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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月上桃花凤凰台(二) ...

  •   百姓都在议论文相府姐妹皇后的奇闻,自南朝建国以来还未曾发生过这等事。

      有人暗自猜想着这文府千金究竟是多么风流的人物,竟然都能登上普天下女子无不肖想的凤位。

      当然也有智慧通达者心中洞明,这南朝只有文相推荐的皇后才是皇后,即便换了别人,也做不长久。

      而同样的,文三小姐的后位稳固,相府自然也就平安无虞。

      自此已经很明显,在皇帝册封的圣旨下来之前,后位已经在文三小姐手中了。

      也有小众人暗讽文三小姐大不孝,但无论怎样,文袖安此时在京中炙手可热,风头正盛。

      很快便过了上元节,翻了春,梨枝上也发了嫩芽,结了花苞。

      生机盎然。

      终于到了三月十六这一日。

      临出门时,相府二公子文修远悄声凑到她耳边:“爹已经打点好了,西宫里那个叫阿浅的宫女是我们的人,功夫不错,你有什么消息或我们有什么要告知你的都尽数交予她传递。”

      文袖安点了点头,回身望去,瓜子脸蹲坐在梨树下,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盯着她,似乎有点晶莹得过分,有种泪眼汪汪的感觉。见她回头,摇了摇尾巴,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想要冲过来又不敢冲过来。

      文袖安这次没听懂它说了什么,但是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抱只狗去和皇帝大婚。

      文袖安用安慰的眼神看了看瓜子脸,然后对文修远道:“二哥,明天你记得把瓜子脸送来西宫。”

      文修远看了一眼梨树下的那只狗,笑着应了。

      然而当文袖安跨过文府大门的那一刻,瓜子脸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出来,眼角似乎有水渍,两只前爪扒拉着她的凤袍,然后一口咬下去,死命地往文府里拖。

      文袖安看得心惊胆战的,眼看凤袍就要壮烈牺牲,她终于伸手将瓜子脸提起来抱在怀里,然后上了凤辇。

      辇帘一垂下,文袖安便也不顾及了,幽幽地对瓜子脸道:“瓜子脸,你知道你刚才咬的是凤袍吗?”

      它眨了眨眼,郑重地点头。

      “知道。”

      文袖安的笑容更亲切了:“瓜子脸真聪明——但是你知道凤袍哪怕破了一个角老娘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吗!”

      后面的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瓜子脸茫然的转动着眼珠,然后摇了摇头。

      文袖安抚着它灰色的狗毛,也不想跟它计较,因为她开始紧张,手心也直冒汗。

      一路穿庭过市到了正宫门前,文袖安下车时对瓜子脸道:“等下我吩咐喜婆来把你送到西宫里去,你可别乱跑。”

      瓜子脸蹭了蹭她的手,然后点了头。

      文袖安这才掀帘下轿,皇帝伸手扶她时不由问了句:“手怎么这么凉?”

      “臣妾紧张,但是看到皇上在身边,就好多了。”文袖安如实回答,当皇帝的手握住自己的时候,她只觉躁动的心瞬间平静下来,手心的温度也渐渐和他一样暖了。

      听了她的回答,皇帝似乎是笑了一声,但周遭实在吵得很,模糊听不真切。当文袖安微微转头看他时,皇帝的脸上分明没有笑意,只带着帝王应有的尊贵和威严。

      当文袖安和皇帝携手从宫门一路行来,所到之处,万众俯首。

      她一步步迈进皇宫,绝世的容色微带笑意,行动如轻云流月,举止似舞风回雪,不知惊艳了多少人。然而她却并不轻松,麻木地跟着典仪官的话完成一道又一道繁琐的礼仪,随着典仪官的一句“礼成。”,她终于被送进了西宫。

      文袖安听到皇帝的脚步声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她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可还是在皇帝踏进寝殿的一瞬间露出最美艳的笑容。

      皇帝的脸色也并不多么愉悦,只保持着惯有的笑容喝了新婚交杯酒。

      正要就寝,忽然看到榻边趴着的瓜子脸,脸色有些不对:“这只狗……是你的?”

      文袖安看了看瓜子脸,嘴角也有些抽搐,起身尴尬的笑道:“这只狗它……它很奇特。”

      “哪里奇特?除了比别的狗长得胖些朕倒瞧着没什么特别。”皇帝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更让人觉得不悦的是,这只狗占了他的位置。

      “它可以听懂臣妾说的话。”文袖安对皇帝笑了一下,然后对着瓜子脸道:“瓜子脸,你下来,自己找地儿睡去。”

      果然瓜子脸睁开眼睛一脸不乐意,哼哼唧唧跳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跑到另一边的软垫上躺着了。

      “真是麻烦,老子才占多大地儿啊,哪里妨碍你们了!”

      文袖安听了脸色瞬间青了一半。

      皇帝已经背对她双手展开,她便上前替皇帝宽衣然后叠齐放好。

      文袖安坐到榻上时,皇帝忽然问道:“那只狗刚刚说了什么?”

      她愣了愣,随后勉强笑道:“……它说皇上龙章凤姿,得见天颜它三生有幸。”

      话刚说完,皇帝“嗯”了一声,然后他略带酒气的身子便覆上来拥了她倒下去。

      文袖安身体一绷,莫名的从心底升起来一丝抵触。

      她正奇怪,只听得皇帝说了句:“别紧张。”

      不待她答,他密密麻麻轻若云羽的吻便落在身上。

      文袖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想了想,她伸手将纱帐放下,枕上青丝与皇帝的长发缠绕在一起。

      分外旖旎。

      隐约听见皇帝说了句:“皇后今晚让宠物睡在榻上,有失体统。”

      她热气融融的后背瞬间凉透。

      翌日清晨,文袖安醒来时另一侧榻里已经没有温度,她不由开口道:“来人。”

      殿门被推开,有一宫女快步而来,隔着纱帐依稀看得出她神态恭敬,年纪大约二十左右。

      “娘娘有什么吩咐?”

      “现在什么时辰了?”文袖安的手仍旧附在皇帝睡过的枕上,幽幽地问。

      “回娘娘,现在刚辰时。”

      听了她的回答,文袖安不由莫名的叹了一句:“原来还这么早——皇上什么时候起的?”

      宫女了然的笑道:“皇上卯时一刻就起了,这会儿正在早朝上。皇上离宫时吩咐奴婢们不要吵着娘娘,让娘娘多睡一会儿。”

      文袖安还未回答,瓜子脸却突然跟团肉球似的奔过来,翻着白眼叫了几声。

      “她放屁——老子看着那皇帝起来直接走了的,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文袖安刚坐起来的身子又是一阵僵硬,总觉得哪天要是瓜子脸能把说实话这个毛病改了,她估摸着每天起床后一整日都欢喜得很。

      那名宫女被瓜子脸的叫声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它道:“娘娘,这狗……”

      “汪汪汪……”瓜子脸冲着那名宫女又是一通乱叫。

      “你眼睛好使吗?不好使别瞎说话!你家狗长老子这样啊!”

      文袖安真想告诉它,哪家的狗都长你这样好吗。

      “它是本宫带来的,不用管它。吩咐人放好热水,伺候本宫沐浴吧。”文袖安招了招手,那宫女立刻上前挑帘服侍文袖安起身,梳洗的用具一应端了进来。

      待她沐浴梳洗好,正要用早膳的时候,刚刚伺候她起身的那名宫女又道了一句:“娘娘要不要等皇上下朝一起用膳?”

      文袖安抬眼看了一下她,那名宫女长得很是伶俐,眉眼处添了几分张扬的聪明。

      正在此时,忽有宫女进来禀报:“娘娘,皇上下了早朝一路去了檀如宫,吩咐奴婢告诉娘娘,不必等了,请娘娘自己用膳。”

      文袖安皱了皱眉,那名宫女却脸色惨白瞬间跪倒下去:“奴婢多嘴,请娘娘息怒!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檀如宫住的是哪位主子?”文袖安并不搭理那名宫女,只问那名传话的宫女。

      那名宫女忙回道:“回娘娘,檀如宫住的是宝贵妃。”

      文袖安点了点头,用完早膳总归那些妃嫔也是要来请安的,迟早要见到,她倒也不急,便挥手让那名宫女退下了。

      这才转头看着那名跪着的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后娘娘,奴婢阿鸢。”

      “阿鸢……本宫也不想罚你,你以后负责清扫西宫地面吧,本宫面前不需要你伺候了。”

      “谢娘娘恩典!”阿鸢眼泪哗地一声留下来,却只能磕头谢恩。

      巳时一刻。

      西宫。

      南朝皇帝的妃嫔本也不多,算上皇后也仅有区区五六人。

      淑妃,婉修容,施良媛,和徐才人都一一到了,朝见过皇后,唯有宝贵妃迟迟未到。

      更奇怪的是无一人说她的不是。

      大约过了两刻钟,终于有西宫宫女进来通传:“皇后娘娘,宝贵妃到。”

      文袖安将茶杯放下,挑眉看向来人,杏红色软烟罗宫装,三支步摇斜插入髻,行动时似有不足之态,容颜自有一股清雅,属于耐看的那一种。

      她挑眉,原来是慢性毒药。

      的确,相比起宝贵妃的婉约柔和,文袖安的容色更倾向于绝艳于表而内秀于骨。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宝贵妃规矩地行了礼,文袖安便笑道:“免礼,宝贵妃似乎有不足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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