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幻宴》_原一

9、高中篇09

　　09.
　　高三的生活急促紧张，于情于理都该如此。没有谁会心如静水对着天空吟唱，没有谁会在冷空里体味冬的安详，他们错过的不仅仅是一个冬天。
　　浅井由崎坐在教室里，不像周围的同学一样或是埋头复习或是和朋友成群结队说说笑笑。她不喜欢说话，从高二的尾声开始。

　　“那个家伙？浅井由崎？我早看她不爽了，以为自己年级第一装什么清高。响子你别帮她，她哪次好好回应过你的搭话？所以说那女人啊真是，成绩好又不做班委，想让老师来求吗？真是可笑。”
　　“别说了，浅井同学在旁边啊……”
　　“嘁，我管他。那女人是怪物吗？我这么说都没反应，真是惹人嫌。”

　　这种对话在这一年也没有少听，有人劝解倒是很少。
　　她知道自己被很多人讨厌着，但是也不打算辩解什么，反正累也只累一年。
　　这就是所谓的高三生活。

　　说实话她个人还是比较震惊的，自己收到了有第一个异性的邀请，自从转校来东京。对方是一位已经升学到东大的学长，高二时有过几句简短的交流，由于对方是前任学生会副会长所以印象深刻。
　　浅井由崎是想拒绝的，但是对方说他计划去京都的游乐场。
　　她习惯性摘下黑色发夹，收起才看了几页的《雪国》。
　　“我答应，但是要去鬼屋和摩天轮。”
　　浅井由崎将回复发送，关上手机。
　　窗外没有雨没有雪，她缓缓闭上浅棕色双瞳，赤红的发丝一闪而过。

　　其实她还发了一条短信，是给那个一年没有联系的友人。
　　——“茜，现在是你将功补过的时候。告诉我他要去哪所大学。”

　　京都的游乐园和两年前无异，走进去是映入眼帘的人群，大多都是情侣。
　　“说起来，浅井同学说想去鬼屋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我以为浅井同学不会喜欢这样刺激的东西。而且啊……”
　　一旁的藤原伺说得不亦乐乎。
　　浅井由崎不喜欢刺激的东西，真的。比起轰轰烈烈她更喜欢长久不衰。
　　她还记得两年前的少年出现在什么地方，穿着什么衣服，脸上是什么表情。
　　“浅井同学？”
　　“……抱歉，刚才想到了些往事。”
　　“往事？”
　　“就是和上一位一起……不，我喜欢的人一起来过。”
　　“所以才要去鬼屋？”
　　“大概吧。”

　　不仅是游乐园，就连鬼屋也都没有变化。招牌上还是僵尸，刚走进去还是狭窄的□□。
　　她还记得再走几步就能看见脚下的假头骨，自己被吓得叫出声来，是少年牵着她的手使她安心。
　　少年出牌根本没有规律导致她每次都应接不暇。

　　“浅井同学好像很冷，我这里有便携热水袋，需要吗？”
　　“谢谢。”
　　热水袋的确暖和。但她不会感受到来自某人手心的温暖。
　　“浅井同学要小心，前面也许会有僵尸了。”
　　“我来过，没关系。”
　　也不会有人以事不关己的态度告诉她这是假的。
　　“终于出来了……浅井同学觉得怎么样？”
　　“和两年前没什么变化。”
　　不会有人明知她害怕还恶意询问。
　　一切都不会了。

　　“说实话，浅井同学的想法还蛮诡异的。又喜欢鬼屋又喜欢摩天轮，我都不知道浅井同学是喜欢刺激还是轻松浪漫了。”
　　“我也不太清楚呢，也许这就是多重性格？”
　　“多重性格是这个意思？”
　　“我乱说的，请别在意。”
　　鬼屋是少年的选择，摩天轮是浅井由崎的选择。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想法，当时却没有发现。

　　她第二次坐上摩天轮，东施效颦似的学记忆中少年撑起下颚，坐下来俯视全场。动作上的确如出一辙，但她知道少年的清高是她效仿不出来的。
　　两年前的冬天，她少年和她乘着摩天轮缓缓升上最高，却又悄无声息地降下来。在球舱里，她看见了她的友人。
　　“浅井同学去东大吧，东京大学。”
　　藤原伺的语气与少年的不容拒绝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
　　“浅井同学知道为什么。”
　　她扭过头，摩天轮已经升上了顶端。她看见世界都是渺小的，因为她的心也是渺小的。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
　　“抱歉，我看一下短信。”
　　浅井由崎点开新信息，意料之中是河野茜。
　　——“应该是去美国。你打算去哪，我问的。”
　　浅井由崎思考了一会儿，按动键盘。
　　“很抱歉，我现在不能接受前辈的心意。”
　　“是因为上一位陪你来这的人？浅井同学转校也是因为他吗？”
　　“……是。”
　　“浅井同学很在意他呢，是什么样的人？”
　　一时间，浅井由崎语塞。
　　她想让别人能从言语中体会她在高二末期有多痛苦，却又不想让别人对少年的印象因为她的言语变糟。
　　“和前辈截然不同。”
　　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果断决绝，高傲残忍。
　　“但是卓尔不群。”
　　让人欲罢不能。
　　“不过还是请前辈带我游览校园。在开学典礼那天。”
　　突兀的转折令藤原伺怔愣。
　　她告诉河野茜
　　——“我决定去东大。”

　　浅井由崎决定要彻底逃离关于那场幻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