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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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春日祭还远吗？
“你在做什么，假发？”高杉君看着身旁正往墙上啪小传单的友人有些好奇，在银时的带动下私塾的大家已经习惯叫桂假发了，连高杉君也不例外。
“不是假发，是桂。”桂扭头习惯性反驳然后再开始解释自己在贴什么，“我在贴宣传单，是私塾第一届相扑大赛的宣传单。”
“私塾相扑大赛？”高杉君一改懒洋洋的坐姿坐直了身体，“以前有那个东西吗？我可没有听说过。”不会是桂自顾自定下来的吧？他暗搓搓地想到。
“所以说是第一届啊！“桂觉得自己的理由很让人信服，他还重重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他自顾自决定的吧？高杉君一如既往地真相了。
“松阳老师同意了吗？”他觉得自己应该阻止桂的妄想，而松阳老师是最好的借口。
“他同意了，”桂的回答让高杉君出乎意料，“而且还相当高兴。”
“真的？”高杉君对于桂的回答很怀疑，这么不靠谱的比赛松阳老师真的会很高兴地同意吗？
“他说只要我能找到人参赛就把院子划做比赛场所，”桂将松阳老师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这么简单的事情绝对可以做到，松阳老师果然很支持这个比赛。”
不，那绝对是因为他觉得没有人会参加这个比赛才这么说的，高杉君面无表情，谁会在初春玩这种游戏啊？除了兜裆布什么都不穿地站在庭院里，想感冒也不用这么作死啊！
顺便一提，即使不是初春高杉君也不会参与这种这种游戏的，相扑什么的实在是太丢脸了！
“那么，我们一起来参加……”桂开口了，高杉君完全可以想象到他剩下的话是什么。
“松阳老师让我们出去。”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事实上松阳老师是在10分钟以前说这句话的，在说完这句话以后高杉君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看他急促的脚步，简直像有恶鬼在他身后追赶一样。
“那么银时……”在目送高杉君仓惶逃走后，桂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银时身上，原本还倚着门框打哈欠的银时“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银酱我听见了异界糖分大陆的召唤了！”他说了这句就“蹬蹬蹬”跑走了，也不知他从哪里翻出了本小人书，上面正在连载糖分大陆勇者的故事。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桂一人和他那张啪在墙上的海报。
春天自然要有些适合季节的活动，摊到私塾这些活动还需要有点教育意义，所以松阳老师选择了个具有文人范儿的活动。
“流觞曲水？”小萝卜头们围着小溪站了一圈，对于这个新名词有些好奇。
“是从□□星传过来的一个传统活动，”松阳老师解释，“一般是在夏历三月上旬的巳日进行，现在这个日子正好，”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老师在念书的时候就有风雅的先生会进行这项活动。”那时候地球才被天人入侵，一些有意思的文化如潮水一般涌入地球，他们听着那些事儿就跟听天书一样。
“我们那时就跟着先生在溪水旁，”他看上去挺怀念的，“溪水上放着一个杯子，里面装着酒杯，那酒杯漂到谁前面谁就作俳句。”
“但是老师，”有孩子举手了，“我们还不会作俳句。”俳句那东西对于孩子们实在是有些高深，除了高杉君和少数几个文化课不错的孩子，其他人连诹一句都欠奉。
“所以我们换一个方式，”松阳老师眨了眨眼睛颇有些俏皮的意味，“酒杯听到谁面前谁就来谈谈理想好了。”
典型哄小孩儿的套路，高杉君听见说理想有些无聊，他记得这好像是小学的必备课程，咦？小学是什么来着？
“老师！”一直致力于相扑大赛的桂举手了，“我们要喝酒吗？”
“虽然是酒杯但里面装的都是果汁。”松阳老师好脾气的解释道。
“呦西！”还没等松阳老师解释完就有人拿起了在小溪里漂啊漂的杯子，高杉君回头一看，是银时。
他咕嘟咕嘟地将果汁一饮而尽，还撇了撇嘴，“一点都没有巧克力巴菲甜。”
你有吃过巧克力芭菲吗？高杉君想到了银时看的那什么《糖分大陆冒险记》，“巧克力巴菲”这个新名词才学会没两天就拿出来显摆了，你这么熊松阳老师知道吗？
“你有吃过巧克力巴菲吗？”不知怎么的高杉君和银时就是不对盘，“恐怕到现在吃的最贵的东西就是金平糖吧？”这嘲讽不可谓不辛辣，“而且喝完了果汁才吐槽一点意义都没有。”
“银酱我可是被糖分大陆眷顾的人类。”银时笑得很贱，“糖分大陆的王子已经请我吃过巧克力巴菲了。”
你是在梦中吃的吗？！高杉君抽抽嘴角，而且你不是战争遗孤吗？不是有个很流弊的称号叫做“食尸鬼”吗？说好的狂酷炫霸拽在哪里？为何明明应该很流弊的孩子却这么熊啊？！
当然这心理活动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他只是板着冷艳高贵的少爷脸拉出了个嘲讽的笑容，“松阳老师还没有说开始活动就迫不及待地喝果汁的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松阳老师的果汁？”
卧槽，所以说重点果然是“松阳老师还没开始活动”与“松阳老师的果汁“吧？你到底是对松阳老师多么执着啊？混蛋师控？！
高杉君这么有活力的样子还真是好少见，同学们眨巴着豆豆眼，总有种偶像破灭的感觉，说好的成熟冷艳高贵的高杉君为什么会和那个干什么都懒洋洋的坂田银时吵成这幅样子？
“果然是春天的原因吗？”桂捏着肉球一脸确定，“发情的季节到了。”
“谁发情啊？！”
“假发你说谁发情啊？！”
假发被喷了。
“那个，虽然很高兴大家这么有活力，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谈理想了？”已经沦为背景的松阳老师出现了。
“梦想那种东西好麻烦啊。”银时扣了抠鼻孔一脸不在意，“银酱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到糖分大陆然后吃巧克力巴菲吃到饱。”
“哼——”高杉君冷笑一声，果然是银时的风格。
“……”松阳老师实在没办法说这是很美好的梦想，他弯下腰摸了摸银时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说。
梦想有的时候也会成为奢侈品，有些人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有些人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却不能说出来，他们披着一层名为“装傻”的外皮，用玩世不恭的态度笑对人生，但扒开皮子就会露出其中血淋淋的内里，这样强行扒开外皮实在是很残忍的事情，他能做到的只是等待，等待他们自动褪下那层保护壳，挤出血色□□中的脓水，重新治疗那些伤口。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他所做的只有守望和引导。
这个道理松阳老师知道，银时知道，甚至连高杉君都知道，他们只不过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罢了。
“装傻的家伙。”当然一向看银时不太顺眼的高杉君还是说了两句。
“那么继续吧！”松阳老师又将杯子满上果汁放入流水中，这次杯子停在了桂的面前。
“好酒！”这是桂喝完果汁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们就不能靠谱一点吗？！高杉君觉得自己是这里唯一的正常人。
“我的理想是成为伟大的武士，带领大家迎接真正的黎明。”这话就跟照本宣科念出来的没什么区别，但看桂的样子却真的有些让人信服。
“小太郎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松阳老师眼睛笑得弯弯的。
“不知道。”桂一本正经地答道。
不知道你还敢说？！
“但是只要让所有人都活在一个公平的合理的世界这个梦想就能实现了吧？”他这样认真地回答，“所谓的梦想不就是由梦变为现实吗？我的梦就是大家都可以在一个公平的世界中快乐的活着。”
大概就是那一次高杉君如此鲜明地感觉到了桂与自己的不同，他们眼中所见的从来就不是同样的风景，桂早就站在了高处，但那高处却太高了，高到了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地方。
“很好的梦想。”松阳老师这么说，“但是确实很难坚守的梦想。”他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高杉君猜测曾经的松阳老师一定有着相似的梦想，但是他却放弃了，或者说他正在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试图实现自己的梦想，但那方式却显得迂回曲折。
终于轮到高杉君了，他端起酒杯平静地喝完了里面的果汁。
“晋助的梦想是什么？”松阳老师有些好奇，事实上他一直不太能看透高杉君心中所想，但他却坚信这个孩子的回答一定会让他很意外。
“我想去环游宇宙，”高杉君眼中闪烁出奇异的光辉，“我想亲眼见证这个宇宙的广阔。”各地的风土人情，各式各样不同的生物，还有那属于各个星球的辉煌文化，他想亲自踏足那些未知的土地，用他的这双眼睛见证那些曾经无法触及的奇迹。
这就是高杉君的梦想，他无法像银时那样装傻，也没有桂那么遥远的野望，他所能看见的东西不多，眼所触及之处即为限，他心中容纳的东西也不大，只要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绰绰有余。
就像现在，他所脚踏之地即为故乡，他所目视之物即为世界。
他看向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男人，他的身边是一群打打闹闹的孩子，他们的身后是飘着袅袅炊烟的村庄。
他的世界其实很小，小到只有这一个村庄以及几个人而已。
“那么松阳老师的梦想是什么？”高杉君反问道。
“我的梦想？”松阳老师没想到高杉君会问他，他一怔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那还真是有些说不清，”他的目光扫过所有的孩子，他们脸上有着相同的好奇，“最开始是想像小太郎一样建立一个干净的世界，”他娓娓道来，“我抱着这样的信念投入战场但却发现那是在要耗费许多时间，甚至终其一生都不能完成。”
“但在战争的过程的我却发现了天人技术的强大，”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我如晋助想的一样准备去看看天人的世界，他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强大。”
高杉君听到这眼皮跳动了一下。
“但是，我们那个时候出地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偷渡了好几次都没有出去，”他露出了好笑的表情，“在飞船启程前被赶出来了。”
“噗——”孩子们听到这里也都笑了，“那么现在呢？”胆大的孩子问道。
“现在大概是希望好好地呆在这个小村庄和你们在一起吧？”他笑得很温和，“在我之前两个梦想都没有达成后，我返回到了这里，这个最初的起点，就是在这里我从我的先生那里了解到了‘梦想’的意义，因为拥有梦想所以我才会踏上旅程，我希望你们都能和我一样踏上属于自己的旅程。”
“但是你现在的梦想没有以前的那么宏大了！”孩子不解，“这样不会后悔吗？”
“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松阳老师的面貌有些模糊不清，“梦想本身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是人类擅自给他们下了定义。”
“用低贱来形容梦想的人是不懂得梦想之人，用崇高来定义梦想的人是自以为懂得梦想之人，我们所需要的并不是徒有华美外表的妄言，而是践行梦想的决心，这便是我希望传达给你们的宝贵的财富。”
一阵风吹过，那杯子顺着河流缓缓地漂远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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