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宋斐然的坏话》纯原槿溪

2、番外·一

　　「其一」
　　这日，秋予被阿爷叫进了书房。

　　“予儿，阿爷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阿爷说。

　　秋予觉得这两日的阿爷似乎遇上了烦心事，有意逗她阿爷开心，就开玩笑道：“西苑的桃花树下埋了一坛金子？”
　　“不是。”阿爷不为她所动。

　　“我不是亲生的？”玩笑一开就有停不下来的感觉。
　　“别瞎猜了，阿爷跟你说，阿爷其实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阿爷表情严肃。

　　“真的吗？那为啥咱家还这么穷？”秋予继续打哈哈。什么神仙志怪小说话本都看过，她对“重生”之类的故事术语还是颇为熟悉，不消思考便领会了阿爷的意思，只当是阿爷逗乐说的。

　　“我叫你来是说正事的，严肃点。你阿爷在朝为官，图的就是个两袖清风的美名。”被说“穷”，阿爷瞪秋予一眼：“再说了，咱们家只是暂时没钱，早晚有一日是要发财的。”

　　“啊对对对，”秋予依然当玩笑，试探性地问道：“阿爷你身子骨这么硬朗，生活习惯也很好，怎么会‘重生’了啊。”
　　毕竟重生也要先逝一逝，才能……
　　看阿爷怎么编这个故事给她听了。

　　阿爷很是无奈地回答：“阿爷也不清楚，一觉醒来就回到现在了。不过阿爷有事情要吩咐你。”
　　不算什么精彩故事，但秋予莫名松了一口气。

　　阿爷继续说：“我们家就你一根独苗，你得有点出息才可以。你阿娘只生了你一个女儿，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日后你会成为修仙之人。早晚都要学，回南山正在招募弟子，阿爷希望你可以尽快赶到山上去参加选拔。”

　　“不是，等一下，”秋予不解：“刚刚还在说重生，怎么突然叫人去修仙？”
　　“刚才还说了家穷，这就是咱们家发财的法子，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点石成金的秘法，咱们家就指望你了。”说着阿爷郑重拍拍秋予的肩膀。
　　秋予：“……”

　　“对了，司城家那孩子也会通过选拔的，你现在就可以去通知他了，反正你去哪他肯定会陪你，你带他一起去。”阿爷又忍不住叮嘱。

　　“哦，好吧，”秋予还是懵，但似乎已经稍微理解了当前的局面，她拍了拍脑袋：“对了阿爷，你从哪年回来的，到时候我有没有遇到真命天子啊？”

　　可是那里还有阿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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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秋予又看到了一则悲剧，有点惆怅地把书札合上，闭目回味。

　　司城无执坐到她跟前，刚烙好的鸡蛋灌饼放到秋予鼻子前晃了又晃，引得她长睫颤了颤就要睁眼，“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确实不是好事，书上说一个叫阿灵的小妖升了仙，不得已跟书生容辰分开了，这才是真正的天人两隔啊！”秋予睁眼瞄准司城无执手里的饼子，一口咬下去。

　　这吃相，不可谓不凶猛，但是看在司城无执眼里又是另一副场景了。他拍拍秋予的背，帮她顺气，生怕她噎着了。

　　“然后呢？”司城无执问。

　　“然后，我就不敢再看下去了，好悲伤。”秋予含糊地说，把鸡蛋灌饼接过来，又咬了一口。

　　“不敢看吗？你不是最好这口，还老是跟我说那些故事。这一本的后面要发生什么我都能猜到了。”司城无执好笑地说。

　　“是吗，你真的猜到了？”秋予瞪大眼睛看着他，说：“那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呀，我要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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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三」
　　幼时，秋予赖在她阿娘怀里，奶里奶气地问，阿娘为什么会嫁给阿爷呀。
　　阿娘轻轻摇着蒲扇，让怀里的小秋予感觉清凉一点，道，为了把你这傻孩子带到阿娘身边呀。
　　“阿娘，我真的是傻孩子吗？”秋予呆呆咬手指。
　　阿娘一边给她扇扇子，一边说：“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
　　“……”

　　后来，秋予长大了些，又问及此事。
　　阿娘这才告诉秋予，我第一眼见到你阿爷的时候，就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你阿爷更好看的人了。

　　原来阿爷当年是第一美男子。

　　哪里有那么好看哟，阿娘笑得合不拢嘴。你阿爷只是阿娘我心目中的第一美男子啊。

　　什么时候我才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呀，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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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四」
　　秋予对那些个话本子熟得不得了，尤其是“禁忌之恋”——仙人与凡人突破重重障碍追求真爱的剧本。
　　如果有一个人能让她产生故事里那又大喜大悲的感情，那必定是真爱无疑，其他什么人都只能靠边站了。

　　“看归看，你可千万别走歪路学话本子里那些个懵懂的小仙娥，她们可都触犯天规了。”以秋予对“真爱”的执着程度，司城无执好不担心。当然，这其中有几分担心，也是为了他自己。

　　“知道啦，知道啦。”秋予捧着话本，嘴里应和，实际上头也没抬。
　　这话她听司城无执说过好多回了，也不知道他怎么都念不烦。真以为说几句就能拦她了吗……她没有像悲剧里那些女主角一样，是因为她还没有遇上。

　　秋予一直相信，她见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就能把他认出来。
　　她对话本子里才子佳人的感情，可向往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是万一，我孤独终老，都没遇到真命天子怎么办？”突如其来的惆怅将她的注意力从话本中拽了出来。

　　“大不了你和我成亲，有我在，永远不会让你孤独的。”身为青梅竹马的司城无执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上话。

　　“你是说，要是一直遇不到，咱俩就成亲？”秋予完全听不出前者的心迹，只当是个寻常提议，还真考虑起来。

　　司城无执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道：“嗯，然后你可以像现在一样，一直一直看话本，养家糊口的事情给我来。”

　　“那你小子真够义气！”听到话本，秋予双眸须臾间亮了起来。

　　司城无执只是装作平淡地笑，掩饰心中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