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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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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你好吵。”
“嗷嗷嗷！”
“说人话啦。”
“不是你说我吵的吗？”
“……你以为光嗷嗷叫就不吵了吗？”
“嗷！可是人家真的超级生气的啊！居然那样子失败了！”
“你从昨天抱怨到现在了。”
“弄得人家好像笨蛋一样啊！”
“哦？你才有自己也是笨蛋的觉悟吗？”
“小亚乃！什么叫做‘也是’啊？！”
“其实笨蛋也挺好啊，我是在夸你诶。”
“一点也不想被你这么夸啊！”
短发女孩抱着比自己还大一圈的兔子玩偶，整张脸都埋在了玩偶的肚子里。然而无论她是愤怒的拉扯玩偶的尾巴还是咬着它的耳朵甚至发出奇异的声音充作发泄，端坐在边上的有栖川亚乃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淡然的喝着自己杯子里的奶茶。
“没有同情心的小亚乃！小葵超级担心父亲大人会不会生气的啦！担心的心都碎了！”
“不会的。命令只是公开赛，蓟小姐不是解释过了吗？在我们参赛之前不需要过分关注结果，过程没问题就可以了。”
“可是人家还是会担心啊！你说父亲大人会不会觉得人家超没用啊？”
“诶，你本来很有用吗？”
“这种时候居然落井下石？！冷血小亚乃！”
“随便你怎么说。”
“呜啊！”无论什么表情都特别夸张都短发少女立刻扑倒在兔子玩偶上大声假哭了起来。
穿着宽大的黑色T-shirt和九分铅笔裤的女子端着水果刚走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副让人哭笑不得的景象。认真的抱怨的少女和认真的忽视对方抱怨的少女看上去对各自的角色设定和分工非常投入，但是在年龄比她们大近一轮的成年女性看来，只会觉得很有趣。
这就是大人和孩子的差异吧——PAWN这种生物的设定里可没有“必定比普通人更聪明成熟老成”这样的条款，所以哪怕能轻易弯折钢铁跃下大楼抬起车辆做到种种在普通人看来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眼前的两个少女也就是十四岁与十五岁的孩子而已。
“好了小葵，别玩儿兔子了，来吃水果。”这么想着，女子笑着摇了摇头，在榻榻米的茶几上放下餐盘，顺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把亚乃手里的茶杯也拿了下来。
“亚乃也是，别欺负小葵啊。”
“并没有。”有栖川亚乃淡淡开口，从善如流的拿起了餐叉伸向餐盘里的苹果。但是另一个人动作比她更快。蓝原葵仗着技师的身手一叉子截获有栖川的猎物，得意洋洋的瞪她。
“就是有！”
“有你个头啊！我只看到你抢亚乃的水果好吗！”黑衣女子被她丝毫没有自觉的孩子气举动逗得一下笑了起来。她轻敲了一下果盘，对于力量的精确控制引发了果盘的小小地震，盘中的水果被震得一跳一颤，再落下的时候就均匀的分成了隔着清晰边界的两份。
“好了，这下不准抢了。”
“诶~蓟姐姐偏心！为什么葡萄都在亚乃那里啊？小葵也要吃葡萄！”
“快闭嘴啦！”
所以说熊孩子这种生物啊~被叫做蓟姐姐的女子笑骂，目光中却是宠爱的柔色。说着闭嘴，她却还是伸手从亚乃那份里挑出了两个葡萄分给了蓝原，然后从蓝原那儿叉了块白桃放在了亚乃面前。
这下蓝原终于满意了。两个女孩一个沉默一个夸张的吃起了水果来。女子笑了笑，正准备给她们添上茶水，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拿出电话，来电提示上的姓名让女子挑起了眉。这表情当然落入了两位少女眼中，两人同时放下叉子抬起了头。但女子只是对两人安抚一笑，就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走了出去。
“鹰司，恩，是我……对，当然在我这里。都很乖啊……消沉？才不会啦，两个丫头一大早就很有精神呢。小葵昨天吵了一晚上睡醒了居然还能继续吵，真是败给她了……知里打电话请假？呵，意料之中啦……嗯，父亲怎么说？”
对面的男声似乎说了句什么，女子的眼睛细细的眯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又再次笑了起来。
“这样啊，我知道了。下午我就去联系。”
“放心，两个丫头那里我会转达的——不用再光看不动，小葵这孩子这下可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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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常使用白色或米色的浅色涂料，是因为浅色有延展感，会给人带来宽敞明亮整洁清新的视觉效果。
但是什么东西都有个度。如果一个人将家中几乎全部摆设装璜都弄成深浅差异极小的纯白，那给人的感觉就绝对不是宽敞明亮整洁清新，而是此人肯定洁癖又神经质指不定根本就是个精神病人了。
十文字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间被射入的阳光照得明晃晃的“精神病人”式的客厅。
诶，等等，客厅？
不常外宿的人大该很不适应在陌生的床上醒来的感觉，不过经常出差外景的十文字并没有这样的烦恼，但即便是他，也鲜少有在陌生的不是床的地方醒来的经验。男人愣了起码有0.5秒，然后再次换股四周，非常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一间客厅。
雪白的墙雪白的家具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窗帘，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水儿的雪白。而他就盖着一块雪白的……浴巾，躺在同样刻意漆成了雪白色的木地板上。
难怪他觉得背后好硬。而且浴巾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应该怀抱警戒开始探查周围环境顺便思考一下昨夜救了自己的到底是何方人士是敌是友的，但是因为周围环境实在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此刻十文字心中满满的都是强烈的想要吐槽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吐起的欲望。
白得触目惊心的装璜也就算了，明明边上就是长沙发和茶几——茶几下面就铺着同样雪白的地毯——却把伤患特意安置在冰冷的地板上这种行为，到底是什么神奇的恶趣味啊……
槽点多得过分了啊喂。
脑内一边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十文字一边控制着体内的血液开始了简单的自检。说起来他这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能力最实用的部分也就是这个了。虽然被他主动拿出来使用的血液不能再塞回去。但是他可以通过自身血液随时感知自己的健康状况。
所以他马上就发现自己全身伤口都被处理过，也输过血了。可以说除了要注意还未愈合的伤口，以及对局能力不足之外，他已经完全可以正常行走起居了。
这种救治手法只有PAWN专署的医疗机构才能做到——为了避免给一般人造成恐慌，同时也为了照顾到一些PAWN需要对周围的人隐藏身份，国家财阀和管理委员会为PAWN安排了专业的高尖端出症队伍，24小时待机随叫随到，手段高超可靠，尤其擅长处理各种外伤，除了贵得离谱外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有钱人啊。
看来无论屋主是怎样神奇的存在，他或者她还是很有良心的。所以，接下去只要想想怎么跟对方道谢就好了。
希望不会是个很难搞的家伙。
排除了“救了自己的是普通人”这个可能性的十文字晃了一下脑带，确定不会有贫血反应后就准备爬起来，然而他才刚把盖在肚子上的浴巾掀开，就听到一个声音伴随着轻巧的脚步声出现在了他身后。
“你醒了？”
喂喂！不是吧？！
这种带着怪异的飘忽的，哪怕说问句都听不出什么疑问口气的特色声线只要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了，更不用说十文字还听了三年。男人的面部肌肉瞬间大力的扭曲了一下，他好像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僵硬的坐起上半身转过脑袋，然后下一秒，他愣住了。
“哈？”
“‘哈？’”
“诶？！”
“‘诶’？”
“别重复我的话我啊！”不，不对，不是这个啦！重点问题在于，“你是西园寺知里？！是吧？真的是吧？！”
别怪十文字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因为眼前明明看上去就是西园寺知里的女人实在太不像西园寺知里了。
你看过穿着藤见隼那种早就忘记了时尚两个字该怎么写的颓废中年人才会穿的灰色格纹棉布睡衣——没错，就是裤腰带还是可抽拉的橡皮筋的那种，不仅扣错了扣子，裤管还卷的一个高一个低，黑发编成了两根松松垮垮歪歪扭曲的麻花辫，鼻梁上架着超厚的酒瓶底黑框眼镜，平时吹成各种漂亮形状的刘海儿一半用黑色钢丝发夹随便一夹，另一半耷拉在额前，因为太长了都快戳到眼镜里面去了的西园寺知里吗？
这种励志连续剧里才有的恶意卖萌宅女打扮是要闹哪样啊？
她居然还屣着褪了色的塑料人字拖！
简直是要逼死强迫症和化妆师啊！
以时尚圈专业人士自居的十文字强压着跳起来冲上去把眼前女性塞回更衣室重造的冲动，整张脸都扭曲了。
没错啦，不管什么奇怪的打扮，美人穿起来都肯定比其他人好看。但是啊，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存在再怎么美丽的女性穿起来都不好看的打扮的啊！特别是当你已经完全看习惯了这个女性好好打扮了之后的样子，眼前这种简直不能忍啊！
居然会在家里穿成这样……到底是哪个鬼眼睛开天窗说这家伙是时尚女神啊！
深以工作自傲的金牌化妆师先生觉得和眼前的强烈刺激比起来，昨晚的打生打死简直弱爆了。
&*……%！
在内心爆了一句粗口，十文字源垮下了肩膀，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怎么办，他现在一句感谢都说不出来，光是直视这个女人他就觉得心灵受到了伤害啊。
不过似乎有此感觉的只有他。用惯常的慢悠悠态度完全无视了化妆师先生内心的波涛汹涌，西园寺知里眨了眨眼睛，朝着十文字走了过来。在化妆师先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伸手轻轻在他额头上搭了一下。
“没发烧。”
“！”被她冰凉的手指搭得一个激灵，十文字瞪大了眼睛。像看怪兽一样看着西园寺。
后者却浑然不觉自己做出了惊人之举，只是按着她自以为正常的流程继续开口。“要吃饭吗？”
“哈？”
“想吃什么？”
“哈？”
“只有牛奶。”
“只有牛奶你还问我想吃什么？！”不对，不是这个问题啊！十文字面部肌肉再次一抽，他突然发现西园寺知里真是激活他吐槽之魂的利器，他超想冲着她大吼“喂女人你槽点太多了啊”。却发现自己被那双透过厚厚酒瓶底镜片的黑眸注视着居然一句槽都吐不出来。
倒是西园寺像是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似的，一手托了托脸上的黑框酒瓶底，略带疑惑的歪了歪头。“怎么了？”
等，等等！这个动作居然有点萌！
还是呆萌！
……呆萌？
十文字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真相。他突然浑身一抖，然后试探性的开口问:“你近视几度？”
“850。”
“平时不带隐形眼镜？”
“很少，不舒服。”
“那怎么看东西？”
“色块，移动，还有声音。”
“对局呢？”
“基因共鸣。”
“在家都穿成这样？”
“嗯。”
“出门呢？”
“照着杂志。”
“衣服哪里买的？”
“代言牌子送的。”
“房子怎么装修成这样？”
“不用挑颜色，简单。”
“为什么不喜欢我给你化妆？”
“……有点，怪怪的。”
……你TMD不带眼镜的850近视眼看着镜子里老子精心打造贴了半边眼角孔雀毛装饰的大浓妆那铁定是糊成一团细节全无不怪才有鬼啊！
而且老子明明记得“你三年前来面试的时候穿的——”
不对，那个是——
“高中校服。”
没错，就是高中校服。然后这个女人连续半年每天穿着高中校服来上班！
诶哟喂@……*%￥！
十文字此刻的感觉绝对不亚于头痛胃痛肚子痛一齐袭来，他强撑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把我放在地板上？”
“只有那里可以挂输血袋，”西园寺伸手指向十文字右手上方窗框边用来挂窗帘的挂钩。
……
……
……
“你赢了。”
十文字深深深深的看了西园寺一眼，默默的重新倒回了地板上，伸手拉过浴巾盖住了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