？或者说，你们有什么求助与他？”钟离一针见血的问道。

　　谢修难得的叹了口气，“还是瞒不过你。那个逃犯在几天之前和看管人员说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出车祸死了。”

　　“结果他真的出车祸死了。”唐远一脸惊悚。

　　“还有一个大案的嫌疑人也说梦见自己被淹死，这人如果死了，前辈们埋了几年的线就断了，所以他绝对不能死。白饮岁给张局发邮件说他能保住这个人的命，但是他要一个东西。”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钟离撇嘴问道：“他去看守所有发现什么吗？”

　　谢修皱了眉，道：“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