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惘然》Luna-lulu

7、第 7 章

　　从教导处出来，白天问她：“你往哪儿去？”晴川心想，若是汉阳真有什么“故事”，恐怕略知一二的也就是白天了，便顺势答道：“我没什么安排。你呢？”白天说：“我也没有。不如你请我喝杯饮料？”晴川不料被他抢了自己想说的话，由不得好笑，说：“你倒是怪不客气地阿。”“朋友妻，不客气嘛。”白天笑嘻嘻的调侃。

　　晴川红了脸，但她也暗自高兴话题一下子就被引到了汉阳身上，于是便搭讪着问道：“你和李汉阳关系似乎很铁嘛。”白天斩钉截铁道：“那是！我拿他当亲兄弟！”他忽又想起晴川的立场，便问：“你俩怎么样啊？”晴川低下头：“没怎么样。”她努力赶走心里的酸涩，爽快的抬头对他一笑，说：“我拿他当亲同学。”

　　他们坐在学校冷饮店外面的长凳上。晴川问：“那你的亲兄弟大学这几年没闹过什么绯闻吗？”白天哈哈大笑起来：“美女。一瓶饮料你就想套出情报啊？你也把少先队的觉悟看得太低了。”晴川蹙眉叹了口气，说：“我也就是瞎打听打听。你继续保持高风亮节吧。”白天看看她，这小女人一脸掩不住的心事，他不由自主就想宽慰宽慰她，于是便说：“李汉阳那人太深沉。庸脂俗粉他也不会搭理。你忘了上次我跟你说，我们宿舍还感谢你鉴定出来他的性取向正确呢。”晴川的眼睛亮了一下，可是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想起汉阳忽冷忽热的表现，由不得又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说是没有竞争对手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她想了想，觉得怎么往下问都有点别扭，便另辟蹊径，说：“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白天扭头看看她，正色道：“美女。我不了解你就像不了解我自己一样。”晴川不由绝倒，她看看白天的俊脸，暗想自己跟此人看来是绝对没有深度交流的可能性了。

　　冷饮店就在女生宿舍楼下，晴川只觉得来来往往的女生都要朝白天多打量两眼。要是今天下午他们坐这聊天的事传回了宿舍，那她免不了又要被那群小八婆扯住问长问短了。此时不替姐妹谋福利更待何时？想到此，她便问道：“白天，你怎么也没找女朋友呢？”白天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啊。”晴川问：“你喜欢李婷婷？”白天笑起来：“你够八卦的呀。没有的事。她有男朋友了。”晴川揶揄：“喜欢就去竞争阿。你不是说人家被猪泡走了吗？难道你还怕拚不过猪啊？”白天却没回答，笑着朝女生楼努了努下巴。晴川看过去，却恰恰看见李婷婷花枝招展的从楼里出来。楼下停了一辆奔驰，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靠在车上。晴川眼看着李婷婷钻进那辆奔驰绝尘而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白天在她旁边说道：“看见了吧？没办法，猪有奔驰我没有啊。”

　　晴川不由得对白天同情起来，联想到宿舍的那群小花痴，她鼓起勇气说道：“其实好女孩还是很多的。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有没有对我们宿舍哪个美女印象比较深刻阿？”白天一脸讶异：“你们宿舍除了你还有美女吗？”晴川再次绝倒，实在接不下去话茬。白天倒真的认真想了起来，思忖着道：“倒还真有一个印象蛮深刻的。”晴川立刻振作起来，鼓励的看着他。白天道：“有一个短头发，眼睛超大的，老在瞪着人，我跟她说了几次话她都不搭理，她是不是一直这么‘不怒自威’啊？”还没等晴川答话，他又道：“你能帮我要一下她的□□什么的吗？我倒挺想认识一下她。哎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啊？”

　　晴川的下巴简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白天说的是小敏。这才真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趁着其他几个女孩子都不在宿舍，晴川赶忙向小敏汇报白天发过来的信号。小敏却一脸无动于衷：“无聊。你敢把我的□□号给他。”晴川道：“你别太矫情啊！上次是谁劝我不如先享受一段恋爱的？何况人家是咱学校数一数二的大帅哥。”小敏哼了一声：“数一数二？你评的还是他自己评的？我就是看不惯他仗着长得帅，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她想了想，又批评晴川：“你少操别人的心吧，你和你那个李汉阳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晴川顿时没了底气，叹道：没什么发展。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有一个女朋友了。只是我不知道。小敏道：那你是打算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晴川叹道：我不知道。

　　小敏看着晴川，外表上楚晴川是如此美丽大方，活泼独立的女孩，可是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内心，却是如此稚弱。小敏的眼光不由得温柔起来，她坐到晴川的床边，拉住她的手：“你要有自信。你是我认识的最可爱的女孩子，他一定会爱上你的。”晴川点点头，握住小敏的手，回了一个微笑。

　　晴川和白天一席谈话的最大建树就是要到了李汉阳的邮件地址。第二天她便发邮件问汉阳他什么时候到橘园去进行实景拍摄，如果她也想去可不可以。汉阳的回信超级简单：后天。欢迎。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几个字，晴川的情绪却因此起伏不定。

　　终于拍摄当天她还是去了。李汉阳喊完机器喊演员，完全没有功夫照顾她。但他的同学们对她倒是相当热情，经过白天背地里的一番添油加醋，他们已经完全视她为李汉阳的女朋友了。

　　橘园的空气还是甜甜酸酸。或许这是很适合表现初恋的场所，然而楚晴川此次的心情却和上一次有着天壤之别。她刻意的站在远处，不去听台词，李婷婷和白天像在表演着一场默剧。晴川看着镜头里的俊男美女，不禁便联想起她的“影子敌人”。她美吗？聪明吗？她的性格是怎样的？晴川一直对自己很满意，她真得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在这里，为着一个没见过的人患得患失。她看看汉阳，汉阳忽而微笑，忽而皱紧眉头。晴川不由得心里缩了一下，那挥之不去的酸涩又涌了上来。

　　李汉阳吸引她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平心而论，她见过比他美得多好得多的男孩子。然而他的笑容，他的气味，他的神情，他的眼睛……就是让她逃不开去。诚然，他是体贴幽默的，他是才气纵横的，但晴川又觉得她不是喜欢他这些地方。也许是他的忽冷忽热，他的捉摸不定，也许，晴川想，也许她喜欢上的不仅仅是汉阳，还有这千回百转的爱情本身。

　　橘园的拍摄顺利结束，一行人坐大巴回学校。没什么争议，晴川坐在了汉阳旁边。他这时才柔声问她：“你累了吧？”晴川摇摇头，她这一整天是异乎寻常的沉默。太阳落山了，光影滑过远处的山梁，一道一道从他们身上掠过去。晴川感到肩头忽然一沉，她扭过头看，汉阳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她的肩上，已经睡熟了。坐在前座的白天回头看看，笑道：“嗬！还问别人累不累呢。”晴川渐渐感到肩头的酸痛，但她一动也不敢动，她怕惊醒了他。车子在向前行驶，她只觉得希望这一路是无限的长。

作者有话说

　　本章白天抢了好多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