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彼岸之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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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ar shines brightly high...（一颗星辰高高闪耀）
To tell a king is nigh——（预示王者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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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将灰暗的天地照得雪亮。
这道奇异的电光仿佛要在瞬间记录下万千种细微的景象。夜幕的远方屹立着一座阴森的城堡，一瞬间，四个高耸的塔尖披上一层铠甲般的银光。灰暗的雨夜，这片古旧的墙群原本只是一个暗淡的虚影，像一个模糊而遥远云团消散在天边；然而在闪电瞬间的照射下，它骤然跃到一个显著的位置，带有城垛的屋顶和苍白而显眼的窗户清楚地呈现在人们眼前。
一个身影如城堡一般，一动不动地屹立在雨中。电光，至少在一瞬间，也给他裹上一层银色的虚影。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黑发男人。四面的街巷空无一人，只有这个人独自伫立在靠近这幢废弃城堡的荒芜小径。
闪电划过的瞬间，这个奇怪的年轻男人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他身披一件独特的短披风，既不像当代英国人的打扮，也不像巫师的装束。雪亮的闪电，给一身黑衣的他平添了一分金属的质感。电光之中可以看到他有着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孔，但强光映射之下，这张脸却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不是人类的形体，而是雨夜的幽灵。
下一秒，年轻男人的身影就暗淡了下来，变成一个黑色的影像，映衬在烟雨迷蒙的灰暗苍穹之下。
“嚓”
两声奇怪而轻微的啸声一闪而过，在密密雨声的掩盖之下几乎微不可察。
同一瞬间，两个人影突然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同时凭空出现在空气中。
那两个人看起来怪异而相像。同样的中世纪修士般的黑色长袍，同样的拉起遮住整个面部的黑色兜帽，同样的空洞而狰狞的银质面具——
“霍”
两个怪人动作一致地各自从长袍中抽出一根细长的木棍——准确的说，是魔杖。
闪电瞬息即逝。黑暗的苍穹中响起一声惊雷，猛然间填充了天地。
伴着突如其来的雷声，那尊雕像似乎突然复活过来。那张异国气息的面孔，还有那双鹰隼般的深邃眼睛，在冰冷的雨夜中仿佛蓦然间幻化出一层虚幻的珠灰色光晕。
“ Who are you？”
两人中看起来更年长的一个突然出声发问。他手中高举的魔杖，直直指向那个雕塑般的年轻男人。
回答他的，是一个冷淡而微带讽刺的声音：
“——You Know W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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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闪电劈下来的一瞬间，就在那幢阴沉的古堡之中，铂金发色、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巫，问出的是同一句话。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僵硬地坐在靠着壁炉的一把大安乐椅中，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茫然。
高而狭窄的小会客室里暗暗涌动着一丝丝潮湿而阴冷的水汽。俗丽的猩红色卷帘和落满灰尘的黄丝绒流苏蒙住了大部分墙面，一直拖曳到地板上厚实而古旧的血红色土耳其地毯上。此刻，就在他左面的墙角处，阿布拉克萨斯看得到一个老式大理石壁炉架，里面的炉火竟还燃烧得很旺。向上窜的火苗激烈地闪耀着，明亮的火光却仅仅照亮了壁炉之外极小的范围，并没有给阴冷的房间带来多少暖意。
“You Know Who.”壁炉的阴影下，黑衣的年轻女子，却优雅而冷漠地微笑着。“不是吗？”
在这个连Voldemort名讳都渐渐成为一个禁忌的年代，敢说这种话的人，委实不多。
马尔福家主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在女孩背后的壁纸上盯出一朵花。
“不过，我的学长……”她用一种极其淡漠的嗓音说，略显沙哑，又莫名有种力量勾人心魄，“我更希望，高贵的马尔福，能够……凭自己，找出真正的答案。”
什么意思？
隐秘的危机感像刺一样扎在心上。一瞬间，铂金发色的马尔福家主竟感觉冷汗涔涔。他，作为整个巫师世界几乎最有权势的男人和那位大人最忠实最信任的人，从没想到自己面对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年轻女孩竟会手足无措，甚至像——
这根本不对劲……
——作为一贯居高临下的马尔福，什么时候，竟会有这种软弱无力的感觉？
从不会有！
除了……在，面对那位大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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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不是傻瓜。
一袭黑衣的艾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是马尔福家现任的家主。显然，也是和过去那无数任的铂金发色一脉相承又泯然如一的男人。
选择这样一个时机，对这样一个显赫却狂热的人物，坦露隐匿已久的行踪——无论怎样看都是一个冒险到令人诧异的决定。
这个男人绝不会是自己的盟友，因为他早已将自己与家族的一切侍奉给“那位大人”，哪怕换取的仅是身为臣仆的荣耀；这个男人也绝不会是一个恰当的交易对象，因为无论作为一度逃离魔法界的少女艾琳，还是作为身负阿索德之秘的普林斯末裔，自己都注定要将他所献上忠诚的伏地魔，视作敌人。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马尔福。从不例外，每一代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的马尔福——祖型重现的程度几乎令人赞叹。对权势的追捧，对血统的偏执；对家族利益至高无上的绝对信仰，对家人的绝对忠诚——而相应的，一旦背叛，便是毫不姑息。
唯一不同的是……
这个男人，曾经，是那个女孩的哥哥。
他是茜茜的哥哥，至少曾经有那么一个时候是。
而艾琳——作为一度摒弃家族与世袭的魔法血脉，而今却终于不得不重拾艾琳·普林斯之名的女魔法师……
必须找到那个女孩。哪怕赌上过去与未来，哪怕孤注一掷。
哪怕交易的对象，是全心追求纯血荣光、对弃绝此道的她亦视如陌路弃若敝履的那个人。
在一切都太晚之前，在仅有的希望也被牺牲弃置之前。。
艾琳微微眯眼，交错的思绪百转千回。隔着古旧的方形牌桌，她向着对面的“贵族巫师”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
而这时的马尔福家主已然敛去了猝不及防的失态。一贯居高临下的优雅倨傲，重又回到铂金发色的纯血巫师身上，仿佛一种与生俱来又深入骨髓的装饰品。那双浅灰色的眸子，此刻以一种怀疑牢牢定在身份不明的年轻女孩脸上。
然而，仿佛酝酿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的男人，又一次没有来得及说出想要的话——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却是艾琳。
“马尔福学长，在怀疑吗？”
那女孩浅浅笑着，面孔依旧平凡得令人过目即忘，却有种意外的典雅气质。
“在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艾琳·普林斯？”
年轻女孩语调平淡地说着，烟灰色的双眸映着黯淡的火光却幽幽闪烁，晶石般的水色中摇曳着两抹幽绿的磷光。
而就在这个时候，进入这栋建筑以来一直有些神志恍惚的阿布拉克萨斯才第一次注意到面前女子的手。
修长干净的左手。
没有任何装饰，只在左手的小指上，套着一枚造型简朴的六角形铁质戒指。
那是一枚在“纯血贵族”眼中近乎粗糙的尾戒。没有精致的造型，也没有宝石镶嵌，甚至根本不像一贯女性戒指的纤细精巧——那是一个精确的、扳指般形状的六角形铁戒，上下各有12个平面。不像珠宝与贵金属炫耀着价值的光芒，女孩手上的戒指，凝汇着一种低调的金属光泽——而阿布拉克萨斯甚至不知道，这是原本粗糙的表面因为长年与图纸磨擦而变得平滑之后所换来的光华。
“这是……”马尔福家主情不自禁地开口相问。放在平时，这种粗疏的戒指连他这样的人一声鼻息都不值得相向。然而这一次……
仿佛为了回应他超乎常规的敬意，女孩仪态郑重地将那枚铁质尾戒从左手小指取下，放到桌上，推到阿布拉克萨斯眼前。
“这是我19岁那年，在加拿大的魁北克省所得到的一个纪念。”
——马尔福家主为这个全然出乎意料的答案怔忪了一瞬。
“The Iron Ring（铁戒）.”而艾琳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又名——【工程师之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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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之外，夜色如墨，雨落如注。
一道道锐利的弧光伴着嘶哑的咒语划破荒无人迹的小巷，挥舞的魔杖击打着雨丝，杂乱的脚步激起水花四溅。
“阿瓦达索命——！”
年长食死徒终于瞅准一个空隙，手中的魔杖挥起一个险恶的弧度，诡绿色的光弧瞬间穿破黑暗的雨巷，箭一般直指目标而去。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时间的流动被按下休止符。这处荒凉小径的混乱攻击突然之间静止，然后，一个身影在雨幕中倒下了。
雨声弥漫黑夜，寒意刺骨。
年长的食死徒忽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长笑。在寂静的雨夜，这串笑声听起来简直有如鬼魅。
“尸骨再现！”他冲着雾气缭绕的沉沉黑夜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病恹恹的笑容犹如空中刚刚出现的那个标记。暗绿色的骷髅图案透过密密的雨幕，阴森地俯在被摧毁的街道上方，像一环死亡的月轮。环视周遭，倒塌的砖墙，横躺的树木，燃烧成灰的电杆，浸透鲜血的草地，搏斗的混乱后突然的寂静……
然而，侥幸得手的两位食死徒，此时的模样却也委实狼狈。两个人的银质面具都已在打斗中被击飞，掉落在不知何处的泥潭。年长者那一袭华贵的巫师长袍此刻溅满了泥水，已然被利刃划破般的划开多处长长的口子，伤口暴露在外，血液就着布料而下，和着雨水汨汨流淌。年轻些的虽没受那么多伤，却是一身狼藉；被烧焦又立刻被雨水浇湿的头发和眉毛，还有乱成一团的湿漉漉的袍子，配着他手里已经断成两截的魔杖，看起来简直滑稽。
“见鬼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年轻的那人大口喘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似乎连自己手里那根巫师视如生命的魔杖的断裂也来不及在乎。“那位大人不是说……只是去杀个麻瓜吗？”
“闭嘴！”年长者突然厉声呵斥，“那位大人的命令就是最高的荣耀，什么时候竟轮到你这样的小子质疑了？”
他看着年轻食死徒猛地僵住了，然后才满意地再次开口，“不该说的话，记得就不要随便说……”
“可你什么时候见过会幻影移行的麻瓜？”那个年轻人闷声回了一句，然后赶在对方发火之前赶忙补充，“但是那位大人当然有他的道理……我绝不是在质疑什么。”
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他有些突兀地看向雨中的古堡：“啊，不过——那个人怎么会想到把我们引导这里来？这个地方可够阴森的。”
年长者嗤笑了一声。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已经要忘记当年的那场血案了吧。”
他斜睨了年轻人一眼，脸上尽是不屑和傲慢，然而当他的视线转向不远处那幢被废弃了的阴森的城堡，声音中却依然止不住一丝颤抖。
“那个地方，就是曾经的普林斯庄园。”他眼皮抖了抖，本已嘶哑的嗓音变得更加阴冷：“七年前，我们斯莱特林的六个最高贵的纯血家族的小姐——就是在那个地方……”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光，假笑着盯着年轻的同伴，“就是在那个地方，被切成了块儿。”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彼岸之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