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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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千魂找到，所有未明之事也差不多有了一个结果，只是百里尧献祭于血千魂，始终让娈姝难以释怀。
“血千魂终是以人力铸造出来的东西，定会有解救之法。”
娈姝听得白幕如是说，强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明白，已经过了十八年，希望怕是微乎其微。
“对了，有件事想找你帮忙。”娈姝拍了拍脸颊让自己不去想不开心的事，转而央求一旁的君漠。
“什么？”君漠也答应得很干脆，反正这么大的忙都帮过来了，也不差什么。
“你帮我画张慕容菲跟方岳的小像吧。”
“送给慕容岳？”
娈姝点头。
“不会。”果断拒绝。凭什么叫他画东西去讨好别人。
这语气就明显转得不对，娈姝信他才怪，而且卧雪眠云可是早就将他们家无所不能的尊主的全部底细说出来了，娈姝岂会不知他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
“一把年纪跟跟十几岁的少年较什么劲儿，不过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罢了。”
“噗——”
白幕直接没忍住，接收到君漠瞬间飞过来的眼刀，赶紧捂着嘴转过身去了。
若说先前是吃味才不但应，而娈姝这句话一说出来，君漠真是有点恼羞成怒了。
什么叫“一把年纪”？！他是魔君，活这个年纪也是很年轻的好吗！
君漠也不直接动怒地开口，拉着脸径自在那边喝茶，对于娈姝后面的话完全无视。
娈姝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好话说尽，才哄得这位魔君大人终于开了口。
君漠不耐烦道：“我又没见过方岳，怎么画。”
“是啊。”这位默默无名的尚书之子他们还真是未曾蒙面。
白幕拿出先前调查而来的手卷，翻了翻，撕下上面的一页：“拿去，不谢。”
娈姝倒一时忘了冥洲殿刨根问底的能力，拿过画有方岳的那页，看了几眼，不由一阵感叹：“这方岳看着虽然病弱，不过也算少有的美男子啊，跟慕容岳还真像。”尤其那一股略微透着病态的沉静如水，简直如出一辙。
君漠听不下去了，一把抓过那页纸，伸出手道：“笔墨伺候。”
娈姝一听，知道他答应了，赶紧跑去拿了笔墨纸砚，殷勤地站在一旁磨墨。
不得不说君漠的本事真是不小，不过寥寥几笔，就将慕容菲跟方岳两人的相貌神韵勾勒了出来，娈姝佩服得竖起了大拇指：“改天你收我为徒吧。”以后画画当营生也不错。
“好啊，学费另算。”君漠便画边回，笔下已然轻松自如。
娈姝切了一声：“堂堂魔君还缺钱吗？”
“他不缺钱，他缺老婆。”白幕在旁深入解释，言下之意就是“你以身相许得了”。
白幕话音一落，君漠笔下稍稍一顿，紧接着继续作画当没事人一样，娈姝却是通红着一张脸，急急往外走：“我去找千瞳。”
看见人走了，白幕叹了声气：“唉，有生之年都不知能不能喝到你们这杯喜酒。”
君漠偏头，淡淡地瞄了他一眼：“放心，等到那一天会烧给你的。”
“……”魔君大人你这是在咒兄弟早死还是自己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慕容岳之于娈姝，其实是一个略微复杂的关系，两人既有父母之仇，又有同病相怜之感，所以都是相处得半生不熟。娈姝虽然让君漠画了慕容岳父母的小像，却也没想过要从而跟他成为朋友，毕竟每每看见他，还是会想起那一幕，就会像一个噩梦一样挥之不去。
娈姝带着裱好的小像去到宅子的后院，见慕容岳独坐在凉亭中望着满院秋色沉默，杨姓老仆远远站着，亦是一脸黯然神伤。
“慕容公子。”
慕容岳回头，对着她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便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次的事情多谢体谅，再有打扰慕容太傅安宁多有不敬，这个算我一点心意和歉意吧。”娈姝将系着丝带的小像放到桌上，也没等慕容岳再作什么回应，起身离开。
良久，直到一阵风将轻薄的画卷垂落到地上，慕容岳的视线才注意到它。
画卷上的丝带系得并不牢固，慕容岳捡起来的时候画卷便顺势抖落开，见到画中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容貌，慕容岳素来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略微苍白的手指抚过画中人几近真实的五官，心中从未有过的悸动。
“谢谢。”慕容岳对着已经走远的娈姝，轻轻道了声。
站在远处的老仆隐约看见慕容岳手中的画卷，也猜到了一些，叹着气跟走过来的娈姝道：“姑娘有心了。”
娈姝摇了摇头，回头望了眼亭中的慕容岳，只有一个捧着画卷久久不动的侧面，墨黑的发垂在脸迹，遮住了所有表情。
“慕容公子为何会随慕容太傅的姓氏？”娈姝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唉，其实是当初姑爷自己要求的。”
是方岳要求的？娈姝不禁疑惑。
不能说的事情也都大白于人前了，其他的便也没什么了，老仆又见娈姝心地不坏，便敞开心扉道：“姑爷性子沉静，不喜多言，可是心思却细腻，他知道小姐嫁给他并不是真心实意，所以从不奢求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常年缠绵于病榻，怕是不多久就要去了，便跟老爷说让公子随了慕容的姓氏，他若去后也有慕容家强大的庇荫。”
“原来是这样。”方岳也是用心良苦。
“其实姑爷打小就喜欢我家小姐了，不然也不会明知道小姐的真实心意还会答应下亲事。老爷虽然知道些其中的原委，原想着让小姐知道姑爷的好能慢慢回转心思，却不想最后还是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
娈姝听罢，心中一阵长叹。
由爱生恨，也是一念之间。
血千魂禁咒已解，自不必再回冥洲殿找寻方法，只是其中所禁锢的魂魄，君漠一人之力还难以解救。
“既然禁咒已解，释放魂魄只是迟早，找个修行深远的佛寺超度便可。”
慕容岳听白幕所说，主动提议道：“城内有座般若寺，供奉已有百年，不知可行？”
“那还烦请慕容公子指个人带路。”
娈姝闻言自然要跟着去的，白幕劝道：“不过是去送血千魂，你跟去也没事做，魂魄超度少说也得一月，等到了时候我自会让你去见你娘一面的。”
娈姝听罢，倒也不再纠缠了。
慕容岳听到白幕话中之意，语气中夹杂着一点急切：“还能见到……被禁锢的魂魄？”
白幕点了点头：“自然，只是年月长久，魂魄在暗无天日中辗转，或许不会记得你们了。”
慕容岳隐隐带着希冀的神色并没有因此淡下去。若能亲自看一眼，已经是难得的幸运了。
在这一月间，娈姝一行人应慕容岳之邀，在宅子里住了下来，娈姝每日都要跑去般若寺，即便每次看见的都还是那个冷冰冰的玉石盘。
君漠看不过去，便道：“从血千魂中释放出来的魂魄经受不了太久人间的阳气，须得尽快去轮回，你不如现在静下心来把想说的话想好，免得到时候留遗憾。”
娈姝一想，觉得挺有道理，干脆拿了纸笔将想说的话一一写下来。
君漠看她好歹不来回跑了，便也由她去了，只是一盏茶后看见雪白的宣纸上黑压压的一片时，顿时头疼：“话这么多得什么时候才说完？”
娈姝从头看了看，觉得一字一句都删不得，反而还觉得写少了。
君漠走到桌前，只看了一眼便拿起笔刷刷刷地勾了几笔，道：“有这么一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娈姝看着被划得只剩下一个“娘”，不由瞪向君漠。
君漠却道：“她若记得你，一个字就能明白你所有的感情；若不记得，一个字都是多余。”
娈姝想了想，心情有些沉重地抛开面前的纸张，趴在桌上，把脸深深地埋进双臂间。
君漠俯身，靠近娈姝耳边，声音轻轻浅浅，带着一股温暖人心的力量：“这一世或许见得太晚，在一起太短，可你是他们的延续，亦是一桩幸事。”
娈姝眼眶一热，在眼泪还没掉下来之前一下起身扑倒君漠怀里，虽然觉得现在主动投怀送抱有点丢脸，却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说到了自己心坎上，但心里还在暗骂：“这个混蛋什么时候会安慰人了！”
门外白幕暗搓搓地掉转身走开，顺便牵走了门神一样不离不弃的千瞳。
魔君大人的暖心策略自然对娈姝对他态度的转变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依旧离洞房花烛差很远，起码快确认关系也是不错的嘛。
君漠每日教娈姝画画花草树木，尽量让娈姝不要一心钻在般若寺那边，也尽情地享受着美人在侧的安逸，不由想让般若寺那群和尚少念点往生咒，也好拖多一点时间。
但君漠的好梦全在半月之后白幕带来的消息中破灭，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君漠不由瞪白幕：“迟来一点能死么？”
白幕是个负责任的好伙伴，办大事从来不含糊，是以根本不会顾好哥们儿的心思，兴冲冲地地从般若寺跑回来，还没进门就叫：“娈姝娈姝！”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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