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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阿久的怪师傅们 ...

  •   到了普陀山,袁成夏才晓得阿久口中的师傅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师傅罗永山,是江湖上有名的罗大头,以金刚不坏的铁头功扬名;二师傅林元向,诨名花间子,是......咳咳,是闻名江湖的采花大盗。那些迷香就出自他手。还有个三师傅臧飞羽,人称玉笔公子,一枝笔文能写锦绣文章,武能百步杀一人,十分之厉害。

      当然,这些都是阿久告诉她的。依袁成夏自己所见,他的这三位师傅,大师傅胖乎乎笑呵呵的很慈祥,完全不像传说中一头将石壁顶碎的恐怖样子;二师傅美髯飘飘一副仙风道骨,怎么看也不是偷香窃玉的无耻之徒;三师傅玉树临风,气质绝佳,倒是与“玉笔公子”这个称号很相衬。

      可禁不住阿久一直在她耳边偷偷念叨,大师傅真的是个笑面虎阿喂,二师傅虽已退隐多年,但小姐你还是离他远点为妙,三师傅看着是翩翩佳公子,其实他最腹黑最残暴最没有人性最......

      “久儿,你说为师最怎么了?再说一遍给为师听听...“三师傅臧飞羽笑眯眯的在阿久身后问道。

      阿久僵着脖子一点一点的扭过去,面瘫脸对上三师傅藏着利剑的眼神,硬是挤出来一个谄媚的笑容。

      “其实......三师傅,徒儿正在跟小姐称赞您的绝招‘妙笔生花’,嘿,那一招可真是漂亮......”

      “既然如此......”臧飞羽打断他,“你现在去后山,去把这一招练上一千遍。”

      “三师傅......”

      “有疑问?那就两千遍吧。还有疑问吗?”

      “......没了”

      “还不快走!”

      ......

      阿久一走,空旷的树林里就只剩下袁成夏和臧师傅。袁成夏有点紧张和害怕,自从小时候那些事后,除了阿爹和哥哥,她和陌生的男子单独相处时,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臧师傅好像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轻轻的往后挪动了几步,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袁成夏感觉到了,她感激的看了臧师傅一眼。

      臧师傅手背到身后,温和的说道:“袁姑娘,这次和阿久过来普陀山,父母亲人知晓吗?”

      袁成夏羞愧的摇摇头道:“不知道,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臧师傅眉头也未皱一下,依旧四平八稳的问道:“这可不太好,我听阿久说过,是袁姑娘不满意家中的婚事,才执意出来的。可若是姑娘父母不知道,认为是阿久这个臭小子是恶意拐带良家妇女,那便糟了。”

      袁成夏知道臧师傅的意思,她咬咬嘴唇,坚定的看着臧师傅道:“这次是我执意要阿久带我出来的,纵使我爹爹娘亲找到这里,我也会这样说,绝不会连累阿久。”

      臧师傅脸色柔和许多,他唇边带笑,神色温和的道:“某不是这意思,阿久既然敢带姑娘来普陀山,我们几个便定会负责姑娘的安全,绝不会怕连累将姑娘交给你那未婚夫婿,只是怕姑娘禁不住未婚夫婿的哀哀请求,又改变主意,将阿久置于尴尬之地...”

      袁成夏这才松了口气,“臧师傅您放心罢,我与那个人势不两立,我绝不会妥协嫁予他。”

      臧师傅略带好奇的道:“某听阿久说过,袁姑娘的未婚夫婿乃是宣城有名的顾公子,其温润如玉,才高八斗,是有名的君子。怎么袁姑娘会如此......?”

      听到臧师傅说顾沅君子,袁成夏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脸上是藏不知的嫌恶,她脱口而出:“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

      臧师傅觑她神色不似作伪,才放下心来,点点头赞同的道:“世人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终生大事定要慎重才是。心思深沉之辈大多极擅伪装,倒不如心思坦荡,性子单纯的人来的放心,像阿久这样赤子之心的娃,交往起来最是轻松自在。”

      袁成夏赞同点头:“确是如此。”

      臧飞羽有心再说几句阿久的好话,但见袁成夏一派懵懂模样,又忖道,她既然已到了普陀山,就任其与阿久日久生情便是,说多了反而坏事。遂闭口不言,告辞而去。

      袁成夏独自留在山林里,内心便一片迷茫。阿久的身世她很清楚,不过是城东的一个小乞儿,后来被她带到袁府,也只是一个小家丁,怎么去跟宣城的武师学了几天武,怎么就认识这几个师傅。

      她以前听哥哥说过一点江湖之事,大师傅的铁头功是硬功夫,二师傅制药制香十分厉害,而三师傅文武双全,言谈之间颇为文雅,一看便是足智多谋之辈。

      他们三位都非世俗之人,本领颇大,却都倾尽全力教养阿久。难道?阿久的身世竟还有秘密?

      袁成夏虽单纯却不傻,傻阿久跟她说的,三位师傅是偶然见到他天生神力,才有意收他为徒,传他衣钵的话。她是不信的。

      想到纯善朴实的阿久,袁成夏的心里涌出忧虑,可千万不能让他被人骗了才行啊。

      她正思索间,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成夏扭头,却见阿久亮晶晶的双眸欣喜的看着她道:“小姐,你看。”

      成夏往他手里看,原来是只小兔子,小兔子好像才出生不久,颤巍巍的在阿久的大手里抖耳朵,毛茸茸的可怜又可爱。

      袁成夏的惊喜的“呀”了一声,轻轻的从阿久手里接过小兔子,用手抚摸着它的脊背。

      她抬头看向阿久,“阿久从哪里捉的小兔子,好可爱啊。”

      阿久嘿嘿一笑道:“我去后山练功时,在草丛里看见的。”

      成夏怜爱的摸着小兔子的耳朵道:“好吧,这是我们的缘分,以后它就由我们照顾吧。”

      阿久的个子高大魁梧,从他的角度看,正好看见袁成夏嫩白的小脸,绯红的双颊,浓密的小扇子般的睫毛忽闪到他的心里,他看着她花瓣般的小嘴絮絮叨叨的跟小兔子呓语,心里痒的厉害。

      真想亲亲那樱花般的唇。

      阿久的心里突然响起这句话,他心口一跳,黑脸瞬间变的通红。这是阿久十九年来,第一次有这样邪恶的想法。

      他的心在胸腔里乱跳,声音大的像雷鸣,喉咙干涩的上下滚动。

      “阿久,你怎么了?”

      阿久被袁成夏突然的出声惊的一动,他抬眼便落到了那双黑亮澄澈的眼眸中,他的脸更红了。阿久克制着心口的那团火热和悸动,闷闷的回答:“没什么,就是天有些热。”

      袁成夏笑眯眯的看着他脆生道:“你要小心暑气哦,咱们回去吧。”

      阿久瓮声瓮气的拒绝:“小姐你先走,我去后山见师傅。”

      说完足尖一点,瞬间不见身影。

      袁成夏只顾着看小兔子,没发现他的反常,径自也离开了树林。

      而离去的阿久却是撒了谎,他并没有去找师傅,而是一口气奔到后山的深潭处,一个猛子扎进去。

      巨大的水花激起,平静的潭水泛起阵阵涟漪,身在其中的阿久,正如这潭水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他是个小乞儿,是个人人厌弃,差点在冬夜被冻死的乞儿。他其实并不像小姐想的那样淳厚善良。在破庙里,他偷过别的乞丐的食物,抢过比他更弱小的乞儿的馒头。在生存面前,他也丑恶的像个恶鬼。

      可是老天垂怜,他遇见了善良美丽的小姐,他单纯的喜欢她,他敏感的知晓小姐喜欢怎样的人,他就努力的表现出小姐喜欢的样子。他做到了!小姐很信任他,也很喜欢他。她会在他面前露出真正的灿烂的笑容。

      后来他出去学艺,认识了三个师傅,阿久很开心,他拼命的学武功学写字学谋略,他感觉自己在慢慢变强大,他心里窃喜,只要一步步强大,他对小姐来说,就更加有用。

      听到小姐要嫁人的消息,他心里猛地拧痛了一下,他心神不宁的骑快马回到袁府,却意外听到厨房的宋妈妈说小姐不喜欢要嫁的那个人。他心里一下子轻了许多,他不顾后果的将小姐“偷”了出来,那一晚上,他快乐的像只小鸟。

      他一直告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尊重小姐的意愿,可刚才汹涌而来的陌生情潮,却分明告诉他,他对小姐有了非分之想。他想抱抱她,亲亲她,永远和她在一起。不是下人,不是朋友,不是兄弟,是最亲密的爱人。

      阿久将头埋到水里,冰冷的潭水淹没头顶,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我要娶小姐,我爱她,我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再次走到岸上的阿久,全身湿透,浓密的黑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赤裸的小麦色上身结实而又充满力量,在阳光下折射出年轻的光泽。

      他挺直的鼻梁下,微翘的嘴唇边是浅浅的笑涡,而剑眉下的黑眸却是泛着坚定而倔强的光彩。

      小姐,不,夏儿,我一定要娶到你。

      袁成夏进来感觉很异样,不为别的,只因为阿久近来怪怪的。

      来普陀山几日,她已经彻底喜欢上这个地方了。偌大的山林人迹罕至,十分的清幽美丽。

      阿久的几个师傅在山间搭建了几件木屋,还用篱笆围了巨大的院子,她每天都在阿久的呼呼喝喝的练武声里醒来。

      自己洗漱完,用过早膳,阿久就会带她到山里玩,给她猎小狐狸,编草蜢,逮野鸡,烤鱼吃,他们在山间嬉戏一上午,下午阿久跟着几位师傅练武,她就在房间里跟小兔子完,顺便歇午觉。用过晚饭,有时阿久还会到草丛里看漫天遍野的萤火虫。

      这样逍遥神仙的日子,让袁成夏忘记了世俗的烦恼和忧愁,她过得十分快活。可最近,她却发现阿久变的十分反常。

      和阿久在一起的时候,她发现他总是直直的凝视着她,每当成夏不自觉抬起头,就会掉落在他黑黝黝的眸子里,那种眼光炽热又热烈,烧的成夏粉脸红彤彤的,心跳也开始加快。

      每次袁成夏就要害羞的将他的脸转过去,但未几,他就又看了过来,暖融融的目光像飘在天空的云团,又像冬天照在身上的阳光,她的心被看的酥酥麻麻的,耳朵根子都要着火。

      那一天的晚上,他们俩又到后山看萤火虫。这天的月色很美,练华般的洒在地上,漫天的萤火虫在眼前忽闪。

      袁成夏激动的叫了起来,她兴奋的拍拍身旁的阿久的胳膊,示意他看手边的那个萤火虫。却突然被身侧的人攥住了手。

      他的手心很烫,好像还有滑溜溜的汗水,袁成夏的心蓦然一动,羞涩的要抽出自己的手掌,谁知,刚一挣扎,他就拉的更紧。袁成夏扭头看他,发现他脸上更红,夜色如墨,但月光却亮的吓人,亮的她能看清他紧张的抖动的睫毛,额间低落的汗水,紧紧抿着的嘴唇。

      看见他这样,袁成夏奇异的放松下来,心里的紧张和羞涩突然间消失了。她有些想笑,却更多是悸动。阿久的侧脸很漂亮,挺直高耸的鼻梁和浓睫留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好想摸摸他唇边的酒窝,袁成夏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事实上她也真的伸出另一只手摸了上去,当手指触上柔软的脸颊,她才意识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袁成夏脸蛋一下子涨的通红,她娇娇的“啊”了一声,就捂住脸夺路而逃。

      可是她却忘了,她的另一只手还被身旁的人紧紧攥着,这猛的一跑,立马反作用到自己身上,她像一颗流星,重重的砸到了阿久的身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阿久的怪师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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