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晋助的忧郁》浮云素

5、第五章

　　春天已经过去一大半了，初春连绵不断的雨也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明朗的天空似乎连心情都会变得明媚起来。
　　“这么好的天气真不应该窝在教室里。”说这话时松阳老师合上了一直摊在身前的书卷，“趁着天气好大家一起出去踏青吧！”
　　“好！”孩子们仿佛撒欢一样的站了起来举着双手大声地欢呼，“踏青！踏青！踏青！”然后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虽说是出去踏青但还是要自行准备饭团的。”松阳老师的声音完全被湮没在了孩子们的欢呼声中，他们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出了院子，最终听松阳老师说完话的只有高杉君还有他旁边的松下重而已。
　　不，真算坐在教室里的话应该还有一人才对，高杉君微微的转了转头，他旁边的桂坐得端端正正的好像在很认真听松阳老师说话一样，不过前提是你要忽略他鼻子上的那个泡泡才行。
　　所以说他到底是怎么保持着这种高难度的姿势在吵翻天的教室里睡着的！！！高杉君觉得自己的三观总是在被桂不断刷新，而且他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醒啊！！！
　　所以说这难道是脱线星人的天赋小技能吗？！
　　“如果大家不来帮忙的话估计要很久才能做好这些饭团。”松阳老师看着几乎空无一人的教室有些苦恼，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太早说出要去踏青的事情，孩子们都太兴奋了一下子跑到庭院里庆祝去了。
　　“让我来吧，松阳老师。”松下重举起了手，她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孩子已经快要十岁了，虽然天性活泼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这里的孩子中还算得比较稳重的一个，在得到松阳老师的应许之后已经将和服袖子用一条带子绑了起来走向后厨房了。
　　高杉君想了想也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准备向后厨房走过去，但仅仅是迈出一步他就仿佛想起什么一样顿了下步子。
　　“晋助？”松阳老师收拾着书本有些奇怪地发问了。
　　高杉君没有回答他，他顺手在桌上抄起了一个木质镇纸向着桂的脑袋砸了过去。
　　“呯！”那声音还挺清脆的，桂的脑袋在被镇纸击中后歪了一下然后又像弹簧一样弹回了原处，令人注意的是他鼻子上的泡泡还没有破。
　　“小太郎。”这下子连松阳老师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他走近桂弯下身子摸了摸桂的脑袋，“起床了，小太郎。”很温柔的叫人方法，但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高杉君眼见着桂还是雷打不动地睡着抽了下眼角，他想了想拿起了一支笔走近了桂，“让一些，松阳老师。”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松阳老师听了他的话很自然地侧了侧身，然后就看见高杉君将那支笔凑近了桂的鼻子。
　　“啪！”那个气泡破了。
　　“！”桂一下子站了起来正好将离他最近的高杉君撞得一个踉跄。
　　“参上！”他摆出了一个自认很帅的姿势。
　　“桂！”高杉君捂着鼻子显然被撞狠了，他现在瞪着桂气急败坏地叫着他的名字。
　　“……”松阳老师忽然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看待眼前的发展，果然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吧？
　　不管怎么样，被叫醒的桂和高杉君在松阳老师的领路下向着后厨房走过去，面对高杉君一路上时不时发出的“杀必死射线”，神经大条的桂只做出了一个反应：“你眼睛有问题吗，晋助？”
　　是你脑子有问题吧！高杉君被桂一句话堵得慌，到底还是没有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等他们到厨房的时候松下重面前已经放了一排整整齐齐的饭团了，光看它们的样子几乎是一个模具里套出来的一样，而且看数量似乎已经快完成了。
　　厉害！高杉君被这一手深深地震惊了！
　　“这样看来似乎不用再去叫人了。”对于这个场景松阳老师倒是喜闻乐见，“很厉害啊，阿重。”
　　“这没什么。”对于松阳老师的称赞松下重只是笑笑，“妈妈不在的时候总是要做饭的。”
　　高杉君不太清楚松下重家里的情况但听着这句话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完全做完。”松阳老师这么说着还是撸着袖子准备帮忙，看他那个架势似乎很熟悉这些活。
　　但是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这是什么？”高杉君指着自己面前的两坨【哗——】，他觉得自己一定翻出死鱼眼了。
　　“……”松阳老师但笑不语，而桂小太郎就直接多了：“是荞麦面。”他指着那细细长长缠绕在一起的【哗——】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高杉君默默的笑了，“那这个呢？”他指着另外一坨看向松阳老师。
　　“是圆形的饭团。”松阳老师用坚定的小眼神看着高杉君。
　　圆形？高杉君微妙的瞟一眼那个东西，真的是圆形吗？
　　“松阳老师。”一直没有说话的松下重开口了，“我觉得只要高杉君来帮我就可以了，所以你们还是出去玩吧。”
　　微妙地觉得自己被嫌弃了，松阳老师沉默地退了出去顺便还把会捣乱的桂给带走了。
　　忽然觉得松阳老师博学成熟稳重的形象崩塌了，高杉君觉得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能正视松阳老师的形象了。
　　“高杉君做饭很熟练啊。”松下重用眼角偷偷瞄了眼高杉君然后又迅速地移开了视线，“真的很少有你这样的男孩子。”
　　中国古代有一句话叫做“君子远庖厨”，这在日本的情况也差不多，就算是松阳老师那样温文尔雅的男子也不会在做饭上有所建树的，但高杉君小小年纪竟然做饭做的很熟练，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高杉君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如果是原版的高杉君一定会像桂他们一样连个饭团都捏不好吧？
　　“配料弄好了。”为了避免松下重的好奇心高杉君转移了话题。
　　“啊，放在那里就可以了。”松下重果然换了一个话题。
　　他们两个人配合得还算是默契很快就弄好了全私塾人份的饭团和配菜，这时候太阳也只是在他们的东方而已，离正午还差不少时间。
　　“那么大家准备好出行了吗？”松阳老师提着一个大食盒，剩下的小食盒给一些男孩子提在手里，当然还有些比较高的女孩子也在帮忙。
　　他们的目的地是不远处的一个小樱花林，现下是4月樱花已经凋了个干净，留在树上的是并不稀疏的嫩绿色树叶，当然他们想看的并不是那些樱花树而是树林旁的一条河，河两旁种着两排柳树，长长的枝条垂在河面上风一吹还能带起一圈圈的涟漪，真是漂亮极了。
　　“老师老师，那边有油菜花！”在土路上蹦跶的孩子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田地大声地叫唤，高杉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那是一片很大的油菜花田地，大到一望看不见边际。
　　“老师老师，我们能不能去采花？”爱花的女孩子们将松阳老师围了一圈。
　　“……”松阳老师有些犹豫，“这是别人家的田地……”
　　“没关系的，老师。”在他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时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腰上还别着一个袋子，“随便采，这么大的田哩！”他一开口，孩子们就放开了原本还在犹疑的松阳老师欢呼着向田里跑过去了。
　　“真是谢谢你了。”松阳老师向着老农鞠了一个小幅度的躬，这可把对方吓了一跳。
　　“不用……”他还没说完忽然发现自己的腰带被扯了扯，低头看去发现是个长头发的小男孩在扯自己腰间的袋子。
　　“蚕豆？”桂挺喜欢吃这种零嘴的，他用着渴求的眼神盯着老农似乎准备要几颗来尝尝。
　　“这可不是蚕豆，小家伙。”老农也没生气将那个袋子直接打开了，“看到没有，都是些种子。”黑黢黢的小颗粒挺像虫卵的。
　　“这个季节是种瓜豆的好日子。”他这么说着就直接拿了把种子向田边扔过去，“不用管它就能一簇一簇的长出来，俗话说得好……”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也不知怎么的高杉君竟然接了这句话出来，他自己一个愣怔刚刚他在想些什么？
　　“清明？”那个老农看他一眼有些疑惑，“那是什么？应该是‘春分前后，种瓜种豆’才对。”
　　清明是什么？高杉君晃神了，总觉得那应该是个很熟悉的词汇才对。
　　在路过那片油菜花田后孩子们又上路了，但是女孩子们的头上都带着一束金黄金黄的小花。
　　他们到樱花林的时候正好是正午，松阳老师看看日头准备让孩子们开始吃饭了。
　　“老师老师，这边有一篇瞿麦花！”高杉君看了一眼那片花，是片红瞿麦，开在河边。很娇小的花颜色也很惹人喜爱。
　　最先发现那片花的是松下重，她似乎很激动脸因为跑动变得红彤彤的。
　　“瞿麦花吗？”松阳老师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弯了弯嘴角，“想到了一句挺应景的俳句。”
　　孩子们听见松阳老师要说俳句了都三三两两的跑了回来，睁着一副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阿重小女娃
　　生长僻地名却佳
　　重瓣瞿麦花”
　　松阳老师的声音很适合念俳句，低沉而又舒缓，听上去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松阳老师，你念了‘阿重’唉！”一个孩子举手了，很好奇的样子。
　　“这是芭蕉的友人曾良在去那须黑羽的路上写的，”松阳老师解释道，“他说‘阿重’是个很优雅的名字，就像瞿麦花一样。”
　　“但是阿重一点都不优雅！”一个孩子毫不顾忌地开口了，“妈妈说过瞿麦花又叫‘抚子花’是一种很温柔的花，但是阿重又不温柔也不像抚子一样贤惠。”
　　松下重听见这话脸红了个彻底，她似乎快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松阳老师皱了下眉头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
　　“我倒不这么觉得，”出乎意料的，高杉君开口了，松下重猛然一抬头看着高杉君有些难以置信，“那些饭团就是松下做的，嫌她不贤惠你就不要吃了，也许那些温柔又贤惠的瞿麦花会比较好吃？”这话其实有些尖刻，那小孩子嘴皮子并不利索，给高杉君这么一说竟然憋红了脸。
　　“这正是我要和大家说的，”松阳老师舒展了下眉头，“大家马上要吃的饭团和配菜都是阿重做的。”他并没有提高杉君，也许是知道会做这些东西对一个男孩子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吧？特别是只有高杉一人会做的情况下，“大家要感谢阿重啊，她确实和瞿麦花一样贤惠。”他面对着阿重眼睛笑得弯弯的，“你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阿重。”
　　男孩子气的阿重有些慌乱，脸上还飞了一抹红晕，她悄悄的移了下视线稍微有些失望：高杉君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她，连帮她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