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那些正在重温的记忆（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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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有很多种，被一个容貌英俊且身份“高大上”的男人如此谦卑诚恳的表白，更是令人羡慕。
虽然他此刻的真诚未必能保持长久，可陆颜已经拥有了一秒钟的感动与知足。
她知道，像程京西这样的人，能够放下一贯桀骜的身份说出这一番话来已是很难得，至少她相信这一刻的真诚。
但是，她不敢无所顾忌的交出一颗仅剩的真心，那种害怕到头来会一无所剩的想法一直紧紧的缠绕着她，即使很渴望被人爱被人疼被像亲人般对待，她也缺乏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最终，她断然的开口拒绝，“对不起，我不愿意。还有，我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另外，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她拨开程京西的手掌，打开车门毅然决然的走出去。
“告诉我为什么拒绝？”程京西不甘心，他算准了这会是一种困难，一种需要他慢慢攻克的困难，却没想过她会如此坚持。
陆颜站在车外，望向坐在车内的他，面上满是平静，“因为你是身份高贵的程家大少，更是身价不菲的程氏老板，而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凡百姓，甚至连家人是谁都不知道。你觉得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会有好的结局吗？至少，我不会相信。”
程京西坐在车里听她叙述，心里只觉得可笑，“你凭什么不相信？是不相信我能给你好的结局，还是不相信你可以拥有好的结局？无论是哪一种，你都是在自欺欺人。”
因为喜欢，所以他想得到。
于是他说，“你说我身份高贵，可这种身份我无法选择，更无法改变。你说你无父无母没有家人，可你跟我一起便会拥有家人，不再是一无所有。”
程京西明白她是矛盾的，她所有的理由都只是万一，“你何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你只是没有尝试的勇气。”
陆颜瞪着他，哑口无言，心中却满是翻腾。
确实，她没有勇气尝试这段感情。也许，她对他是有感觉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去网上查阅他的资料，不然也不会在一大堆溢美言辞中发现，他原来是将门之后。
陆颜别开脸，手也从车上慢慢放下来，垂在两侧。
无尽的黑夜，依旧暗的可怕，哪怕星光闪烁，哪怕月亮高挂。
她的目光久久凝视着黑夜，在那里她找不到出口，独自挣扎，亦不过是枉然。
程京西走到她身前，没有亲吻，没有威逼，有的只是相隔一步的坦诚，“在你不了解我的时候，不能武断的认为我有过错而拒绝我。我没有罪，我只是对你感兴趣，或者说…我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而已，是你想的太复杂。”
喜欢？
陆颜转眼看去，那一双深沉的眼睛里仿佛包含了整个世界，而那个世界里又仿佛包含了自己。
她想，这个男人的眼睛为何能有如此魔力？
而那双眼里又仿佛拥有一片海，海水能倒映出一个澄澈的身影。
程京西终究没有太过紧逼，可还是忍不住伸手触了触那颗生动的红痣，对她说，“今晚的话请你好好考虑。时间不早了，你上去吧。”
这一次陆颜没有躲闪，纤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覆盖在睫毛下的眼睛犹如秋日的水波，灵动而明亮。
“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她这样说。
程京西心知这已是她最大的让步，于是答应，“好。”
待上了楼，走到自家门前，陆颜仍旧没有停止心里不安分的悸动。
她站在漆黑的房间里很久没有开灯，不由自主地想，她是不是可以拥有好的运气，拥有一段完美的爱情？也许，舒含玉的反驳是正确的。
不一会儿，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陆颜犹豫一会儿后才接起来。
“为什么没有开灯？你到家了吗？”电话里的声音异常熟悉，是程京西！
陆颜打开灯，“我到家了。”
“嗯。”电话那头的男人停了有三秒钟时间，然后又说，“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打给我。”
她没有疑惑电话的来源，反正他有的是办法可以得知自己的电话号码。
“那么，晚安。”程京西与她道别。
“晚安。”她像朋友一般互道晚安。
挂了电话，陆颜走到窗前往下看，看他坐进车内，看他掉头离开。
她抬手抚摸脸上的泪痣，这是无缘见面的亲人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却被他反复摩挲。
这一夜，陆颜的心中有了一个名为程京西的位置，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隅，可再无法轻易抹去。
感情的世界无论如何转变，做不完的工作仍旧在继续。
中午，舒含玉在被好友拒绝共进午餐的提议后，便与恰好在公司附近谈公事的男友魏斌一起吃饭。
他俩相交有了一段时间，彼此感觉都不错。
之前，舒含玉跟陆颜感叹，“我终于再一次把自己推销出去了，快让他把我历经的爱情阴影给随风散去吧！”
陆颜笑她，“你还有阴影了？哪儿呢？我看你是正沉浸在他身上无可自拔吧！”
现在，舒含玉一有机会就会给她张罗，幸福的人总希望周围的人也能感受幸福。因为了解，所以舒含玉更希望她能从孤单中解脱出来，像自己一样，被人疼，有人爱。
所以，在跟魏斌吃饭的时候，舒含玉颇有些遗憾的说，“我真希望陆颜能跟你家老板发展一段恋情。我查过他的资料，网上关于他的消息实在少的可怜。不过他出身好、身价高，英俊又帅气，最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一点儿绯闻，这种洁身自好的男人现在很少见了。”
她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一直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很难相处，可是在那次路上偶遇后，我就对他改观了，他……”
还未说完，魏斌就好脾气的打断她，“你在我面前这样夸我的老板，是不是你也喜欢他？”
舒含玉一惊，发觉自己话说的太多了，看了看他脸色，莫名心虚，装傻笑，“嘿嘿…嘿嘿…”
魏斌收到她的傻笑，一直被公事烦扰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许多，他把切好的牛排推到舒含玉面前，“没有就好，不然我会以为你后悔了。快吃吧，等会儿不是还要回公司吗？”然后又把她身前没有动过的盘子拿到自己跟前。
看着他的体贴动作，舒含玉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用叉子叉了一块送到魏斌嘴边，“你吃。”
魏斌没有犹豫的咬了一口，舒含玉笑的更傻气了。
而公司里，陆颜不知道远在餐厅内正发生在热恋情侣间的肉麻互动，此刻的她还在很苦命地赶稿，连午餐都没有时间消受。
滴滴！
这是短信提示音，陆颜“百忙”中拿过手机查看，是程京西发来的朋友短信。
自从那夜，他总会以朋友名义发来一些关心之类的短信，无非是“在干什么”、“吃饭了吗”“下班了吗”、“到家了吗”。
有时她会回复，也不过是寥寥数字。几次下来，程京西也会偶尔跟她说一些自己的事情，比如“我在开会”、“我在应酬”等内容。
而这次她没有回复，看一眼后便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等待时间不长，可对程京西来说，十分钟已是极限。
十分钟后，陆颜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陆颜随手接起来，“喂，你好，我是陆颜，请问有什么事吗？”
在听到类似公事公办的标准询问后，程京西有种想要撬开她脑袋的冲动，“我是程京西。”
陆颜一顿，拿开手又看了一眼屏幕，心里一边想着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一边又开口应着，“哦。”
她回答的十分简短而精练，程京西并没有计较，继续问，“在干什么？”
陆颜看着凌乱的桌面，回答，“在赶稿子。”
办公室里的程京西看着时间直皱眉，“怎么不去吃饭？就算再忙，也要吃饭。”
半晌没听到回声，程京西定了定情绪，又说，“我给你叫外卖，这样你就不用耽误工作。不过下次不管多忙，都要记得吃饭。”
最后，他又添了一句，“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关心你。”
他这样说，陆颜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在她刻意疏离的同时，又在心里为他感到不值。
“谢谢。”
陆颜盯着黑掉的屏幕发呆，刚刚那头的人没有丝毫停留的挂了电话，在她说出平静的感谢之后。
半小时后，送外卖的小伙子打断了她的发呆。精致可口的菜式都是她喜爱的，翻腾的情绪再次被那个男人轻易的挑起，这一次多了些动容，坚固的心墙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拿起筷子，慢慢地品，细细的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那些正在重温的记忆（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