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切片》约耳

80、第八十章

　　图纸很准确，两个地下室连接的通道也算宽敞，他们很顺利地到达了通道尽头的7号地下室，但这并不能降低三个人的压力。
　　这里满是尘味，空气混浊，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灯早坏了，角落蛛网密布，仪器桌椅东倒西歪，地板破损严重，往上踩一脚，就有一群乌泱泱的虫子蜂拥逃窜。
　　三人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把昏暗的7号地下室照亮，王影吸了口气，正打算说什么，却吸进去一鼻子灰，咳个不停，陆乌在旁边笑她，才算把气氛缓和。
　　“好吧，来找找看有什么有用的。”王影舒展筋骨，摆出要大干一番的架势，一头扎进了黑黢黢的实验室。
　　白栋举着手电筒，走近观察了一些机器，看上去都是老款型的基础设备，不过也有一些看不出来功能的机子。
　　他注意到一台跟催眠室里的脑波监控仪很像的机器，走近过去，一边说：“这里好像是被用来堆放废弃物的。”一边抹去了操作面板上厚厚的灰尘，机器确实太老了，只有英文，是进口机子，如果没认错的话，应该是三十年前的款式了，那个年代能够购入这种进口仪器，看来这个地方的经济能力一向让人费解。白栋尝试性地摁了开关，发现仍旧能接通电源，但轰轰响了一阵，就不堪重负地歇菜了。
　　“白栋，你看我！”
　　白栋回过头，看陆乌把一个头盔状的白色机器戴到头上，那东西半腰上一圈细长灯光亮起，像是启动了，白栋愣了一秒，就这一秒，陆乌浑身抖了一下，然后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白栋好像在同一时间腿也软了，但神经比脑子迅速，他箭步冲了过去，把陆乌捞起来垫在腿上，摘下了那玩意儿。陆乌的头上没有明显外伤，他又急忙去翻陆乌的眼皮，用电筒照射检查瞳孔，没事，那双乌黑的瞳孔在接触到光的时候还有反应。
　　“王影……”这个时候白栋才想起来叫人，声音还有些发抖，“陆乌好像触电了。”
　　“什么？”王影急急忙忙冲出来，好在陆乌很快就醒过来了，在白栋的膝盖上慢慢睁开了眼睛，有点蒙地望着白栋。
　　“发生什么了？”陆乌说话的时候皱了皱眉，他一定是觉得头疼。
　　白栋心疼得不行，抚摸他的额头：“没事了，你先别动。”
　　白栋说什么陆乌都听，除了眼睛跟着白栋，一动不动。
　　白栋检查了那机器，果然是漏电了，所幸是充电设备，电量不会太厉害，这种程度的触电不会有后遗症，但白栋觉得奇怪，这里一看就知道荒废已久，再强悍的电池也不可能有余电的。
　　他想到这里，顿住了，用手指在机器的外壳上又摸了一遍，跟那台脑电波监控仪相比，这层灰太薄了。
　　“有人最近来过。”白栋说，“这个东西是最近才放进来的。”
　　王影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周围，不由有些汗毛倒竖。
　　“我们先出去。”白栋当机立断，想把陆乌抱起来，但腿才半撑，就发现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他甚至没办法站起来。
　　陆乌噗嗤笑了，方才他想要乖乖配合公主抱，双手还搂着白栋的脖子，现在便顺势亲了下白栋的脸，松开手站到地上。
　　白栋尴尬地把手收回来，去扶陆乌：“你走得动吗？”
　　陆乌就搭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没事，不要紧张……”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白栋眼下只想赶紧把陆乌带出去，没留意，急急忙忙把陆乌的手臂绕到自己脖子上。
　　陆乌乐得撒娇，王影看这两人又黏糊上了，在背后很是不屑地啧了一声。
　　但白栋往前走了两步，陆乌却没有动。
　　“咱们不走。”陆乌说，“现在回去必须要通过8号地下室，弥香他们还在。”
　　“先不管那些，你需要做检查。”白栋拧着眉。
　　陆乌看了他一会儿，而后说：“不过那个机器有点怪。”
　　“怎么了？”
　　“不太好说，”陆乌好像故意吊人胃口，“你答应我现在继续往前走，我就告诉你。”
　　“陆乌，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也不是关心则乱的时候。”
　　“行了行了。”王影挤到两人中间，“白医生，你已经检查过他了，确实没什么问题，咱们继续往里走吧。”
　　白栋还想说什么，被陆乌抓住手，捏了捏，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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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7号地下室粗略搜索一遍后再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只能继续往里走，与7号地下室相连的6号地下室，同样毫无所获。
　　王影展开图纸，照着图纸上出口的位置指挥白栋和陆乌挪开墙边的柜子，图纸上那里是出口，但是柜子被推开后，三人只看到一面剥落墙皮的白墙。
　　陆乌曲起手指，在墙面各处叩了叩，都是实的，没有机关，“也许图纸是错的。”陆乌皱了皱眉。
　　王影着急起来，自己上手要把墙边的东西都搬开，陆乌和白栋连忙上前帮忙。白栋看一眼王影，她抿着嘴，睫毛有一点湿。
　　她在这栋楼里蛰伏了这么些年，这不过是刚刚开始有所收获，被这么不痛不痒地中断，必然承受不了。
　　然而把整面墙都检查了一遍，别说出口，连条缝都没找出来。
　　“如果这图纸不是错的……”陆乌突然出声，眯着眼睛，手指在图纸上蹭了蹭，“王影，你在复制这张图纸的时候，是百分百还原了拼图的吧。”
　　“当然了，我拿去镇上扫描的。”王影吸了吸鼻子。
　　“那这就应该不是手误。”陆乌把图纸展开，让白栋和王影过来看，“跟7号地下室不同，6号地下室的出口处，多了一笔。”
　　白栋借着电筒光，果然看到出口处多了一条直线。
　　“像是双层门。”白栋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乌说，“但这里就光秃秃一面墙，别说双层门，连个门洞框都摸不出来。”
　　王影转身瞪着那面墙，似要瞪出个洞来，电光火石，她浑身一颤，把白栋陆乌吓了一跳，看她发现新大陆一样冲过去，把那个比她还高的书柜往原来的位置推。
　　“愣着干嘛！帮忙啊！”
　　把书柜又挪回去后，白栋抬头看，有些恍悟过来，这个书柜正正好是一扇门的大小。三人都有些迟疑，王影凑在书柜面前，像是小时候盯着一缸从未见过的热带鱼那样，双手规矩地收着，光用眼睛去搜索。她的态度太谨慎，让白栋和陆乌都不敢上前打扰。把整个书柜里的歪斜靠在一起的书本，和一些杂乱的物件都看过一遍后，才选中了一层，小心翼翼地把手从两本书中间伸进去。
　　白栋和陆乌听到“咔哒”的一声，惊讶地四目相对。
　　王影从里面慢慢拉出了一根四棱柱形状的拉杆，而后书柜应声散架，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扇门，王影手里的那根拉杆与门相连，王影又拧了拧，门就打开了。
　　陆乌快步上前，把王影挡开些，朝门外看了看，一片漆黑，鉴于方才那幕诡异情况，陆乌没有立刻往里走。
　　“这是怎么回事。”白栋也走过去，查看拉杆和那扇厚重的门页。
　　“我也不知道……”王影喃喃着，像是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
　　白栋弯腰捡起几片书柜残骸，虽然是普通木片，但接口都是互相契合的拼图形状，毫无疑问这的确是机关。但那面完全没有缝隙的墙又是如何在瞬间门洞打开的呢？白栋蹲下去，在书堆中和木片中翻找了一下，没有头绪。
　　“你怎么找到拉杆的？”白栋扭头问王影，他以为会得到细致的答案，但王影却第一时间别过了头。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突然碰到了……”
　　白栋皱了皱眉，心里正有些狐疑，入口处却传来了脚步声。
　　王影慌张地把电筒照向入口，首先看到的是一双局促蜷缩在拖鞋上的脚，往上看到了肤色苍白得不正常的姜一帆，他畏畏缩缩地抱着门框，不敢再上前，光线不佳，白栋总觉得姜一帆眼睛那块有点不正常，但还没看清，弥香的手就从暗处绕过来，在姜一帆的头顶拍了拍，把姜一帆揽向自己。
　　姜一帆把头埋进弥香的肩窝，停止了颤抖。
　　“你们在干什么呢？需要帮忙吗？”
　　弥香天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