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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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官道上行驶，虽说是官道充其量也只是稍微平整一点的土坡罢了，牛、马匹、骡子，他们有的扶着货物有的拉着车，偶尔路过一两个路人都会对这车队为之侧目，这样大的车队，旁边还有护卫，一看就是某个大家族搬迁的车队吧？看那前去方向好像是江户城。
因为行李太多所以车队形势的速度也不太快，但在行径一天之后却也已经出了长州藩，出了藩可就不那么容易回来了。
高杉君看着已经有些看不真切的藩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但那半阖着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出了长州藩就是一片荒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个准确的路，那荒地上还长着一人高的野草，过了好半响他们才在那儿找到个破别墅，那是高杉家早年在这里修的，就是为了族人出藩后可以歇歇脚，贵族人家多少都会修这些东西。
“就地休整！”管家虽然老了，却还是中气十足，他这一声所有人都听清了。
高杉君的歇脚处自然是最内部的，因为那里最安全，而且也足够僻静，守卫的人自觉在离高杉君有点远的地方打了地铺，按照他们的本职，这些侍卫应该是在高杉君旁边警戒一夜的，但他们这小少爷的脾气古怪，天生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守着，这几天他们已经因为这个原因被训诫好几次了，而且现在落脚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贼人？
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睡下了，赶了一天的路多少也是有些疲惫的，高杉君睁眼打量了他们一番，蹑手蹑脚地起来了，他的身后有一副壁画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壁画之后好像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长州藩最边境的林子，这条密道也只有高杉家的嫡系可以知道——在战乱时代逃生的密道，贵族家基本上都有这些东西。
他所在的地方僻静偏远，灯火完全照不到，再加之高杉君的动作很轻，直到他打开密道竟然都没有被守夜的人发现，但黑暗之中还是有那么一双眼睛在静静地打量他。
老管家看着高杉君消失在壁画之后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您就是先是一个武士，还是先是高杉家的继承人呢，小少爷？
他不由想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同样是这个问题，在年轻的他阻止了前代的高杉少爷时对方的回答：“我的姓氏是高杉，这永远都不会改变。”还是个少年的现任家主是这样斩钉截铁地回答。
如果他问了现在的高杉少爷他会怎么回答？老管家他想不到这个答案，但是他知道身为武士的他是没有资格阻止另一位武士去践行武士道的，或许高杉家的家主不需要遵行“勇义”二训，但任何一个年轻的武士都必须将这训记在心中，这才是武士应有的样子。
高杉君在那黑黢黢的地道里摸索了半天，这里已经太久没有维修过了，空气中充满了细小的颗粒，每呼吸一次都会引起阵阵咳喘，他的肺并不好，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走了半响终于到了尽头，高杉君踮着脚在头顶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那个拉门，他的握力不小，但即便如此也在那里成了半天。
“轰——”那拉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因为长久不用拉门的表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甚至还长出了几簇小草。
一抬头就发现某个人倒吊在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哟！”桂朝高杉君打了个招呼，他的长发垂下来正好打到了高杉君的脸上。
“哟什么哟！”高杉君脸黑了，任谁才从地道出来就被头发扫脸都会脸黑。
桂一个倒空翻，利落地从树上下来了，他带着高杉君到了不远处的一片草丛，那里拴着一匹马。
高杉君计划好了一切，在走之前的那天夜里他去找了桂，带着密道的地图，他们约定好了时间见面，虽然桂一向比较脱线但在关键事情上也还算是靠谱，至少这一次他就没有在中途出什么岔子，他很准时地接到了高杉君。
那匹马和桂很熟悉，一见到他就打了个响鼻然后把桂的长发叼在嘴里嚼嚼嚼，“好痒啊，弗朗西斯科。”他拼命地扯头发，“身为男人怎么能撒娇呢？”
话说，他真的是在撒娇吗？高杉君抽了抽眼角，不对，重点是她连男人都不是吧？！
高杉君用了“她”，显然这匹被称为弗朗西斯科的白马是一匹母马。
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从马口中抢头发的空余时间还能和高杉君聊天：“你没有告诉银时吗？”他想了想银时今天的样子，谈不上是愤怒什么的，但情绪却还是不高，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觉得有些失望吧？“他今天兴致可不高。”他又接了一句。
高杉君呢嗤笑了一声，他连松阳老师都没有告诉更别说是银时了，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桂就是另一番原因了，“除了你，我谁也没告诉。”他只留下了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虽说桂平时不太靠谱，但他们两的关系好歹还能算是幼驯染，和银时一比亲疏远近立见高下，更何况比起桂还是银时距离松阳老师更近一些，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还是银时来得更快。
桂也不说话，一心一意地抢自己头发，过了好半响才把湿哒哒的头发绑了起来，他一跃跳上了马背。
“要我拉你吗？”他对高杉君伸出了手，桂的想法很简单，高杉君比他矮上不少，跳马背什么的也不方便。
高杉君立刻意会到了他的意思，那张脸简直就像才被墨汁浸过一样，阴沉地可怕，桂这个家伙，总是有让人黑脸的本事！高杉君暗自磨了磨牙，深呼吸了几次才对桂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上来。”他也利索地一跃，上了马背。
虽说都已经是身高开始抽长的少年了，但是横向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比如现在和桂处在同一水平面上的高杉君就明显比对方矮了半个头。
#矮子の悲哀#
#身高高了不起啊！！！#
#腿短又不是我的错！#
高杉君还没有坐定，桂就猛地一夹马腹，白马受了刺激开始不顾一切的奔跑，高杉君被激地一个踉跄，慌乱之中只能抱住桂的腰。
“哟西，我们走吧，弗朗西斯科！”桂迎着风兴致勃勃地高呼。
卧槽！这话你不觉得说得太晚了一些吗！！！
或许是因为赶时间，马跑得飞快，高杉君在桂的背后都感觉到了晚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更别说是迎着风的桂了。
“假发。”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不用跑得这么急的。”
“不是假发，是桂。”声音消散在风中，待传到高杉君耳中是已经听不真切了，“跑快一点，可以早一点到。”他的话含糊不清的，也不只是个什么意思，高杉君只当他是急着回去，也不接话了。
桂在高杉君看不见的地方却挂下了嘴角，无论是气息感应也好，剑道也好，桂总是他们几人中最敏锐的一个，这种敏锐也可以用在其他地方，就像今天晚上从他跑到半路开始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经了，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心头沉甸甸的，很不安。
他们跑得很快，已经快能看到村头了。
“！”桂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身子一僵，抱着他腰的高杉君很容易感受到了桂的僵硬，他刚想问桂发生了什么却看见桂扬了下马鞭。
“啪——”那马鞭重重地抽到了弗朗西斯科的身上。
有什么不对，高杉君想到，他的身下马简直像疯了似地飞奔，但即使这样高杉君还是艰难地从马背后探出头来。
“！”他的瞳孔一阵紧缩，冲天的火光从村子里冒了出来，那个方向是松下私塾！
松阳老师！他无声地呐喊，任凭猛烈的风灌进他的喉咙中，他的喉头发紧，但高杉君自己却全然不觉。
他的眼前只有那漫天的火光。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