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若子》小红帽子

17、赶往长安

　　第十七章

　　赶往长安的马车正疾驰在官道上，地上的雨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飞溅起急落下，形成一圈圈不间断的水圈腾空在半空中。

　　车厢内颠簸抖动，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若诗却觉得马跑的还不够快，一直盯着窗外飞快后退的树木，一旦到达一个驿站，她就会问龙寒清离长安还有多远。

　　“宣姑娘，心急也无事于补，静下心才能为你爹爹洗脱冤屈。”声音清冷平静。

　　若诗望着他镇定的清眸，纷乱的思绪慢慢沉淀，他说的对，以这个速度一时还到不了长安，只能是静下心，别无他法。

　　“那龙庄主觉得爹爹是为何会被诬告？”若诗对整个朝廷的局势并不明朗，不能够全面的分析。

　　“如那日逸净茶楼老者所说，天下一派繁荣昌盛，柳暗花明之像，实则内部虎视眈眈。”龙寒清朗声为若诗解析道：“皇族中如有谋反之意，必当结党营私，宣丞相身为高位重臣，自然是巴结拉拢的对象。但宣丞相忠诚之心人尽皆知，五王爷是个严密谨慎的人，不可能冒着风险只为扳倒一个对他有利的人。”

　　“那龙庄主的意思，五王爷并不是害我爹入狱的人”若诗顺着他的意思推测下去。

　　“皇上下旨让五王爷带兵搜查相府，一定另有人告密，这样做对他有所利，至于为何让五王爷带兵搜查，暂时还不得其想。”

　　“这个告密的人意不在我爹爹对他的支持？”若诗猜测。

　　“恩。”龙寒清微微颔首，继续为她分析道：“至于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我暂时还不确定。”

　　时至傍晚，窗外的小雨已经停止了，天空一览无余的碧澈，空气新鲜芳香，马车停到一所客栈前。

　　“怎么停下来了，我们还要去长安啊。”看着停下来的马车若诗急急的向龙寒清问道。

　　“今晚不能继续行驶，马车需要休息，你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龙寒清走出车厢，跳下马车，转身将手伸进来：“下来。”

　　若诗确实感到有些疲乏了，撑着他的手跳下马车，一同走进客栈。

　　“两间上房，要在隔壁，准备沐浴的送上楼。”龙寒清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那掌柜瞧了瞧他们的衣着非凡，再看龙寒清大手笔的一锭银子，早就笑得眉开嘴歪了，连连用力点头，连着身体一起摇晃：“好，好嘞，马上给你备上。”点头哈腰，转身对小儿伸脖尖叫道：“小二，送两位贵客上楼。”

　　到了二楼，龙寒清的房间就在若诗的隔壁，若诗正要退房门进去，龙寒清叫住她，说道：“沐浴好后，我来叫你，我们下楼吃饭。”

　　“恩。”若诗微笑着说道，不想让他看到她担忧的神情，不想让他为她担心。

　　坐在浴桶里，一边用手浇水在身上，一边在回想龙寒清分析的思路。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谋反，那就需要朝中有人支持他，宣泰臣位极人臣，此番不明不白的入狱，很可能是拉拢宣泰臣不成，所以痛下杀心，目的是想扶植自己的心腹上位，成为自己有利的左膀右臂。可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如何使用这偷龙转凤之计，更何况宣泰臣的案子疑点重重，他不怕除人不成，反倒被查明了真相反而牵连出自己？

　　此刻才恨自己平时不爱动脑子，到了真正危机却没办法顺藤摸瓜为宣泰臣解了这通敌叛国的罪名。

　　她只希望宣泰臣在狱中不要受太多的苦，狱卒能顾及着他丞相的身份不要为难他。

　　若诗双目无神的往自己身上泼水，如何都想不通其中缘由。

　　‘叩，叩，叩，’“萱姑娘可好了？”龙寒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啊？哦，好了，好了。”一时想的入神了，水凉了都没发觉，若诗急忙忙从冷水中出来，浑身直打寒颤。拿过方巾擦干，取下架子上的衣服穿上。

　　望着满桌子的菜，若诗食不知味，只盼着早早的过完这一天能早些到长安城为宣泰臣申冤。

　　“唉，你们听说没有？长安城里传闻丞相宣泰臣与契丹通敌被查入狱了。”

　　“这怎么可能呢？宣丞相是清廉爱民的好官啊，怎么会做这种丧门辱国，吃里扒外的事呢？”

　　“你别不信，皇榜都下来了，清清楚楚写着呢，通敌的信都被搜出来了，现在被关在御史台狱审查。”

　　“真想不到啊，平日里奉公守法的宣丞相也有这一天，这契丹给了他多少好处啊，连丞相的位子都不要了......”

　　“判决都还没有下来，你们凭什么这么污蔑他！他为官如何，你们看不见么？出了事情就都把污水往他身上泼！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多么心寒！”

　　若诗嘶吼着自己的愤怒，爹爹为官正直，一生都为民奉献，赢得过多少赞誉，可如今单凭一张皇榜，就遭受如此侮辱，要是爹爹听到了，心里又该是如何的痛心！

　　“怎么了？都已经被关到御史台狱了还能是假？知道不知道御史台狱是什么地方啊，是关着重大罪犯的死牢囚，你以为还有什么机会被释放，不懂就不要瞎嚷嚷！”刚才污蔑宣泰臣的人转身走到若诗桌边，狠命的敲打着桌子，一脚踩在凳子上，流里流气对她吼道。

　　若诗惊恐着一张苍白的脸，泪已满面，暗道自己碰上一个无赖。

　　“凳子是用来坐的。”龙寒清伸手拉起若诗，，那人就被翘起板凳命中要害，痛得满嘴爆粗口。

　　“不是用来踩的。”说罢坐下，继续执著夹菜，恍若未动。

　　“你敢暗算我！兄弟们.......”那人连同同伙还未上前，龙寒清快手夹花生，一粒粒精准入喉，憋得他们脸涨的通红。

　　“我无意伤你，但请下次莫要随意评断他人功过，毁人清白。”夹花生射去，直击胸膛，那群人吃痛张嘴，花生从嘴里掉下，脸色渐转正常，不敢逗留，抚着胸逃离店外。

　　“宣姑娘莫要担心宣丞相，他的清白我会替你还他。”

　　“恩，吃饭吧，再不吃菜就要凉了。”若诗早已抹去脸上的泪水，端着饭碗一粒一粒喂着。

　　夜里，屋檐上匍匐着一个黑影，揭开瓦檐，屋内一个女子闭眼躺在床上，屋内黑洞洞一片除此之外毫无特别。隔壁房间，男子同样在床上已睡熟。

　　黑影一挥手，远处躲在暗处的一个黑影一晃，站在两间房前，眯开窗户，竹管伸进一吹，白烟逸出。

　　“雇主还说这一男一女中男的特别厉害，让我们再三确认他迷晕才开始动手，也不过如此，这么容易就被迷晕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满不在乎的小声说道。

　　“别废话，动手！”

　　两条黑影溜进女子的房间，盯着床上的若诗的脸庞，“大哥，你说为什么他要雇我们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他是不是说错了，要杀的是那个男的？”

　　“少废话，我们只管收钱杀人。”对着床头：“姑娘，莫怨我，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收钱取命！”匕首银光一闪，若诗眼睛睁开，只在瞬间，撒出白粉，两条黑影就如泥鳅一般瘫软下去。

　　‘若诗’麻利的捆好两人，堆在一旁，进入隔壁，往床上昏迷的人喂一粒药丸。

　　“宣姑娘，醒了？”

　　“恩，多谢龙庄主。”

　　若诗望着那张易容成自己容貌的脸，若不是龙寒清预料到此次下山她有一难，晚上回房时两人易容换了房间，恐怕此时的她就又要去见一次阎王爷了。

　　“他们是谁派来刺杀我的？”若诗随着龙寒清进入刺客所在的房间，瘫在地面的两个人已被揭下面罩，相貌平平无特殊之处，若诗并没有见过。

　　龙寒清摇头，蹲下搜寻他们身上可以证明的事物。在腰间出摸到一块牌子，牌上蜿蜒勾勒着繁体‘宫’字。

　　“这个我见过，爹爹身上也有一块，是进宫的通行证，只有上早朝的高品级的官员才会有的。”

　　“恩。”

　　“这么说，是长安城的某些官员想要至我于死地？因为拉拢爹爹不成，陷害他入狱，还要除掉我？”

　　由一块令牌往下猜，结果让若诗心一惊，到底是谁会有这么狠毒，要对她们父女赶尽杀绝！

　　“不一定，就算是长安城中官员，怎么会让刺客随身携带出入宫中的令牌。”

　　“他是在模糊我们的焦点，引我们向相反的方向怀疑？”

　　“也不尽然，我们先把他们弄醒。”

　　“恩”若诗走到桌边拎来茶壶，往其中一个人鼻孔里灌水。

　　“啊秋～”那人浑身一抖，睁眼便破口大骂：“是那个混帐？敢往你爷爷鼻子里倒水！活得腻歪
　　了是吧。”

　　“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若诗举着茶壶问道：“不说我就把水灌到你鼻子，耳朵里！”

　　“是......”

　　“不能说！我们收钱办事，钱收了就自然不会透露雇主一星半点，你们要怎么样，随你们的便！”另一个黑衣人应是被吵醒了，立即抢话迫使他的同伴的话只说了一个字。

　　“龙庄主，可否将这个人移到旁边弄晕？”若诗指指那个嘴硬的黑衣人。
　　等那个黑衣人不甘心睁着眼晕过去时，若诗冷笑一声靠近直叫爷爷的人：“哼，他已经晕了，你说吧！”

　　“说个屁，你以为我怕你啊。”黑衣人把眼一白，刷得躺在地上装死鱼。

　　“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但我会想办法折磨你！脱衣鞭尸，挂城门上让众人敬仰敬仰！”

　　“用这些烂俗的手段就能吓得了我么？哼，我们行走江湖靠得就是信义。”江湖在哪里？江湖在每个人心里！这是大哥教导的。

　　“你......”

　　无论若诗如何审问，黑衣人再不肯开口，气得她张牙舞爪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咬牙。

　　“宣姑娘，接下来让我审如何？”龙寒清开声询问道。

　　“恩，好。”若诗退后，龙寒清上前。

　　“你的雇主是否在雇你们之后又下了毒？”

　　下毒？若诗看到黑衣人在听到龙寒清说的下毒之后神色明显一变，却是没看到任何中毒迹象。

　　“你不说我也已知，”龙寒清转身去解开被点穴的黑衣人，递给他们两粒药：“走吧，不用去向他复命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龙庄主为何放了他们，还给了解药？”

　　“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的人，莫要伤及无辜。”

　　若诗欲张口却最终合上，没有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