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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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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凰被他这语气逗得乐不可支,捂着肚子使劲笑。
好不容易笑完,看着眉抽眼抽的城主大人,口不由心安慰道,“其实你长得好看,性情也好,听说崇慕你的人能顺着幽冥河从头排到尾,也不缺我这一个嘛。”
城主大人虽然一贯没什么杀伤力,但生起气来也让人头疼的要命,简直是威武不能屈的典型,便是丹陵也也得放下拳头好声好气奉承两句,好在城主大人素来好哄,顺毛捋几下,也就眉开眼笑找不着北了。
果然,城主大人笑容灿然的点点头,“倒也是,你长得一般,性情也不怎么好,和东泽这个讨人厌的君上配成一对,倒也相得益彰,不过,你真打算一直就着这个身份留下来?虽装的不错,可百年之后他回归神位,你又如何自处?”
“这个身份…哪里不好么?”妤凰满头雾水。
城主大人叹了口气,“其实也好,你选这种身份,大概也不想久留,算我多嘴,这段时间幽冥渊和九重天动静都不小,冥君诏令,我也不便多留,到时候战场上,希望别遇见你就好。”
妤凰呆愣愣的,更听不懂了。
城主大人摸宠物一样揉揉她的头,“哎,这么个傻兮兮的笨东西,还真是让人不忍下手啊。”
“……”
夜幕临近,溶月楼喧哗渐起,婷儿细致的为妤凰端了药,怕她嫌苦,还特意放了蜂蜜。
妤凰对着一碗黑漆漆的汤水发愁。她不是凡人,这些凡人的汤药不是断断医不好的,倒是城主大人给的药膏用起来效果极好,可惜婷儿对城主大人偏见颇深,连见到那药瓶都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连带着看她,也都是“主子对您这么好,您怎么能这么辜负主子”的责怪之情。
妤凰被她看的头皮发麻,直到乖乖盖好被子示意自己要睡了,婷儿才行礼出门。
她头些痛,脑袋被各种意料之外的状况搅成一团浆糊,旁敲侧击听完城主大人的叙述,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形成一个轮廓。
可想细细探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觉得很多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或者她在做梦…或者,这一切都是假象?
她代替的溶月楼的息妩,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们不同,城主大人好似还担着十殿魔君的位子。
还有战场…听说如今的天帝陛下长袖善舞,自七万年前的大战后与各族都相处的不错,与幽冥渊虽算不上和睦,但也不至于会开战的地步。
所以现在的情况究竟是…
她安静的枕着枕头,想的出神,没发觉时间已过去很久。婷儿以为她睡了,早早便吹熄了屋里的灯。
门外传来一阵细琐的动静,听声音像是婷儿在同旁人说话。
“她睡了么?肩上的伤如何?”
“睡了有一会了。姑娘嫌药苦,怎么都不肯喝,最后只用了五殿下给的药膏。”是婷儿的回答。
“她下午同五殿下聊了什么?”
“五殿下将人统统赶了出去,奴婢没有听到,不过晚上探了探姑娘的口风,好似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姑娘一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
妤凰支着耳朵,听到这里,心突的跳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城主大人说的那个词——眼线。
这实在是个不好的形容词,不过她素来爱闯祸,在辞休城的时候墨郇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看着她,如今他忙起来,放个人在她身边防止她出危险,也无可厚非。
不过他身为东泽君上,没事到人间忙些什么?
外面墨郇嗯了一声,“你下去吧。”
门被轻轻推开,隔着遮挡的屏风,只看到露出的一点月光。
妤凰连忙闭上眼睛,装出还在熟睡的样子,心里却埋怨的想,先是把她丢下,现在好不容易来看她,却挑这种时候,要是她睡着了,还见什么见?
打定主意不理他,耳边却传来衣料悉索摩挲的声音,浅凉的香气笼下来,微冷的手掌覆上她的额,探了一会,才顺着她的眉目细细勾勒,姣好的眉,微微覆下的长睫,小巧的鼻,粉润的唇。
妤凰四肢僵硬起来,脸颊烧的滚烫,听到对方的笑声,她心里懊恼骂道,这下还装什么睡,登徒子,想到这,她干脆睁开眼,语气凶狠道,“你干嘛动手动脚?”
墨郇捏捏她的脸,“很久没看到你。”
妤凰撇撇嘴,不高兴的拂开他的手。“骗人,你要是真想我,肯定早就来接我了。”
墨郇悠然道,“我什么时候说想你了?”
温浅的气息扑在耳边,内容却不怎么让人愉悦,妤凰被这么一气,猛然转头,却恰好从他唇际擦过去,冰凉柔软的触感,向月色流漾下的轻轻落雪。
妤凰闭上眼睛,忽然环住他的脖子,贴上去狠狠咬了一口。
墨郇又笑,“怎么了?又犯小孩子脾气。”
“不是,我就是有点…生气。”妤凰顿了顿,小声嘀咕道,“你不知道,我忽然去到那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什么人都不认识,回不去也走不了,只有季绯衣能看到我,我每次问他,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他就只说你事务繁忙,可就算你事务繁忙,有给他传信的功夫,却没给我捎过一句话,我还想,是不是你嫌我太吵闹,故意把我扔在那里修身养性的。”
“怎么会,我…近来的确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知道。”妤凰踟躇一会,又道,“其实我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你有事要忙的时候,就告诉我,我肯定不会缠着你,不过,你以后不要什么都不说,毫无征兆的就丢下我这么久好不好?就…就算是你哪天不喜欢我了,也一定要告诉我,我…”
她不知怎么,心底竟泛出疼痛的酸涩,那些如影随形不安不断扩大,她有点茫然,有点无措,像是在夜路里疾奔,却不知这样着急的原因,也不知下一步会不会失去落点,一脚陷落无底沉渊里去。
墨郇的动作一停,□□的吻遂即重重的压下来。
叩齿缠舌,全然不是以往的耐心温和,有些强制的将她锢入自己的怀抱,弄疼了她也号不在乎,甚至刻意的咬破她的唇,腥锈血气霎时充满唇齿。
唇上的伤口不断渗出新的血珠,再被他碎碎吻去,轻轻摩挲安抚,像是才反应自己有多粗鲁。
好一会,墨郇慢慢松开她,“以后不会了,如果我要离开,第一个先告诉你,还有…”他停了停,“我不会不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的手指滑到衣襟上。妤凰晕红着连,连忙揪紧衣带,“登徒子,你干嘛?”
“你说呢?”墨郇扬眉。
妤凰咬咬唇,眼睛瞧左瞧右就是不看他,“我、我我…你、你你…那什么,虽然我想让你陪着我,但不是、不是那什么…”
她表达了半天都没表达出所以然,脸色越发红艳,她的掌心出了不少汗,温温潮潮的盖在他手上,墨郇瞧她好一会,才低笑道,“只是看看你肩上的伤,怎么这么紧张?”
“看…看伤?”
“你以为呢?”
妤凰一噎,的确,先前她被那鬼族帝姬伤到的时候,他也是施了术法帮她止痛愈合的。
所以现下这情况…纯属她多想?
天啊,让她死一死吧。
她偷瞄墨郇一眼,有点尴尬的松开他,墨郇却握住她的手,近在咫尺的眸对上她的眼,妤凰想逃避这种令人尴尬的无措,慌忙将头侧过去,却被他止住。
“害羞?”略略抬眉询问。
“哼!”
“明明是你轻薄我在先,怎么这会害起羞来?”
他这句话问的她好生尴尬,妤凰反驳不了,干脆梗着脖子破釜沉舟道,“诚然就是我先轻薄你的,怎的?不许我边轻薄边害羞吗?”
墨郇放开她的手,轻咳一声,“我以为破坏气氛是男人的特权。”
妤凰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所以?”
“看起来你也不差…”
“……”
妤凰觉得很颓丧,枉她读了这么多戏本,实践起来却一点也不得心应手,实在是对不起丹陵老鸨的悉心栽培。
她揉揉鼻子坐起来,想一会,才微红着脸道,“其实平日我并不这么豪放的,除了上次勾、勾…咳…”她抬头很诚挚的看向墨郇,“那要不然我换个方式,古人说歌以遣怀,我前几日听了曲歌,觉得很能表达我的情怀,唱你给你好不好?”
墨郇嗯了一声,继续颇有兴致听着她解释,“我听听。”
“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流,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妤凰唱着,忽然卡住了,纠结好一会,才有点不好意思请教道,“下面是什么词来着?”
她声音轻柔,有点小女孩的娇气,听起来的确沁人心脾,他从不晓得原来她歌也唱得这样好,墨郇正出神,见妤凰好奇看过来,顺口提醒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慕君兮君不知。”
“真的?”妤凰故作惊讶睁大眼睛,随即害羞的微微颔首,“那…多谢表白…”
“…”