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2.阿黛勒：异邦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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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天幕暗沉如漆，无星无月。
艾琳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黑色的大湖岸边，湖面一望无际，远处的对岸隐没在无边黑暗。寒冷呼啸的夜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味扑面而来，然而暗黑的湖水仍然平滑如镜，诡异的没有一丝波澜。远远的，像是在湖的中央，闪烁着一道朦胧的、绿莹莹的光，倒映在下面死寂的湖水中。
这里……是哪里？
散发着海腥味儿的冰冷水花溅在脸上，女孩一瞬间感到彻骨的寒意。她把自己身上防风牌夹克的拉链尽量拉到最高，然后把双手探进夹克口袋里。
很好。她对自己虚弱地微笑了一下。
至少——她的手指触到衣袋中冰凉的物体，想——我还带着武器。
身后耸立着一座悬崖，陡峭的岩壁直落而下，黑糊糊的看不清面目。四下里光秃秃的，满目荒凉，除了苍茫的大海和岩石，看不见一棵树，更没有一点人迹。艾琳抬头打量了一下悬崖，又看看不远处诡异的黑湖。
真该死，难道我是在潜意识状态下从美国东岸的普林斯顿直接幻影移行到了某个寸草不生的极地无人区？
她试探地沿着崖壁走了几步，一处又高又窄的山洞映入眼底。
女孩并没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某种声音从洞口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非常模糊，仿佛某种回声从幽深的隧道里回荡了好远好远……
但是，毫无疑问——那是人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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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前厅，是入口大厅，”邓布利多对哈利说道，苍老的面庞在黑暗中的看不清表情，“我们需要进到里面去……现在挡住我们的是伏地魔布下的机关，而不是大自然设置的障碍……”
邓布利多走近洞壁，绕着岩洞边走边用焦黑的指尖尽可能地触摸粗糙的洞壁。最后，他终于停住脚步，用魔杖指向一处岩石。顿时，一道拱门的轮廓凭空出现，裂缝后面放射出耀眼的白光。但一瞬间，那道轮廓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足足过了两分钟，邓布利多轻声说：“哦，当然不会。太低级了。”
“你说什么，教授？”
“我认为，”邓布利多说着从长袍里掏出一把银质的短刀，“我们需要付出代价才能通过。”
“代价？”哈利说，“你必须给这道门一些东西？”
“是的，”邓布利多说，“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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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
艾琳脱口而出，情急之下双手反射性地掏出武器，只差一点……
——还好。差一点，并没有行动。否则没有装消音器的枪声很可能带来麻烦。
阴尸。
就在岸边不远，就在离水面几英寸的地方。
那具尸体仰面躺着。一双圆睁的眼睛仿佛结着蛛网，头发和长袍像烟雾一样在他身体周围打着旋儿飘荡着。不远处，更多惨白浮肿的尸身在水面下漂浮着。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一具，又一具。
女孩手指又握紧了一分。
拜托——你跑遍图书馆自修法医病理学的精神都到哪里去了！还有你跑去临床医学系那里蹭系统解剖学实验课的热情都到哪里去了！
然而，她仍然止不住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作为麻瓜医学院预科生的时候。这里也不是医学院灌满福尔马林岑克尔溶液的解剖学实验用储尸池。
这里——该死……
她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这个地方——很明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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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眯起眼睛打量着发出绿光的光源。满满一盆翠绿色的液体，发出闪闪的磷光。
邓布利多把长袍袖子朝上抖了抖，黑手枯焦的指尖伸向液体表面。
“先生，不，别碰它——！”
“我碰不到它。”邓布利多淡淡地笑了笑，“看见了吗？我的手没办法再往前伸了。”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嘴里无声地念着什么。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液体发出的光似乎更明亮了一些。
“你认为魂器就藏在这里面吗，先生？”
“哦，是的。”邓布利多的脸倒映在平滑的绿色液面上。“可是怎么才能拿到它呢？这种液体，手伸不进去，不能使它分开、把它抽光，也不能用消失咒使它消失，用魔法使它变形，或用其他方式改变它的性质。”
邓布利多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又举起魔杖，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变出一只高脚水晶酒杯抓在手里。
“我只能得到这样的结论：这种液体需要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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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来自普林斯顿的女孩烦躁地来回走着，进退两难。
湖里，是阴尸。岩洞里，有人。
能看到的几具阴尸都是巫师打扮。没搞错的话，传说中“那人”的阴尸兵团基地——就是这个小岛了。而诡异的环岛巨湖，显然是在为数量庞大的没有形成尸蜡而处于晚期腐败尸体巨人观的阴尸们提供养料的液体培养基。
至于岩洞里的人声——
呵，亲爱的学长，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哥哥！
少女的手指摩挲着机匣下方的扳机护圈，嘴角挂上阴惨惨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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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是这样：只有把它喝掉，我才能让石盆变空，看清底下藏着什么。”
“可是如果——如果它把你毒死了呢？”
“哦，伏地魔不会愿意立即害死来到这座小岛上的人。”邓布利多轻松地说，“他会让他们再活一段时间，弄清他们怎么能够穿越他的那些防御机关，最重要的是，弄清他们为什么如此渴望清空石盆。你别忘了，伏地魔相信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的魂器。”
“毫无疑问，”他最后说道，“这种药剂肯定会阻止我获取魂器。它大概会使我瘫痪，使我忘记我到这里来的目的，使我感到极度痛苦，无法集中意念，或者以其他方式使我丧失能力。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哈利，就需要你来确保我不停地喝下去，即使你必须把药水灌进我紧闭的嘴巴里。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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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闭着眼睛第四次把杯子伸进了石盆，舀起满满的一杯，又喝了下去。
他踉踉跄跄地往前扑倒在石盆上。
“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的脸在抽搐，似乎他正在沉睡，正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
当他终于喘着粗气开始说话，哈利简直听不出那是他的声音，因为他从未见过邓布利多这样害怕。
“我不想……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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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教授，这不是真的，我发誓这不是真的！”哈利大声说，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几乎舀不起第六杯药水了。石盆已经空了一半。“你什么事也没有，你是安全的——来，把这个喝了，把这个喝了……”
邓布利多蜷缩成一团，似乎周围有一些看不见的人在折磨他。他的手胡乱挥动着，差点把哈利颤抖的手里重新舀满的杯子打翻：“别伤害他们，别伤害他们，求求你，求求你，都是我的错，冲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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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喝完这一杯就行！”哈利喘着气说，把第九杯药水送到邓布利多口边，“就喝这一杯……快要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邓布利多大口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药水，然后，他呼噜呼噜地喘着粗气，脸朝下翻滚在地上。
“不！”哈利喊道，他把杯子扔进了石盆，冲过来扑在邓布利多身边。“不，”哈利一边摇晃着邓布利多一边说，“不，你没有死，你说过这不是毒药，醒醒，快醒醒——”
“水。”邓布利多声音嘶哑地说。
“水，”哈利喘着粗气说，“——好的——”
他一跃而起，抓起刚才丢在石盆里的杯子，冲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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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奔过去扑倒在岩石边，把杯子伸进湖里，舀了满满一杯冰冷的湖水，这次水没有消失。
然而他那没拿杯子的胳膊上忽然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一只黏糊糊、白森森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湖面不再光滑如镜，而是在剧烈地搅动。哈利望去，到处都是白森森的脑袋和手从黑糊糊的水里冒出来，都睁着凹陷的、没有视觉的眼睛，朝岩石这边漂浮过来。
“统统石化！”哈利大喊，他一边拼命抓住岛上光滑潮湿的岩石表面，一边用魔杖指着那个抓住他胳膊的阴尸。阴尸松开了他，扑通一声跌回到水里。哈利挣扎着站起来。可是更多的阴尸已经爬上了岩石，它们枯槁的手抓住溜滑滑的岩石，空洞的眼睛盯着他，被水浸湿的破衣烂衫拖在身后，一张张凹陷的脸上神情可怖。
“障碍重重！速速禁锢！”
几具阴尸踉跄着摔倒了。然而，在它们后面爬上岩石的那些阴尸踩着它们倒下的身体又走了过来。哈利继续使劲挥舞着魔杖，大声喊道：
“神锋无影！神锋无影！”
阴尸们破烂的湿衣服和冰冷的皮肤上出现了深深的大口子，但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它们无知无觉，继续一步步逼了过来，朝哈利伸出一双双干枯的手。
哈利感觉有胳膊从后面搂住了他。黏湿冰冷的胳膊，把他从地面上一把抱了起来，缓缓地、但毫不犹豫地走向了黑湖。哈利知道他没有办法脱身，他肯定会被淹死的，成为另一具守护伏地魔某个灵魂碎片的阴尸……
就在这一刻，枪声一阵连发，破空而至，猛然充斥了哈利耳膜。
抛壳窗飞出的弹壳擦着哈利的皮肤飞过，灼热的痛感猛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然而，那些拖住他的阴尸们，才是真正面对了大规模杀伤的热兵器时代——飞旋的弹头挟着火光，火药的硝烟弥漫空气，卢格手枪弹飞速旋转推进，弹头前端空气压力激剧增加，强大火药冲击力在接触的一瞬间就使一具阴尸颅骨炸裂，灰白的皮肤呈星芒状炸开。极近距离的另一具阴尸扑了上来，枪口喷射的爆炸气浪和高压气体瞬间窜入皮下，那尸体皮肤组织撕裂，十字形创口周围遍布火焰的烧灼痕迹。一颗弹头准确地进入一具尸体，又瞬间穿出体外，变形的弹头炸出大块骨折碎片夹着火药烟晕急速喷出来……
……
“嗨，”枪声停了下来，哈利听到一个女孩在说话，略带美国口音，“你还好吗？”
哈利摔在地上，脚滑在岩石上，擦破了胳膊，但是他赶紧挣扎着爬起来，举起魔杖警惕地望着四周。
阴尸不知何时已经退回水中，而他看到了自己绝对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看到的人——
黑色头发的少女，穿着银灰色防风牌夹克和牛仔裤，双手握着大口径手枪，深灰色的眼睛带着探究与警惕。
“谢谢你……”哈利喘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我叫阿黛勒·霍桑（Adele Holmes）。来自美国的普林斯顿。”女孩眨眨眼睛，这个本该很可爱的动作却不知为什么令哈利感到一种类似幽灵的气质。“那么，我能不能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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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终于回过神来的哈利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岩洞，正和自称阿黛勒的美国女孩并排站在石盆前面。
阿黛勒——对了，她说什么来着？
她说她来自美国；她问我是不是“传说中”那所著名英国学校霍格沃茨的学生；她问我认不认识伏地魔，还有他在不在这里；她说她知道这些是因为有长辈留在英国巫师界……她说……？！
“天哪！”哈利看着眼前的一幕，绝望地悲声道。
不是因为阿黛勒；她只是很冷静地在查看再度陷入昏迷的邓布利多的情况。
哈利近乎绝望的惊惧，是因为看到了眼前的石盆——那个几乎要邓布利多付出生命代价才终于舀空的石盆，就在他出去的短短一会儿——又一次，灌满了绿莹莹的药水。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番外2.阿黛勒：异邦骑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