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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衾食楼知其性 ...

  •   第八章

      第二日清晨

      若诗与龙寒清从各自的房间出来,看到对方,相视一笑。此时若诗已经换回女装,昨晚萱仪一眼认出,让她感觉很没必要再继续扮男装,。

      大宅右侧是住宿的厢房,若诗住的房间在二楼,房间静雅别致,龙寒清的房间在她隔壁。

      昨晚的刺客并没有影响到她的优质睡眠,任何事的发生都阻止不了她睡得舒服。不知这是好还是坏,毕竟宣泰臣曾因若诗贪睡误事而这样评价自己的女儿,她到现在仍觉得是真理的一句话。

      只有心思单纯,或者神经大条的人才可以在不管任何情况下都能安然入睡,一夜好眠,希望我的女儿一辈子都可以这么单纯幸福。当然,神经大条这句话是若诗自己概括出来的。

      而龙寒清微扬嘴角,一副淡然的模样,却仍掩饰不住眼下淡淡的青晕,想必昨晚肯定是谋密了许多事情。瞧,这就是心思单纯和满腹心事的人的区别。世上总有不能预料或阻止不了的事情,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何必在无用功之事上多费些力气。

      当然这些话若诗是不会跟他讲的。各自有各自的活法,总不能叫她这么个头脑简单的人去思考大问题,而叫他这天资聪慧装傻充愣吧。

      “龙庄主昨晚睡得好么?”若诗适时关心了一下。

      “好。” 不多言,只带着亲和的语气回道。

      话毕,两个人之间变得寂静,只有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节奏分明,相谱成调。

      走在他身后,若诗看着龙寒清孤单清冷的背影,想起了昨晚上的龙寒清,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她不问,他便不讲,垂目只静静的品尝着杯中的茶水,怡然自得,不为外界所轻扰,仿若被这世上所遗弃,却又独立自身于俗世之上。

      是否他缺少一个可以让他倾诉的人,才会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不讲假话,却也不会说出真心话?可凤云歌不是与他相识甚深么?就连风云歌也走不进他的心?

      若诗忽然有些心疼这样一个男子,虽外世皆以为他云淡风轻,过得逍遥自在。可她却感同身受到那一片遮心的寂寥,沉淀了千年的孤独,希冀于知音,知音却不知身于何处。

      昨夜,从鑫雅阁出来后,龙寒清就带着若诗去了有辽东郡第一大酒楼美称的衾食楼,它楼高虽然只有三层,但占地面积奇大,是一栋独立的三进大宅。有现代的商业一体化综合楼的意思。前面是三层的酒楼,一楼是供平民百姓消费的开放式四角花梨木桌。二楼是雅致包厢,三楼则是贵客或者接待朝中官员商议的私密聚集地。

      大宅右侧是逸净茶楼,分属衾食楼。茶楼里不仅供应茶水和点心,还有说书唱曲儿的。要是有文人墨客喜静或者想找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吟诗作画、对酒当歌,这逸净茶楼是最佳选择。

      因着书生秀才大都是思想僵化固执,宁肯寒窗十载,也不愿放弃去做工讨生活,自认为这样是受辱的占绝大多数,而在这茶楼做工,既可以与人同交流,开拓思维,又可以挣钱养家,所以里面的掌柜,伙计都是文考中名落孙山的秀才。

      一路上听龙寒清为她介绍这衾食楼,若诗十分感叹着辽东郡古代经商思想先进的大有人在,如若不是眼界较之现代一些精英少,还未必能有这样思想。如得有幸,要好好认识这位大老板,开阔开阔自己的眼界。

      一进衾食楼,掌柜便殷勤的小跑过来,道:“龙公子,您来啦,三楼的湘妃小苑都给您预留着呢。”

      “扼,这位姑娘是?”掌柜望了望若诗,看着龙寒清小心询问道。

      “萱姑娘,山庄的客人。”龙寒清神色平静,回头温和得望着她,复才回答他。

      掌柜的脸上陪着夸张的笑容转身向正在伺候客人的一个小二招了招手,待小二跑近便对他吩咐道:“玉荀,赶紧带龙公子和萱姑娘上楼。”

      那名名叫玉荀的小二并不像掌柜一般点头哈腰的对待我们,神色刚毅,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伸出手指引楼上:“请。”果如龙清寒所说,这衾食楼的伙计都是秀才,即出来做工要附于人尊,也绝不做些没皮没脸的狗腿子之事。

      “龙公子喜清喜静,一个人品酒赋诗也乐得悠哉,只是今日可愿意同我一起去逸净茶楼,听听评书小曲儿,体验一下书生眼中的观念?”若诗侧脸望着龙寒清。

      “好。”不经多想的回答,没有多余的字,简单明了的表达了他的愿意。

      进入茶楼里,玉荀为他们挑了个光线明朗,临窗靠河却又不明显的绝佳位置。

      一坐下,几碟点心和茶水便奉送而上,这效率还真是高啊!

      若诗正在看着桌上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桂花糕,忽听闻身后的吵闹声,好奇的转过头。

      邻桌的一位书生模样的青衫老者正同同桌的年青学者争执了起来。

      “我朝放眼望去,虽国民富饶,举国上下,百姓安居乐业,繁荣昌盛,但当今皇上过于年轻,又有皇太后把持着朝政,恐人心不蛊,平静下掩藏的是祥和,抑或是风雨前夕未可知啊。”老者摇摇头,对于国家神情堪忧。

      “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皇上虽年少,可胸中颇有大志,一上位即免税三年,思百姓疾苦,想万民之福。朝中又有宣丞相这样的清廉大臣辅佐皇上,怕是更加的和盛安宁。何来的风雨之说,我念你年纪老,敬为尊者,脱口之词却如此轻率。”少者满脸怒容,愤愤不平的回击道。

      再看老者一脸的无奈之色,却也不替自己正名,只由着后辈小生愤慨而谈,自顾自捏起一块点心塞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若诗很是讶异老头为什么事后摆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要是想摆样子,为什么又会不顾面子与年轻书生争执在先?

      “这位兄台,小女子想请问一下,刚才争执的两位是什么人?”

      若诗满脸求教的笑意,让那位被问的芝麻脸兄台顿时被勾了魂,大概是从没有美女搭讪,芝麻脸很殷勤的介绍起来:“那个年轻的看起来满腹诗书的是正要去赶考的秀才,不是本地的,我也不清楚。至于那个年老的嘛,你这个问我就对了,去过前面的衾食楼没?”

      “恩”若诗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要引出的是什么。

      “衾食楼里有个小二,叫玉荀,是这个老头的儿子。父子俩人都是秀才。玉荀让他老爹供着去考过两次科举,可惜碰上的考官都是认钱不认字的主没考上,不听他爹劝,不再去考科举,在这衾食楼做了份工,他那老爹就靠着他儿子的那点工钱成天在这逸净楼里泡着,时不时打断别人的谈话,说一些惹人怒的话,你瞧,刚才不就是跟人家争论朝廷嘛,没争论过就闭了嘴。”

      “哦,是这样,谢谢了。”若诗打断了那个芝麻的长篇大论,大致的她都明白了。

      至此,若诗回过头瞧了瞧对面的龙寒清,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他神色从容淡然的望着她,若诗笑道:“龙公子做的可是兵器,药材之类的大生意,虽不受命于朝廷,但也是朝廷的重要监察之地,难道对这变化莫测的世道都没有自己的看法么?”

      虽然若诗对这风云变化,神秘莫测的皇朝继承并不太了解,但像兰亭山庄这一类有着庞大的生意资金的链接,对皇朝继承有一定影响力的一方大族来说,有一定的预测朝廷内部形式走向的能力是必须的,提前并且准确的推出一定的措施更是保证自己家业势力不随朝廷动荡而溺亡。

      “兰亭山庄一向只做生意上的交流,触及权势也只能顺势而为。”龙寒清微微一笑,官方的回答道。

      “那你认为刚才的年轻书生和老秀才哪一个更符合当今的趋势。”若诗真是有点了解龙寒清了,一旦顾及自身,他就会打起太极来。

      龙寒清轻笑,她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无奈道:“年轻书生眼界尚浅,无法真正看到漩涡的中心是什么,能看到的只是现在,老秀才说的是迟早会来的将来。”

      若诗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事情发展过程的必然,她是个现代人,自然知道,她想知道的,是他的想法,他的内心,只因为他将自己关的比她还紧,从不泄露自己的一点心思,包裹的自己过于完好,外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又打太极,若诗现在最恨的就是打太极的人了。

      “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各自回房休息吧。”若诗无聊于听些半懂不懂的这些文酸字涩的秀才们讨论来讨论去,想着不如回去补一觉来的实在。

      “好。”龙寒清依旧是附和着她的提议,与她一同走出这喧闹的逸净茶楼。

      屋檐下的大红灯笼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越来越细条修长,将原本平行的两个影子缓缓延长,倾斜,最后相交于一点之上,再慢慢的分开,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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