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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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权力与魔女（改）
兰德卡特暂时性地被顾文炎喝退了，也不知道他临走前和镇民说了些什么，那些镇民随后也散了开来。只不过他们临走前的态度和眼神表明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小楼里的人也只能安慰至少现在无事了。
雷斯顿这一天都显得有些暴躁不安，隔着十多米都能看到他恐怖的脸色。其他人都知趣地躲着他，除了依莲——因为他的哥哥反过来老是躲着她。这反而让凯恩对他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产生了一丝好奇。
下午的时候，克里斯汀们一手提着篮子，另一手拉着凯恩的胳膊，两个人将凯恩架到了菜园里。她们边走边说：“冬天来啦，我们得把这些蔬果放入地窖里，要不然再过几天能把它们冻成冰块的。”凯恩瞅着四周没有别的什么人，便问道：“那个兰德卡特是什人？”。双胞胎都愣了下，其中一个想了想，吱吱唔唔地说不开，另一个用肩膀碰了碰她，说：“我来说吧，这个没什么的，凯恩了解下也好，省得以后遇到兰德卡特那种渣货还看不清楚。”前一个也没有反对，只是有些担心地说：“我得提醒你。不要在雷斯顿家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你也看到了，嗯——雷斯顿那张脸……”
“我知道。”凯恩干脆地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下，以防万一嘛。”
两个女孩笑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千万别到那一步，都不知道危险成什么样儿了。”两个人笑完了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凯恩把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讲了出来。
原来，雷斯顿家是小楼里最早来到这个小镇的，据说是来投奔亲戚的。但是，那个亲戚却在半年前搬走了，他们一家旅费用完了，只好在小镇里打起了工，一边攒钱一般打听。而兰德卡特则是来自大城市的小小贵族，跟一个大家族沾亲带故的，不过也是那种一表三千里的关系。
不过兰德卡特好歹是个贵族，加上看上去也蛮有风度的，还跟女人似的喜欢涂脂抹粉，镇上的男子没几个看得惯他，偏偏女人挺喜欢他这一类型的。就在他来到镇上第二年，一个名叫洁西卡的女孩还为他割腕了，说是一夜情之后就不负责。在此之后，镇里的人家都约束着自家的女孩儿，可偏偏还有不少傻子飞蛾扑火往上冲。
一说到这里，双胞胎一来二去八卦得越来越激烈，已经完全无视了身边有小孩的存在，再往下去都可以绘声绘色讲述出兰德卡特和某个女人在私会之时的细节了，他清咳了一下，这才换回两个异常兴奋的女孩们的注意力。他好心地提醒道：“你们不是说不能在雷斯顿面前提起那个人，你们说得这么大声，不怕被他们听到吗？”双胞胎赶紧互相捂住对方的嘴巴，作了个怪相。凯恩没被她们给气乐了，赶紧问：“那和雷斯顿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我们也是听说的。”克里斯汀们说，“似乎是雷斯顿他们的母亲和兰德卡特有点什么关系。不过毕竟是已逝母亲的事情，雷斯顿他们不会说，我们也不好问的。只知道，当年雷斯顿的母亲在镇上的名声相当不好，还是因为兰德卡特的原因。”
凯恩听到这里，也不好再打听下去了。三个人默默地把菜地里的一些菜摘下来，送到地窖去，刚出地窖就看到依莲披着一件黑纱衣站在厨房门口。双胞胎的脸色像吃了一块狗屎一样难看，有些心虚地跟依莲打过招呼，贼溜溜地上了楼。依莲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凯恩笑笑，说：“忙了一上午了，休息一下吧。我来做午饭。”说完，便匆匆走到炉台边，开始烧水。看到她这样，凯恩也不再打扰她，简单道了一句“午餐就麻烦你了”，也转身离开了。
一进客厅，凯恩就看到几个人在那里聊天，休斯当然也在。佩罗特看到凯恩，两只眼睛就瞪得溜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而凯恩斜着眼看着休斯拉着佩罗特的衣下摆，也是心里极其不顺。最终，当凯恩打过招呼准备上楼的时候，佩罗特叫住了他，说：“喂，琉裘。我哥哥让你到书房去一下，他有事找你。”凯恩本来不想理会她，但想到顾文炎借给他的那本书，也没再跟她针尖对麦芒了，转了个方向往书房走去。
在凯恩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他听到休斯在那里问：“你哥哥找琉裘什么事啊？”佩罗特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说：“我怎么知道。”凯恩有些担心，偷偷地回过头去看休斯，发现他只是闭上嘴，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也就不再多说了。毕竟，他现在和休斯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他可以强行替休斯打理与别人相处的关系的，就算他这个时候能让佩罗特对休斯服个软，态度好一些，也不代表在他离开后，佩罗特还会对休斯那样，指不定比现在还要糟糕。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焦躁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从门里传来顾文炎的声音：“请进。”凯恩停了几秒的时候，然后推开了门。
顾文炎正坐在书桌前，他的面前有支羽毛笔，估计在凯恩敲门前在写什么东西。他那双黑色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凯恩，后者心里一颤干笑着说：“这里的书很多。”没错，凯恩发觉书房的书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数量已经超过得太多了，他不知道《魔法原理细则》在这里属于什么类型的：是一般的？还是特殊的？但只要想想这里收藏着像《魔法原理细则》一样的书，凯恩就觉得激动无比，恨不得一头扎进这书山之中。
对于这个赞美，顾文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说：“你可以来这里看书。”凯恩反射性地道了谢，问： “听说你找我有事？”
“是的，能帮我在小楼的四周画上防御魔法阵吧。”顾文炎平静地说，好像画魔法阵什么的跟出去喝个酒一样是件很平常的事一般。凯恩装着有些为难，两只手放在身前互相扭着，小声地说：“我才只是魔法学徒呢。这个、这个……”顾文炎低下头，顺手从桌子的抽屉里摸出本书，然后递给他，说道：“这里有本关于魔法阵的。我需要在小楼四周布下一些关于防御的魔法，以免再次出现像今天上午一样的状况。我相信你能做到。”凯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顾文炎，对方并没有回避，一手举着书本，直直地注视着他，他很快就败下阵来，说：“我只能说试一试，毕竟魔法阵这个东西太难懂了。”顾文炎听了这句话并没有生气，只是说了句：“你能明白它难就已经懂了很多了。”凯恩心里一动，眨了眨眼，看着重新拿着羽毛笔在本子上“沙沙”书写的顾文炎有些疑惑：为什么他总感觉到重生之后，有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有很多人变得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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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无力地坐在院子里，布置魔法阵并不如同人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每一笔的勾画都要持续注入使用者的魔力，只要有片刻的松懈就会出错，错了一处的魔法阵便不能用了。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因为支持魔法阵运行的并不是使用者的魔力，而是晶核——对于魔法师和召唤师来说，晶核是一件他们可以支付得起的而且又能帮他们节省魔力的物品，所以会大量购买。于是魔法阵日益流行起来——这只是对于富有家庭而言，一般人是贡不起哪怕最便宜的一个魔法阵的。好在平日里，雷斯顿和顾文炎会猎杀一些小型魔兽，多余的晶核他们会收起来等价格提高时再卖出。最近生意不好做，几批的晶石都没有卖出去，所以凯恩到手的居然三十几枚晶石左右。
然而看看手中的晶石，凯恩又觉得头疼了，因为这些晶石大多是低阶魔兽的，品像不好，等级也不高。他一边回忆脑海里的各种魔法阵，一边翻翻手中的书，能找到的适用的魔法阵并不多，更何况，他这是准备做一些个防御魔法阵，这又使得范围一再缩小，并且极具挑战性。他揉了揉脑袋，蹲到地上，像被抽干了活力一样。他默叹了口气，准备站起来，不料这时在树后面响起了对话声，凯恩听得出来是雷斯顿两兄妹的。
凯恩所处的位置是在一棵梧桐和墙之间，旁边有高高矮矮的菜架挡住，如果有人站在小院里还不容易发觉他的存在。雷斯顿兄妹显然没有发现有个偷听者，而他犹豫了一下下，兄妹两个就已经开始谈话了，这让凯恩更不好离开了，他只好重新蹲了下来，听着人家兄妹的隐私。
依莲先开的口，说：“哥哥，你不用再劝我了。”
“我知道来劝你也没用。可是，你就不能再多为自己想想吗？”
“我这条命也是受到神的眷顾和别人的帮助才延续到了现在。我觉得能多活这么多年很幸运了。如果我再想贪图不应属于自己的，我都觉得没资格见到妈妈了。”
“依莲……”
“哥哥，其实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我比那些人要幸福多了。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至于兰德卡特，他必定会受到惩罚的。我想起顾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如果做错了，必定会受到惩罚，如果他暂时没受到的话，今后也必定逃不掉。”
依莲的声音刚刚落下，一声闷沉的响声传了过来，就像拳头击到坚硬的石面上一样，雷斯顿咬牙切齿地低吼了声：“兰德卡特！”
“哥哥，你的手！”依莲有些慌张地小声叫道，“你干什么这样伤害自己。为了兰德卡特这种人吗？不值得！”
“依莲——我，我……我真没用！”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依莲才出声说：“我的哥哥以后一定能变成强者，中级剑士、高级剑士、剑师、大剑师，甚至于能成为圣剑士！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说哥哥你没用，就连哥哥自己也不行。”
“依莲——”雷斯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说：“能成为一个大剑师的都是万里出一的天才。圣剑士就更别提了。唉，如果我一开始就有现在这四级剑士的水平，也不会让那个垃圾……妈妈也还在。现在又搞成这样，妈妈也会觉得我没用吧？”
“谁说的，你看看你的妹妹——呐，16岁像朵花一样，聪明漂亮，追我的人可是死心塌地着呢——你把我养得多好，妈妈只能夸你呢。不过，因为你现在还没有给我找个嫂子，所以从某方面来说，妈妈肯定觉得你超没用：‘唉，为什么我生个女儿出来这么有智慧又美貌，而我生个儿子却是毫无魅力，连个爱慕者都没有？’”
“……依莲！现在说正经事儿，你别跟着双胞胎学个没正经的！”
“好啦，好啦。哥，你会保护我的吧。”
“那当然，我一定会保护你！”
“这不就行了？哥哥你会保护我，所以我不会担心。而且现在，我们不是还有朋友吗？一定不会有事的。”
凯恩躲在树后面，又听见雷斯顿兄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刚准备站起来，没想到蹲得太久了，腿麻了没劲，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被地上一块石头磕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摸摸屁股，下意识的抬头，却发现墙头上不知何时蹲着一个顾文炎。
顾文炎板着一张冷脸说：“我想把墙头上弄一下，以免会有人半夜的时候爬墙进来。”
凯恩也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准备在墙角看看能不能画一个魔法阵。”
说完，两个人又大眼瞪小眼。凯恩倒想走开，但是他的腿有些麻，但又看到顾文炎还呆在墙头上不走，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腿麻了走不动，所以只好持续瞪眼，直到顾文炎又开口打破了这瞪眼的宁静。
“大概是三年前，雷斯顿夫人带着两个兄妹来到这个镇上。”
凯恩一眉，不明白顾文炎在这里突然说这些是干什么，但是他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不去听，所以只是闭上嘴，安静地听他讲。
顾文炎是整件事情的亲历者，所知道的要比克里斯汀详细很多，包括为什么雷斯顿一家会来这个小镇的原因他都知道。兄妹两个的父亲是雷斯顿家的上一代家主，母则是一个农民的女儿。很多年前父亲死在一次泥石流当中，家里的财产又被小叔霸占，雷斯顿夫人不得不带着一双儿女四处投奔亲戚。但是穷人的亲戚也很穷，所以他们总是从一家亲戚搬到到另一家亲戚。四年前，雷斯顿夫人带着儿女来到了小镇上。
年轻貌美又病弱的寡妇总是让人觉得带着些色情的感觉，更何况雷斯顿夫人确确实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靠着自己的色相来供养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直到她的儿子十六岁那年取得了佣兵的资格才安心在家养病。兰德卡特在偶遇过雷斯顿夫人后，被这个大了他八岁的寡妇迷住了。而雷斯顿家的所谓亲戚是一个年老的老头子，根本没办法阻止兰德卡特。刚开始或许是逼迫的，但多金而且英俊的小贵族又何尝没有魅力，到了后来雷斯顿夫人也许就心甘情愿了吧——至少，从兰德卡特那里得到的金钱能够让一家的生活过得更好。可是兰德卡特并不满足于此，虽然事情经过不太清楚。顾文炎在一个雨夜里捡到了衣衫褴褛的少女和抱着母亲冰冷尸体的少年。
说到这里，凯恩再不清楚为什么雷斯顿兄妹憎恨兰德卡特的原因就只能说自己白活了那么多年了，不过，他还是很好奇：“为什么那个人说依莲是魔女？”
顾文炎垂眼看着凯恩，像是要把他的任何表情和动作都记下来，问道：“第一次见到依莲，你不怕她吗？”凯恩恍然大悟：他都忘了，自己是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而且知道依莲有病，所以不会对着依莲的外貌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处在这样一个小镇上的人，见到长成这副这模样的，不害怕才是件奇怪的事。
“而且，魔女的孩子就一定是魔女。”顾文炎从墙头站了起来，轻轻松松地跳了下来，站在凯恩面前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说，“依莲害怕人多的地方，从来不出去。然后人们就更怕了。我还听说，雷斯顿夫人死前下了咒，兰德卡特的一个仆人死了。呵呵……”顾文炎难得地笑了几声，不过这笑声听起来比哭还难听。但是他马上又板起脸，看了看墙角，说，“凯恩，继续准备魔法阵。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
凯恩点点头，默默地看着顾文炎走回小楼。
“魔女吗？”凯恩仰着脖子，低声念着这个名词笑了起来。
曾经有个女人站在悬崖边，尖笑着说：女人是恶！女人是罪！魔女！魔女！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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